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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回来的宫人说,那杨小姐当初大病一场,不仅失去了部分记忆,一夜之间脸上那恐怖的红色印记还全部都消失不见,一个斑点都不曾留下,现在是貌比西子,简直天仙下凡
天仙下凡?这句话令得皇后不由想起当年那位名动京城的杨夫人,皇上也曾这么形容过她,皇后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么多年来,皇上对杨夫人一直铭刻于心,丝毫不曾淡忘!
杨夫人姓许,闺名静端。
她永远都记得,在自己的新婚夜,洞房花烛之时,她满面娇羞的被醉酒的皇上揽入怀中,感受着他怀里的热度,正憧憬着日后美满幸福的爱情之时,却从皇上口中听到了三个字:
“许小姐”
那三个字让她如遇雷劈,她当时就呆住了,而后,皇上为她解衣,疯狂的亲吻她,抚摸她,口中却只喃喃不停的唤她“许小姐”“许小姐”
她心中只觉羞辱难耐,她是当朝左丞相的掌上明珠,自一出生便知今后会伴君侧,可现在,贵为太子妃,却在新婚之夜被自己的丈夫当作她人!与她欢好之时,他口中竟然唤的是另一个女子的名字!
这种屈辱,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可如今,她的儿子,却喜欢上了那位许小姐的女儿,还痴恋至此,她只要一想起来,都恨不得现在马上去将那杨初辰千刀万剐!
“母后?母后?”
太子的唤声将她自回忆中带了出来,她看见了太子眼中那从未有过的恳求和希望,可是,她却装作半分都未曾察觉。
“别说了!这事,母后不答应!还有,自今日起,你不许再去见她!”
听得皇后这么说,太子满脸失望,目光颓然,跌坐在地。
见太子这副样子,皇后顿时又心软了,屏退宫人,而后亲自上前,扶起太子,放软了声音,
“好儿子,你要这天下哪位女子都可以,可是,你怎么就看上她了呢?更何况,你父皇对外称是怜她孤苦,将她带入宫中,实则是将她软禁于此,另外,烨儿,母后不是曾经悄悄告诉过你,那杨将军与杨夫人的真实死因吗?你有没有细想过,她现在是尚不知内情,可万一哪天,她要是知道了实情,你还敢留她同居一室吗?她又会如何的待你?”
不想太子此番却是一脸坚定,只道:“母后,我对杨姑娘已是情根深种,若太子妃不是她,也必不会是别人!”
说罢挣脱皇后的手,行了一礼,转身离去,任凭皇后怎么唤都不曾回头。
皇后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太子远去的背影,第一次有种感觉,觉得自己的儿子好似又不是自己的儿子了,只怕,自己从此以后再也把握不住太子的心思了。
连妈妈上前轻声安慰道:“娘娘且宽心,太子殿下只不过也是一时新鲜,待得过两日,他看够了,自然就厌倦了。”
皇后却一脸失落:“连妈妈,果真是儿大不由娘吗?”
蓦的,皇后又换上一脸狠厉,
“贱人!她当初抢我夫君的心,现在她女儿又来与我抢我儿子的心!贱人!都是贱人!”
突然,她抬头看向门外,恨恨道:“走!随本宫去看看!本宫要看看,这个贱人的女儿,到底是如何勾走太子的心的!”
今日阳光正好,已进入五月,天气也似乎开始一点点的炎热起来。
屋中早已不似先前那般破旧空旷了,太子前几日不顾初辰的阻拦,执意命宫人将这屋中重新布置了一番。
之前的破旧家具都已搬走,换上了黄花梨的雕花桌椅并衣柜梳妆台,地上铺着金银丝线绣制的彩蝶戏花地毯,茶几条桌上摆放着几盆茉莉铃兰之类的常见花草,乍一看,没什么特殊,仔细看去,却发现,那花盆皆是上等白玉制成,一尘不染的玉盆上精细的雕着正在云间跳舞的飞天。墙角边还摆放着几口檀木箱子,箱口就那么随意的盖着,里面装满了太子这些日子接连送来的新奇物件儿。
初辰正慵懒的坐着,斜倚在桌边,只着一件莲青色滚雪细纱襦裙,裙上绣着一簇簇细细小小的乳白茉莉,长发斜斜的梳个飞仙髻,用一只蜜合香雕花水晶钗挽住,自钗下垂着几条水晶流苏,盈盈的闪着光,映在她光洁的脸庞上。
白嫩的指间却是捏了一枚棋子,她脸上一脸认真思索的样子,稍倾,秀眉一展,莞尔笑着,边落棋边道:“殿下,这一局,你可是又要输了,你宫中可还有兰雪玉片?”
