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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俊杰心里一个劲的乱跳,偷眼看了看谢慕华的脸色,只觉得杀人王现在就像是想吃人似的,急忙低下头去,不敢言语。
“你不说?那我替你说!”谢慕华一把抓住白俊杰的领子,将他提了起来,谢慕华比白俊杰可高了半个头呢,这一提,白俊杰顿时气势全无。只听谢慕华冷冰冰的说道:“同样是瓢泼大雨,耶律清的军队可以在大雨中攻城,李继迁的军队可以在西门死战,杨延彬和关定邦两位将军可以带领部下奋勇杀敌。偏偏是你矜贵,大雨不能发兵?屁话,大雨天还能打仗呢!”
怀州都监肖德胜乃是白俊杰的儿女亲家,这种时候自然是要为亲家出头,当即走出队列,拱手道:“相公,当日军报,我们也曾经看过,耶律清带了五万大军有余,并且携带诸多攻城利器,在那样的天气下,就算我们从怀州发兵,赶到固州的时候,固州城也早已被辽人攻下了。远水救不了近火,怀州军马去了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相公还是息怒,此事,非战之罪!”
可算被谢慕华抓住一句了,谢慕华哈哈大笑:“你是明白人,报上名来!”
“下官怀州都监肖德胜!”肖德胜见上官发问,又抱拳道。
谢慕华松开抓着白俊杰领子的手,冷笑道:“你肖德胜就知道是非战之罪。而白俊杰就不知道,他口口声声说是杨延彬和关定邦打了败仗,所以要处置他们。说他们是战败逃逸!我就奇怪了,难道怀州城里一直是白俊杰的一言堂,你们这些做官的都是摆设吗?”
白俊杰急忙叫道:“相公,此事也怪不得我,大宋官员有守土之责,那杨延彬和关定邦从固州战败,一路来到怀州,我也是公事公办!”
“公事公办?”谢慕华笑得更愉悦了:“我就喜欢公事公办,来,我跟你算算我们之间的公事!”
“来人!”谢慕华一声怒喝,身后抢出四名侍卫,二话不说就把白俊杰按到在地,伸腿在他腿弯一踢,白俊杰本就是个文官,哪里经得住这一踢,两腿一软就跪倒在灰尘之中。怀州城上城下的士卒都伸长了脑袋看着,许多围观的老百姓指指点点,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平素,他们见到的最大的官儿就是白俊杰了,自古以来,民和官就是对立的阶层,好口碑的官员可遇不可求。这数千年来,数得出来的名臣,比起贪官污吏,大奸巨恶而言,简直是沧海一粟。包青天?从包拯之后的一千年里,又有几个能称得上是青天大老爷的?
“我便与你说公事!”谢慕华朗声说道:“其一,关定邦派人来求援,你拒不发兵。却没有文书朝我解释。”
白俊杰急忙争辩道:“相公,红口白牙可不能乱说啊,虽然您是枢密院副使,但是这种事情只要向安抚使报备就行了!”
“那你向安抚司报备了吗?”谢慕华反问道。
白俊杰一时语塞,这件事想要报上安抚司,多少也要等上几天,而且,这种事情也不是开玩笑的,要是文书出了什么纰漏,到时候还是一条大罪。自己没上报也是正常。但是看这样子,谢慕华是存心来找麻烦来了,自己怎么说都是白搭!
“无话可说了?”谢慕华接着说道:“其二,我从固州出来之后,以枢密院副使,西北招讨使,西北禁军监军的名义发布命令,要各州人马无比集结,开赴固州,你怀州的人马动弹了没有?”
“相公”白俊杰还没说话,就被谢慕华马上截住话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怀州是西北重镇,调动军马不易,况且怀州是军粮囤积之地,没有朝廷的手谕,单凭我区区一个枢密院副使是调动不了你的,是不是?”
白俊杰哪里敢说是,不过他心中想的也和谢慕华说的差不多。只是已经被人抢先说了出来,自己再说也没什么意思了。只得把求救的眼光投向昔日的同僚们。哪知道那些平时坐在一起喝花酒逛窑子的官员们,此刻一个个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纷纷用鄙夷的眼光看着自己,踏着坚定的步伐走到了谢慕华的身后,看他们这幅旗帜鲜明的样子,白俊杰心中一阵悲凉,这就是树倒猢狲散啊!
