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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夙何等冰雪聪明,已觉出朗星话中之意,诧异道:「你要娶程家二小姐?」
朗星故作自得:「如何?我手段高明吧?听闻程国公的二小姐乃是嫡出,只比我大一岁,生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我是不是很有艳福?」
鸾夙却是紧咬下唇:「不行,你不能为此毁了终身。」
朗星好似听了什麽可笑之事:「毁了终身?程二小姐都不觉毁了终身,我又怎会?娶了这样有身份有样貌的贵族小姐,我朗星便再也不是闻香苑里不知父母的下贱伶倌了。从此我便是程国公的姑爷,父王也会更看重我。这难道不是一举两得?」
「你是在安慰我,」鸾夙只觉鼻尖一酸,「若不是为了我与臣暄,你何苦去摊这门亲事?」
日期:2013…11…06 18:17
朗星摆手笑着回道:「你怎麽如此固执?世间并非所有男儿都如世子这般看重情爱。我自小混在闻香苑里,风月场上是见惯了的,哪里还将儿女之情放在心上?於我而言,脱离贱籍丶光宗耀祖才是首要。如今我做到了,且即将更上一层楼,你该替我欢喜才是。」
听闻朗星此言,鸾夙只得敛去酸涩之意,勉强笑道:「是呵,只不知程二小姐可同意了?」
「她老子同意不就得了?当日世子去程国公府上商议此事,究竟是如何谈的,我并不知晓,但程国公最後是满意的,赞我一表人才,是为佳婿。」朗星说着还恬不知耻地笑了笑。
鸾夙见状啐了一口:「人家堂堂公侯嫡女,嫁予你为妻,说来也是你的运气。」
朗星连忙点头:「这是自然。经历此事,我不仅捡了个贵族娇妻,且还替世子解了围,我瞧着他最近对我要比以前更亲近呢!」
鸾夙掩面轻笑:「你倒得了便宜还卖乖只不知何时成婚?」
日期:2013…11…06 18:20
「快了,正在挑个好日子,」朗星回道,「两家都等着这名正言顺的一天,不会太久。」
鸾夙感动於臣暄的深情,亦感动於朗星的厚谊,只觉自己再也演不下去,已是要落下泪来。她正寻思着再找个话题,岂知外头又传来宋宇的回禀:「二公子,王爷有急事传召,还教您带着鸾夙姑娘一道回闵州大营」
(明晚见)
日期:2013…11…07 21:20
第68章
终究还是避不过这档子事呵。既来了闵州地界,又如何能不去见镇国王臣往?鸾夙在心中轻叹一声,转首瞧见朗星带着询问的目光,遂微微颔首,道:「於情於理,我都该去拜见王爷的。咱们走吧。」
因是镇国王急召,朗星等人几乎是一路快马飞奔。鸾夙坐在车上只觉颠簸不堪,待到了闵州大营,已是脸色苍白,隐隐有作呕之意。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时分,朗星担心镇国王有紧急军务传召,无暇安置鸾夙,只得命人将她先带至臣暄帐内歇下,自己则匆匆忙忙去谒见镇国王。鸾夙并不知朗星嘱咐侍卫将她带往何处,待入了帐内瞧见陈设布置,才明白过来是臣暄的营帐。
鸾夙不由大为羞赧,暗道朗星行事莽撞,思虑不周。可此地是闵州大营,外头皆是将士男儿,她虽觉不妥,却也不敢随意出了这营帐,一来怕被人妄说窥探军中机密,二来到底是男女有别。思及此处,鸾夙便随遇而安,坐定在毡毯之上歇息起来。如此过了小半盏茶的功夫,那作呕之意才觉得略微舒坦了些。
鸾夙不由打量帐内陈设,整洁丶阳刚丶一片素白。壁上还挂着一柄冷光长剑与一袭银光铠甲,应是臣暄上阵杀敌之用。这帐内果然未见一丝阴柔之气,亦无女子衣衫物品。
日期:2013…11…07 21:34
鸾夙忽觉脸上一热,正欲阻断思绪,却见帐帘处有轻微响动。鸾夙以为是臣暄回来,连忙从毡毯上起身,谁想来者却非臣暄,而是一名颇为美貌的年轻女子,手中端着一个托盘,其上搁着几件叠放整齐的男子衣物。
女子瞧见帐内的鸾夙,颇为惊异,忙问道:「你是谁?」言罢不待鸾夙答话,又已浮上恍然神色,自答道:「你是鸾夙。」
