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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濂被拉去外间陪客、喝酒、招待宾客。而韩暮华就要留在新房里,不动声色任由着亲戚们的打量和品评,这也是一种闹洞房的形式,俗称“坐床”。
韩柔站在一边陪着,身边有女眷轻声的讨论。
韩柔听到最多的一句便是。“曹国公府的五小姐居然这么好看。”她笼在袖口里的手就越捏越紧,以前,在顾府。从来只听人夸赞她,在美貌上,她还从来没有被人比下去过。
她昨日来的曹国公府,今早又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平时。韩暮华并不喜欢穿艳丽的衣裳,瞧着也只是清丽可人而已。未想,这么隆重的装扮她却更加合适,整个人犹如盛放的牡丹,华美中露着妩媚,生生压了她一头,让别人都忽视了她。
大约过了两刻钟,有丫鬟进来通知:“开席了,大奶奶请各位夫人,小姐们前头坐席。”
直到这时,纷纷扰扰的人才出了新房,韩暮华才得以缓口气。
新房里只留下两个喜娘,韩柔,徐嬷嬷,妙函妙珍和曹国公府的几个丫鬟陪着她。
徐嬷嬷瞧着她眉间的疲色,满是心疼,“二奶奶,要不要喝杯温茶。”
韩暮华被徐嬷嬷这个“二奶奶”蒙住,一时实在是不适应这个身份,但是韩柔却未等她回答就亲昵的倒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姐姐,口渴了吧,喝口茶水润润喉。”
韩暮华还未从前面一个雷点走出来又落入后面一个,“姐姐!”叫的真是好听,她没想到韩柔这么快就融入了角色,想必,她是很满意自己现在的身份。
韩暮华脸色表情未变,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渴。”
一句话就将示好的韩柔给打回了“原形”,韩柔伸在空中的手有些尴尬,讪讪收了回来。
韩暮华之所以会选韩柔是看上了她的心计和美貌,但是并不代表她会随着她,她只不过是她要拿去对付李濂的工具,以后,不管她与李濂的关系怎样,首先,她是这房的主母,韩柔应该认亲她的身份。
韩暮华抬眼打量着新房的摆设,没有想象中的奢侈俗艳,反而简单大方。房间四处摆放着红艳蜡烛,将新房照的富贵喜气;桌椅上皆贴了大红喜字,窗上繁复美丽的大红剪纸,绣着盘蛟栖凤的大红锦缎帐子,富贵花开的锦被,整个室内都是一片暖暖的红光。
韩暮华坐在床边歇了半晌,两个喜娘瞧着她没有动静正要提醒她要铺床了,韩暮华就抬起脸道:“夜色已深,你们把床铺好,就下去休息吧。”
一路上,韩暮华都没有什么要求,她们服侍过很多出阁的大家千金,无不是要求众多,紧张忐忑,她们只觉得韩暮华别有不同,但是瞧她温顺,又以为她好拿捏,便看轻了她,然后瞧见韩暮华当众撂滕妾的脸,此时被她这句话淡淡的一说,两个喜娘竟然觉得莫名的紧张起来。
收拾好喜被下的红枣、花生、桂圆等,喜娘恭敬把床铺好告退。
韩暮华转身看了一眼韩柔,“妹妹也早点回去歇着吧!我这里有嬷嬷她们。”
韩柔瞥了眼韩暮华分不清情绪的脸,心中不甘也只能退下。
韩柔从李濂的院子里出来,突然停下脚步,浓浓黑夜里,即使有灯光,也驱散不了冷意。她回头凝视着身后的院落,大红的喜庆灯笼高挂。室内灯火通明,她紧紧咬了咬自己的唇。
她比韩暮华早一天到曹国公府,被大奶奶金氏安排到了妾室们住的小院,李濂的虽然未婚配,但是也有三房姬妾,只是都没有儿女而已。
她被安排住在了妾室院子里的主屋,因为她是韩暮华陪嫁的滕妾,身份要高于她们,但也只是比这些妾室高贵一点而已,与韩暮华相比。她什么也不是。
“小婉,什么时辰了,前院要散席了吗?”韩柔恍若不觉的问。
小婉是曹国公夫人拨给她的丫鬟。妾室按规矩身边只能配两个丫鬟,而她是滕妾,所以曹国公夫人派了三个丫鬟给她,这个小婉原来是曹国公府的二等丫鬟,现在成了她身边贴身服饰的一等丫鬟。
“回姨娘。现在亥时两刻了,一会子前院就要散席了,散席后,二少爷就会回来和二奶奶同房。”
听到这,韩柔心里纠痛。
她是韩暮华陪嫁来的,严格来说是属于韩暮华的财产。她除了将娘家从小照顾她的乳娘带来了曹国公府,其他的什么也不能带,甚至是她的陪嫁都是韩暮华的。