“其三。”谢慕华顿了顿,低头看了看跪倒在地上的白俊杰:“你身为知州,却不知道便宜行事,杨延彬和关定邦两位将军都是我手下的得力干将,你将他们扣留押送,我手中便无人可用。再说了,他们到怀州就是逃逸么?你可有证据?”
谢慕华转头看着身后那群怀州的官员们,大声问道:“哪个认为杨延彬和关定邦是战败逃逸来怀州的,站出来!”
那些官员一个个噤若寒蝉,哪个嫌自己的命长了,想要站出来?都是畏畏缩缩的不敢言语,倒是有聪明人,不知道是哪个怀州的小官,福至心灵,猛的高呼道:“杨延彬指挥使和关定邦都监都是咱们大宋的好汉子,跟辽国人,跟党项人战斗到最后,这样的英勇将军哪里去找?他们实在是大宋的栋梁!”
马屁最怕的就是没人带头,既然有人先喊出来了第一句,其他人也就打蛇随棍上了,一句句穿不透的马屁跟着就来:“杨延彬和关定邦两位将军英勇”
“杨延彬和关定邦两位将军威武”这只怕是衙役们喊的。
“杨延彬和关定邦两位将军要得”或许怀州还有四川籍的官员吧!
谢慕华微微一笑,看着白俊杰:“罪名我都给你说完了,顺便提醒你一下,我手中还有先帝御赐的尚方宝剑,虽然,先帝没有跟我说过可以斩那些奸佞,不过,我想,要是尚方宝剑都砍不了你,那实在是辜负了先帝对我的期许!”
“走好了!”没等白俊杰抬起头来,谢慕华“唰”的一声从侍卫的腰中拔出长刀,迎风一斩,一颗大好人头,飞上半空,溅起一片血花
【第四十八章 决战前夕(七)】
谢慕华那一刀斩下了白俊杰的头颅,血光飞溅起的那一刻,三百多里外的土地上,也正上演着戏剧性的一幕。
押送杨延彬和关定邦的那一队士卒约有百多人,这一队人在怀州城里称得上是精兵强将,带队的队长人称梁三,在家中排行老三,只不过是二十四五岁的年纪,身强力壮,手中一口钢刀耍得水泄不通,在边陲重地也曾经立下过汗马功劳,深得怀州那些武将的赏识。梁三的手底下配备的也都是清一色的壮汉子,武艺过人,胆识不凡。这一支军在怀州举足轻重,别看人数不算多,可凡是大事要事都是他们去办。
“两位爷,你们委屈了!”梁三从马背上解下一个水袋递给杨延彬,抱歉的笑了笑:“七爷,早就听说过您和关爷的威风,可是咱现在有命在身,送你们去开封府是不得已的事情。两位爷莫要责怪小的。”
梁三身材高大,一张脸却是显得斯文俊秀,开口说话的时候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配着古铜色的皮肤,煞是好看。七郎的手还被扣在囚车上,动弹不得。梁三帮忙将水袋解开,把袋口凑到七郎的口边,小声说道:“七爷,喝点,天气太热了!”
杨延彬笑了笑:“小哥,你倒是自己注意一些,如今我们的败军之将,白知州是按照大宋的律例押送我们去开封府的。你要是和我等走的太近的话,回到怀州之后,当心有人背后给你使刀子。”
关定邦满不在乎的接口道:“不必如此吧,我老关又不是杀人放火,又不是奸*淫掳掠,打个败仗而已,满西北的武官,哪个百战百胜?站出来给老子看看?这官司别说去开封府就算是打到兵部枢密院,老子也敢打。”
梁三看杨延彬喝了几口,便转到关定邦的囚车旁边,又喂了他几口,这才微笑着说道:“两位爷要是这么说话,就是真的看不起咱们怀州的弟兄了。咱们怀州兵,最佩服的就是好汉子。七爷和关爷的威名,早就威震西北。就说关爷好了,一千人马就敢硬闯李继迁的大军,在原州的时候,还曾经杀个七进七出。七爷也是了不得的人物,从交趾打到江南,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那是咱们兄弟心中的头号人物啊!”
杨延彬淡然一笑:“什么头号人物?那是谢相公打的好!”
