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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你这个疯妇!住口!住口!”
皇上突然瞪大了双眼,只觉那眼珠要从眼眶里随时跳出来,他一边急促的打断皇后的话,一边飞身上前,双手捏住了皇后的喉部,不欲让她继续说下去。
“不许再说!疯妇!不许再说!你听到了没有!听到了没有!你这个疯妇!”
皇上牙齿咬得直“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滔天怒火,怒火之中却又夹杂着一丝悔恨,他此时就像一头发怒发狂的狮子,狰狞的张开了血盆大口,欲将眼前的人一口吞下去。
“朕没有逼死她!是那杨盛,他早已心生叛逆之心!朕为了天下安定,只不过是提前预防,在他反叛之前,先将他解决掉,以免国内再起战火,荼毒黎民百姓!还有许小姐许小姐,也不是朕逼死的,是她自己要寻死,朕根本来不及拦住!朕如此的爱她,爱了她二十二年,朕要接她入宫,朕许诺她要立她为贵妃!朕会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全部送至她面前,只要她肯点头!只要她愿意!朕等了她二十二年,是二十二年!她却如同二十二年前一样,依然再一次的拒绝了朕!她说她心里只有杨盛,她此生也只爱杨盛!杨盛都已经死了!你说,你说,那杨盛哪一点能比得上朕!哪一点能比得上朕!”
皇后听着皇上快速的讲着,似是急于为自己辩解一般,面上却只挂着讥笑,讥笑之情愈来愈浓,那是一种从心底散发的嘲讽,
“哪一点?哈哈哈,在你那冰清玉洁的许小姐心里,怕是你哪一点都比不上她的夫君杨盛!你对她的爱只是一种占有欲!只是一种未曾得到的缺失感!你扪心自问,你当真像你说的那么爱她吗?哈哈哈,若真的爱她,你还会对她的夫君,对她的家人做出如此行径吗?怕是许小姐早就看穿了你是这样一个自私,冷酷,无情的人,所以从一开始,她压根就没把你放进过眼里!她压根就从未想过会选择你!”
“胡说!朕爱她!朕爱她!朕这一生只爱过这一个女人!朕不容许别的男人得到她!她这一辈子,只能让朕去爱她!你听清楚了没?朕只爱她!也只能让朕去爱她!”
皇上仿若疯了一般,一边咆哮着,一边在屋内四处游走,将桌上的东西通通扫到地上,双眼通红,内里透着一股疯狂。
突然,他深吸了几口气,快速的平静了下来,刚才那股子疯狂一扫而空,像是瞬间换了一个人一样。
他伸出一根手指,不屑的遥遥指向皇后,狞笑起来,笑声持续回响在屋内,待他笑够后,他突然抬眼看向皇后,脸上又恢复了往日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威严。
“朕今日便索性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听清了,不管朕此生爱的是谁,朕,都不爱你!从来都不曾爱过你,一分一毫!”
这一句话一出口,如同一根锐利的尖刺,刺破了皇后心中最后一层堡垒,她的坚强,她的等待,她的憧憬,她的柔情,尽皆在这一刻,被这一句话践踏的体无完肤。
“还有,朕容得下你,你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母,是这大顺朝受万人敬仰的皇后。若哪一日,朕容不下你了,你便是那阴沟里的蟑螂,长巷里的老鼠,再也别想这么快活的受人膜拜!至于你的娘家嘛,过了这么多年了,朕不在乎换一个丞相!”
“你你怎能如此?你怎能如此无情?”皇后听罢,终于凄声叫喊了出来,
“我是你的皇后!我是你的正妻啊!你都忘了吗?当初在你还是太子之时,我是你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太子府的妻啊!你忘了,我与你还有一个儿子!我们还有烨儿啊!”
“儿子?”皇上背着手冷笑了起来,那笑里却是说不出的冷酷与残忍,“皇后你忘了吗?刚刚不是你自己说过的吗?朕有许多的孩子,也有许多的儿子,朕宠爱他,他便是太子,若他像你这般不知趣,不自重,处处与朕对着来,那么,朕还留着他这个太子又有何用?”
