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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楚清,楚清我果然还是小看了你么?”赵晟皋喃喃自语。
自从楚清弄出一个什么人痘接种术,得到了好名声后,他就察觉到了此女当初在他面前的隐瞒。而此时,她又与赵晟颢走到一起,到底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一切都会巧合?
对于赵晟皋来说,他更愿意相信一切都是有人为安排。盯着烛火,他眸中一片冰冷。伸出手,掐灭烛火的火焰。立即有宫婢换上了散发出淡淡清辉的夜明珠。
“二皇子求娶桑悠倾。”银姬又道了一句。
“咳咳咳”这一次,赵晟皋猛咳不止,手中的丝绢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等他缓过来之后,眸光更冷:“他是看中了桑铁坤的兵权。”
夜,凉如水。
月如玉盘,悬挂于空。这本是月圆人圆的时候,可是桑悠倾的心中却一片死寂,有一种心死的感觉。
“桑小姐。”清润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桑悠倾一惊之下转身,却发现在凉亭之外,花圃之中,站着一道清润如玉的人影。身上的白与冷月交相呼应,好似那月中清辉在他身上拢出了一层淡淡的光华。
余光扫过,不仅家中护卫不见踪影,就连身边的丫鬟也消失不见。桑悠倾心中暗暗警惕,表情却从容淡定的道:“不知道二皇子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赵晟乾微微一笑,也不靠近:“有些话,我想与桑小姐私谈,不当之处,还请恕罪。”
“二皇子殿下多虑了。”桑悠倾淡淡的道。
“桑小姐喜欢赵晟颢?”赵晟乾突然发问。
桑悠倾心中一凛,手指深陷如掌中,脸上的表情收敛,清秀精致的五官,因为冷峭而凸显轮廓。“悠倾今日已经坦言,不愿嫁逍遥王,不知今夜二殿下为何有此一问。”
清风拂过,荡起桑悠倾身上的轻纱,似梦似仙。
赵晟乾笑容不变,轻轻颌首:“桑小姐对我防备也是正常,只是我并无恶意。无论是对你,还是对赵晟颢,都无恶意。”
桑悠倾皱眉,心中思索着赵晟乾的话。特别是他突然到访的目的。
“今日求娶桑小姐,虽有些冒昧,但却是真心。”
桑悠倾讥笑,望着那张月下的清俊容颜,眼底是满满的嘲讽:“二殿下为的恐怕不是悠倾,而是我父亲手中的兵权,还有桑家的支持吧。”
心思被桑悠倾戳破,赵晟乾没有半分尴尬,反而坦然承认:“这确实是其中一部分很大的原因。但,我欣赏桑小姐也是事实。”
如此坦然,倒是让桑悠倾摸不准赵晟乾的来意了。他怕自己不愿嫁?可是,如此一说,她真不愿嫁的话,又怎会改变心意?
“若是我不嫁呢?”桑悠倾看着赵晟乾,不愿放过他脸上的任何细微表情。
赵晟乾依然淡淡的笑着,好似料定桑悠倾会有此一问:“今夜我来,便是希望能够得到小姐亲口应允这件事。”
“为什么?”桑悠倾皱眉,抿唇道。
赵晟乾突然收敛了嘴角的笑容,认真的看向她,即便在月下,很难看清她的容貌。“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想要保护的人。”
桑悠倾眼中闪过疑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赵晟乾缓缓摇头:“有些话,此时此刻我不能对你明说。只希望你相信,我希望得到桑家的支持不假,可是并非是为了皇位。我只是想要拥有足够的力量,去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第195章 丹矿之争,花落谁家(1)()
桑悠倾探究的眸光在赵晟乾身上清扫,半晌,她问:“你口中所说要保护的人是谁?”
