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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点莫安娴猜测不出的是,夏星沉内力未必比陈芝树深厚,只不过他胜在之前一直是一个人追随下坠,没有陈芝树那么吃力。
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运气与大自然抵抗,夏星沉其实也已经吃不消。他为了窜到上面助陈芝树一臂之力,不得不迅猛提气,这一提气逆流而上,又岂是易事。
所以,夏星沉这会同样也受了内伤。
不过暂时没有陈芝树严重,也没有陈芝树明显。
也是一时间,底下两人谁都没有察觉而已。
好在这似乎永远也坠不到底的悬崖,终于在夏星沉与陈芝树都感觉快支撑不住的时候到了尽头。
悬崖虽黑,但深涧水面却隐约有水光反射。
陈芝树掠见底下的反光,淡淡喜色不禁浮上潋滟面容,他突然松口气的细微舒缓,连莫安娴都感觉到了。
她立时大喜过望,“是不是快到崖底了?”
陈芝树没有说话,夏星沉也没有费力气回答她,因为片刻之后,陈芝树直接勒着她柔软纤细腰肢,扑通的落入了底下湍急深涧之中。
涧水虽不至寒冷刺骨,但崖底之下绝对是冰凉无比的,莫安娴一落入水中就忍不住一阵哆嗦。
她本就在落崖过程中经受各种折磨,又加上之前失血劳神身中媚药为保持不动姿势僵硬难受……,可以说,现在的她就跟一块不会动的石头差不多。
一落水面,陈芝树下意识松手,他这一松手如果对平时的莫安娴来说,这湍急的深涧水流对她还不算什么,可现在,却绝对是致命的危险。
她几乎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一落水面就像巨石入水一样沉了下去。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水流太急又是黑乎乎的夜晚,她一沉没入水,几乎立即就被冲出老远。
待到陈芝树发觉不对劲时,素来波澜不惊的眼眸,都不禁微微掠过担忧焦急。
他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只得鼓着劲奋力往下面游去。
借着水面点点反光,终于看到了少女浮游起伏水面的乌色秀发。
陈芝树心头一喜,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虔诚感谢老天对他的仁慈。
他一口气追过去,有些费劲的托住她,然后就见她难受的睁开眼睛,用力咳了几下。
咳嗽过后,她顺势大口大口吐出几口水来。
好在莫安娴只是身体僵硬并非昏迷,不然被这急流一冲一卷,可就不是呛几口水如此幸运了。
陈芝树单手托着她,一路顺着水流往下漂,虽然他同样精疲力竭,可在他平静淡漠眉目下,莫安娴压根看不出一点倦容。
只不过泡在冰凉的涧水里,莫安娴手脚迟迟也无法恢复知觉,仍旧僵硬如石浮沉不定。
陈芝树倒是很想用内力替她活动四肢,只不过此刻他也是有心无力,只能费力的单手托着她一路随水逐流往下漂。
同样内伤不轻的夏星沉在后面奋力追赶,才终于在陈芝树拖住莫安娴的时候追到他们身后。
不过他们落入水中,情况并不比坠崖好多少,涧水冰凉,而他们三人俱受伤不轻。并非无惊无险这样一直顺流漂着就行,他们还得尽力保持不让湍急水流卷走或冲散。
这同样是个极损耗力气的活,而且说不定他们还会因为在涧水中浸泡太久而被寒气侵体,终落下隐蔽的毛病。
借着微弱水光放目四顾,两旁皆是光滑陡峭的悬崖,根本没有半分可以供人落脚休憩之处。
更别提两旁能长什么可以借力的植物了。
陈芝树默默看了莫安娴一眼,眸色隐忧淡淡掠过。
她失血至今还没有好好休息过,如今又一直泡在冰凉湍急涧水里,真让人忧心她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就算撑得住又能再撑多远。
夏星沉虽然追了上来,但他的情况也没比陈芝树好多少,想要运内力帮助莫安娴,也只能干着急在心里想想而已。
眼下的情况,他们每个人都同样自身难保。
表面瞧着,还是陈芝树稍稍强一些,他还可以一直单手托着莫安娴不让她被急流拖走。
然而,真实情况是,他绝对只是强撑一口气不让自己在她跟前露出更糟糕的情况。
