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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只怕早就乱了,或许早已被人献城也说不定!
但是大军劳师远征,连续七日猛攻幽州不下,士卒疲惫不堪,士气低落。这幽州又是远胜太原的坚城,大辽国赋税、粮草重地,只要辽主还有点头脑,就知道此地不得不救。疲兵顿城,也是兵家大忌啊!
“若是谢慕华在这里就好了!”赵德昭忽然悠悠的说了一句。
杨延昭也和他一般心思,他们和谢慕华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此人屡有奇思妙想,数次在绝境中为众人取得一线生机,称得上是足智多谋。听杨延彬说,呼延赤金带着谢慕华朝高粱河方向走去,那一线辽军防御不严,想来以呼延赤金的身手足以保得谢慕华平安。
大军缓缓向西南方向走了两日,此处距离高粱河的宋军大营已经不过二十多里路程。曹翰自从见到那两只螃蟹之后,终日念叨辽军即将来援,大宋快要退兵。赵德昭等人也懒得搭理他,这一日刚刚扎营,忽然前军来报:“谢监军回来了!”
赵德昭闻言大喜,眼下军中被曹翰这一番说道弄得士气低落,将士毫无斗志。就连呼延丕显、杨延昭等人也是束手无策。而且丢了得胜口,大军无险可守,赵德昭每日里提心吊胆,生怕有钦差传来圣旨,要责怪于他。谢慕华在赵德昭的眼中就是十足的智囊,他一回来,赵德昭的心顿时安了下来。
武功郡王赵德昭亲自出迎,远远看见满身污泥的谢慕华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急忙上前扶住谢慕华。
谢慕华抓着赵德昭的衣袖,在他干净的袍袖上留下两个乌黑的手印,颤声道:“郡王,谢慕华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说这话时,谢慕华满脸悲戚,眼眶含泪。
赵德昭上下一看,谢慕华衣衫破损、满面尘土,想来这一路上吃尽了苦头,心中也是不忍,急忙说道:“谢监军不必多礼,快进去休息吧!”
站在后边的呼延赤金却是冷哼一声,她这一路陪着谢慕华绕高粱河迎向先锋军,苦是苦了点,但是绝对没有谢慕华表现的这般夸张,今日一早,谢慕华借口出恭,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回来之时,衣服撕破了几块,脸上也沾了些污泥。呼延赤金冰雪聪明,一看便知,这是谢慕华自己撕破衣服,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不管怎么说,谢慕华也是先锋军的监军大人,呼延赤金也不说破!
赵德昭亲自扶着谢慕华进了营帐,杨延昭、呼延丕显等人也跟了进来。谢慕华席地而坐,杨延彬递了杯水来,谢慕华接过一口喝了,道声:“多谢!”
赵德昭此刻心中万般疑问要向谢慕华求证,但是看他灰头土脸,神色委顿,又不忍心问出口来。
赵德昭转身吩咐道:“让谢监军休息一会,咱们都出去吧!”
“郡王”
谢慕华低声叫道。赵德昭回头一看,心中顿时明了,这谢慕华必然是有话要说。赵德昭咳嗽一声:“你们都先出去吧!”
呼延丕显、杨延昭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谢慕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武功郡王发话了,两位监军要议事,闲杂人等也不好意思旁听。众人施礼退出营帐。杨延彬更是不知从哪找出一支趁手的花枪来,远远守在营帐外,防止别人偷听!
“谢监军,什么事?”赵德昭走近两步问道。
谢慕华站了起来,挑开帐门左右看了一圈,这才回到帐中,低声道:“郡王!谢慕华说句当诛的话,这幽州之战,以郡王之见,胜算几何?”
赵德昭心头一震,谢慕华无端端的冒出这句话,却叫他如何回答?当下默不作声,静静的看着谢慕华。
谢慕华这一路上盘算已定,除非赵德昭是个蠢材,不然的话,这番攻心必然奏效。七年之后那场大劫,无论如何也不能重演。
“郡王,我斗胆说一句,幽州之战,大宋有三败!”
谢慕华躬身说道,却偷偷瞥了赵德昭一眼,见他脸色沉静,随即说道:“郡王,大宋第一败,就败在仓促出兵,准备不足!”
“大宋伐汉之时,并未计划攻辽。而太原之战着实顺利,皇上便立刻决定收复幽燕,要知道幽州是更胜太原的坚城。又是大辽不得不救之地。事起仓促,如何能胜?”
