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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病发来的猝不及防。想砸东西,破坏的欲望一刻比一刻强烈。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碍眼,窗户、玻璃、电视、手机……
他捏着拳头,削瘦结实的小臂上青筋爆起。
柏翊无比清楚现在应该做什么,药和水都在床头,在事情演变的更糟糕之前,他只需要伸手,就能拿到药吃下去,化学反应之下,他的情绪会在最快的时间内冷静下来——这样的过程从小到大柏翊经历过无数次。
无比恶心,无比让人厌恶。
混沌一片蒙昧的意识中只有一点清晰,姜芷溪!
柏翊的步伐跌跌撞撞,他慌乱的找寻手机,按开锁屏,看时间。现在是九点二十多分,一天了,他没有任何关于姜芷溪的消息,该有视频的是不是?这个时候她应该乖乖的打来电话,用糯糯软软的语调说想他。
让他见一见她的脸,让他听到她溪水一般清澈的声音。
然后这一夜就不会有彻夜难眠,然后就有等待睁眼继续明天生活的欲望。
可是她的消息怎么还不来?她在做什么?没有他在身边,他的小溪水是不是过得更快乐??
柏翊瞪着眼睛,目光几乎要把手机穿透。他发现自己根本不敢想到这里,只要想到姜芷溪不需要他,心脏几乎骤停。
他慢慢跌坐在床边,仰着头,后颈靠在床沿,大口大口呼吸。
眼角很快洇湿,红的吓人,不知道是汗还是泪。
……模糊的意识里,耳膜里传来什么声音。是门铃吗?门铃响了。
柏翊用力掐住手掌,甩了甩头,手臂一撑站起来,走到房门处,手掌用力,开门——
心心念念的身影猝不及防映入眼底。姜芷溪穿了一身水红色的连衣裙,下面踩着白色小皮鞋,长发编成两个马尾垂在胸前,化着淡妆,额角有薄汗。
安静中两人对视几秒,姜芷溪抬头看他,眨了眨眼,旋即没忍住笑了:“我来啦~”
不及他反应,姜芷溪就推着他进门:“快点快点,我都要热死啦,让我进去吹空调。”
在柏翊面前,她一向不会冷场,像只小鸟说个不停,包包丢在桌上,随后自己毫不客气的陷入沙发里:“见到我是不是很惊讶?有没有很惊喜?男朋友我跟你说,我为了及时见到你,可是买了最最最贵的机票,你要给我报销才行。”
躁动沸腾的血液在见到她的那一刻,霎时被浸泡在冰川里,凉的透彻心脾。被抛去九霄云外的理智刹那间归拢,神魂重新回到身体的感觉。
柏翊用了十几秒的时间确认,眼前这个会说会笑的人不是幻影,而是活生生的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姜芷溪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怎么啦?你不高兴吗?”她轻咳一声,稍微收敛神色:“出发之前我问过小赵了,确定今天不会打扰到你才来的。”说到这里她咬了咬下唇,抬眸看他:“要是打扰到了你,那我明天就回去——”
话音没落完,她倏然被揽进了一个怀抱,或者用禁锢这个词更合适。
因为短时间内她想不到更贴切的形容,手臂都被拢起来,脸颊被迫埋在他胸膛,他太用力了,用力到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揉碎,混进骨血里。
姜芷溪被推到墙壁上,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可还来不及问话,唇瓣上落下一个急切的吻,他用力的吸吮,牙齿磕在她的唇肉上,强势的攻入牙关,没有章法。
腰际还箍着他的手臂,小腹被迫紧紧贴着他。
她只有接受,没有拒绝的机会。
鼻尖唇齿,无一不是属于柏翊清冽的气息。
迷迷糊糊中姜芷溪想,唇膏都被他吃了,待会儿是不是要重新补一下?
再这么吻下去就不太舒服了,舌尖发麻,唇瓣也被咬的有点痛,隐隐的还有铁锈味。即使头顶空调吹着冷风,她还是感觉到一阵无名燥热。
推拒无果,姜芷溪只能由他抱着。
这个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柏翊缓缓松开,贴脸的距离,他的眼神滑落。一个打横突然将她抱起,姜芷溪被他轻轻放在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 卡在这里我很快乐,发出放肆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62章 第 62 章()
从沉沦中勉力找出一丝理智; 姜芷溪伸手,抵在他胸前; 眼神无辜:“忘了说,来之前我还定了一间房,需要先去退掉吗?”
