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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香萦遍红桥梦,
梦觉城笳。
月上桃花,雨歇春寒燕子家。
箜篌别后谁能鼓,
肠断天涯。
暗损韶华,
一缕茶烟断碧纱。
第19章 得胜()
香梅站在一边,只看得醉了,听得呆了,以前她不是没见过小姐习舞,但全然不似现在这般,眉眼含情,似嗔非嗔,似喜非喜,举手投足之间一股清纯中伴着柔媚,简直让人目光移不开。
一曲舞毕,初辰一个望月坐于嫩绿的草叶之间,微微的喘着气。
“啧啧啧!不错不错!你居然还有这般的好本事!”
几下稀疏的掌声惊动了院中的人。
香梅忙上前扶起了初辰,初辰站直了脊背,调匀了呼吸,方才轻笑道:“林妈妈过奖了!”
林妈妈放下臂间的食盒,走上前仔细端祥了一阵,又阴阳怪气道:“舞是不错,单看舞姿,确是这宫中无人能及,可惜啊”
“可惜什么?”
香梅好奇的问道。
林妈妈瘪瘪嘴,“可惜跳得再美,转过脸来,还是个丑八怪!”
“你”
初辰一脸笑意的拦下怒气冲冲的香梅,并不在意。
“看你今日这神情,竟不同以往,怎么?想开了?不寻死觅活了?”林妈妈拍了拍衣袖。
“不想开又当如何?林妈妈说的对,先要自己活下去,只有自己好好儿的活下去了,才能亲眼看到仇人慢慢死去这世间,我既无人能靠,便只有靠自己,总归不过一条命豁出去罢了。”
林妈妈似乎对初辰的话颇为不屑,
“靠自己?你应是清楚自己的仇家都是谁吧?你一个丫头,还是个丑八怪,没家世没亲人,你又能怎么样?说的轻巧,豁出去一条命?这世上,最不值钱的便是人命!命,也并不是你想豁出去便能豁出去,而后还如愿以偿的!”
初辰并不与她争辩,弯腰拿起地上的食盒,眼间闪过一丝狠色,嘴上却只淡淡道:“林妈妈等着看吧,人被逼至绝境时,什么都能舍出去!”
正阳宫。
此时正是春色满园,宫内无处不是花团锦簇,红绿相间,亭台楼榭间飘着名贵的鲛丝纱,那纱间夹杂着金丝,缀着珍珠,在春日下闪闪发光。溪间水草轻摆,各色锦鲤窜游其中,一派美景。
比美景更赏心悦目的,是宫中或静默伫立或轻移莲步的宫女,个个端的是貌美如花,环肥燕瘦,尽皆美色。
正殿之中,太子斜倚在白狐皮毛铺就的软榻之上,边吃着一边的美貌宫女递至嘴边的水果,一边赏着歌舞,三皇子与五皇子也在一侧悠闲的饮着茶。
“哎,我听说,此次边疆战役,好像打赢了,那些个蛮人,只教我军打的是落花流水,哭爹喊娘,欺负咱们这么久,到最后不还是被打败了,乖乖的滚回去了?真是大快人心啊!哈哈哈”
听得五皇子此言,太子却并没有接话,反而微微的皱起了眉。
三皇子不动声色的抬眼看了看太子的脸色,轻轻的撞了一下还在大笑的五皇子,示意他闭嘴,而后才悠悠道:“这有什么可高兴的,赢,是意料之中的事!我朝天威远播,兵强马壮,国库充盈,那些子个小国家,怎能经得起如此耗?打来打去,迟早也是个赢的事儿!只不过,此番,倒是白白让那个下贱胚子撞了个好运,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额三哥,你说的是那个不中用的楚华离?”五皇子恍然大悟。
“就是就是,三哥,你说说他,他可真是太有心机了,还会钻空子,捡了这么个现成的,早知如此,你我也该去向父皇自荐上战场的,也不至于让这军权落到这小子手中”
“去去去!”
太子不耐烦的挥身赶开了身边的宫女,眼中一股懊意,
“我当时是被母后百般拦下了,要不然,这样的好事儿哪能轮得到这个小子?”
“那倒是,那小子平日里就是个没用的草包,哪儿能跟太子比?此番看来,他居然还有着一肚子的鬼心思,巧心眼!不过,太子,你说,父皇此次是不是当真的?不会真把军权交给那个窝囊废吧?”