“以桑小姐的聪明,自然能猜到。”赵晟乾不愿明说。
“是逍遥!”桑悠倾眸光一闪,眼底闪过惊异之色。
赵晟乾轻轻颌首,算是默认了她的猜测。
“为什么?”桑悠倾更加的糊涂。
“你不希望他受到伤害,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所以,我们可以合作。”赵晟乾并未解释。
“合作?”桑悠倾不解。
“难道你不会奇怪他为何会越来越纨绔么?难道你不成想过,他如此由不得以的原因?”赵晟乾一连抛出了几个让桑悠倾无数日日夜夜,侧夜难眠也想不通的问题。
“有人要害他,所以他不得不假装”桑悠倾突然惊觉,双手捂住唇,难以置信的看向赵晟乾。
赵晟乾苦笑:“是不是假装,到现在我也无法确定。他现在,谁也不相信,所以我们只能在暗中默默保护。只有抓出幕后黑手,他才能肆意而真实的活在阳光之下。”
桑悠倾心中震撼,沉默了许久,也让赵晟乾等候了许久,她才缓缓的道:“我愿于你合作。”
第二日,圣旨下。
其中,自然是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唯一明确的,就是这婚嫁的日期,与二皇子的是同一天举行。好在,这大婚的吉日,被钦天监的人推算到明年开春,离现在还有半年的时间。
这让楚清松了口气,有这些时间,她就可以好好布置一番,至少等她进入王府之后,一切都能按照她所布局的完成。
楚清完成了与赵晟颢之间的协议,也成功的打消了父亲想给她找婆家的想法。
在楚正阳被圣旨的内容震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之际,楚清也终于等来了丹穴的最终竞争。这盘牵扯到皇族中人的棋,到底谁是棋子,谁是下棋人?
这一次,被朝廷拿出来授权开采的丹穴地处南楚西部,离河西之地也只有一线相隔。而且,这是一个还未开采过的矿脉,到底里面有没有朱砂,有多少,离地有多深?
都无人得知。
皇家不愿冒这个险,便抛了出来,让民间的富商们出现绵薄之力。
只是,若那丹穴真的是一条存储量惊人的矿脉,那朝廷岂不是亏了么?
这一点,前来争夺这一开采权的家族都在心中想过。就连楚清也不例外。
直到竞争的日子来到,楚清看到了朝廷颁布的公示后,才恍然大悟。
“小姐,居然只是十年的开采权?”幼荷看着扶苏誊抄下来的公示内容,皱了皱眉。
楚清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指腹轻轻沿着杯沿滑动:“这样一来,才正常。”
“?”
幼荷不明所以的看向她,就连身边原本在做着其他事的醒蓉和名柳,都放下手中之事,围了过来。她们对朝廷的这项举措也不是很明白,正好听小姐说说。
只是,楚清并不急着解释,反而看向扶苏,笑道:“怎么样,咱们九溟商号的白马公子,可从其中看出一二?”
扶苏淡淡一笑,沉默了下来。开采权的争夺是在午后举行,早上是朝廷公示,也算是给予各个家族商量的时间。
他在衙门等到公示出来之后,便立即誊抄了一份,急急赶回。路上,对这十年的开采权也翻来覆去的想了想,大致猜出了些朝廷的心思,就是不知道是否准确。
此刻,楚清给他机会,他在心中整理了一下语句之后,便认真的道:“属下猜想,朝廷对这矿脉也不是很有把握,是否能开采出朱砂。所以,才以这样的方式来避免损失。如果真的有朱砂,开采十年,就算是埋得再深,也挖出来了。若没有”扶苏轻笑了下,接着道:“亏的,也不是朝廷。”
“这太狡诈了吧!”醒蓉吃惊的看向楚清,似乎希望从她那得到肯定的答案。
她从未想过,代表着最高权力的朝廷,居然会有如此狡诈的一面。
反倒是幼荷嗤笑了一声,言语讽刺的道:“这世间,最无情,最狡诈奸猾的,不正是那些位高权重的人么。”
楚清的眸光从她身上滑过,心知这个内秀的女子,对朝廷颇有怨言,她的家人都在一年前的那场灾难中死光,就连她自己也感染了瘟疫,被朝廷官府放弃。若不是,当初楚清及时提出了人痘接种术,她有幸成为第一批实验者,恐怕她如今早就是一具白骨了。
家破人亡的经历,自然让她对朝廷有些埋怨。
名柳垂眸深思,抿唇道:“若真是这样,那这笔生意就需要再斟酌了。这样看来,倒有些吃力不讨好的感觉。不仅花钱竞得开采权,还得给朝廷做苦力。”
她停顿了一下,皱了皱眉,有些不爽:“实在是太亏了。”
楚清环顾几人,微笑不语。待他们都不说话了,她才笑道:“看来,你们几个的意思,都觉得这笔买卖做不得了?”
