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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亭中,他嗅到那荷香,心头微微一笑,故作诧异道:“这香是新鲜荷花的香味,此时何处寻得荷花?”
安二见他喜欢,颇为得意,笑着道:“此乃小女灵芝所制拟香,是以多味草香相和,和出来的荷花香。”
宋珩早猜到是灵芝所制,且还是受自己府上的拟香所启发,心头暗喜,真是个聪明的,受点启发便能自己琢磨,当下故作恍然大悟道:“哦,是她啊。正好有东西要交给她,你着人把她叫来罢。”
他不过是想看看她而已,都来这儿了,要是还不能见到她,他岂不是肠子都能悔青?
安二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靖安王上次将灵芝接去府上过了一夜,这次又主动要见她,还要给她东西,给什么?
他如临大敌,难道这王爷对灵芝也有什么心思不成?
不过也不能推辞,忙派了人去叫灵芝。
宋珩靠栏而坐,示意安二屏退身边人,方提起正事:
“安院使最近想必有些头疼吧?”
安二见他提起这个,苦笑着垂下头:“不知王爷所指为何?”
“当然是眼下最让安院使头疼的事儿。”
宋珩正襟危坐,正色道:“本王正是为此事而来。”
安二老爷惊得下巴都要掉到肚子上,结结巴巴道:
“王爷,难道…是说臣府上…长女的婚事?”
可他怎么也不能把靖安王和毓芝的婚事这两件事联系起来,这王爷,怎么突然管起这档子事儿来了?
他蹙着眉更为疑惑地看着宋珩。
宋珩手端着茶盏,单刀直入:“你们现在什么打算?”
安二老爷这几天愁得胡子都快白了,闻言长叹一声,暗自琢磨这宋珩的意思:
“家门不幸,只能自吞苦果。不知王爷为此事而来,是指……”
宋珩以手指尖轻敲了敲茶碗盖:“怕大姑娘以后嫁不出去?”
安二老爷见他直接在伤口上撒把盐,咬牙暗恼,这靖安王还真是,说话不给人留点面子,只好硬着头皮道:“没办法,出了这样的事儿……”
心里却更迷惑,靖安王到底要做什么?
“我倒是有个办法。”宋珩面色正经,不像是开玩笑。
安二老爷瞪大了眼,他上门是帮毓芝想办法来了?
靖安王为什么要帮安家想办法?
“实话说吧。”宋珩放下茶盏,双手交握,以肘撑在膝上探过身子:“我此趟来,是受平远王所托。”
安二老爷只觉脑门开始冒汗,平远王,都是这个平远王,他现在听见这三个字就犯怵!
宋珩的声音继续传来:“平远王的意思,与你们家大姑娘既然有这个缘分,就愿意收了她。你说是不是帮了你们家好大一个忙?”
这转折来得太快,刚才还是嫁不出去的人,现在平远王却开口求娶!
安二吓得差点跳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宋珩:“可平远王,不是早就定了正妃……”
宋珩双手一摊,眉毛一挑:“是啊,可他还能纳侧妃啊!”
平远王的侧妃!
安二又惊又喜,顾不得礼数坐姿,往后头栏杆重重一靠。
惊的是嫡长女给人做小,哪家世族能干出这事儿来?
听起来也不大好听啊,应氏肯定第一个不同意!
并且安大老爷一再交代他,不要过早涉入党争。
可若是毓芝进了平远王府,那安家与平远王岂不就成了一条藤上的蚂蚱!
万一将来与太子有点什么磨蹭,周家他可得罪不起!
可不同意,平远王他也惹不起啊?
不过结这亲也不是没好处。
虽然是给人做小,可这不是普通人的小,是平远王,是王爷!
是真正的天潢贵胄,是有封号的郡王!
他安家攀上了这门亲,等若在朝中多了份助力。
况且,如果毓芝不嫁平远王,还有人愿意娶她吗?
恐怕是没了!
这还,这还真是不好选啊!
