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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书房里,赵晟颢召见了这个近卫。
揉了揉微微发胀的眉心,赵晟颢看向单腿跪在地上的近卫:“他去见了赵晟熙?”
“属下折返回去,小心监视。大约半柱香后,那守城将军骑马去了一处庄园,小人暗中跟随,亲眼看到了那庄园的主人是大皇子,而那守将所求见的人,也正是大皇子。只是小人离得稍远,无法听到他们交谈的内容。”近卫低着头,语气十分恭敬。
大皇子赵晟熙,常年待在军营,又不喜住在宫中,若那守城之人是他的心腹,倒也不是不可能。
赵晟颢心中思索了一下,拂袖令近卫退下,自己也起身,向寝殿而去。
路上,赵晟颢边走边思量,若是这件事与赵晟熙有关,那么是什么促使了他这样做?这件事中,又是否有赵晟皋的影子?
第390章 阴谋迭起,夜见公主(1)()
引得皇子之间,如此暗涌,恐怕也就只有那刚刚宣布的储君之位了。
不得不说,赵晟颢在顷刻之间,已经猜出了大部分。
储君的确定,逼迫得自命不凡的大皇子答应了与赵晟皋的合作。而两人合作的目的,就是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
赵晟颢回到寝殿,楚清还在熟睡。
坐在床边,他凝视着眉宇间还有一丝倦意的楚清,眸底的寒冰化开,变成满满的心疼。
他才刚刚说过,要楚清陪着他一起过着甜如蜜糖的日子,却不想刚说完,就连累她陪着他昼夜奔波。
愧疚之色,浮现眼底,赵晟颢抬起手,轻抚着楚清的睡颜,想要拂去她面容上的倦色,又好似想用指尖一笔一划的勾勒出她的容颜。
楚清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幽幽醒来。
睁眼时,身边的床铺冰冷,寝殿中也不见赵晟颢的身影。微微摇头,楚清心中叹道:看来这人又是一夜未睡,只是不知如今事情有了何等的进展。
起身时,殿中守候的侍女立即前来服侍。
这次楚清走得着急,身边用惯了的四婢都没有跟随。不过按照脚程,估计最多十天后,她们也会赶到建宁,当然,随行的自然还有楚清的浮屠卫。
洗漱完毕,用了膳后,楚清依旧不见赵晟颢的身影,只能问向侍女:“王爷可有来过?是否有交代?”
侍女恭敬的道:“王爷陪了王妃一会,福大人有事来报,王爷便离去了。临走时,吩咐奴婢不要打扰王妃休息。”
楚清几不可查的点点头,心中沉吟:如此着急的离去,看来事情是有了一些进展了。
楚清不知缘由,一时间也闲了下来,无事缠身。用过膳后,便在王府花园走散步,一来是思索着诡异后面的真相,二来也是在等着赵晟颢回来,好问问究竟。
在花园中待了一会,却突然有人来报,说门外有位人要见她。
楚清疑惑,却还是见了来人。
当来人脱掉身上斗篷后,楚清才惊讶的发现,来的人居然是当今太子妃桑悠倾。
“你怎会得知我回来了?”楚清忙拉着桑悠倾坐下。暗中打量着也同样已为人妇的桑悠倾,见她面容光泽,神情也不错,才放下心来。
她视桑悠倾为知己,好友,自然不希望她的婚姻只有政治的因素。虽然她如今和赵晟乾之间,或许还谈不上爱情,但是相敬如宾也是极好的。
只是,让楚清奇怪的是,为什么桑悠倾会如此隐晦的来找自己。
桑悠倾微微一笑,对楚清解释:“自从父皇病重后,我便派人暗中守在王府外,昨个夜里总算有了消息,我料定是你和王爷赶了回来,今日便寻了个机会,匆匆来见你。”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楚清微微蹙眉。
她和桑悠倾一向都在冰肌楼见面,如今她却这般布置,想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不得不冒险如此。
桑悠倾道:“如今太子殿下形势微妙,大皇子和三皇子之间来往频密,建宁都城风云暗起,就连父皇的病也是疑点重重。我虽是太子妃,却感觉有人日夜监视,不得已,才如此来见你。”
她们之间是妯娌关系,若是在冰肌楼里暗会被人发现或许还难以解释,但是直接登门拜访,那就容易被理解了。
不过,这也是桑悠倾想到的保护之色,如果能不被发现她见楚清,自然是最好的。
“皇上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楚清似乎也从她的言语中,了解了一些此刻建宁城的情况。但她最关心,或者说赵晟颢最关心的事,便是赵琮的情况。桑悠倾既然是太子妃,自然会有一些了解。
桑悠倾抿唇,四下看了看,才低声对楚清道:“太子殿下曾经说过,父皇的病情似是人为。”
“什么!”楚清眸子倏地一缩。
这个消息,确实把她惊到了。虽然在来的路上,她也设想过这个可能性。但却比不上此刻的亲耳听闻。
如果赵琮这次的病情是人为,那么这背后将会有多大的阴谋?
