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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贾敏对江姨娘恨之入骨,可是当她看到林瑛的时候,一颗心还是软了下来。才出生的婴儿,头发还是湿的,眉眼间像极了林如海,反倒没江姨娘什么事了。
“这孩子长得真像老爷。”贾敏忍不住摸了摸孩子的小脸。
有了儿子,林如海心中是高兴的,可是每次看到这孩子,他总会想起江姨娘。因此对这个孩子,他其实感觉很复杂。
“乳母什么的我都安排好了,你不能操劳,每日抱来你看看就行了。”林如海看着发妻憔悴的样子,心中愧悔难当。
“我知道的,老爷不用担心。老爷这些日子忙于公事,也瘦了。玉儿可是担心的很呢,老爷有几日没见玉儿了吧?”贾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如今家里又多了个儿子,更担心女儿了,现在想法设法的就是拉近夫君和女儿的关系。
林如海也知道贾敏的小心思,微微一笑,“我每日都有查问玉儿的功课,不得不说,我们玉儿真是聪慧,过目不忘,教过的东西一遍就记住了。真不愧是你我的女儿。”
贾敏在闺中时就颇具才名,二人成亲后,感情甚笃,也是因为他们夫妻有共同语言。
贾敏听到林如海这话,想起了新婚时夫妻二人和和美美的样子,微红了脸颊。
林如海见了,眼眶也红了。
“爹爹,娘亲,我要看弟弟。”说话间,林黛玉已经摇摇摆摆的进来了。
韦氏等人紧紧跟着林黛玉进来了。
林黛玉有模有样的给林如海和贾敏行礼问安了。
林如海和贾敏见状,笑了,虽然对于萧清源擅自做主换掉王嬷嬷的事,林如海心里有些不痛快,不过看着这个韦氏对玉儿紧张的样子,林如海又释然了,监视也好,真心也罢,只要对玉儿有好处,那就行了。
“弟弟还在睡着。玉儿小心些。”贾敏让人将林瑛抱给林黛玉看。
林黛玉踮着脚尖仔细看着,虽然她知道刚生下来的婴儿都不会好看,可是还是有些嫌弃,“好丑。”这个大概就是原着里林黛玉三岁时死了的弟弟吧。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养得活。不管这孩子生母如何,多个弟弟,对林黛玉来说,不是件坏事。
林如海和贾敏都笑了,贾敏笑着向林黛玉招手,林黛玉在韦氏的帮助下,在床边坐下,偎在贾敏怀里,贾敏摩挲着林黛玉,笑道:“小孩子才生下来都这样,过几日再看就好了。玉儿如今是姐姐了,可得照顾好弟弟啊。”
林黛玉一脸认真,“我知道的。哥哥说过的。爹爹,娘亲,我找哥哥借了苏太医来,给弟弟诊脉。”说完,很有气势的一挥手,就有小丫鬟出去请人了。
林如海倒是没想过这节,见了,莞尔一笑,“还是玉儿想的周到。”
贾敏也是一脸欣慰的看着女儿!不得不说宫里出来的嬷嬷就是好,玉儿如今有气势多了!
苏太医进来后,仔细检查了一下林瑛,微微蹙眉。林如海见了,心中一咯噔,念及贾敏如今的身体状况,不动声色,“苏太医,外面请。”
贾敏正和林黛玉凑在一起看孩子,没注意这边。
林如海和苏太医往外面走去,“苏太医,是不是?”
“林大人不必太过忧心,令郎的身子虽弱了点,但只要好生调养,应该没有大碍的。”苏太医说道,“只是,令郎的体内似乎有中毒之兆,老夫怀疑,应该和尊夫人中的是同一种毒!”
林如海的身子晃了晃,难道江姨娘也中招了?这是要绝了林家的子嗣啊!林如海回过神来,努力收敛着怒色,亏他还想着甄家和贾家是通家之好,念了些旧情,没曾想,甄家竟这般狠毒!
“林大人不必忧心,令郎体内的毒性不强,后天好生调理,与寿数无碍的。”苏太医心中微叹。那些人果真是欺人太甚!
