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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路知意在又打趴下一个壮汉时,头也不回朝他吼:“是不是要全死在这儿才甘心?出去叫帮手啊!”
就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知道他不肯走。
陈声牙一咬,背着凌书成朝外面跑,跑到马路中间了,将人往地上一扔。
随手拉了个路人,“替我看着他!”
转身又往里冲。
一地狼藉,两三个青年被打趴在地,哎哟连天,起不来。
路知意还在跟人打,可她也只有两只手,被人乱打一气,身上中了好多下。
陈声进去时,刚好看见钢管男的水果刀扎进她胳膊。
路知意一脚踢开他,手里却拿不住钢管了,哐当一声,管子落地,咕噜噜滚了几圈。
他心头一凛,冲上去拉住路知意,将她朝身后一扯。
也就在同一时间,车库入口处哗啦啦涌进来一堆片儿警,穿着制服,大叫着:“都停手!不许动!”
警棍在手,声音威严。
“干什么呢?都给我蹲下!”
一群乌合之众,见了警察才慌了神,地上躺着的,还站着的,全都丢了武器。
陈声也扔了钢管,却没有及时停止,还一脚朝地上的钢管男踩过去。
正中胳膊。
那家伙痛得惨叫一声。
路知意捂住伤处,疼得冷汗直冒。
脑子里却下意识想,他,他这是故意踩人胳膊,给她报仇?
陈声很快回头,问她:“你怎么样——”
话音未落,就看见她眼一闭,软绵绵地往地上倒去。
他吓一大跳,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
路知意就这样倒在了他的怀里。
有那么片刻,陈声心跳都快停止了。
脑子里无数个声音蹦出来。
不是只在胳膊上中了一刀吗?
难道还有别处受了伤?
伤到了要害?
长这么大,陈声横行霸道,无法无天,但都是小打小闹——
不上晚自习,成绩好就行了。
花钱大手大脚,家中富裕也没所谓。
中小学时拉帮结派,一呼百应,至多不过仗势欺人,打不起来。
可今天,他参与的是真正的聚众斗殴,亲眼看见路知意中了刀,眼前一黑倒了下来。
他死死抱着她,惊慌失措地握住她的胳膊。
伤口很深,那一刀割破了大衣,割破了毛衣,鲜血还在拼命往外淌。
他的手上很快也红了大半。
陈声死死箍住她的身体,明明出事的是她,惊慌失措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却是他。
“路知意!”
“路知意?”
“你醒醒啊!”
可她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民警在往现场跑,他蹲在地上抱着她,手中温热,脑中却一片空白。
直到下一刻,怀里的人不动声色拧了把他的腰。
他一震,看见她把眼眯了条缝。
在民警跑到两人身边以前,陈声错愕地望着“死而复生”的人,听见她以极低的声音,忍无可忍地说:“你轻点成吗?”
“你——”他眼神一滞。
下一刻,赶在民警到达前,路知意飞快地翻了翻嘴皮,“不想记过就好好配合演出。”
说完,她又一次合上眼,一动不动躺他怀里。
仿佛一具尸体,眼都不眨一下。
陈声:“”
可以。
厉害了。
急中生智得如此迅猛。
天知道刚才他给吓得怎么呼吸都不知道了,她居然只是为了聚众斗殴不计过?!
可打架这事,可大可小。要是记过了,将来很可能会因此失去飞行资格。这一点,陈声也是明白的。
于是,就在为首的民警蹲下身来,询问路知意的状况时,他也做了一件事。
一手抱住路知意,一手去拉民警的手。
抬头,热泪盈眶。
“警官,你救救我女朋友,她还要当飞行员,她不能有事啊!”
民警由于过于关注这位态度诚恳、悲痛万分的小伙子,竟也没察觉到,在他怀里早已昏迷的“女朋友”,嘴角一抽,险些笑场。
路知意憋了又憋,好不容易才稳住了笑。
这演技。
也是可以的。
第十五颗心()
第十五章
众人在警察的押送下;很快出了停车场。
前一阵还躺在马路中央的凌书成已经没了人影;等在那的路人见陈声来了;迎上来说:“我见他伤得厉害;已经让出租车送他去医院了。”
陈声一顿;松口气。
这下好了;罪魁祸首不见了;最好三个人谁也不用记过。
虽是聚众斗殴,但一群人伤的伤,“死”的“死”;民警分两拨,直接开车送人上医院。
路知意全程装死,进了医院就被送进急诊室。
全程;陈声都背着她。
下警车的时候;他没注意,把她撞在门框上了;咚的一声;正中脑门儿。
路知意险些叫出来;果断一口咬在他肩膀上;阻止了那一声。
反倒是陈声冷不丁被咬一口;叫出声来。
警官回头看他;“怎么了?”
