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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两重天地。”
“请前辈明言。”苏乞年道。
“世间顶级筑基功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但我大汉江湖武林，历代顶级筑基功第十层至多都未曾过一掌之数，比历代出世的天命宗师还要稀少，你真的认为，这数千年来，没有文字记载流传，就真的无人知晓其奥秘，只是孕神立道，不能刻意求索，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苏乞年闻言就心神微震，果然，还是他低估了天下群雄，阅历浅薄，不明白江湖武林的底蕴。
叹息一声，老人接着道：“也是老夫疏漏，曾经见过几本秘传手札，未曾在意，不明白为何冲击这顶级筑基功第十层要寻找僻静之地数百里，不想此等成就，已足以引动天地异象，此时你在这武当山中晋升，就天下皆知，虽然你得到不少，接下来下山，多半就劫难重重。”
顿了顿，老人看向苏乞年，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道：“或许寻常江湖武林中人不清楚，但是一些步入一流混元境年深日久，突破艰难或无望的老东西肯定知晓，这世间有一物，可相助证道，凝聚元神，此为元神果。”
元神果！
说到这里，苏乞年就心领神会，所谓元神果，多半指的就是他祖窍神庭中所孕神灵。
如此看来，苏乞年挑眉，或许这武林史上也并非真实，只是每一代曝露出来的十层顶级筑基功成就者，至多不过五人。
两世成人，苏乞年对于人性把握不说入木三分，也能洞悉七七八八，利益当前，世间能禁受得住诱惑者寥寥无几，这不是读尽圣贤书就能够改变的，知易行难，很多时候，所谓大义在一些疯魔执念者眼中，不过过眼烟云，根本不放在心上。
前世两百年前，一场与邻国八年抗战，热血烈士有之，卖国求荣者亦各地皆有，更有抗战两方勾心斗角，不过最终依然收复失地，在而今的苏乞年看来，若是当初同心同德，或许只是四年，乃至三年光景。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
老人动作很快，只三天工夫，就摆好了阵势。
在青羊宫后一处僻静的院子里，老人打开沉寂数百年的铸造炉，通体漆黑如墨的炉子，老人在最初伸手轻弹两下，就啧啧赞叹，当年搜刮之人不识货，这口炉子至少存世一千年，且铸炼出来不少断利刃、无痕宝兵，兵刃精灵之气内蕴，所以看上去黑漆漆的，用这样的炉子铸兵，精灵之气吞吐，必能事半功倍。
这一天，自辰时开始，苏乞年就开始拉风箱生火，索性此时一干杂役道人都被屏退，严禁靠近，否则看到他这位青羊峰掌峰大师兄如伙计一般打下手，不知道会生出怎样的表情。
老人则在院子里一堆矿石中挑挑拣拣，都是十堰州几大一流宗派、世家的赠礼，同时和苏乞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这几天，峰下不太平，看来你武当山中，也不是一片净土。”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遑论我武当数千近万人，二十八峰，二十八脉，人非圣贤，皆有私心。”
“你小子而今功力不差，只等这第十层《龟蛇功》再打磨月余，就可尝试筑基，开天辟地，不过你这一代，已是末梢，这一代年轻一辈自十年前就已开启，眼下的你即便以十层《龟蛇功》筑基，或许在整个大汉武林，年轻一辈中已可崭露头角，但想要与龙虎榜上那八十一人争锋，却还差了不少火候，世间武林多少奇功绝技，隐世传承，你这一身《休命刀》虽然不俗，却也远谈不上无敌。”
“没有不败的武功。”苏乞年应道，这一点，他早有领悟。
半个时辰后，老人开炉铸刀。