鸾夙一时只觉大为尴尬,勉强笑道:「正是鸾夙。叨扰了。」
女子并未自报家门,也没有离去之意,只立在原地,细细打量着她。若换在平常,鸾夙必定大方以回,可不知为何,此刻面对这女子的犀利目光,她竟会生出些局促与心虚。
为何会有如此之感?鸾夙说不出。
两人对峙了须臾,女子终是淡淡笑了起来,端着托盘走入帐内,将衣衫放在臣暄榻前的小案上,又开始施手整理营帐。鸾夙瞧着她轻车熟路的动作,忽然想起朗星今日才对她说过,臣暄身畔有一贴身服侍的丫鬟。然而当时她未将心思放在此上,便也没有追问这女子姓甚名谁。
鸾夙能觉察出帐内的女子隐带敌意,她有些哭笑不得,想要主动寒暄几句,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正寻思着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尴尬,谁想那女子已停了手,款款坐定在鸾夙对侧的毡毯上,笑道:「奴婢名唤半夏,是在军中贴身服侍世子殿下的。」
日期:2013…11…07 21:35
这话说得极为暧昧,任谁听见都会添上几分旖旎之想。鸾夙面上不动声色,大方还礼道:「半夏姑娘。」
半夏面上冷冰冰的,连那笑意都带着几分矜持与冷艳,鸾夙这才发觉她们两人是有几分相似的,不知是眉眼还是气质,总之熟悉得紧。她心里突得一跳,尚且未及细想这其中深意,半夏又是对她嫣然一笑:「奴婢已服侍世子殿下四年有馀了。」
这已是赤裸裸的示威了。鸾夙仍旧沉稳笑着,无意与她绕弯子:「半夏姑娘想说什麽?」
半夏长睫微垂:「姑娘多虑了,不过是瞧着你我容貌有几分相似,多生亲近罢了。」
这话中之意,分明是说臣暄属意自己,不过是做了半夏的替身。鸾夙心中越是不快,面上便越是平静,再对她笑道:「天下之大,人有相似,也不稀奇。说来这也是我与半夏姑娘的缘分。」
日期:2013…11…07 21:35
半夏扯了扯嘴角,这一次连笑容都懒怠给予:「鸾夙姑娘是聪明人,难怪世子殿下喜欢。」
「我倒觉得女人还是规矩一些,太过聪明只怕反被聪明误。」鸾夙淡淡回笑:「如半夏姑娘这般恰如其分,再好不过。」
听闻此言,半夏果然脸色微变,转瞬却又笑道:「鸾夙姑娘不愧是北熙花魁,才貌双全,奴婢若是男人,也当拜倒在姑娘裙下。」
谁会愿意旁人总惦记着自己是风尘女子呢?对方既然不知好歹,接连出语不逊,鸾夙自认不必再客套下去:「半夏姑娘可知,你今日这番话若是传到世子耳中,只怕会惹上僭越之名?」她淡淡相劝:「我来闵州大营是为客,你为奴,实不该与我如此说话。再者我对你并无半分敌意更无醋意。」
半夏闻言秀眉微蹙,面上隐有薄怒,正欲发作,此时却见营帐再次被掀起,臣暄已随之浅笑而入:「夙夙前来,怎也无人知会於我?」言罢瞧见半夏与鸾夙对面而坐,眸中几不可见地闪过一丝不悦之色,面上却仍是笑着:「我听朗弟说你不大舒服,可是车上太过颠簸?」
这一言行,竟好似将半夏当作了透明一般。
鸾夙低眉笑了笑:「与半夏姑娘说了会话,好些了。」
臣暄彷佛这才注意到半夏在场,淡淡点头:「下去吧。」侧首又对鸾夙道:「走吧,父王还等着见你。」
鸾夙脚下微有踟蹰,面生难色,臣暄见状再笑,语中添了几分诱哄之意:「仅是寻常待客之礼,又不是教你去见公婆,何至於如此为难?」
臣暄说出这句话时,帐内的半夏霎时苍白了脸色。然他却好似并未瞧见,边说边随意揽过鸾夙纤腰,与之并肩出了营帐。
日期:2013…11…07 21:54
待行至帐外,鸾夙才又回首望了望帐帘,见半夏仍未出来,不禁暗叹痴人之悲。她缓缓抬眸看向臣暄,对方也正浅笑望着她,那笑中毫不掩饰温柔宠溺,亦无半分顾虑解释。他既如此坦荡,她也淡笑以回:「走吧,莫教王爷等急了。」
自始至终,臣暄都未提及半夏一句,好似他帐内从没有过这个人。