太子见那棋盘之中,自己败势已现,心中有些颓然,可是眼见得初辰脸上那股子娇憨里带着柔媚的调皮之色,顿时心情又大好起来,只哈哈笑道:“杨小姐棋艺高超,华烨心中佩服,技不如人,输得心服口服!没了兰雪玉片,不过还有别的!”
“是什么?那也要看初辰是否喜欢呢!”初辰只歪着头,认真的盯着太子。
太子被她看的心跳不已,心中盘桓已久的话,此刻却觉得必须要说了。
他冲动的隔着棋盘握住那只柔若无骨的玉手,急切道:“杨小姐,那日华烨说的话,是真心的!自华烨第一次见到姑娘,便深深为姑娘倾心!姑娘的美貌,才情都让华烨爱慕不已,若姑娘愿意,华烨立马回去禀明父皇母后,册立你为太子妃!从此,你搬进正阳宫,让我可以日夜陪伴在你身侧!”
“杨小姐,你,可愿?”
初辰似乎是惊了一跳,忙收回了手,转瞬间,粉面通红,娇羞不已。
太子见她的神情,心中大喜,刚欲开口说话,却见她,似乎又是想起了什么,蹙起秀眉,起身走向一边,背对着他,默然伫立。
良久,才听到初辰带着一丝忧伤的声音淡淡飘来,
“蒙太子殿下错爱,初辰不是不愿,却是不能!”
“不能?为何不能?莫非你已心有所属?”太子急问道。
第26章 再见皇后()
初辰只摇了摇头,
“莫说我现在并非心有所属,即便有,我这大病一场,宫中的四五年时光尽皆忘记,也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我是被圣上带进宫来的,父亲战死边疆,母亲为父殉情,幼妹出生不久即夭折,现在,只余初辰孤零零的一人,无家无世,自觉配不上太子殿下”
“不许你胡说!”
太子上前一步,大起胆子,自其身后紧紧的拥住初辰,贪婪的嗅着那发间的丝丝幽香,动情道:“别说什么配不配的了!我是太子,只要你愿意,就什么问题都没有!谁都别想拦着你!告诉我,你可愿意?”
初辰闭上双眼,片刻后,温柔的点了点头。
太子满脸的欣喜若狂,只觉得老天将这世间所有的美好,尽在这一刻展现在他的眼前!
刚一送走太子,初辰便冷着面庞返回屋中,一言不发的将身上的衣裙一把脱下,香梅知其习惯,忙将早就准备好的烟霞银罗花绡纱长裙替她穿上。
待穿好衣衫,初辰坐于铜镜前,细细的整理着头发,听到香梅问这换下的衣服怎么处置,头也不回的冷淡道:
“同往常一样,烧了!”
香梅依言退下,捧着衣裙走到院子的角落,寻出一个破旧的陶罐,有些可惜的看了看手中这无论材质,还是做工,皆是上上品的衣裙,叹口气,塞入罐中,倒上些许火油,将点着的火折子扔了进去,火苗一窜而起,香梅忙拿起地上的罐盖将它盖上,只留一道小缝。
这些日子,太子自觉与初辰已是熟稔,而且初辰也好似对他慢慢倾心,所以他便不似之前那么拘谨。
偶然会有不小心碰触到初辰,若是发肤接触,待太子走后,初辰必是立时就要梳洗,一直洗到她觉得干净为止,若是碰到她的衣衫,则是立马脱下,令香梅烧掉,绝不再会穿第二次。
也幸亏这段时间太子送来的各类衣裙众多,香梅第一次听到初辰这样吩咐时,曾面露可惜之色,被初辰看到,她只抢过香梅手中的衣裙,自己去院角烧了起来,烧完后,方才道:“这衣裳,固然是美,只是,我觉得恶心!”
自那之后,香梅便知道该如何做了。
刚烧完,香梅将陶罐火油收拾妥当,准备进屋,不料却从院外进来两队宫女,个个屏气凝神,手执鸣鹤引路灯,九转莲花熏香台,七彩孔雀面扇,静静的在院中列队垂首默立。
香梅寻思着,太子不是刚离开吗?而且看这架势也不像是太子啊,忙进屋告诉初辰。
初辰放下手中的书卷,微微蹙眉,而后轻道: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这时只听外面一道尖细的声音高亢响起,
“皇后娘娘到,迎!”