初夏时节,烈日骄阳,四周的空气中,都带着一丝灼热感。
逍遥王府的花园湖面水榭中,却因为桑悠倾的话,而气温骤降。
湖光潋滟,莲叶翠绿,带着含苞未放的花骨朵,呈现出一片祥和之气。可是,在水榭中的气氛,却突然阴霾起来,带着丝丝凉气。
“悠倾,这话不可乱说。太子殿下是察觉了端倪,还是已经掌握了证据?”楚清沉吟片刻,眸光严肃的看向桑悠倾。
桑悠倾听出了楚清口中的怀疑之色,却也没有一点恼怒,反而神色也跟着凝重起来:“殿下只是察觉了端倪,并未掌握证据,否则又岂会保持平静?”
“哦?是何种端倪?”楚清双眸一凛,忙问道。
桑悠倾轻抿双唇,缓缓的道:“父皇的身体一向很好,这次却突然暴病,而且御医们却始终查不出一个结果,太子殿下便心中有了怀疑。他暗中查访御医馆,总觉得他们似乎有所隐瞒,所以他在探望父皇的时候,悄悄取了一些父皇的发丝和唾液带出宫来,在民间找了名医询问。”
“可是有结果?”楚清问道。
桑悠倾点点头:“大夫说,父皇并非是染上疾病,而是中了一种奇毒。可惜他们也只是能判断出父皇是中毒而非生病,无法为父皇解毒。”
难怪若是楚皇是中毒而非生病,那么就肯定是人为的了。
“既然太子殿下已经知道了皇上的病情,那么为什么不直接质问御医为何隐瞒不报?是何居心?”楚清不解的看向桑悠倾。
以她来看,若是确定楚皇是被人所害,那么身为太子,赵晟乾就有权力和必要去查出其中的真相为何,尽快找到解药,为楚皇解毒。
可如今,听桑悠倾的话来判断,似乎赵晟乾目前只是在暗中怀疑,并未采取任何手段去调查。又或许他暗中正在部署,而桑悠倾不知道而已。
“这件事其中还有些麻烦。”桑悠倾蹙了蹙眉,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向楚清解释。
第391章 阴谋迭起,夜见公主(2)()
楚清静下心来,为桑悠倾和自己倒了一杯茶,两人沉默了片刻,桑悠倾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才接着道:“太子殿下并非没有调查,他私底下约见了宫中几位老御医。他们如实告诉了太子,父皇确实是中毒,而非生病。而且,这种毒是必须要经过口服才能发挥作用。”
口服?既然这样,那范围岂不是缩小了许多?只要查出楚皇中毒当天吃过什么东西,这些东西经过什么人的手,那便能查出可疑对象了。
心中这般想着,楚清却没有着急开口。
她心中清楚无论是桑悠倾还是赵晟乾都不是无谋无智之人,她能想到的,他们必然也会想到,而他们如今却没有这么做,那必定有着什么原因她还不知道。
所以,她耐心等待桑悠倾接下来的话。
果然,桑悠倾沉默了少顷之后,才再次开口:“父皇中毒那日,唯一吃过的东西,就是我亲手所做,太子殿下亲自送入皇宫的紫薯糕。”
“什么?!”楚清失声,震惊的看着桑悠倾。
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个答案,楚清是万万想不到的。
难怪,难怪赵晟乾突然停止了调查,又突然沉默了下来。如果按照御医的说法,那么唯一有可能下毒谋害皇上的就是太子夫妇。
一旦罪名落实,或者被列为嫌疑,不仅赵晟乾的太子之位难保,恐怕还会连累到桑大将军为首的派系之人。
所以,即便赵晟乾明知道楚皇并非是患了重病,却也不敢铺张调查,引火烧身。只能将自己手脚捆住,局限在泥潭之中。
也难怪,如今连桑悠倾出行,都小心翼翼,十分谨慎。
好歹毒的计策!