这样一个面对面的姿势,定点距离不超过三厘米; 即便几秒前刚有过零距离的接触; 还是不免叫人脸红。
柏翊定定看着她,倏然笑出来:“怕什么?”
星子般的眼眸四处转:“谁怕了?”
“谁心虚谁害怕。”
“反正不是我。”
柏翊笑着抱她起来; 似是而非的解释了一句:“你别多想,我没打算做什么。”
姜芷溪心虚的厉害:“我也没多想,谁知道你想做什么?”头发在刚才的一系列动作中弄乱了,乱糟糟的黏在脸上; 坐了几个小时飞机,又是打车又是拉行李的; 现在她只想洗个澡睡觉。
“那……继续?”柏翊好像没开玩笑; 挑眉说:“我可以用实际行动告诉你我想做什么。”
“哈哈。”她尴尬的笑了两声; 默默从男朋友手臂中挣脱; 咬着手腕间的头绳; 把长发扎起来; 露出一张清清爽爽的小脸。
“你怎么进门就那个那个; 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亏心事?”姜芷溪有意转移话题,强行给自己撑气势,绞尽脑汁想女人作妖时常用的狗血句子。
谁知道这句话好像戳到他的雷点; 年轻的男人脸色霎时沉下来,不过只持续了几秒,又恢复正常,重新把她勾到怀里,漫不经心的问:“什么叫那个那个?”
他抱的太用力,姜芷溪试图躲开一点:“你别套路我,没用的。”
这下意识的动作惹得他不高兴,柏翊几不可见的蹙眉,手腕用力,干脆把她抱在腿上,找到属于他的那颗泪痣,吻上去,不清不楚的说:“像这样吗?”
“你今天怎么这么粘人啊?”她想把人推开,手心刚贴上去,就被整个攥起来。
他再也没办法离开姜芷溪了,以前可以逼迫自己半年不去管她的消息,甚至离开她身边半年之久。
再回来一切都不一样了,柏翊发现自己连一丁点分别都无法容忍,每天都要见到她,每天都要看到她的笑,要和她呼吸同一片空气,要她不能离开自己超过十米。否则就像渴水之人在沙漠,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他有病,已经病入膏肓,只有姜芷溪能做解药。
埋在她颈肩深深吸了一口气,柏翊抬头,声音微哑:“真想把你吃进去。”
……
这个晚上最终还是抛弃了这间被Zoe污染过的房间,姜芷溪来A市前定的房误打误撞成了事。
标间,两张单人床,一人一张很合适。
姜芷溪认为今晚做出了极大的进步,同房了有没有!四舍五入等于那个那个了!
可惜只有表面淡定,内心还是有些蛋疼,所以熄灯前她默默的转身背对柏翊,不是很想和他面对面入睡。
身后传来清冷的声音:“转过来,面对我。”
姜芷溪把被子拉起来捂在耳朵上:“我要睡觉了。”
柏少爷向来不屑在口头上和女朋友争辩,通常直接行动——他下床,一把将她抱起来,走的十分平稳,将她放回自己床上,紧随其后躺上去。
姜芷溪像只有应激反应的兔子,不敢惊也不敢疑,捉着被子看他:“你干什么,不嫌挤啊?”
他枕了一只手臂,目光凝在她脸上定了一会儿,温柔的反常,不知看了多久,才伸手,抱着她的腰,把人抱进怀里。
“好,睡觉。”
她身体发僵,不太敢动。
平时抱来抱去的早就习惯了,姜芷溪被柏翊用各种姿势抱过,她试图劝慰自己,不都是抱么,怎么换到床上就受不了了?可是浑身上下的神经都紧绷起来,就是无法松懈,如临大敌一般。
柏翊闭上眼,又睁开眼,在她耳边轻叹一声:“睡不着吗?我们可以做点别的事。”
姜芷溪猛然闭上眼,生怕他抢话:“晚安!”