臣暄不说,鸾夙亦是不问不究,两人一路说笑到了镇国王帐外,尚未入内,便已闻得矫健洪亮的笑声:「从前他只知花天酒地,本王还道这孽子不像他老子,如今可算有人制着他了一物降一物,我瞧他这一年里活像个苦行僧,嗯,倒是与老子有几分相似了。」
鸾夙立时明白过来是谁在说话,说的又是谁,不禁耳後一热,面上也带了几分羞红。鸾夙没有看臣暄,只听得他乾咳一声,朝帐内禀道:「父王,儿臣携夙夙来向您请安了。」
这话听着怎得这般别扭?鸾夙认为臣暄是在刻意误导镇国王。
如此想着,已见有侍从掀起帘帐,鸾夙只得随着臣暄迈步而入,眼观鼻丶鼻观心,目不斜视上前行礼:「鸾夙见过王爷。」
日期:2013…11…07 21:54
「快起来!」镇国王臣往的声音底气十足,闻声便知他定然身骨硬朗。鸾夙矜持地起了身,情知镇国王的目光定然是在打量自己,索性便垂眸含笑,亭亭而立。
「混小子可以呵!」镇国王只说了这一句,已令鸾夙觉出了他对自己的赞赏之意。鸾夙长睫微闪,拿馀光瞥向臣暄,见他在一旁噙笑回道:「儿臣不敢给父王丢脸。」
镇国王闻言却忽然冷哼一声:「你不是常说军务繁忙?眼下怎得清闲了?快些忙去吧!顺带捎着朗儿,看看有何事务能假手於他。」
原来朗星也在镇国王帐内。鸾夙猜测臣暄放心不下自己,定会寻个借口留下相陪,岂知出乎意料,他却是恭谨地朝镇国王回道:「儿臣告退。」言罢已招呼着朗星一并退了出去。
这又是唱得哪一出?!鸾夙霎时紧张起来,抬眸瞧瞧,帐内果真只馀镇国王与自己了。就连方才侍奉在帐内的侍从们也都退了出去。
既来之则安之,鸾夙一咬牙,索性沉下心思来。她抬眸飞快地打量了镇国王臣往一眼,出乎她所料,这竟是位四十馀的中年男子,面上是带着些沧桑的,然并不如自己所想像中那般苍老。不仅不显老,且精神勃发,棱角分明,想来年轻时候风采应在臣暄之上。
日期:2013…11…07 22:01
帐内顿时变得沉静下来,鸾夙看着镇国王臣往从垫着狐裘的主位上起身,徐徐对她笑道:「多谢凌小姐两次援手犬子之恩。」
「两次?」鸾夙有些迷惘,哪里来的两次?随即又醒悟过来,一次是在怡红阁後院,她救下了臣暄性命;一次是在原歧面前,她成功助他逃出黎都。
镇国王将鸾夙的面色瞧在眼中,再笑道:「心善而不居功,的确是个好孩子。难怪暄儿喜欢。」
鸾夙未曾想到镇国王会如此直白,一时不知如何回话,耳中再听他道:「凌相之才经天纬地,乃是辅国良臣。本王有幸与凌相同朝为官,亦对其人品风骨颇为赞赏。只是本王常年戍守边陲,未曾与之深交,每每思来,也是憾事一桩。」
镇国王说得真切,鸾夙听得亦是动容:「家父逝後九年,能得王爷一赞,地下有知亦当安慰。」
镇国王闻言长叹一声:「若非原逆弑父杀兄,篡夺北熙皇位大约本王早已与凌相结成儿女亲家了我那不成器的孽子不会被挟持黎都,本王亦不会拥兵自重,被逼起事」
恐怕臣家起事筹谋已久,而臣暄被挟为质不过是个借口罢了。鸾夙心中波澜平起,面上却是淡淡:「王爷言重了。」
日期:2013…11…07 22:01
镇国王对鸾夙的心思只作未见,无奈再笑:「本王膝下只这一个孽子,见他为凌小姐这般,虽知他是个混账东西,然到底於心不忍小姐在黎都不惜自毁清誉保下他,我臣家也并非攀高踩低丶忘恩负义之辈。凌小姐若不嫌弃,本王今日便舍下老脸,替我那孽子求得小姐一顾了。」
镇国王这一番话说得云淡风轻,好似只是闲话家常,然而听在鸾夙耳中,却是大为意外。这竟是要代臣暄求娶自己了!
鸾夙兀自在心底斟酌,暂且不论为妻为妾,单凭自己仅是初次与镇国王见面,他也实不该如此急迫。鸾夙自问是落魄闺秀,又曾混迹风月场中,而镇国王成事在即,天下女子比比皆是,他大可不必让独生爱子来屈就自己
唯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当真疼惜臣暄,欲撮合这段姻缘;二是他接获聂沛涵书信之後瞧出端倪,对自己另有所图——龙脉。
个中内情,究竟是其一还是其二,亦或两者兼有,鸾夙自问已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