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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党项人见机,要上前帮那人。可是那人却是用党项话叫了几句,顿时没有人再动。料想应该是“对付这几个人,哪里用得了这许多人手?我一人足矣”之类的话。但是这个人还真没有吹牛,四五个官兵围着他游斗,那人在人缝里穿来穿去,就像是一条小鱼一般灵动,无论如何也抓不到他。
海越这时正好将府里的一队官兵带了出来,尹宪一看士兵都出来了,胆气更加豪壮,指着那群党项人高叫道:“把这群反贼都给我拿下。他们要造反!”
这罪名可不是乱说的,海越一听,急忙叫道:“都监大人,造反是重罪,不可乱说啊!”
尹宪恶狠狠的喊道:“快点,把他们都给我拿下。本官说他们造反就是造反,难道他们还是什么善男信女不成?到都监府闹事,打伤本官的手下,快点快点”
那些官兵一听说这些党项人如此大胆,二话不说就拔。出腰刀,疯狂的扑了上去。党项人多半还听不懂汉话,为首的那人大喊起来,叫自己的族人先走。可是党项人不但不走,反而迎着官兵冲了上来。
“看,一群反贼,果然是要造反吧!”尹宪退到门口,看着手下和那些党项人打了起来,还一直鼓劲:“打,能抓就抓,不能抓就杀,天大的事本官给你们撑腰!”
“都监大人,这样是要出大事的。”海越苦苦哀求,何必要把那些已经开始被同化的异族,重新逼成自己的敌人呢?“国虽大,好战必亡,国虽安,忘战必危”。这个道理,海越懂得,可是尹宪却不懂。大宋现在应该是不断消融掉异族对自己的威胁,而不是在西北给自己再竖立起一个对手,谢慕华辛辛苦苦南下,将交趾和大理并入版图,就是这样的用意。可是,尹宪却是在反其道而行之。谢慕华战,是因为交趾独立,大理又是独立许久的国家,不得不用刀兵去臣服他们,然后同化掉他们。之后,对于扶桑也好,还是高句丽也好,谢慕华都不同意发起战争,如今的高句丽,只是换了个国王,慢慢的同化才是王道,在大宋没有足够的绝对实力之前,越多的战争只能让大宋越来越虚弱。
那些官兵一听尹宪撑腰,胆气更壮,手中腰刀挥舞得就像是光团,劈头盖脸的就朝那些手无寸铁的党项人砍去。
这一砍,就出事了。原本大家还能处在一个相对克制的阶段,至少没有伤到人命,没有见血。可是现在一出刀,转眼之间就是血肉横飞,不知道是谁惨叫一声,又是一个党项人送了性命。
尹宪却不以为然,他在夏州这么多年,手底下沾过的人命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都是党项人的命。今儿个大不了再杀几个,能有多大个事?
可是尹宪忽略了一点,他今天已经喊出了那些党项人要造反的话,也就是说,在那些他看起来“脑子不太灵光”的党项人心中,今天不是被一个官员欺负,而是被一个夏州高级官员诬陷,要是被抓起来,治罪是按着造反来治罪,那谁能吃得消?
