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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在哪里-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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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他不爱男人,只爱女人,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十六岁高中生,
  却身处在同性恋大本营。
  哥哥是GAY,监护人是GAY,放眼望去只要叫得出名字的,
  大票都是GAY。
  虽说一向不中意同性,但这回接受了、奢挪了,爱情消逝后终将荒芜。
  他将那人拒于门外,选择无损幸福的方式,佯装从来无事发生。
  但,心底那个声音,在渴求什么?
  一张风雨夜里消失的巨幅海报,一个模糊许久的背影,他不断追寻。
  而后被一个吻引起,结束在那个人眼泪里,他听见羽翼搏动的细碎声音。
  阴霾过后,天使,即将降临。
  楔子 
  刚搬到现今居所的晚上,碰巧遇上台风。夜里很不宁静,风吹击着空无一人的街面,吆喝起雨旋打着窗。 
  整座城市电力中断,他在屋里,陷入一片要将人吞食的漆黑当中。 
  窗外,好似有些声响作动,在引着他的注意。理当,如此嘈杂骇人的狂风暴雨肆虐,他不该听见它们以外的声音。 
  只是,那阵阵犹如羽翼拍动的声音,薄弱,却真真实实地传入耳里。 
  窗外,对街,有片杂草丛生的空地。空地上,架起了一幅巨大的广告看版。看版之上,是个裸着身背对着他的少年。少年的肩胛骨处,窜生一对小小的翅膀。翅膀上,覆满了洁白如絮的羽毛。
  失去电力的城市不该有光,星和月淹没在厚重的黑云里,所以他也不可能有足够的亮度,来看见这副景象。 
  看版的右上角提着问号,有行小小的字写道:天使在哪里? 
  他攀着窗平行而视,那少年的影像恰巧占住了他整个窗口,于是他的窗,就宛若画框,密合地将少年收纳其中。 
  于是,他的手碰触上玻璃微微浮现的雾气,照着轮廓,勾勒出羽翼的形状。 
  疑惑的问句瞬间也迸了出来:不就是在这里了吗? 
  天使,就在这里…… 
  ◆◇◆ 
  第二天他醒来时已经很晚,台风让他赚了一天假期,不用上学。 
  只是当风停雨静后他再打开窗往外望去,对街广告看版上的大型海报已经不见,徒留竹撑支架摇摇晃晃,在过境余留的残风中吱嘎作响。他猜,大概是被风吹走的吧,纸做的东西,总是不牢*。 
  于是,窗子的玻璃上仍留有昨夜划过的水痕。 
  但,天使消失了。 
  他呆呆地望着空荡的对街一眼,搔搔头,边打哈欠边往客厅走去。 
  昨天的台风来得太快,他老哥大概留在别人家过夜了。不过也真是的,连通电话都没有,大概不晓得他这个做弟弟的也会担心他吧! 
  倒在沙发上打了通电话,铃声才两响,就被对方接了起来。 
  「喂?」 
  「我肚子很饿,你什么时候回来?」他老哥的声音听起来像刚睡醒,就和他一样。 
  「就回去了,你想吃什么?」电话那头哈欠连连。 
  他听见一阵弹簧床的嘎嘎声,似乎有人从他老哥身旁坐起来,那声音轻声地道:『今天他生日,问他想要什么?』 
  「今天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哥哥顺便帮你带回去!」 
  他想了想,开玩笑地道:「我要你旁边的那个男人。」 
  哥哥的声音有些尴尬:「你这小鬼……」 
  「你知道我窗外的那幅海报吗?」他突然转了个弯问道。 
  「什么海报?」 
  「天使。」 
  「天使?」他老哥显然被弄胡涂了。 
  「你信基督教的吧?」 
  「是啊!」 
  「帮我弄一个天使回来!」他笑着说。 
  挂了电话,他煮起泡面垫肚子。 
  老哥是个Gay,自国小起,他就晓得了。刚开始是觉得十分奇怪外加别扭,但到了后来,眼底却只瞧见老哥谈恋爱那副认真模样。大概是老哥开诚布公得早,他年纪小就容易接受,要是现在这个时期突然发现自己唯一的亲人是同志,那他准会受不了打击开个瓦斯上天堂找老爸老妈哭诉。 
  只不过男人有什么好的,他真不知道。哥哥既然喜欢,那就随他去吧,谁叫他还未成年,吃穿都得*他哥呢? 