“多谢苏太医了。内子那边,还请苏太医暂时不要透露。”林如海反应过来,拱手说道。
“老夫知道。林大人放心。”苏太医说道。
林如海没有回房,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妻女,只能先回了书房,起草了一份折子,顺便将自己搜集的甄家的罪证一同递了上去。林如海知道,只要甄贵太妃不死,太上皇看在甄贵太妃的面子上,定会抱住甄家。太上皇总想着,甄贵太妃死了儿子,只有甄家才是她的依靠,为了甄贵太妃,除非甄家犯了谋逆大罪,否则总是轻描淡写的处置了。可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迟早有一天,这些罪证总会派上用场的。
至于贾家,甄家和贾家是通家之好,甄家针对林家的举动贾家究竟知不知情,如果不知情还好,若是知情,贾家却坐视事情发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贾家未免也太可怕了。
林如海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看向书桌的抽屉,那里面放着好几封贾家的书信,是玉儿出生后,岳母和二舅兄写来的,话里话外,都想着让玉儿和二舅兄家的宝玉做亲。自己本来想着,二舅兄为人方正,宝玉又素来聪慧(岳母信中说的),亲上加亲也是件好事。
可如今发生这么多事,由不得林如海不多想了。
甄家借江姨娘之手下毒,却又暗中给江姨娘下毒。这样的话,敏儿、玉儿还有瑛儿全都中了毒,敏儿素来体弱,瑛儿年纪又小,恐怕将来寿数都不长。将来林家的一切,肯定都会留给玉儿。
贾家替贾宝玉向玉儿求亲,玉儿本来体弱,若有个三长两短,那林家的家产不都顺理成章归了贾家?
好可怕的设想!
林如海急忙端起茶杯喝了口残茶压惊。他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可是心中一旦生了怀疑,以前的种种都经不得深思了。
林如海叹了口气,少不得要派人去查一查贾家了。虽然这样会对不起敏儿。
萧清源正在练字,听到暗卫的回报,微微点头,继续练字。等一张纸写完,他满意的笑了,总算林如海不是太傻。他是可以护着玉儿,可到底林如海才是玉儿的亲爹,有些事,他做起来才能更名正言顺。
萧清源这样想着,未免有些不足。是不是该找个理由,好让自己和玉儿的关系更进一步,以后玉儿的事自己能名正言顺的插手?
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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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和林泽都知道为什么,若贾敏一旦死了;林泽林涛是男子倒也罢了;可林黛玉是女子,古代有五不娶,其中之一就是丧妇长女不娶,林家没有女性长辈,贾家若以这个理由接林黛玉;林家没有反对的理由。
林黛玉并不畏惧去贾家;有什么好怕的!她如今有哥哥有弟弟,用得着怕贾家吗?
可是看着纸上贾家的资料;林黛玉还是黑了脸,林泽眉头紧锁,暗自下了决定;一定要用功读书;早日考取功名;才能为妹妹撑腰。
因着这些资料,林黛玉和林泽兄妹两接连几天心情都不大好。直到这一日,家中忽然来了几个人,原来是萧清源听说林如海过继了子嗣后特意让人送来的先生,都是当世有名的鸿儒,是萧清源亲自去找启瑞帝求的。随着先生一起来的;还有萧清源的书信。
林泽有些意外的看着林如海;林如海则看着接到信满心欢喜的林黛玉;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还以为,随着时间过去,长孙殿下会渐渐忘了玉儿呢。谁曾想,他竟连这个都替玉儿考虑到了。
看着林泽疑惑的眼神,林如海笑了笑,“无需担心,既然有了先生,那就跟着先生好好学习吧。”
林泽点点头,“只是父亲,妹妹和长孙殿下?”
林如海无奈的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且听为父慢慢和你说。”林如海将这事从头到尾和林泽说了。
林泽目瞪口呆,子不语怪力乱神,若不是他知道林如海不是说谎的人,他都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这天底下还真有这样玄幻的事?
“陛下当时就说这是殿下和玉儿的缘分,之后,长孙殿下更是在咱们家住了大半年才离开。我原以为,长孙殿下只是一时的兴致,谁曾想如今看来,他似乎真拿玉儿当妹妹看待,方方面面都为玉儿考虑周全了。”林如海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单单是萧清源一人,林如海倒也不十分担心。当连启瑞帝也是这样的态度,林如海就有些担心了。
说实话,他是真的不想让女儿嫁进皇家。皇家的媳妇,是那么好当的吗?