“狗官!你想要我们的命,呸,我们先要了你的命!”不知道是谁发了一声喊,原本就越来越多的党项人疯狂的反攻起来,几十名官兵抵挡不住,好几个人已经被打翻在地,手中的钢刀都被夺了去,那些在地上滚来滚去的人,根本就没有人看他们,径直从他们的身体上踩过去,直扑尹宪。
尹宪吓了一跳,急忙退到院子里,尖叫道:“关门,关门”
可是已经没有人来得及去关门了,数百名党项人发疯一般冲进都监府,也不去管那些站在一旁的海越等人,就势将尹宪推。到在地,为首的那个年轻党项人,恶狠狠的将一柄腰刀刺入尹宪的腹中,直没入柄
海越颤声道:“这可是真的造反了”
那人冷笑道:“反就反了吧,这西北原就是我们党项人的地方,李继捧献土就去献好了。这里以后,我李继迁管了。”
【第三章 和亲求援】
尹宪被杀一事,在大宋的朝野引起了巨大的震动,并非因为尹宪是个多么位高权重的官员,而是因为他代表着大宋在夏州的武力。可是他居然在自己的府邸被杀死,可见夏州处在随时可能崩溃的边缘,谢慕华说得对,要是现在接受李继捧的献土,等于是逼迫夏、绥、银、宥、静五州的党项人造反,这是给大宋添乱的事情,是万万做不得的。
谢慕华带着一万禁军浩浩荡荡的朝西北进发了,这一次,谢慕华都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万金油,哪里出了乱子,哪里就让自己去填补空白。“当好革命螺丝钉,哪里需要哪里拧”谢慕华只能自嘲的笑了笑,西北其实并不是他愿意去的地方,尤其现在两位夫人分娩在即,不过赵德昭这次坚决要他出行,未尝没有存了怕他在江南坐大的疑虑。毕竟江南是大宋的财税重地,出了乱子可不行。
以前的得力助手们只有杨延彬还在身边,杨延彬也是新婚燕尔就被派出来上阵了,公主是老大不情愿,跑去宫中跟赵德昭闹了两次。可是赵德昭却说,谢慕华既然要去西北,多少要有几个老部下跟着去才合适。不过这一次,赵德昭又特意把潘惟吉和曹琮从大理和交趾调了回来,跟着谢慕华一起去西北
这李继迁惹了乱子之后便离开了夏州,不知道躲藏在何处,所有的党项人都战战兢兢,知道杀死了尹宪之后,很可能会引来大宋狂风骤雨般的报复。现在的党项人可没有那份自信可以对抗大宋,许多人已经偷偷从夏、绥、银、宥、静五州溜走,可是还有很多人放不下在这儿的家业,只能畏畏缩缩的躲在家中,苦等着宋军的到来。
西北之地利于骑兵奔驰,这一次谢慕华带的一万大军之中,竟然有五千骑兵,这个比例颇为难得了。而且这些骁捷军的骑兵训练有素,战斗力颇为强悍,是谢慕华这一次的得力臂助。还好,谢慕华这次不是去打仗的,不然的话,这一万大军就不会走得像现在这么悠闲了。
虽然不是去打仗,但是干的是极为败名声的事情。可以想象一下,一个异族的头领,带着地图,带着“诚意”,不远千里而来,到了大宋的都城开封府,信誓旦旦的说,我的地盘我不要了,给你们吧。这是什么精神?这简直是国际主义精神可是,现在谢慕华却要去当这个恶人,告诉那些党项人,你们的地盘自己留着,咱们不要。就这个行为放在大宋子民的眼中,谢慕华岂不是成了“宋奸”?送上门来的土地都不要,反而还要还给人家?大宋的官员尹宪被党项人杀死,谢慕华不但不去报仇,还要去安抚那些党项人。对于广大不明真相的大宋子民来说,谢慕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奸臣谢慕华这一路上,感觉自己的脊梁骨一直发凉,十有**是被千万人私地下指指点点过!
“相公,夏州快要到了!”潘惟吉提着马缰跑了过来,笑呵呵的跟谢慕华说话。他对谢慕华是极为感激的,在交趾待了一两年,战功积累了不少,反正就是去欺负一下占城、缅甸这样的对手,过得不亦乐乎,相比较之下,在大理的曹琮就没有潘惟吉过得舒服了,成天长吁短叹,总不能去跟吐蕃开战吧?
谢慕华收起心思,看着远处巍峨的夏州城,对潘惟吉说道:“亏你还笑得出来,我们这次的使命,你又不是不知道?潘太师在晋阳不知道写了多少信给我,要我把你给赶回晋阳去。你说吧,是跟着我在夏州呢?还是回晋阳?”
潘惟吉马上就变了脸色:“我不要去晋阳,那儿没什么功劳,契丹人现在也不来雁门关骚扰,就算是来了,功劳都被杨家兄弟抢了去,六郎在那里,相公觉得我能抢得过六郎吗?”
“那七郎还在这儿呢!”谢慕华随口调笑道。
潘惟吉哈哈大笑,举起手中的大刀,横过来用刀杆敲了敲七郎的后背:“他跟六郎不同,六郎是个冷面神,什么都讲规矩。还是七郎的脾气对我的胃口。再说了,到了西北,功劳这东西,是大家各自凭本事去抢,我就不信,还能次次输给七郎!”
杨延彬忽然拉下脸来:“潘虞侯,如今你虽然是四品虞侯,不过本官已经是三品指挥使。你殴打上官,军法处置,理应砍头。”
潘惟吉嘻嘻哈哈的提着刀,一拍马臀溜到一边去了。
杨延彬却皱起了眉头,对谢慕华低声说道:“相公,咱们来西北,只怕许多事都不好办呢!”