……
柏翊果真没有丝毫逾距,一整晚几乎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将她圈在怀里,贴在胸膛,闻着她发间淡淡的香。任意一点都是令他情绪稳定的冷静剂。
这个晚上过得很平静,姜芷溪醒来时天已经全然大亮了。她无意识的缩在他怀里,睡的很舒服,睁眼才发觉异样。
柏翊比她早醒一会儿,什么都不做,专心观察她的睡颜,看她眉间转动,眼皮轻轻翻起来,露出一双睡意朦胧的漂亮眼睛。
他没忍住,上去亲了亲:“早安,溪水。”
姜芷溪早上会有一点低血糖,清醒了几秒钟,才意识到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眼皮上还有残余的温热。
“早安,坏蛋。”
听到这个称呼,他只是挑眉,并不介意,慢吞吞开口:“我帮你订机票,中午一起回N市。”
“不要。”她虽然刚睡醒,大脑还算清醒:“我跟外婆请假来的,要回S市才行。”
柏翊眼神一暗,沉默片刻:“那我送你去S市。”
姜芷溪吧唧在他下巴上啃了一口:“我自己可以回去的,最近几天很累了吧,回家好好休息,乖乖等我噢。”
“什么时候回来?”
她也说不好确定时间,外婆肯定希望孩子们陪久一点。
怎么抱都抱不够,怎么吻都吻不够。柏翊克制了又克制,压低声音:“再给你三天时间,还不回来,我就亲自去S市接你。”
问了小赵柏翊的档期,姜芷溪才抽空来一趟A市。男朋友工作的时候她不想打扰。可是错过了柏翊的出道发布会,姜芷溪心里一直有点过意不去,这次综艺的录制,应该是他的第一份工作吧,不闻不问好像也说不过去?
她在家中思考了好几天,最后挑了这个时间来慰问。
正迷糊的躺在床上等待清醒,不够隔音的墙壁对面传来一阵若隐若现的争吵。
“……谁让你……管我?!”一个女人的声音,语气很激动,可是声音太柔美,减了不少气势。
接下来是一个男人,阴沉沉的低音炮:“我不管你,你想让谁管?”
女人好像在哭,强咽下哽咽,倔强的争辩:“反正不要你!”
那个男人怒了:“……你别不知好歹!”
“你走,我不要你!”
“发生这种事我不可能不管你,ta该死!”
被动听了一阵壁角,姜芷溪越来越没有睡意,清醒的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这个女人的声音……似乎有点耳熟?
作者有话要说: 瑟瑟发抖不敢讲话,今天突然状况,回来太晚了,明天我不出门!全天坐在电脑前码字,尊的!
(皮这一下我很开心!没有车!)
第63章 第 63 章()
姜芷溪从来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更不爱看热闹,关于隔壁房间吵架这件事; 也不想闭上眼睛继续听下去。
何况柏翊脸上已经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回笼觉是不存在的,姜芷溪定了中午的航班,和他一起去机场。短暂的分别,短暂的碰面。她有一种圆满完成任务的感觉。
这之后又悠闲的过了一段时间; 姜芷溪在S市过着养老般的生活; 定点在晚上躲在房间里和男朋友视频聊天,白天看蠢弟弟卫衍川鸡飞狗跳的作死。又过了一周; 马上就要开学的日子,外婆终于放话放人。
卫衍川性格跳脱,精力充沛根本憋不住,在S市乖乖住了这么久已经尽了最大限度的努力。一下飞机就鬼吼鬼叫; 说是终于闻到了新鲜的空气。
姜芷溪推着箱子,眼睛在大大的墨镜后翻白眼。回来的时间没通知柏翊; 想给他个惊喜; 舅妈来接他们几个; 站在航站楼打招呼。正要走过去; 一个穿着笔挺黑西装的年轻男人突然站在她面前; 用礼貌疏离的口吻说道:“姜小姐; 柏先生想和您谈谈。”
柏先生; 长这么大认识姓柏就两个。一个成为了她现在的男朋友,另一个是男朋友他爸。
想到这里,她摘下墨镜; 平静的看向面前的男人:“稍等。”
姜芷溪把行李交给舅妈,简单交代几句,没有多问,跟在男人身后离开。
没想到柏文建就在机场的咖啡厅,岁月优待这个男人,令他看上去只有三十岁出头,大半年不见,几乎没有丝毫变化。她过去时柏文建正在通电话,语气冷硬强势,与几次见面时表现出的耐心长辈形象截然不同。
见了她,手指点点,示意她等待,随后在电话里说了几句,很快就挂断。
他不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