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皇后只觉自己此刻心如一片死灰,她与皇上相伴这么多年,虽不曾相爱至深,但也从不曾大吵过,这是第一次,夫妻二人闹到如此地步,撕破脸面,撕下这么多年来相敬如宾的伪装,竟还是为了一个死人皇后只觉得此刻的场景心寒得让她浑身颤抖,她似乎面对着一个从来不曾认识的人,哪怕这个人,她已看了二十几年。
皇上拍拍手,慢慢行至她面前,带着一股玩味的笑意,看了她片刻后,缓缓伸出一只手到她眼前,脸上却又变成她日常熟悉的笑容,只是那笑里,却又夹杂着一丝阴暗。
皇后看着那只牵过她无数次的手,掌心的纹路清晰可见,她甚至闭上眼都能说出那只手,在哪根手指上,在哪处指关节处,会有剑柄,马绳磨出的薄茧。
可是在此时,一切又有何意义呢?
皇后抽动了一下嘴角,最后还是抬起了自己的一只手,木然的放了上去,手心里却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只有一片冰冷。
“这样才对嘛,皇后,只要你还同往日一样,顺从朕,你就永远是朕的皇后!能与朕并肩站立的,也永远只会是你!该给你的荣耀,该给你的尊宠,朕一分都不会少给你!包括你的娘家,包括你的,儿子!”
皇上的声音中带着几丝魅惑,带着几丝威胁,又带着几丝温柔,令得皇后脑袋里一片空白,像个木偶一样,随着他的手,缓缓自地上起来。
皇上收回了手,侧头满意的微笑道:“好了,皇后,朕要休息了,你,退下吧!”
“是,臣妾告退。”
皇后仍是那般木然,一丝不苟的行过礼,转过身,一言不发的向门外行去,泪,一串串的落下。
当她打开门时,一眼便看到了门外紧握双拳,怒目切齿的太子。她一改刚才的木讷,快速的将太子推至一边,闪身时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屋内的皇上,还好,他正背对着门外,并不知道太子就在门口站立着。
皇后迅速而轻声的将门掩上,又使劲力气一只手拉住了欲再往里冲的太子,另一只手紧紧的捂住了他的嘴巴,目露哀求,缓缓的摇了几下头。
太子看着皇后那因泪水的冲刷而格外狼狈的面容,还有因皇上推搡而凌乱的发髻,第一次感觉到了天家无情。
从小到大,在他的印象里,无论何时何地见到皇后,她永远都是高贵的,美丽的,梳着一丝不乱的发,华丽的衣裙上连一丝褶皱都不会存在,可此刻,她如此狼狈而憔悴的模样,让他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心痛与难过。
他不再挣扎,像一只孤独的小刺猬,伤心的收起了自己的尖刺,因为他知道,他的母后,比他更要心伤。
皇后慈爱的强扯出一丝笑容,拍了拍他的手,带着他无声的向殿外走去,两个人相扶相依的身影,在昏暗的殿中,显得是那般落寞。
太子心中此刻有着千般想法万般问题,不停的在心底打着转,几欲脱口而出。
他想问他的母后,她与皇上刚才所争执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皇上之所以要在此时急于派他出去,是真的对初辰有着格外的想法和打算吗?皇上对她,对自己,真的如此无情吗?
可是当他偏过头,就着殿中忽明忽闪的烛火,看到皇后此时异常疲惫又异常狼狈的模样时,一切话语,皆吞咽了下去。
母子二人相携着走出殿外,殿外等侯多时的连妈妈和马江明都在。当抬头看到皇后此时颇为难堪的模样时,他二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明白了些,皆有默契的选择了沉默。
马江明恭敬的向皇后与太子行了一礼,便退入殿中。连妈妈上前欲扶住皇后,被皇后摆了摆手拒绝了,只是手中更紧的抓住了太子那温热的手掌。
她似是知晓太子心中此时有太多的疑问,见他能控制住自己而并不发问,心中多少有些欣慰。
她的儿子啊,终究是在一点点的长大,一点点的成熟,慢慢的,会像此时太极宫中的那个人一样,成为冷静,理智的帝王。
想到这一点,被皇上伤的千疮百孔的心立时涌出几丝温暖。
是的,在这深宫之中,即便没有人爱自己,又如何?自己的夫君不爱自己,又如何?
她有儿子!有着爱她敬她的儿子!