四人交换一个眼色,看向楚清,纷纷点头。
他们又不是笨蛋,明知道去给朝廷做苦力,还要巴巴的赶上去。再说,还有一个三皇子的使者在后面咄咄相逼,要么九溟拿钱走人,要么就取代河西楚家。
四人的反应,楚清看着眼底,嘴角浮起浅笑,垂眸喝茶,那份平静,让人难以揣摩。
到底主子的意思是继续,还是放弃?
许久,房间里,只是一片沉默。
四人大眼瞪小眼,最后都把眸光落在淡然喝茶的楚清身上。
“咳咳。”扶苏轻咳一声,偷瞄了几眼,试探的问:“小姐,这朝廷就不怕这公示一出来,大家都因为这十年期限,而放弃竞争么?”
楚清的动作微顿,临近茶杯的唇勾出一抹弧。将杯盖轻合,茶杯缓缓放下,她看向几人:“怎么会?不是还有十年么?”
呃?
四人眼中满是疑惑。
靠向椅背,楚清姿态随意放松,眉眼弯弯:“朝廷担心的是开不出矿,或者开出的矿脉价值与投入不符。可是,商人,特别是有底蕴的商家在意的却是十年中的产值。投资,就意味着风险,或成功,或失败。要想赢,就必须得赌,得投资,这就是商人的魄力。能输得起,才有可能赢。”
第196章 丹矿之争,花落谁家(2)()
输赢各半,风险投资?
几人眼中若有所思,将楚清的话在口中反复咀嚼。
楚清眯了眯眼,芊芊十指,在胸前交叉:“你们都说朝廷狡诈?其实在我看来,想出这个主意的人,才是一个无胆匪类,投机取巧。虽有些小聪明,却无大丈夫的魄力,能力也到此止步。”
是啊!一个朝廷的官员,因为码不准丹穴的价值,而不敢冒险,反而去算计民间商贾,这样的人,能成什么大气?
被楚清这一说,几人眼中都有些明悟。同时,在心中也对那想出这边狡诈之法的人,嗤之以鼻。
“阿嚏!”突兀的喷嚏声,在工部的衙门里,显得格外明显。
“文侍郎,可是夜里着凉了?”有人关心的问。
文青竹揉了揉鼻尖,对同僚的关心,露出谦和有礼的笑容:“劳陈大人关心了,许是昨夜为筹备今日丹穴开采权竞投之事,有些着凉。”
笑容温和,言语平实,可是,却还是让人察觉到他眉宇间的那一抹傲然之色。
这一次,他全权负责丹穴开采一事,想出了这样一个好计策,既免去朝廷早期的投入,又能为国库添一笔进账,可算是在工部大大风光了一把,就连自己的老丈人,看自己时,也顺眼了许多。
那陈大人见他如此说,也只是假意的一笑:“文侍郎辛苦了,果然是我辈之表率。还望大人多多注意身体才是。”
同僚的恭维,让文青竹心中更加的飘飘然,故作姿态的微微颌首,垂下眸光,为午后开始的竞争开始做最后的准备。
赈灾之后,反被责罚,好不容易等到风声淡了,他才被岳父安排到工部做事。如今,这个机会难得,若是做好了,就能在圣上面前露脸,飞黄腾达之日,指日可待。到时候楚清哼
文青竹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寒至极的阴冷。
“对了!你们听说了么?皇上给逍遥王选好了王妃,只待明年开春的大婚了。”另一方,几个工部官员聚在一起闲聊。
“是哪位大人家的千金如此倒霉,居然嫁给了一个纨绔?嘿嘿。”奚落之声不加掩饰的飘出。
文青竹漠然听着,眼中也是泛出轻蔑。逍遥王虽然极受皇上宠爱,可惜只是一个无实权的王爷,还是一个恶霸。任何女子嫁给他,恐怕日子都不会好过。
之前说话那人神秘兮兮的接着道:“这次倒是奇了,按道理说,以皇上对逍遥王的宠爱程度,一定会给他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名门贵女为王妃。可是,这次偏偏不是。”
“哦?”围在一起的众人好奇起来。
最先说话的这位官员,平日里就是部里的包打听,他们可从他这得到不少一手消息。此刻,见他神神秘秘,大家不由得都被他勾得心中痒痒的。
“你倒是快说,别卖关子。皇上到底给逍遥王指了谁?”有人催促。
就连文青竹也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