  囫囵吞完泡面接着看起电视来,他转着乡土剧的频道,看得抱着肚子哈哈大笑。 
  直到晚上将近十一点,他的生日都快过完了,老哥却还没回来。 
  他这才开始觉得有些奇怪。 
  客厅里的电话响了,由于他们昨天才搬来,这个号码还没给太多人知道,他直觉以为是老哥打电话回来,所以又看了电视节目几眼,拖了一下才接电话。 
  「怎么这么晚啊老哥?」 
  「小毕……」话筒那头,传来男人的哽咽声音,并不是他哥哥的。 
  「什么事?」是那个男人,他老哥的男人。 
  「你哥哥他……」 
  他拿着摇控器转到整点新闻,开头就是一连串的新闻快报,女主播吹着半屏山的高角度浏海,涂着大红唇膏,如往常迅速而镇定地播报着每一则消息。 
  然而,电视机的扬声器与话筒却在这刻同时传来「土石流」三个字。 
  「啥?我没听清楚!」他愣了一下。 
  「你哥哥由我这里回去的时候……人带着车被土石流冲到山谷里去了……警察……警察打电话给我……」男人突然一声哭了出来,沙哑的语调到最后再也说不清事情原委。 
  「开玩笑的吧?」他整个人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无法运作,只能拿着话筒,听着男人悲切的声音。 
  后来,好久好久以后,哥哥的车子在一堆山泥中被挖起来,他被带去认尸,顺道领回哥哥的遗物。 
  哥哥的男人那时已经恢复平静,为他在现场办好所有手续。 
  男人摸摸他的头,他发现,男人的左手上戴着戒指,和,躺在殓房内哥哥手中戴着的,是一对。 
  那天,他带了一个包装得很美的大盒子回家。 
  沾了些泥。 
  哥哥给他的生日礼物,他收到了。 
  是双,天使的翅膀…… 
  第一章 
  他,方晓毕,高一,监护人是个Gay。 
  在他的爱情观中,恋人只会有两种,一种叫美丽的姊姊,成熟又有钱;一种是漂亮的美眉,年轻又可爱。 
  他当然不会有第三种,纵使他有个同志老哥(已经翘掉了),纵使他身边围绕着一群Gay朋Gay友(老哥留下的)。然而很抱歉,他目前还是比较喜欢雌性的哺|乳类;至于公的,暂时兴趣缺缺。 
  老哥活着的时候是个十足的烂好人,脾气好性格好,就连所结交的朋友也都秉着物以类聚的法则,一个个热心助人,实在是好到不行。 
  老哥死了以后,他不是太常伤心,毕竟在那没多久前老爸老妈才回归上帝怀抱而已,而他的眼泪也只有那几滴,没掉几次,存货就用光了。 
  比较苦的要算那些三不五时就跑来说要安慰他的人了,每次一看到哥哥紧闭着没再开过的房门,就自己先哭得唏哩哗啦的,几乎要把他家的面纸给用光了。 
  与哥哥动则号哭淹水的「姊妹」们比起来,他目前的监护人总说他冷静得不像个小孩。 
  他想过这个问题,但他觉得自己只是单纯的抗压性高。 
  还有,谁说小孩子就不能冷静的? 
  再说,那件事也发生了好几年,他都脱离小孩行列许久了。 
  但那群人总趁他不在乱讲话,甚至要把他押给心理医生看,说什么不哭容易得自闭症?! 
  拜托…… 
  Gay的想法还真不是普通人可以理解的! 