香梅搀起初辰,二人行至院中跪下。
片刻后,细碎的脚步声由外至内,几道人影行至初辰身前,站立不动。
初辰只恭恭敬敬的叩头,行礼,口中呼千岁。
过了好一会儿,初辰只觉得垂下的脖颈隐现酸意时,方才听到一道威严的女声自头顶响起,
“抬起头来!”
初辰深呼一口气,掩下眸中的怨恨,再抬头时,满脸清纯,眼中现出懵懂无辜之意。
却见在宫人的簇拥下,皇后居于正中,满头秀发梳成牡丹髻,髻发正中是五凤朝阳挂珠钗,左右两侧各有两支宝蓝吐翠孔雀吊钗,几串滚圆的东珠扶苏自雀口中吐出,垂至肩头,鬓边簪着几朵镂空缠丝兰花,耳畔金镶东珠耳串,叮珰作响。修长的脖颈上,亦戴着拇指大小的东珠并珊瑚石金项圈。一身金罗蹙鸾华服,裙上用细如胎发的金丝银线绣成千朵牡丹与展翅飞鸾,那刺绣处又镶有不计其数的米粒东珠,这一身珠光宝气,在阳光下迷离如彩霞,无不透露着皇族贵重。
上一次见到皇后,还是五年前。
那天,娘亲突逝,皇上带着皇后亲自来到将军府,一句话就决定了所有人的命运。
初辰当时还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皇后久居高位,那股自带的威严迫的身边的人都不敢细看于她。初辰当时满心的伤痛与惶恐,也只略略看了一眼。现在再看,通身的气场与五年前差不多,只是那脸庞上已有了细细皱纹,眼角初露老态,却是上好的眉石与胭脂怎么也遮盖不住的。
再说皇后,自初辰抬头的一瞬间,心里便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并未见过年轻时的许小姐,只是在几年前,皇上设计让杨夫人进宫时,出于那么多年深埋于心的嫉妒和好奇,偷偷的躲在太极殿外见过她一眼。
只那一眼,她便知道自己为何会输的一败涂地。
而后见到的便是杨夫人的遗体,皇后当时是高兴却又忌妒。
她高兴,杨夫人死了,皇上心中的许小姐也就死了,再也不会存在了;忌妒的却是,这个女子,即便死了,即便只是闭着眼躺在那里,哪怕额头带血,发鬓凌乱,衣衫染尘,却依然美丽的如同落在凡间的星辰。
眼前的杨初辰,那相貌同她娘亲一模一样,不!不不!她还这么年轻,像清晨沾着露水半开半绽的蔷薇花儿,比她看到的杨夫人更要娇嫩!更要貌美!
皇后不自觉的捏紧手边的衣袖,心里只觉嫉恨非常。
“你,便是杨盛的女儿?”
“是,臣女杨初辰。”
听着杨初辰细细软软的嗓间,皇后心中怒火噌的一下起来了。
“哼!你好大的胆子!”
皇后倒眉怒道。
初辰柔弱的身躯只一哆嗦,吓得忙伏倒在地,声音中都带了一丝颤抖,
“皇后娘娘息怒!臣女臣女不知何处犯了错,还请皇后娘娘示下!”
“错?错就在你妄图勾引太子!恬不知耻!”
初辰眼中恨意更甚,声音却是更加柔弱,
“皇后娘娘息怒!臣女并没有勾引太子!还请皇后娘娘明察!”
“明察?”皇后满脸轻蔑,抬脚自初辰身边走了一圈,环视这狭小而破旧的院落,忽然一回头,细碎的流苏猛烈的撞向她的脸庞。
“还用得着明察吗?若非你存心勾引太子,这冷宫如此偏僻,怎的就那么巧,会被太子遇上?又怎的那么巧,让太子对你一见倾心!”
初辰还欲解释,皇后却不欲听她辩驳,似乎是不耐烦了,转身向院外走去,边走边吩咐道:“画眉,将这个小贱人锁到永巷的黑屋去!不许给吃喝!本宫要她活活饿死在这深宫里!”
香梅听了,只一惊,抬头欲求情,却被初辰微微回头一个不易令人察觉的眼神给阻止了下来。
一个身着玫红齐胸襦裙,长相秀丽的宫女,自队列中走出来,她恭敬的向皇后行个礼后,转过身,却是一脸鄙夷的看向地上跪着的初辰,似乎是在看一团任人踩踏的杂草。
她拍了拍巴掌,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