宋珩见他脸色忽青忽白,沉吟不定。
也不催,径直往后靠了靠,端上茶盏,轻抿一口,是武夷山母树采的北斗大红袍,醇香沁肺。
一两百金的茶拿来待客,安家确实不缺钱。
他斜斜往后看去,山下一汪碧水,湖岸边杨柳新绿,嫩草初黄,深深浅浅的翠色欲滴,煞是喜人。
安二老爷无数个念头在脑中纠缠,试探着开口道:“王爷,可否容臣与家中长辈商量一二。”
宋珩头也不回,闲闲道:“不知道二老爷还要考虑什么,难道宁愿送嫡长女去做姑子也不愿送到平远王府?我是无所谓,只怕平远王没那个耐心。他本是念着旧情想帮你们一把,你们若是不承情,也就罢了,不必勉强。”
安二老爷沉吟着,是啊,若从毓芝的角度来看,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得挑吗?
一条路是孤独终老,一条路是王府侧妃,这么一比,明显后者要强得多!
何况这么好的机会,若不是王爷垂怜,怎么能轮到安家?
若是毓芝真嫁到平远王府,这么一来,倒也能打打应府的脸,让他们自以为是!
他这么想着,心中的天秤就渐渐倾斜。
一咬牙,“那麻烦王爷在此稍等,臣去向母亲禀报一声。”
宋珩算着灵芝差不多该来了,巴不得他赶紧走,轻颔首,“去吧,这儿风景不错,本王还等得。”
安二忙起身匆匆往松雪堂去。
灵芝昨日受了惊吓,今日没出门去香坊,留在晚庭中歇息。
这会儿趴在窗前大炕上,由小令给自己左手伤口上抹着严氏送来的药膏,心里盘算着前往西疆的事。
入宫的事儿她倒不是太过担心,一来前一世留给她的路是和亲,想来这一世应该是一样的。
二来,离入宫还有两年,就算自己没能被选中成为和亲郡主,她也会离开安家。
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去西疆,不找到无迹哥哥,她实在难以释怀。
正想得出神,听翠萝进来说安二老爷叫她去秋水亭,忙让小令、翠萝替自己简单梳洗更衣,出晚庭而去。
远远便看见亭中坐着一人,但隔着绡纱,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待丫鬟挑起帘子,她垂着头进去,低低福了一福:“父…”
眼角余光正扫到小双脸上,吓得把话都吞进肚子里,这不是靖安王府上那做女扮男装的丫鬟吗?
再转过去落到宋珩身上,惊得差点要跌出亭去!
那丰神俊朗的脸,色若春水的笑,不是靖安王是谁!
他怎么会在这里?
☆、第124章 奇怪条件
宋珩一见着灵芝,嘴角就忍不住翘起,面色柔和下来,浅笑吟吟打量着她。
只见她做家常打扮,一件浅橘色西番莲纹镶边褙子,霜色马面裙,腰间垂下如意香囊并一块白玉禁步。
乌发松松地随意在脑后挽个纂儿,头上只戴着那柄素荷簪,珠玉般的耳垂上一粒米珠也无。
脂粉未施,肤白赛雪,许是走路走得急,脸颊浮上一层淡淡的粉,比那刚出苞的玉兰还要娇嫩几分。
灵芝回过神来慌忙拜礼:“见过王爷!”
宋珩一指身旁栏杆:“坐吧。”
他想抚慰她的委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把唇抿了又抿。
灵芝忙谢恩落了座,目不斜视盯着面前脚尖。心头却如冒烟的油锅,表面平静,若滴下水,便能滋啦炸响。
靖安王独自在这里,父亲呢?
他来这里做什么?
难道是为了安家将自己送入宫的事?
她胡思乱想着,千万不要现在就入宫,千万不要!
宋珩一眼看出了她心头忐忑,虽不知她为何紧张,但定是对自己的出现生疑,遂柔声解释道:“本王今日来,是替平远王求娶安家大姑娘的。”
灵芝猛的抬头,毓芝嫁给平远王!
灵芝只觉脑子有点不够用。
这一世,一切都变了,越到后来变的事情越多!
不过不论如何,只要不是送她入宫的事儿,一切都好说。
她稍稍松了口气,坐直身子。
宋珩含笑看着她放松下来,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雕花葫芦玉瓶,递到灵芝跟前:
“还有一事,这个东西给你。”
灵芝忙伸出双手接过,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宋珩,似乎在问这是什么?
宋珩哪还不懂她的意思,解释道:“这里面的东西,每天倒一小滴在那养绿萼梅的瓶中,那梅花还能再开一个月。”
他只是想找个借口见见她,那日见她听说受赏绿萼梅格外欢喜,想她定是喜欢的。
灵芝得御赐的那株绿萼梅,已经开了半月,花期渐尽。
寻常折枝梅,也就这个数的花期了,这东西竟然这么厉害,能再让它开一个月?