  「小毕,和我在一起很无聊吗?」枕边,有阵黏腻香甜的酥软嗓音传来,擦着淡红指甲油的笋指游移攀上他赤裸的肩,女人美丽的唇形微微上扬,亲吻着他的下颚。  
  「不是。」 
  「你在想别的东西!」女人的直觉向来准得可怕。 
  「在想妳。」 
  「真的假的?」她浅笑两声,不太相信的样子。 
  「假的!」他吻了她一下后起身,「我下星期期末考,所以在挣扎着到底是要回去读书,还是留在这里到天亮好。」 
  她见他拾起了裤子穿上,「你打算回去了?今天可是我们认识一周年的日子!」 
  「咦?是吗?我们认识那么久了啊!」他套起上衣。 
  「有份礼物要送你!」女人缠卷被子起身,由梳妆台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红盒。 
  「妳知道我向来不爱收礼物。」他本想一口回绝,但女人却露出一个近似撒娇的哀求眼神。 
  她说:「当我在展示窗看到它,我第一秒就想到了你。我都买下来了,为你而买的。」  
  他最无法抗拒的就是,这个大他几许,却又娇媚万分的女子朝他撒娇时的模样,「妳想怎样?」 
  她打开了盒子。 
  他看见一对红宝石耳饰,「我没有穿耳洞!」他说。 
  「我帮你。」她始终挂着迷人的微笑。 
  ◆◇◆ 
  三更半夜,在女人的住所忙完之后,他倒也没马上回家。 
  在霓虹灯闪、五光十色的街上流连许久,最后他转进了街角一间Pub当中。 
  「给我一杯酒,什么都行!」他直接坐上吧台,耳根麻热刺痛的感觉仍不断传来,早知道就不心软留下,真是活受罪。 
  「这么晚了还没回家?刚刚才有警察临检完!」酒保看了他一眼,倒了杯可乐给他,「未成年不许喝酒!」 
  他也没争论,拿起可乐就灌,「待会就回去了。」 
  「惟明也在这里,我帮你叫他,刚好有个伴一起回去。」 
  「好啊!」有便车可以搭也不错。 
  「等我!」酒保离开吧台,遂往后头走去。 
  「啊!」酒保才一走他就发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那个惟明是保守派人士,要是看见他现在这副模样,不念得他耳朵生茧才怪。还是先走好了! 
  他喝完可乐留下一只空杯,才下了旋转椅,没想到却让两个男人给堵住。  
  那两个男的看了他新扎的耳洞,会意地相视而笑,「小弟弟,刚来的吗?以前没在这里见过你,和哥哥们交个朋友好吗?」 
  「不好!」怪恶的感觉,是那杯可乐过期坏了吗?不然这两个男人暧昧的笑脸怎会让他反胃? 
  「别回绝得这么快,我们可以先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谈,互相了解后再做决定也不迟啊?」 
  「对不起,我只是进来喝杯酒,没兴趣,也不想,和你们互相了解!」 
  结果,他花了好大的力气赶跑苍蝇,叹了口气想走时,却发现被酒保从店内找出来的惟明,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旁。 
  「嗨!」他打了声招呼。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惟明双手环着胸,看起来有些生气。 
  「我没带表。」他耸了耸肩。 
  「你晓不晓得这里是什么地方?」 
  「Gay Bar啊!」 
  「你的耳朵又是怎么回事?」 
  「啊!」连忙摀起自己红肿的耳朵,方才那两个赶也赶不走的苍蝇,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那个美丽姊姊只有替他穿一边的耳洞。她还说另一只耳朵要等下次他们见面时再弄,原来,他被耍了。 
  「跟了我们那么久,你到底明不明白左边跟右边的分别?」惟明还是叨念着不停。 
  「一时不察啦!」他的右耳被戴上了价值不菲的红宝石耳饰,而右边,代表的却是正在寻找恋人的同志。 
  惟明大概知道他这么晚没回家是出来做什么了,他搔搔头笑了两声,下个礼拜是期末考,想来他未来七天一定会被禁足。 
  「算了,跟你叮咛再多也是没用,你回家去吧,别再闲荡了。」 
  「我走路来的。」 
  「那就走路回去!」 
  「可是,真的有些远耶,你不载我回去吗?」反正都已东窗事发,他也无须放着有便车不用,折磨自己双脚。 
  喃喃念着,发觉惟明的神色有些心软,他连忙又加了几句:「我明天还得早起上课,真走回去天都亮了,睡眠不足怎么办?」 
  「真是!」惟明念了句,转身往里头拿车钥匙。 
  「才多久没见,惟明就被你治得死死的了。」酒保擦着高脚杯,打趣着说。 
  「是他把我治得死死的才对,他可是我的天,我连句大声话都不敢对他说。」他笑道:「对他好一点,乖乖听话,我这个可怜的高中生零用钱才会多一点。」 
  宋惟明,他死去哥哥的男朋友的弟弟,他现任的监护人。  
  沿用之前形容老哥周围朋友的定律,惟明这个人,也是只懂付出不懂回收的烂好人。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噢,是超级的那一种。 
  都快三十了,还没个伴。整天就只烦恼着该如何将他导向正途,让他乖乖读书顺利毕业。 
  似乎,他身边也有太多人想导他向善,甚至,身体力行想让他耳濡目染。惟明啦,酒保啦,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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