三皇子思索了下,小心问道。
“哼!父皇可是最要面子的人,就算心中再如何不满,面上也不会露出来,何况这话,是父皇自己当着满朝百官讲的,必不会自己打自己脸,食言不兑现”
五皇子一听,急眼了,腾的一下站起身,
“那,太子的意思是,此番他们得胜回朝了,父皇还真准备把军权交给那个下贱胚子了?凭什么啊?就凭这一场捡来的便宜?他文不如太子,武不如三哥,有什么能力去执掌军权啊?”
“唉”太子重重的靠在椅榻上,眼里几丝懊悔。
三皇子却是啜了一口杯中的茶,笑着道:“五弟不必着急,执掌军权又当如何?他身世低下,一直不受父皇宠爱,朝中无人支持,背后又无家世可倚,再怎么厉害,以后也只会是一个臣子罢了,这天下,这龙位,还是太子的!太子不必在此事上多想多苦恼,随他自己蹦哒,父皇的宠爱在何处才是至关重要的!”
听了三皇子的这番话,太子方才心中舒服一点,面上却仍是不以为意的样子,只是立时大笑道:“对对对,三弟说的对,不提那个废物了,来来来,赏舞赏舞!”
五皇子知趣的不再提刚才的话,复又懒懒的坐下,盯着那群舞姬,眼中大亮,抚掌叹道:“太子宫中果真是美女如云啊!”
“哈哈哈哈”
太子闻言,放声大笑。
宫中无人不知,太子为人一向中规中矩,并无大恶,但却有一个人尽皆知的缺点,那就是,同皇上年轻时一样——喜好美色!
皇上曾笑评道:“美人如花,观之则心怡,既如此,何不为?为君者,可赏遍天下奇花!”
因此,这个不算缺点的缺点,倒也无人背后言论。
太极宫正殿。
皇上端坐于桌前,仔细看完左丞相罗文正与右丞相李达送来的战报,心中大悦,连连笑道:“好!好!好!哈哈!”
“恭喜圣上!我朝国运昌隆,天佑吾朝!”
皇上自桌前站起走出,伸手示意他二人起身,一脸轻松,
“军报称,此次叛乱的蛮军,大部分都被绞杀于阵前,还有小部分降于我军,充做苦役,另外,那几个蛮邦之国上了降书,称是要求和,还说以后都不再与我朝为敌,世世称臣!哈哈哈,看来这次,也是给了他们一个厉害的教训,让他们知道,我朝能人将士多的是,以后必不敢再随意轻举妄动,打我朝主意了!”
“是”
左丞相罗文正悄悄看了一眼右丞相李达,问道:“请问圣上,不知大军何时归朝?”
“唔,战报上称,再过两月再班师回朝,对了,此次领军的副将是老将冯留,他几次来信对皇子华离多加称赞,对朕说他在战场上英勇无畏,悍勇杀敌,不惧生死,颇有大将风范!最关键的是他居然对兵法颇为熟练,对以往的战役也深入研究,退敌杀敌的良策多出自他之手,此番得胜后,便是他向冯留他们建议,趁机向西,将那边几个蠢蠢欲动的小部落一并给收服了,以绝后患!”
皇上似乎甚是满意,又大笑一阵,拍掌连道几个好字。
“朕一直以为老大是个不堪大用的,没想到此次却是给了朕一个意外的惊喜啊!”
李达斟酌了片刻,踱步上前问道:“敢问圣上,待大皇子回朝之时,果真要将军权交于他之手吗?”
皇上收起面上的笑意,皱了皱眉,沉吟了一会儿,道:“朕既许诺于百官前,必是要践诺,否则,以后谁还会全力为朕尽忠?”
“可圣上,那大皇子,此次虽然得胜,到底年轻,又无甚资历,怕是会有人不服吧?”罗文正道。
“不服?有什么不服的?他毕竟是朕的儿子!是大顺朝的皇子!之前让自荐的时候,怎不见有人出来?现在打胜仗了,再出来不服?哼!”皇上面露不悦。
“是是是!大皇子到底是皇上的血脉,勇猛可嘉啊!”罗文正忙为自己打圆场。
待出得太极殿,李达回头看了一眼,一把拉住罗文正悄悄的说:“左相,你看这圣上,是打定主意了?”