灵芝小心翼翼捧了那瓶,起身谢过,心头却越来越觉匪夷所思。
王爷为何特意给自己送这种新鲜玩意儿来?
宋珩却在灵芝收回手的刹那,一眼看见她左手背的伤口。
白瓷般的肌肤上,一条长长的血红印记格外显眼。
他心头一紧,眼中怒火一闪即逝,装作好奇地样子,声音却不由沉下去:“这手是怎么伤的?”
灵芝不便与他细说,垂下头将手掩进袖中,“是奴使剪刀时不小心碰伤了。”
心头却奇怪,这王爷的口气,听起来似乎很生气。
她一面想一面悄悄抬眼睃了他一眼,正好对上他的眸子,幽幽深深透着毫不掩饰的关切,灵芝心跳瞬间快了几分,慌忙垂下眼。
宋珩还想开口追问,又怕唐突,只好叮嘱一句,
“以后要小心。”
灵芝心头百味杂陈。
这话说严重些是轻浮,是冒犯,可她却没办法生气。
只因这人虽荒唐名声在外,对自己却是真好,每一次遇到危局都有他相助,况且这句话里头,那真诚关心的语意不似作伪。
她垂下头去,低低应了声:“多谢王爷关心。”
正说话间,安二进得亭来。
灵芝起身向他一福。
他见灵芝已在亭内,里头气氛还有一些…
诡异。
安二扫了灵芝两眼,先向靖安王回话,“母亲身体不适不便前来,嘱臣代她与安家多谢平远王!”
这就是成了的意思,这结局当然也在宋珩意料之内。
安二又抬眼看了看灵芝,忍不住开口,“王爷找小女来是……”
宋珩仍蹙着眉,琢磨着灵芝仿佛有什么心事,只淡淡回答安二:“给四姑娘送了瓶养绿萼梅的营养液。”
营养液,那是什么东西?
安二不懂也不敢问,心头却琢磨,绿萼梅,靖安王找灵芝竟是为了绿萼梅。
灵芝忙把宋珩给的小玉瓶往前递给安二过目。
安二一扫而过,心头豁然开朗,是了,这定是皇上让靖安王带来的!
灵芝见他二人说话,不便多呆,告辞要离开。
宋珩也没理由拦阻,只好压下不舍先放她走。
待她走了,再问安二道:“你安家大姑娘的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安二直点头称是。
严氏的意思和他想的差不多,进王府显然比当姑子强。
他朝宋珩笑道:“臣代小女谢过王爷和平远王。”
宋珩一抬手,“先别谢,这事儿还有个条件。”
“条件?”安二老爷愕然,果然不是白白为安家好的啊。
“什么条件?”
宋珩翘起二郎腿,悠悠然道:“听说武定侯府来求娶四姑娘了?”
安二愣住,点点头,怎么又扯到灵芝身上了。
“平远王不太喜欢应家的人。”宋珩只说了这么一句。
宋琰啊,这个锅就让你先背吧。
安二有些纳闷,不过宋琰娶应府退亲之女,不喜欢应府也可以理解,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打算把灵芝嫁到应府,立时表态,“臣明白,明日就去把这事儿给推了。”
宋珩倒没想到安二一丝犹豫没有,扬扬眉,忍不住继续开口,“四姑娘眼下还小,在长姐未议亲之前就定人怕是不合适。”
安二这时想明白了,感情靖安王的意思就是让把灵芝给留下啊!
他心头一阵激动,一定是皇上的意思,又赏梅又送那什么液,又不让灵芝议亲,这不就是留着灵芝入宫嘛!
安二这般想着,心头乐开了花。
一定是皇上!
他忙继续拜下去,一口应承下来:“王爷放心,定遵王爷所嘱!”
宋珩见他又如此轻易地答应下来,更觉奇怪,不过他答应就好,再不怕打横里蹦出来个求亲的。
宋珩站起身来:“事既已了,本王也该走了。对了,安院使,你们这香本王很喜欢,可以装些带走吗?”
安二着人打包了两大盒香泥,欢天喜地将宋珩送出府。
宋珩刚坐上马车,便对大双道:“你亲自去打听打听,四姑娘的手是怎么伤的。”
到了晚间,大双回了靖安王府,匆匆来到宋珩书房,气愤又揪心道:“爷,有两件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