林泽显然也猜到了一些,他神情郑重,“父亲,您不必担心,孩儿一定好好读书,早日考取功名。
林如海点点头,“为父尚能为你们再撑几年,之后如何,就要看你们自己了。”
林泽点点头。
那边,林黛玉迫不及待的拿出信看了起来,萧清源的信里除了关心她的情况,品评她的功课,另外就是更详细的关于贾家的情况。还说了明年就是官员回京述职的年份,问林如海有无回京任职的打算?
林黛玉想了想,如果林如海能回京任职的话,她是不是就可以不必去贾家长住了?
可和林如海说起此事的时候,林如海无奈的笑了,“傻孩子,陛下是不会让我回京任职的。”他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在甄家经营的宛如铁桶一般的江南撕开了几个口子,无论如何,陛下不会让他回京的。
林黛玉虽然不明白,可林如海既然这么说了,肯定不会是无的放矢。可林黛玉不死心,“或许哥哥会有办法呢。爹爹,咱们试一试吧,或许陛下能答应呢!”
林如海摸了摸林黛玉的脑袋,“算了,长孙殿下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你就不要拿这种事让他操心了。”
林黛玉嘟着嘴,刚要说话,忽然苏紫惊慌急促的声音传来,“老爷,小姐,不好了,夫人她!”
林如海立马往正房跑去。
韦氏也抱起了林黛玉,追了上去。林泽让乳母抱起林涛,随后赶了过去。
原来,贾敏那边收到了贾家的端午节礼,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封贾母的亲笔信,贾敏看了信之后,就吐了口血,晕倒了,人事不知。
“到底是什么信?”林如海得知情由后怒道。
湘红将染了血的信双手捧上,林如海看着信上的鲜血,只觉得触目惊心,再看信的内容,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难怪敏儿会吐血。
林如海知道,贾敏对贾家的态度有些复杂,她其实很以贾家为傲的,成亲之初,林如海经常会听到贾敏提起贾家。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贾敏提起贾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大概贾敏也觉得,现在的贾家没什么值得她称道的了。可林如海知道,贾敏对贾家的失望,主要是针对贾赦贾政王氏等人,对贾母,贾敏还是很有信心的,她认为,不管贾家现在变成什么样,贾母始终都是她记忆里慈爱、睿智的母亲。对于贾家现在的状况,贾母有心无力。
可是今天,贾母的信打破了贾敏内心的幻想。原来一切都是她以为。
贾母在信里,直接埋怨了贾敏一通,怪她不该同意过继之事,说隔层肚皮隔层山,怪她为何不相信娘家人,反而相信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还以母亲的身份威压她,要她答应黛玉和宝玉的亲事。还说黛玉才是她的亲女儿,要她想办法将林家家产充作黛玉的嫁妆,这样才不会便宜了外人。
林黛玉却觉得有些奇怪,贾母不像是能说出这样话的人啊,虽说母女之间,说话直白也是有的,可原着里,贾母骂个人都要拐七八个弯,怎么会将野心暴露的这么赤裸裸。有点奇怪。
“爹爹,我看这信不像是外祖母写的。”林黛玉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
贾敏此时刚好醒来,听到女儿的话,强撑着精神问道:“玉儿你说什么?”
“娘,你醒了啊!”林黛玉赶紧扑过来,趴在床前,“娘你没事吧?”
“玉儿,你方才说这信不是你外祖母写的?是真的吗?”贾敏吃力的说道。
“是啊,虽然信中的语气极力模仿外祖母的语气,可是连大舅舅的来信中都问及了娘亲的身体,可这封信里丝毫没有提起娘亲的病。难道舅舅比外祖母还关心娘亲吗?我觉得不像。”林黛玉照实说道。
贾敏何其聪慧,方才只是一时之气,才没发现其中的端倪,现在被女儿这么一说,冷静下来细想,那封信很可能真的不是母亲写的,母亲即使真有这样的心思,也不会说的这么直白。贾家能说出这样话的,除了她的好二嫂再无旁人。
“欺人太甚!”贾敏挣扎着坐了起来,“湘红,拿纸笔来!”
湘红看了林如海一眼,见他没有制止,便下去拿了纸笔。
贾敏拿起纸笔,给贾母写了封亲笔信,连同贾家寄过来的信,一起塞进了信封,之后,靠在软枕上,气喘吁吁,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如海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