罗文正整理着衣袖,自鼻中哼了一声,
“这你还用问吗?你我又不是在这殿上为臣才一朝一夕,圣上是个极要脸面的人,既是他自己亲下的旨,又怎会给人授以话柄?”
李达连连摇头,
“那,若是如此,你岂不是要担心太子殿下了?”
罗文正抄起双手,向前走去,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再怎么说,他也是太子!皇上一向不喜兄弟相争,所以才早早的将太子之位确立,这个位置,旁人也就看看罢了,最好别心存邪念,否则,哼!”
说完他只斜眼看了一下李达。
李达顿时被这一眼看的老脸通红,忙道:“你看我做什么?太子可是你家亲外孙,我又没有个女儿在后宫当皇后,更没有个外孙皇子,你这话说我听做什么?”
罗文正只一笑,
“你看看,你看看,右相多想了,老夫也只是多说一句罢了!走走走,去我府上吃茶,皇后新赏的云螺香片,去尝尝”
第20章 臣女,杨初辰()
玉兰树上,花儿开的正欢。一朵朵洁白的玉兰花儿,皎洁无暇,远远望去,如同一只只展翅欲飞的蝴蝶,悄悄的藏于叶间。一阵微风吹来,小院里到处都是玉兰清香。
香梅晾晒完衣物,回到屋中,见初辰竟坐在铜镜前用一截细细的木炭,正在一点儿一点儿的画眉。
自那日初辰跳舞之后,香梅就觉得自家小姐和以前大不一样了,眉眼间总是外人看不懂的心思,那心思中却又夹着浓得化不开的忧愁,即便是笑,也有一股淡淡的哀伤,可有时候,小姐又会特意的收起那些,只让自己笑的如同妖娆的蔷薇,媚骨天成,她却搞不懂,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小姐了。
初辰一笔笔的描画着,似乎不太满意,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嘴里自言道:“还是不够好看“
香梅走过去歪着头看了看,
“很好看啊,哪儿不好看了?小姐的眉眼真是越长越好看了,这双眼也是越长越像夫人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禁了嘴,而后,小心的看向初辰。
初辰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拿过一边的湿帕,一点儿一点儿的又将刚画好的眉擦拭干净,拭完了才淡淡道:“以前,娘亲曾说,女子生的太过貌美,并不是一件幸事对于她来说,确是如此,可是,有时候,女子的美貌也是她的武器,当她手中什么都没有的时候,美貌,就是她唯一的武器!”
香梅一脸不解的看向初辰,初辰扭过头,向她妩媚一笑,那股子媚态,透过她满脸鲜红的印记,透过眼神,直勾勾的酥进人的心里。
“香梅啊,老天怕我不能报仇,至少还给我留了一样的”
四月底,宫中渐渐忙了起来,连林妈妈都忙了起来。
原因无他,只因端午节后,五月初十,宫中就要举办一年一次的百花宴了。
香梅无事时,曾好奇的问林妈妈什么是百花宴,林妈妈颇为嫌弃的冲她翻了翻白眼,不耐烦的告诉她,所谓的百花宴,就是后宫皇后主办的赏花节。
因着五月,御花园中各类奇花竞相开放,天气又适宜,所以就要举办这么一场大型的宴会,除了后宫嫔妃与皇上,还有各位皇子公主,以及皇上皇后邀请的大臣及其家属,隆重至极,也是体现皇家威严之机,所以,这个节日颇被重视。
林妈妈看见香梅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嘲笑她道:“问这个有何用?就算你知道了又怎样?连我都没资格入内,你还想着去宴席上走一走,看一看?”
香梅闻方,涨得俏脸通红,又不知该怎么说她,只气得转身就走,不理会她。
“百花宴么?”初辰对着日光伸出双手,仔细端祥着。
那手虽也纤细白嫩,但仔细看去,却全然不似深闺小姐的手,有些细纹粗糙,那是居于宫中五年多的时间,每日里做粗活留下的印记。一到冬天,这双手还会红肿发裂,生出许多冻疮,每到夜晚就痒得难以入睡,待到春日天气转暖才会渐渐褪去。
“父亲,娘亲,宁儿,余妈妈,小翠你们且在天上,静静的看着”
入夜,两个人影自院墙边躲躲闪闪的一路小心行进,直到悄无声息的进入一道宫门仿佛才周身放松下来。
一直在门边等待着的林妈妈自门后闪出,探出头看了看宫外,立马缩回身子,轻轻将门锁上,转过头去却是怒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