谢慕华停了一会,见赵德昭没有说话,心中多了几分底气:“这第二败,劳师远征,士卒疲惫。从六月十三,宋军开拔,二十三日便到幽州,算起路程来,日行百里。这样的速度,皇上是想施行奇袭,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一战而克幽州!但是围攻幽州已经九日,士卒早已疲劳至极。若是辽军来援,这等疲惫之师,如何与辽国精兵相斗?”
赵德昭越听越是心惊,隐隐猜到谢慕华要说些什么了。
谢慕华趁热打铁,随即说道:“郡王,第三败便是不据要塞,不熟地势!”
“得胜口之于幽州,就如虎牢关之于洛阳、石岭关之于太原。但是这得胜口是如何打下,又是如何丢失的。郡王你跟我一样清楚。只是得胜口现在在耶律斜轸的手中,若是不以重兵攻克,他日辽国援军轻易通过燕北要塞,驰援幽州。则悔之莫及!”
谢慕华又偷眼看了看赵德昭,只见他左手不停的抓着腰间玉佩,忽紧忽松,心中更是通明,继续说道:“郡王,皇上出征把金匮之盟中人全部带在身边,之前命你监军先锋军,攻耶律斜轸,取得胜口,这其中重重缘故,想必无须谢慕华多说吧!”
谢慕华口中不停,声音却是越发低沉:“若不是傅潛有书留证,你我负荆请罪,诸位老臣求情。只怕今日郡王和谢慕华也无法站在这里说话。”
“幽州之战,拖得越久,越是危险。就算此战侥幸过关,也只能保住性命而已,难道那金匮之盟,郡王你还真的相信?”
“郡王”
“住口!”赵德昭猛喝一声,瞪着谢慕华,胸口急剧起伏,脸色渐渐森寒,厉声道:“谢慕华,你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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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高粱河(上)】
谢慕华却是一点也不吃惊,站直了身体,直勾勾的看着赵德昭。
赵德昭右手就按在腰间佩剑上,若是此时出手,一剑便能斩了谢慕华。
但是这剑,他怎么也拔不出来。赵德昭不是傻瓜,皇族子弟有几个不想做皇帝的?但是偏偏他是最不得宠的那个。赵匡胤离奇驾崩的那天夜里,皇后派人去找的是赵德芳,却不是他这个嫡长子,而最后登上皇位的居然是他的叔叔赵光义。
他才是赵匡胤的长子,从古到今,嫡长子才是最有继承权的人。这大宋的皇位,万里江山本来应该是他赵德昭的。但是现在他只不过是个武功郡王,处处仰人鼻息,手中无兵无权。这次讨伐北汉,赵光义把他和赵廷美、赵德芳都带在身边,用意为何,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派先锋军去迎战耶律斜轸,那就是等于告诉赵德昭去死!他只不过才二十九岁,正当风华正茂的年纪。死!离他还很遥远!
谢慕华一言不发,看着赵德昭。只见赵德昭冰冷的眼神渐渐变得灼热起来,谢慕华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的计划最难的一部分就是在于赵德昭。若是这位皇侄再逆来顺受,忍辱偷生一些,那谢慕华可就是把自己的脑袋送到别人的刀板上了。
营帐内一时间气氛极其尴尬。
半晌,谢慕华轻咳一声,低声说道:“郡王,按照皇上的部署,大军防线是设在高粱河一带。若是辽国援军赶到,必然要和我军在高粱河展开会战。以如今将士们的疲惫,这恐怕是”
赵德昭被谢慕华一语点醒,微微点了点头。难怪谢慕华叫杨延彬前来拖住先锋军行程,为的就是不让他们去高粱河会师。若是辽国援军一到,胜负难料,这万人先锋军放在高粱河也没有多大意义,倒不如留以自保。这几日已经脱离了耶律抹只,再休息几天,给将士们一个休息的机会!
赵德昭面色渐渐平缓,低声道:“你先休息吧!”