这样的境况下,此刻谁都没有心情说话,况且,不管是对抗水流还是寒冷,他们都需要尽可能保存体力。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
他们顺水漂了没多久,居然看到有一株松树顽强的从崖缝伸了出来。
虽然个子比较脆弱瘦小,但好歹也是他们漂了这么久以来遇上的唯一一株,可以暂时依靠落脚歇息一下的地方。
陈芝树托着莫安娴几乎迫不及待的游了过去。
在他帮助下,浑身又冷又僵硬的莫安娴艰难的爬到了树端枝桠上。
因为这株从崖缝伸出来的松树,大部份都垂在水面上,只有靠近树梢的位置略略离水面高一些。
三个人中莫安娴情况最糟糕,而且是体重最轻一个,自然是她得以独享离了水面的树梢。
好不容易将她弄到上面,筋疲力尽的陈芝树与夏星沉最后分开左右各自占据根部两侧。
不过他们只有勉强可以坐的地方,双腿却不可避免的还要泡在冰凉涧水里。
上半身能够离开水面,也是他们目前得到的最好待遇了。
这个时候,连一直被层层乌云遮闭的天空都突然变得明朗起来。
因为他们头顶,一轮银辉冷清的圆月正冲破重重障碍,悄悄露出完整羞怯的面容来。
莫安娴欢喜的抬头,望着穹苍皎皎昕蕊,长长舒了口气。
然而,她的欢喜并没有传染到另外两人身上。
陈芝树与夏星沉在月光冷清洒下那一霎,居然不约而同齐齐脸色一变,随即各自紧张的发现,他们这个时候居然就在瞬间浑身僵硬如石,仿佛连体内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一般。
除了眼睛嘴巴还能动外,连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在树梢休息片刻的莫安娴,这会终于觉得自己一条小命算是侥幸捡回来了。
然后她欢喜低头一掠,眼光无意从陈芝树掠过延伸至夏星沉,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两人的姿势真是古怪得可以,明明可以支起一条腿尽量减少接触涧水的可能,这两个人却似突然犯傻一般,任由两条腿在水里簌簌冷着也不提起来。
而更奇怪的是,这两个人此刻面容表情几乎都一模一样。
一样保持脸庞微仰的姿态,一样震惊微露来不及收回的神色。
莫安娴心头一凛,狐疑的打量他们一眼,下意识往陈芝树方向俯身探去。毕竟这两人中,她与陈芝树接触更多更深更熟悉;而且,刚才陈芝树已经在一天内第二次救了她性命。
然而就在她疑惑倾身往前探时,陈芝树凝着淡淡月光下她苍白面容,清陈看到她额上发梢还淌着水滴,额头伤口大概因为泡在水里太久的关系,已经凝固的血迹又开始流了出来。
他向来至冷至清至淡漠眼眸,忽然便划过浅浅怜惜。
莫安娴只想看清陈他到底什么情况,并没有留意他眼神。身子微微一顿,继续往他跟前探去,就在这时,山风摇曳,将她额上混了涧水的一串血珠吹落,无巧不巧的竟正正吹落到陈芝树发白嘴唇上。
而她此际只关注陈芝树,根本没有留意她身子前倾一霎,气息同时逼近另一侧的夏星沉。
更没有留意到,这一霎,夏星沉漂亮眼睛里杀机顿现。
不过好在莫安娴感觉灵敏,虽没看见夏星沉眼里瞬间掠过的杀机,却明显感受到了身边空气紧张一窒。
她身体几乎立即本能的往后靠了靠,然后疑惑的看了看陈芝树,又偏头看了看夏星沉。
正沉吟揣度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事,就忽然感觉身下一沉,随即听闻“咔嚓”一声脆响,她倾泄了大半重量的树梢居然干脆利落的断了。
猝不及防之下,她狼狈的随着树梢落到了水面上。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就被湍急无比的水流卷出老远。她忍不住仰头苦笑一声,无奈喃喃一句,“人倒起霉来,还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
她赶紧抓紧树枝,之后惊疑不定的抬头往上面望去。
然后,她惊讶得瞪大了眼珠,因为她抬头瞬间,居然看到陈芝树也十分意外干脆的从断枝跌落水里。
并且在眨眼功夫,就借着涧水湍急的漂流之力游到了她跟前。
她呆了呆,讶异问道,“你怎么也掉下来了?”