今夜是李濂与韩暮华的洞|房花烛夜。她比她早一天到了夫家,却只能住在小妾住的院子里,新婚之夜看着自己的夫君与别的女人洞|房,而且,她还要服饰好这个她依附的女子。想到这里韩柔心里一片苦涩。
按照规矩,妻子家中陪嫁的妾室。必须在大婚三日回门后,在主母的准许下才能安排侍寝,也就是说,韩柔侍寝要经过韩暮华的同意,并且要她亲自安排时日。
韩柔攥紧了拳头,瞧着李濂住的院子,主院宽敞精致,根本就不是她住的那个小妾的院子能比的,她半张脸藏在阴影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也能住进这个院子。
小婉见她不动,出声提醒,“姨娘,天色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韩柔这才愤愤离开。
新房里,韩暮华打量着身边两个侍女,其中一个玉叶她识得,另外一个没见过。
玉叶瞧她面带疑惑的目光,微微笑了笑,道:“二奶奶,我们是夫人派来伺候的。”
闻言,韩暮华微惊,玉叶竟然不是李濂身边的贴身伺候的丫鬟,而是曹国公夫人派来的。她吃不准曹国公夫人做什么样的打算,眼看玉叶和身边的丫鬟都清妍美貌,若是拿出去,说是小户人家的小姐也有人相信。
“你们都叫什么?”韩暮华虽然知道玉叶,但是场面仍是要走走。
“回二奶奶,奴婢玉叶。”
“回二奶奶,奴婢玉清。”
韩暮华微微颔首,将两人名字记住,她从中午到现在还什么东西都未吃,玉叶、玉清是曹国公夫人派来的,又如此美丽,指不定是在李濂房中做什么的,她不敢随意的指使。
正要让妙函她们伺候,玉叶就道:“时候不早了,二奶奶可要用些吃食,一会子二少爷回来就回来了。”
新郎官一回房,新房里桌上摆着的吃食全都要端下去,韩暮华到时候想吃都没的吃了。
闻言,韩暮华点头,累了大半日,她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玉叶说要出去给她换些热茶来,妙函在一边服侍着她用膳,新房桌上大多都是一些贡品,还有就是油腻的整只的鸡鸭鱼肉,韩暮华看到了就闹心,更别说吃了,况且这整只吃了一两筷子也不好看,随意就着茶水吃了几块点心,权当垫垫肚子。
等到韩暮华吃完,玉叶也回来了,身后却多了一个人,韩暮华一抬头就看到做妇人打扮的瑞雪满眼通红的看着她。
“五小姐!”瑞雪上前一步,若不是有外人在,她都想要抱着小姐大哭一顿。
徐嬷嬷瞧她要情绪失控,忙出口提醒,瑞雪这才勉强止住。
韩暮华脸上终于扬起一抹真心的笑意,“瑞雪,你是什么时候到曹国公府的。”
瑞雪用袖口抹了泪,忙回道:“回二奶奶,奴婢昨晚就到了。”
玉叶笑着在一旁补充:“二奶奶,使我们二少爷亲自派人把瑞雪接来的。”
老夫人体谅韩暮华舍不得瑞雪,就将瑞雪和他的夫家算在了韩暮华嫁妆的陪房人家里,日后韩暮华可以接她来曹国公府上陪着她,但是李濂这么快就将她接了来。
韩暮华还未揣摩李濂此举的用意,新房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第125章 洞|房(1)
原本镇静下来的韩暮华突然的心跳加速,即使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刻,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的紧张还有恐惧。
屋里丫鬟婆子给李濂行礼,韩暮华也站起身,自称“妾身韩氏”,道了万福。
李濂应了一声,他面色微熏,看起来像是喝高了。
李濂眸色微不可察扫过桌上被稍微动过的吃食,然后就径自坐在新房内的青鸾牡丹团刻紫檀椅上,还舒服的晃了两下。
妙函和妙珍面面相觑了一下,满面的狐疑,人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她们小姐这么好看,怎么李濂就一副我很能忍的模样,真弄不清这个新姑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韩暮华规矩的半坐在紫檀水滴雕花拔步床边,微垂着头,脸色瞧起来很是淡定,但只要稍稍注意到她拧着的帕子就能明白她这是在拼命的忍耐。