谢慕华谢过赵德昭,送他出了营帐。悠然的躺了下来,心里小算盘打的噼啪作响。赵家这些兄弟之中,赵德昭的位置最尴尬,自从赵匡胤娶了宋偓的女儿为皇后之后,皇后比赵德昭还要小一岁,为了避嫌,自然不会和赵德昭来往,但是她自己又无所出,一腔母爱都放在当时还很年幼的赵德芳身上。
这也是为什么烛影斧声之夜,皇后派人去找赵德芳而不是赵德昭的原因。宋家历经三朝都是皇亲国戚,这宫廷斗争对他们来说是最熟悉不过了。假若赵德芳登基,皇后的地位不用说,连带宋家的地位也可以大大提升。
赵廷美此人实在是个无能之辈,在权力斗争中一次次失败,历史上,赵廷美不久后被揭发与宰相卢多逊合谋造反。那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但是就这样明显的冤假错案,赵光义也毫不犹豫的把这个弟弟流放,三十八岁而已,赵廷美就忧愤致死。
谢慕华这次全部赌注都压在赵德昭的身上,一来,太祖旧臣们对赵德昭还是颇为偏爱的。赵德昭宅心仁厚,对人真诚,虽然政治上军事上并没有过人之处,但是也分得清利害轻重,若是当初由他即位,这宋朝也未必就差了。
二来,赵德昭没有心腹。赵廷美已经有了吕端,别看吕端现在只是个从六品的小官,但是他和赵廷美的关系非常密切,假若赵廷美得势,吕端必然飞黄腾达。况且历史写得明明白白,吕端最终也做了大宋宰相,这样的人,谢慕华可不想和他争。赵德芳和宋偓一家关系密切,又是皇后看重的人,宋家现在虽然失势,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宋家深厚的人脉关系,也不是谢慕华能比拟的。
初三了!谢慕华低声念叨了几遍,再过三天,辽国援军就要到了
连着几天,赵光义心里始终觉得有些不对,他绕城督战,三军也算用命,拼命攻城,但是幽州城却是固若金汤,怎么也打不下来。以前好歹还有三百宋军能登上城头,虽然被耶律学古一网成擒,可现在就连上城都已经成了奢望。原本宋军准备挖掘地道进攻幽州,韩德让又发现并堵塞了宋军挖的隧道,修守备以待援兵。
攻城的大军还在鼓着勇气,振奋余力拼命的攻。守城的一方也榨干了最后的力量还在坚守。赵光义心里有数,这幽州,无论如何也撑不了几天了,城破指日可待。可是辽国人会不会让他指日可待下去呢?
围城半个月了还没破城,这早已超出了赵光义的预期。辽国的援军也许很快就要到来,想到这儿,赵光义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当初就派一支军将得胜口牢牢守住,也不至于现在前怕狼后怕虎的。
如今唯有期望禁军精锐不要让他失望,能在辽国援军赶到之前把幽州城拿下来吧。赵光义原本满满的自信,在一天天的攻城战中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一干老将都看得清清楚楚,大军已经透支到极限了。这些士卒还能坚持下去,全凭这禁军十多年来百战百胜的信念还在撑着。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对赵光义说,就算是以前拍马屁拍的最响的崔翰,现在也没了动静。
已经围城快半个月了,除了和耶律斜轸的战斗中,斩敌千余名之外,毫无进展。现在谁再说幽州可以一鼓而下,那就是等于指着鼻子骂赵光义。
赵光义忧心忡忡的还有别的事,赵德昭的先锋军一直在和耶律抹只纠缠,赵光义已经下了两次命令,要赵德昭率先锋军赶往崔彦进所部,参与北面攻城,但是每次使者都是带回来一封战报:今日与敌酋耶律抹只激战,斩敌三百,辽军尾随甚紧,若是急速行军,恐为敌所乘云云。
“皇上!”
曹彬见赵光义坐在御车上怔怔的出神,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恩?”
赵光义如梦方醒。
曹彬恭恭敬敬的说道:“皇上,之前您说亲自去城北督战。车驾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起驾!先去城西孟元喆处看看。”
赵光义一声令下,大队骁骑军护着皇帝缓缓向城西走去。
一听孟元喆这名字,随行的诸位大将都露出鄙夷的神色。这孟元喆并不是大宋宿将,他是蜀主孟昶之子,素不习武,还很庸懦,缺乏见识。当年大宋还没有灭蜀之时,孟元喆离开成都去外地赴任,随行居然带着数十个侍妾,百多名乐师舞女,夜夜笙歌,花天酒地,称得上是荒淫无度。
后来宋军攻蜀,刚刚攻破剑门,还远在东川的孟元喆就把府库一卷,放火把庐舍,仓库烧了个一干二净,撒腿逃回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