本来苏乞年有一些顾忌，担心老人再次离魂融天，天道降下劫数，陷入生死之局，然而老人却十分笃定，此番不会再有劫数。
赤铜精金，炎阳铁，老人挑选这两样珍稀矿石作为铸材，赤铜精金乃是赤铜在火山岩浆中灼烧百年以上剩下的铜精，采集十分艰难，炎阳铁更稀少，传闻唯有顶尖元神人物渡劫之地，太阳真火坠落，才有可能在数十上百年后孕育出来。
如碧落剑宗等一流宗派、世家，赤铜精金与炎阳铁，也不过各赠拳头大的两块，老人估摸着，加起来至少值万两雪银。
取一块炎阳铁和两块赤铜精金，老人熔金化铁，甚至以内家真气催动炉火。
这时候，苏乞年就现，老人的内家真气至大刚阳，十分灼热，只是透露出来微不可查的一缕气机，就令得炉火由淡蓝变成深蓝，再成幽蓝，最终蜕变成为一种淡紫色，火焰吞吐，空气都扭曲，破碎，将两人笼罩，这铸兵之地，成为真空世界，而炉火旺盛，没有半点熄灭的迹象。
不过须臾间，三块珍稀耐热的矿石就一下融化。
铛！
下一刻，老人就抄起一口乌黑的大锤，凌空捶打。
老人出锤如风，似乎是一门极为高深的锤法，苏乞年看不透，而老人大锤不落到铁砧上，相隔三寸，而三块融化的矿石就变形，生出金铁之音。
半炷香过去，一口与苏乞年此前青铁长刀一般无二的长刀粗坯就成形。
这粗坯成赤金色，通体晶莹，纯粹无瑕，长达四尺九寸，不过接下来，老人又接连出锤，足足捶打满一百零八下，金属颤音连成一片，如有一种可怕的魔力，甚至都在苏乞年的祖窍神庭中回荡。
最后，四尺九寸的长刀粗坯，被生生捶打，祛除杂质，只剩四尺一寸长。
这时，整个刀身散赤金火光，晶莹璀璨。
而老人挑眉，袖手一挥，烧得通红的长刀就凌空飞起，落向苏乞年。
“世间铸兵千万道，上乘者以气血养灵，真意开锋！”
老人一声沉喝，苏乞年瞳孔微微收缩，不过没有半点迟疑，他一只手探出，就将这口烧得通红的赤金长刀接入手中。
嗤！
一瞬间，就有皮肉被灼烧的声响，哪怕苏乞年十层《龟蛇功》圆满，皮膜坚韧不输金铁，却也承受不住这样的灼烧，掌心有鲜血潺潺，顺着刀柄，很快蔓延整个刀身。
苏乞年微微蹙眉，就恢复如常，既而，他双手握刀，抬头对准九天之上的太阳，开始一板一眼地练刀。
见此，老人眉头舒展开来，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休命刀》真意流转，苏乞年迎着阳光出刀，赤金刀身开始生出变化，那本来无锋的刀刃，开始生出丝丝缕缕的锋锐之气，空气如裂帛，哪怕苏乞年没有动用一丝气血之力，也被轻易切割开来。
甚至随着混元气血流淌，浸透刀身，苏乞年分明感到，刀身中似乎逐渐诞生出来一种近似于人体经脉的通路，混元气血游走其中，生出一种血脉相连感，仿佛手脚的延伸。
原来这就是无痕宝兵！
苏乞年心中生出明悟，不同于普通兵器，乃至是断利刃，气血真气加持多有损耗，除非是兵刃大家，很难如臂使指，但是无痕宝兵就不同，居然孕育出来如经脉一般的通路，接引人体气血真气入内，几乎没有损耗，就算是寻常刚刚习武之人持之，多半也可令武功更上一层楼。（求，大家都来起点支持正版订阅吧。）（未完待续。）m。
第七章 碧血丹心，迷魂五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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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也是一种幻觉。
因为练武之人气血真气如此，不增不减，只是无痕宝兵损耗更少。
苏乞年想到曾经在藏经楼中翻看的一些前贤手札，上面就有禁止龙入大江，三流大成之下的弟子持无痕宝兵行走江湖，怕他们迷失自己，最后不是人御兵，而成了兵驭人。
本来苏乞年并不了解，现在他就有了领悟，等到对于兵刃的掌控，武学的领悟到达普通兵刃也没有半点损耗，再动用无痕宝兵，怕能臻至一种寻常练武之人难以想象的境地。
混元气血孕养淬炼，苏乞年运转休命真意，足足一个时辰后。
嗡！