“对!”梁三一拍脑门:“看我这脑子,谢相公可真是有本事的大人物,当初听说他从番邦归来,咱们兄弟还说,那些番邦都是不开化的蛮夷,谢相公从那儿回来也未必有多少本事。后来谢相公可真让咱们刮目相看,看看那交趾、大理、江南、扶桑、高句丽都被谢相公训的服服帖帖的。来了西北之后,打的李继迁就像孙子一样到处乱跑,这次,要不是耶律清忽然领军南下,咱们也不能输了这一仗去。听说谢相公还做的一首好诗,文武双全,这样的人物在咱们大宋,可真是朝廷的福气”
梁三说着大拇指都翘了起来。七郎淡淡的叹了口气,作为一个下级军官,梁三自然是不可能了解朝廷内部的倾轧。谢慕华的本事自然是有的,但是就因为有本事,也被很多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要拔之而后快。
关定邦哼了一声:“我就佩服谢相公一个人,别人想在我老关面前指手画脚的,那可不行。别以为谢相公升我的官,调我去禁军,我就佩服他。俺不是这样的人,这事儿,是朝廷太急了,想要一口吃个胖子,谢相公是明白人,只是朝廷不明白他的苦心。这样乱来的话,西北的局面早晚都被朝廷给搞乱了。有的时候,俺也想不明白,那些坐在开封府的老爷们不是都饱读诗书出来的吗?怎么这点简单的道理就是看不懂呢?”
梁三苦笑两声:“两位爷说的话,小的可真的不懂了,不过背后里这么说朝廷,担的干系太大,小的家中还有一家老小呢,这些话可是万万说不得的。”
杨延彬点了点头:“无妨,本来老关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你们都无需往心里去。”
这一百多人被梁三安排的井井有条,之前有十个士兵离大队约有一里左右,呈半圆形散开,两翼囤积了重兵保护,而在后队,也远远的有十来个官兵一字型吊开,缓缓掩护着后队。这办法,预防别人偷袭最是有效,走了几天来,就算是有什么山贼想要动歪念头的话,看到这整整齐齐的大队人马,也吓得不敢动弹了。杨延彬看在眼中,心中也暗自赞叹,这梁三也是个人才,将来要是能收归麾下,加以培养的话,未尝不是个可造之材。
一群人正各怀心事想得出神,忽然前方尖兵乱作一团,一队人马迎面冲了出来,梁三倒是极为沉稳,大喝一声:“护着囚车!”自己亮出兵刃,两腿一夹,那战马便溜溜的跑了出去,朝前队迎去。
来人颇为奇怪,身上穿的什么样的衣服都有,看起来就像是一群杂乱无章的山贼,可是看他们人数也不过百人而已,却是进退得据,颇有章法,而且区区百余人却自然有一股肃杀之气。这让梁三心中顿时忐忑了起来,只有上过阵打过仗,刀头上舔过血,死人堆里打过滚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杀气,到底来的是什么人?梁三却看不清楚,只看到迎面过来的人脸上都裹着黑色的面巾。
这边尖兵也是精兵,被人冲乱之后也不散乱,一群人互相掩护着就依次退了开来,那群山贼冲过来之后,为首一人手中拿着一柄大枪,凌空遥指梁三:“快把囚车上的人放了!”
声音清脆,犹如黄莺初啼。七郎一入耳便知道,这是自己的九妹。
一想到这里,七郎也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做什么?九妹带着子弟兵来截囚车?要是被人知道了,杨家岂不是要落得个满门抄斩的命运?难道,九妹已经变得这么狠,准备把这里百余官兵全部灭口?七郎的念头刚刚转过来,就听见后队也是一阵喧哗,果然不出所料,后队那里也是一队人马整整齐齐的压了上来,以两倍于这里押送的兵力,将梁三带领的这一路人马全都堵死在路口。
这儿的地形确实不错,北边是一条小河,虽然河水不算太深,但是在没有哨探过的情况下,强行过河,难度还是很大的。而南边是一片小小的树林,林中黝黑,看不清楚状况。有道是,逢林莫入。这是行走江湖最基本的尝试,别看前后都有人马,天知道树林里是不是准备了陷坑,绊马索之类的东西在等着这群败兵?
“你们是什么人?”梁三虽然政治眼光不行,但是一到要打仗的时候,心里的心思就转的格外快。
为首那女子低声斥道:“现在放人,就饶你们不死,否则的话,管叫你们一个不留!”说的话虽然霸道,可是语气却听不出来多少霸道的意思。看来,九妹干这个活儿还是新手,最起码也要吼上几句:“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这样的场面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