如此,此生,便足够了!
第50章 猜人心()
未央宫。
太子双手搀扶着,摒退宫人,将看上去疲惫异常的皇后小心送至软榻上坐好,又亲手取过一个软香玉枕,让她靠上。
皇后随手拢了拢凌乱的发髻,又用绣帕擦拭了一下被泪水糊了妆的面容,略微收拾一下后,便示意太子也坐下,握着他的一只手,不停的摩娑着,眼里透露着慈爱。
“我的烨儿啊,都这么大了,做娘的,也老了”
“母后”太子鼻中一酸,低低唤道。
“母后无用,改变不了你父皇的想法,亦拦不下那道旨意,天命不可违,既如此,你便去吧。但是切记,一定一定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安全,凡事决不可冲在前,更不可以身犯险!你要时时刻刻记好,你的命,便是母后的命,你若有一点损伤,母后必加倍痛之!所以,你要好好的,爱惜自己,这样,便是孝顺母后了”
听着皇后一字一句的交待,太子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
皇后抬手替他拭去面上的泪,
“哭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这点委屈又算得什么?更何况,你是太子!日后,便是执掌这天下的人!为了那一天,受再多的委屈,都不要哭出来!你的眼泪,便是你的软弱!”
太子胡乱擦干脸,终于问了出来,“母后,父皇,父皇为何要这样做?果真是因为”
那个名字在他舌间转了几转,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哼别人不知,母后与他相伴多年,还能不清楚他的心思吗?你父皇,他这辈子最爱的,其实只是他自己,爱的,是他的脸面而已。当年他被那许小姐拒绝,这么多年,一口气始终不甘,不过,也倒是有着爱慕在里面,只是,谁又知道到底是有几分情深呢?所以,烨儿,”皇后的语气突然凌厉了起来,
“那个杨初辰,你万万不可再与之亲近了!”
“可是,母后,初辰无错啊,若无那道旨意,儿子明日就要与她成亲了,儿子答应了她,要立她为侧妃的!”太子低呼道,语气中带着恳求。
“唉,你这傻孩子”皇后叹了口气,并没有与他争执,
“真是个痴儿啊!”
皇后不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了,她知道此后杨初辰与他之间,只会是两道平行线,再也不会有任何的相交,既如此,已成事实,又何必现在说出来,惹他心伤呢?
当下,皇后不多说了,只是细细的交待着太子出行后的注意事项,不外是多加小心,要紧记保护好自己之类的,太子一一点头表示记下了。
不一会儿,殿外便有宫人来催,说是护送物资的军队已准备好,就等太子殿下前去了。
太子心中突然涌出万分不舍,他深深的看向皇后那一夜间突然苍老许多的容颜,略带哽咽的道:“母后,儿子去后,必每日挂念,还望母后在宫中仔细保养,静待儿子归来。”
皇后的泪又止不住的流出来,她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又将话咽了下去,只含着泪慈笑,
“去吧,骏马总有离群的那天,雏鹰总有展翅的那天,待日后,你必将是整个大顺朝最为尊贵的人!”
太子不多言,含着泪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便随宫人离去了。
皇后的目光随着太子的身影,一点点的远去,直到什么也看不见了,大门吱呀一声关上了,她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装不出刚刚的坚强,像是突然间失去了浑身的气力,一点点的自软榻上滑落,重重的跌坐在地,这一夜的委屈与难过,心中再也丝毫忍不住,双手掩面大哭了起来。
太子随着宫人一路出了未央宫,被夜间的夏风吹醒了昏沉的头脑,心中突然浮现出了那一抹丽容。他停下了脚步,改变了方向,欲向正阳宫行去。
来传唤他的宫人连忙上前阻拦,恭声说是军队那边已整装待发,请太子尽快过去。
太子此刻心中正是满腔怒火无处可发,听了这话,伸出脚只使劲的踹了那宫人几下,怒骂道:“催什么催?本太子回去换个衣服也不行吗?”
说罢也不管那地上吃痛的宫人,只大步向正阳宫方向扬长而去。
正阳宫中依旧是灯火通明,门上挂着的灯笼,在夏风里微微的摆动着。
太子也顾不得再去想其它的,径直往宫内行去。
及至听芳殿,初辰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