一声嘹亮的刀鸣，赤金长刀上，一缕凌厉无匹的锋芒之气冲天而起，撕裂空气，逆空近百丈，才最终力竭。
这时，苏乞年再看，那本来无锋的刀刃变得雪亮，无形锋芒吞吐，刀刃前，寸许之地，空气时时刻刻被撕裂，凝固真空世界。
一桶被稀释，但依然冰蓝如玉，寒气森森的青羊泉被老人袖手扬起，朝着苏乞年劈头洒落。
苏乞年不闪不避，对着漫天青羊泉扬刀。
嗤！
下一刻，苏乞年沐浴青羊泉水而立，手中赤金长刀升起一大团白雾，等到白雾散尽，手中仅剩余热，苏乞年再看，本来四尺一寸长的赤金长刀，再次凝练，不多不少，只剩四尺长。
吟！
有淡淡的刀鸣声响起，在苏乞年手中，赤金长刀轻颤，宛若拥有灵性一般。赤金刀身夺目，仿佛一轮小太阳，绽放出无尽的光和热。
与此同时，青羊峰上下。一些杂役道人就露出震动之色，因为随身的长剑颤鸣，隐隐生出一种臣服之意。
很快，随着苏乞年长刀入鞘，这种兵刃之间的无形感应也随之断绝。
……
京城长安。
五月花开。满城春风。
凌侯爵府，正厅。
“老爷，编修主事成大人求见。”
“不见。”
“是，老爷。”浅灰色布袍的管家老人应一声就转身走出去。
紫油梨木大椅上，凌通蹙眉，很快，这位当朝正一品，圣眷隆重的乾坤武库之主嘴角就泛起一抹玩味之色：“好一个一品镇妖王，小丫头长大了，敢打进编修主事府邸渡劫。如此曝露天下……”
顿了顿，这位凌侯爵又露出几分古怪之色，他遥望南方天穹，湖北道，武当山的方向。
“元神果出，又有人要疯魔了……”
……
武当山。
青羊峰，在苏乞年铸刀之后第二日，胖子归来。
甫一踏进青羊宫，苏乞年就眼前一亮，他分明洞悉。虚空深处，正有丝丝缕缕的天地元始之气渗透出来，虽然极细微，但却坚定不移地循着胖子身上的数枚暗窍进入体内。
这是《龟蛇功》第九层的功夫。
“怎么样。乞年，胖爷我可是拼了老命，你看看，这都瘦了！”
胖子一脸得瑟，他毫不怀疑自己的修为会被苏乞年一眼看透，他颇有几分志得意满。谁能想到，短短不到一年光景，他这样一个资质悟性只算尚可的普通外院寒门弟子，居然能够将《龟蛇功》练至第九层。
这样的功力，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就算现在胖子拜入其它二十七峰任何一脉，也足以令得峰主真人动心，亲自收为入室弟子。
对于胖子历来小人得志的嘴脸，苏乞年只是瞪他一眼，而后他的目光就落到了青羊殿前演武场的角落里。
少年静谷目光沉静，朝阳下一板一眼地练刀，基础刀法在其手中看上去普普通通，他迎着阳光出刀，不见几分恢宏声势，但苏乞年却看出来，这个少年正在慢慢生出一种蜕变，他的基础刀法在不自不觉中臻至半步道境。
至于修为，此番借助他晋升第十层《龟蛇功》的机缘造化，也已初入《龟蛇功》第七层。
这个年纪，初入第七层《龟蛇功》的功夫，已经难能可贵，放眼整个武当外院，也少有可及。
青羊殿中，不等胖子屁股坐热，天柱峰紫霄宫就有执事到来。
“湖北道，湖南道，蜀道三道交汇之地，古战场将启。”
这位紫霄宫执事没有多言，只是告知武当诸峰二十八脉，每一峰皆有五个名额。
“难道，是那一处古战场！”
送走上山的紫霄宫执事，苏乞年目光微变，就想到曾在藏经楼中翻看的一本湖北道地方志，当中有一段记载，就在三道交汇之地，五千年前曾经是一处古战场，曾有妖族十王至此，亿万妖族降临，瞬间化成一片炼狱，生灵涂炭。
“虚空古战场！”
这是静谷，在被召唤入殿之后，就勃然色变。
他看向苏乞年，道：“苏掌峰可能明白，这就与当日江淮道海陵州险些酿成的妖祸一般，妖族洞虚大阵开启，要贯通一条虚空通路，最普通的是妖兵路，之后就是妖将路，妖主路，而后就是无上妖王路……”
苏乞年目光闪烁，字里行间，他就洞悉很多东西。
“五千年前那一战，在三道之地有一条妖王路被截断、封镇，就成了这一座虚空古战场。”
静谷沉声道，同时目光有些灼热：“这样由截断的无上妖王路所化的虚空古战场在我大汉境内并不多，当年被截断之后，就漂浮在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