谁知陈芝树漠然看了看她,居然淡淡答,“倒霉。”
莫安娴看着月色下依旧冷清如画眉目,愕然怔了半晌才回神,然后后知后觉发现夏星沉此刻还挂在那株松树断根处,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刚才她所见的古怪姿势,连眼睛都不曾往他们方向望一下。
她疑惑的指了指夏星沉,“他怎么了?我们要不要上去带他一块?”
陈芝树没有说话,只默默低头在水面凝了凝。
莫安娴顿时一噎,他意思是,这么急的水,谁有力气再游上去?
难道游不上去,就放任夏星沉不管了吗?刚才落崖时,他们好歹也算共过患难吧?
念头闪过,莫安娴忽又记起刚才莫名感受到的冰冷杀机。她下意识缩了缩身子,也不知是给刚才的杀机惊的还是被眼下冰凉涧水泡的,总之突然觉得全身都冰寒冰寒的。
虽然暂时她弄不清陈那瞬间顿现的杀机针对谁,不过她想陈芝树不会要杀她,想杀她又何必费劲救她,对吧!
不管陈芝树与夏星沉两人刚才一刻,到底谁想杀谁,她忽然觉得现在让他们分开来却是挺好的结果。
最起码暂时,他们谁也无法杀得着谁了。
陈芝树瞥见她缩着身子,眸光微微一闪,随即瞄了瞄她,目光接着用力的凝在了她攀住的树梢上。
“上去!”
语气冷淡如水,其中关怀却隐隐浮露。
少女怔了怔,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她又不是他属下,干嘛老用命令的口吻跟她说话?
陈芝树见她愣着不动,忍不住眼神又往她凝着催了催。
这人神情淡漠,眼色深幽冰凉,莫安娴被他直晃晃的行注目礼,还是透着丝丝寒意尊贵森然的注目礼,还真有些受不住这人眼神压迫。
她明白这人让她上去是好意,可是,她上去他还得一直在水里泡着还得一直费劲托着护住她往下漂。
第79章()
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他受得住吗?
莫安娴可没忘记坠崖那会,他不但受了极重内伤,还暗中吐了好几回血。
眸子隐忧流泛,她看着他,迟疑问,“你行吗?”
她原意是询问他的身体还吃得消吗?
莫安娴心里担忧,也没有联想到其他方面去,看着他,很直接很坦荡的就问出来了。
可陈芝树听闻这话,淡漠无痕的眼眸忽地掠转奇异颜色,默然盯着她半晌没有声息,原本微微雪白的脸庞却在月光下渐渐染了淡淡绯色,就像突然被谁顽皮偷偷抹了胭脂。
少女看得诧异,好半晌才慢慢咀嚼出刚才她那句话问得歧义甚深。她慌忙扭过头,低低呼口长气,脸颊瞬间似被火烧着般,红艳得烫人。
陈芝树见她露了羞色,眼里又微微惊异,仿佛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向来胆子特肥的女人,在他面前露出如此明显的女儿羞怯娇态来。
他略略偏头看着她,忽然鬼使神差的脱口淡淡道,“行。”
莫安娴立即觉得自己轰一声,不但脸似被火烧着,连整个人都似掉进了火堆里。
她垂首捧着双颊,脸上半天红晕也消不去。
“上来。”男子默了默,再度提醒她。不过这回他的声音轻了些,语调虽然还是淡漠冰凉的,可莫安娴听着,又觉得似乎有些不一样。
想了想,又抬头看他一眼,见他即使泡在水里,仍然一副云淡风轻淡漠孤高尊贵无匹的模样,丝毫不见一点狼狈。
莫安娴不禁又怔了怔,瞧他这纹丝不乱的气度,清雅绝伦的尊贵模样,他的伤应该不严重吧?
心里虽然还有些不确定的疑惑,可想起他刚才既然说了还行,又一再坚持非让她上来,估计她爬上树梢上面坐着也不会太牵累他!
少女瞄了瞄他,见他眼神淡漠而坚持,这才笨拙的攀着枝桠往上面爬。
不管怎样,坐在树梢上面,她身体大部份都能离开冰凉涧水,怎么都觉得好受些。
她体重很轻,涧中浮力又大,陈芝树抓住树枝使力半托她顺流而漂,无需耗费太多力气。
莫安娴坐在上面看见他神态轻松,狐疑的心情才淡了些。却不知实际上,陈芝树凝聚体内仅剩那丁点内息,才能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