“但说无妨,咱们印证一下,还可以问问刚正的意见。”谢慕华沉声说道。
等到后边的杨刚正也催马赶上来的时候,杨延彬才缓缓说道:“相公,现在党项和我们大宋矛盾已经开始激化,将来的战争必不可免。就算是我们做好了准备,八成也是要和党项人大战一场的。夏、绥、银、宥、静五州里,夏州城池坚固,位于陕北,几百年前曾是赫连勃勃的根据地。要是我们以夏州为据点,与党项人争斗,到时候一旦失手,就会沦陷在党项人的手中,那时候再想反攻回来就难了。”
“这一点我也考虑过,夏州城,大家都别要,毁了得了!”谢慕华冷冷的说道,**战马犹自缓缓朝前行去。
杨延彬暗暗点头,壮士断腕,对于大宋来说,只不过是毁个城市,但是对于党项人来说,却是毁了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据地。夏州还是毁了安生。杨延彬接着说道:“还有灵州,灵州水草肥美,位于河套平原,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因距陕西环州等地大约七百里远,军需补给、军队救援较夏州更为艰难。要是我们据守灵州的话,进退失据,首尾不能呼应。也是凶险万分。”
“灵州城却是毁不得的。”杨刚正插口道:“我已经翻阅了党项人的卷宗,看得清楚,灵州一旦弃之,整个西北便是党项人的天下了。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很难再将他们制住。灵州要守,但是耗费七百多里运输补给,同时驻扎大军在灵州坐镇,以大宋目前的实力,难!”
谢慕华微微一笑:“先生为何言难?”
“七百多里粮道,党项人的骑兵来去如风,随时可以袭扰。相公,党项人缺粮,他们用青白盐向大宋的百姓换取米粮。青白盐也比官盐便宜,一旦我们封锁了官盐,不允许民间私下和党项人交易,一时间党项人缺粮,我们是有利的。但是长远看起来,党项人必定铤而走险,劫掠粮道。七百里粮道光是护送的军队都不能少于五千人。至少要走十日路程。实在是太危险了!而粮一旦失去,军心浮动。党项人得了粮食,又可以缓解压力!”杨刚正眉头深锁,眼看是心中踌躇。
“先生说得是!”谢慕华叹息道:“所以说,西北这个地方,其实是个陷阱。谁来了都不好办。那些老狐狸一个个可狡猾的很呢,没有一个出头的,反而个个力荐我来这里。好像我谢慕华有天大的本事似的,来到西北。我也觉得难啊!”
“不如”杨延彬想了想接着说道:“索性跟那什么李继迁硬碰硬,不管怎么说,大宋的军队是占有绝对优势的。围剿李继迁可能会造成一部分损失,但是比较起来。李继迁若是活着,党项人的反叛之意就会越来越重。这点损失是值得的!”
谢慕华如何能不知道?李继迁就是党项人的民族独立之父,他的儿子李明波,孙子李元昊,历经三代人完成了党项人独立建国的大业,并且李元昊还一手缔造了西夏文字。将西夏彻底作为一个文明而不仅仅是一个种族写进史册。可是明知道李继迁必须要杀,暂时还不能动他,这可真是为难了谢慕华。一路上,谢慕华不知道想了多少主意,可是一个个被自己否决掉。
杨刚正却是摇了摇头:“李继迁这个人敢于在夏州作乱,杀死尹宪。他是很有胆色的,也正因为他这一杀,现在他就是党项人心目中的大英雄。可是我们来这里是要安抚住党项人,潜移默化之中将他们封锁。一旦杀死了李继迁,反而会将矛盾激化,显得朝廷没有诚意。两难真是两难!”
谢慕华冷笑一声:“两难就两难吧,我也想去看看,这个李继迁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说话间,人马已经到了夏州城下。谢慕华忽然想起非常滑稽的一幕,这个西北重镇,很快就要被自己亲手在这儿写上一个斗大的“拆”字。偌大的城池将会废弃。没想到啊,自己穿越了一千年,居然要在大宋干一次拆迁办的勾当。实在是有些滑稽可笑!
暂且按下谢慕华等人来到夏州,安抚百姓,筹谋拆迁不提。这厢李继迁已经带着自己的亲信逃到了黄羊平。这黄羊平乃是党项人野利氏的地盘,野利氏和李家一向交好。看到李继迁逃到自己的地盘,野利氏的族长野利求义亲自带着族人将李继迁迎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