楚清自然是相信桑悠倾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而赵晟乾已经成为储君,南楚天下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又何须如此冒险去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只是,楚清唯一没想明白的是,既然御医早已查出皇上不是中毒,那为什么还要刻意隐瞒?
“那些御医为什么要帮助太子殿下?”楚清皱眉问道。
桑悠倾苦笑,轻声道:“这是皇后的意思。”
乔皇后?楚清有些愕然。
桑悠倾轻点颌首:“父皇昏倒,御医和母后几乎是同时赶到。在诊治之后,御医就告诉了母后父皇是中毒而非生病。母后得知当日父皇只吃了太子送去的紫薯糕后,立即下令封口,以这些御医身家性命为要挟,不允许他们对任何人透露实情。只是让他们暗中找出解药,救父皇。”
乔皇后倒是一位不让须眉的女子,在这样的情况下,都能保持冷静,快速分析出什么样的局势才是最好的,并作出决断。
如此魄力,并非任何女子都能拥有。
也难怪皇上在后宫佳丽中,独独选了这么一位没有皇子傍身的女子,成为后宫之主。
楚清可以想象,如果当时不是乔皇后迅速布置了一切,谣言一旦传了出去,整个建宁城都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恐怕,她和赵晟颢赶回来时,就不是这番光景了。
而且,楚清也感觉到,乔皇后之所以这么做,并非是因为完全的相信赵晟乾,而是她知道,一切都比不过皇上的安危重要。只要他醒了,性命无忧,那么接下来的事,这位统治了南楚几十年的君王自然会去处理。
如今,越低调,楚皇反而越安全,背后之人也越容易按耐不住,露出马脚。
毕竟,对方花那么大的心机去陷害赵晟乾和桑悠倾,如果这场戏没有按照他的脚本演下去,他就一定会跳出来,再有动作。
“皇后娘娘果然不是一般女子。”楚清感慨了一声。
桑悠倾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感激之情:“这次,若不是母后临危不乱,不受表象迷惑,说不定你就要到天牢去看我了。”
楚清哑然而笑,看着桑悠倾,见她眉宇间多日来沉积的憔悴,有些不忍:“还会开玩笑,看来你也无需我担心了。”
桑悠倾‘噗嗤’一笑:“你和王爷及时归来,我这七上八下的心,也能落地了。今夜应能睡个好觉。”
“你倒是对我们有信心。”楚清摇头失笑。
“这是自然。”桑悠倾轻笑出声,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水榭中,也驱散了一些阴霾。
“太子殿下心中可有怀疑的对象?”楚清突然问道。
“自然是有的,可惜没有证据。”桑悠倾看向楚清,两双同样清冽的眸光对在一起,心中对那可疑之人,都是心知肚明。
“可惜,并没有证据。”桑悠倾叹息了一声,声音里有着无尽的惋惜。
楚清淡淡垂眸,沉吟了片刻,抬起头看向桑悠倾:“那你可有从身边调查过?这等事,那人自然不会亲自动手。如果那紫薯糕中真的含有剧毒,且又没有经过他人之手,那么唯一可能的就是你在东宫中做紫薯糕时,有人偷偷投入了剧毒。”
“你说的这些,我也和太子殿下讨论过,可惜紫薯糕被父皇吃完,并未留下。东宫之中也没有剩下的紫薯糕,现在也无从肯定,到底是不是紫薯糕出现了问题。何况,我在烹饪时,身边并无他人,做好之后,我便亲自送到了太子殿下手中。”桑悠倾仔细回忆当日的经过,想来想去,还是摇摇头,没有线索。
楚清若有所思的呢喃:“我总觉得这事太巧了。那人如何知道你那一日会给皇上做紫薯糕?又是如何让皇上中毒的?”
“这一点我也很奇怪,可惜现在不能从明面调查,太子殿下又要防备对方的后招,此事也只能暂且搁置。”桑悠倾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两女正在水榭中聊着,突然见到一片暗紫色的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