李濂眯着眼睛打量着她,新娘大妆将她衬托的妩媚妍丽,红唇娇艳欲滴,浓密的睫毛盖住了那双会说话似的秋水明眸,不知道她现在又在心里打算着什么,李濂嘴角竟然带了一丝浅浅的笑意想。
室内顿时安静的尴尬,两个主子不说话,做下人的更是不敢开口,徐嬷嬷有些急,这两人难道要这么干坐着一夜?这曹国公二少爷怎么就一点也不急,韩暮华要凭着明日起来喜帕上的“落红”才能成为李家妇。
“二少爷在前院陪宾客喝了许多酒,这会子定是渴了。”徐嬷嬷边说边朝着韩暮华使眼色,以后曹国公府就是韩暮华的家,这个瞧着不好相处的李濂也将是她们的主子,要想要在曹国公府站稳脚跟,头等大事就是要博得夫君的好感和疼爱。
韩暮华何尝不懂徐嬷嬷的眼神,她再不愿意。仍不想要徐嬷嬷为她担心,起身,拿起旁边小几上青瓷冰纹的茶盏亲自给李濂倒了解酒的清茶。
李濂挑眉瞧她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皱着眉苦着脸,故意不接她端来的茶盏。
韩暮华真想一把把茶盏砸他脑门上,可是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她不能。只能放松了脸色,挤出一丝笑,“夫君喝茶。”
“夫君”二子直击李濂心胸,让他莫名的心情舒畅,看在她表现这么好的份儿上。他就勉强接了吧。
“娘子费心了。”李濂接了茶,极享受的抿了一口,深邃的眸子微眯。像一只使坏得逞的狐狸。
这么一打岔,新房里的气氛才缓和下来。
“二少爷,二奶奶,天色已晚,该歇了。”徐嬷嬷赶紧抓紧机会提醒。
徐嬷嬷话音刚落。韩暮华全身就是一僵,那日在锦墨居,李濂突然闯入威胁强迫她的画面立即浮现。不自觉,她眼里就多了一丝恐惧,瞧在李濂眼里,让他眉头直皱。
在丫鬟们的服侍下。两人各自去了净房洗漱换衣,玉叶主动来伺候韩暮华,还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件大红色半透明的寝衣让她换上。韩暮华抬眼瞧着那件穿比不穿更露骨的寝衣。气的要冒烟。
玉叶听令于李濂,而这件寝衣根本就不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那只有一个可能,是李濂专门让人准备的,新婚之夜就穿成这样。要是被传出去,别人只会说她不本分。
可是玉叶这么笑着请她穿。她若是不穿,便让玉叶难做,玉叶给她的印象很好,她不想为难这个丫鬟。
不过她从来就不是逆来顺受的人,绝对不会为了成全别人难为自己,她笑着拒绝:“母亲专门给我准备了中衣,还是她亲手所绣,如果今夜不穿,就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说完就是示意在旁服侍的赤芍给她拿她带来的寝衣。
玉叶刚想要阻止,赤芍利落答应去了,她也明白韩暮华穿这样的寝衣实在是羞涩。可是片刻她就回来,脸上带着一丝歉然,韩暮华瞧她手上什么都没有,蹙眉问道:“怎么了?”
“回二奶奶,您衣裳都被锁在了箱子里。”
“什么?”祖母、世子夫人给她陪嫁的光是衣裳就有十几箱子,怎么会被锁起来。
玉叶知她情绪不好,连忙解释,“二奶奶您那箱寝衣下面压着喜服,是喜娘吩咐将箱子锁上的。”
“脱服”之后,会将新人的喜服压在箱底,锁上一个月,这是取锁住喜气的吉意,让成婚时的喜气一直伴随一生。其实韩暮华摆放衣裳的箱子没有都被锁住,单单只是摆放寝衣的箱子压了喜服,被锁了。
玉叶还提着那件寝衣满脸的为难,李濂早就洗漱好了,见她在净房里久久未出来,就起身想要进来,被立在净房门口的瑞雪拦了,“二少爷,奶奶还在换衣裳。”
李濂不悦地瞪了瑞雪一眼,清朗又磁性的声音响起:“我与你们小姐是夫妻,有何不可?”
韩暮华听到他珠帘外的声音,哪里还敢耽搁,抽了玉叶手上的寝衣快速穿上。竟也不管不顾那衣服是不是端庄。
李濂一进净房就瞧见韩暮华穿着大红色水绸梅花纹的半透明寝衣,脸颊许是因为尴尬通红,眼里更有懊恼,杏眸中水波清湛,竟然有一股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