陈声嘴角抽了抽,“脚崴了。”
背上,路知意装死装得很彻底。
终于进了急诊室。
医生查看片刻;下了结论:“没有大碍;都是皮肉伤,应该只是脱力了,又受了惊吓,再加上有点感冒,才晕了过去。”
转头嘱咐护士:“你给她包扎一下,我去看看那边。”
受伤的可不止路知意,隔壁还躺了一群挂彩的家伙。
民警也挺细心,担心两拨人又起了冲突,还专程让医生把他们隔开。那边人多,自然多几个民警看住。路知意这边,就她和陈声,遂只有个姓赵的民警跟着。
赵警官见问题不大,也不再去看躺在床上的女生。
站在床尾,掏出笔记本,问陈声:“怎么回事?”
陈声瞥了眼床上一动不动的人,拿出了在路上想好的说辞。
“我和我女朋友是中飞院的学生,今天晚上在步行街吃完晚饭,刚出餐厅就看见那群人,气势汹汹把一男生往地下停车场里拽。我俩跟上去,就看见他们拿钢管拿刀子的,把人往死里打。我们怕闹出人命,就上去救人,结果被他们反过来打成这样——”
他握紧了手心,垂眸去看床上的人,一脸担忧。
语气里也有难以掩饰的愤慨和心疼。
床上的人动了动,面部肌肉没能控制好。好在他眼疾手快,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脸,挡住了警官的视线。
这在赵警官看来,不过是对女友的心疼爱抚。
他没注意到女生的动静,抬眼问陈声:“九个打一个,你们为什么跟上去?哪来的胆子救人?”
陈声从容答道:“他们打的那人也是中飞院的学生,我在学校里见过几次。都是校友,被人在校门口欺负成这样,我不能坐视不理。”
“校友?”赵警官笔尖一顿,“叫什么名字?”
怕凌书成被叫去警察局录口供,事情闹大,陈声摇了摇头。
“不认得,只是见过几次,比较面熟而已。”
赵警官又往本子上添了几笔,“你们俩中飞院的,哪个学院?哪个班?学号姓名都告诉我,这事得跟学校通报一声。”
陈声一点没犹豫,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好在他那有大一新生的名单,路知意的学号好记,前面几位数是年级,末尾四位0107,他看过一遍就记下了。
他俩这也算是见义勇为,赵警官的态度温和下来,口供算是完事。
临走前,叮嘱了两句:“让小姑娘好好养伤,见义勇为是好事,但下回可得好好掂量掂量,别弄巧成拙,反而把自己弄伤了。”
陈声点头,“谢谢赵警官,今天真是麻烦你们了。”
还挺懂礼貌啊。
赵警官越发客气,毕竟隔壁那群人自打进了医院就开始吵闹,隔着一堵墙还能听见动静,不配合警官,不配合医生,一直嚷嚷着要走。
反观自己这边的两个年轻人,可真是天壤之别。
他又说了句:“不用客气,隔壁还有得忙活,我去看看。”
随即转身往外走。
陈声把他送到门口,关上了门。
再回头,立马对上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
床上的人用没受伤的胳膊支着身体,坐起来,“走了?”
“走了。”
她一溜烟爬下床,“行,那我们也走吧。”
正欲站起身来,却被人一把攥住胳膊,拦住了。
陈声看着她,“路知意,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
“九个打两个,你跑进来干什么?”
“”
“送死来的?”
路知意抽回胳膊,“那你呢?你跑进去干什么?也是送死去的?”
“我那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她反问。
“那是我室友,是我兄弟,我不能见死不救。”陈声不耐烦地瞥她一眼,“你跟他非亲非故,干什么赶着送死去?”
路知意平静地望着他,“不是室友,不是兄弟,就该见死不救了?”
“”
“换做路边的阿猫阿狗,奄奄一息快死了,我也救。”
“行了,你不打个电话给你室友,问问他现在怎么样了?”说着,路知意也伸手摸自己的手机,上面有苏洋的未接电话,好几通,“晚操我没去就算了,你这督查也不去,叫人白等一晚上,明天书记问起来,自己想好说辞吧。”
陈声笑了两声,“还用我想说辞?明天警察就去学校通报我们聚众斗殴了。”
路知意上下打量他一眼,素来干净整洁的人,如今头发乱了,衣服脏了,脸颊上还有打架时留下的伤口。
想必是钢管边缘擦伤的,破了皮,有点渗血。
她毫不留情地说:“聚众斗殴?你确定不是聚众被殴?”
陈声:“”
面子挂不住,他绷着脸反驳:“瞎说八道什么?没见我把他们打得胆儿颤?我一个——”
话没说完,手肘被人一捏,疼得他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你干什么你?”
路知意是专程照着他手肘上那块脏了的地方捏的,打架时她看得很清楚,那一处被钢管男用力砸了下,想必伤得不轻。
“把他们打得胆儿颤?打架没多厉害,嘴上功夫数你第一。”
她懒得多说,看笑话似的,瞥了眼他那狼狈的模样。
走了。
陈声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上不下来不去的,最后也只能快步跟上去。
这女人真是,眼睛毒,心肠更毒!
*
陈声在走廊上给凌书成打了个电话,他也在人民医院,五楼骨科。
“照了个片儿,腿骨骨折了。”
陈声骂了句:“活该。”
想直接上楼,看了眼一旁的路知意,顿了顿,才对那头说:“这会儿在干什么?”
“打石膏。”
“今晚回寝室吗?”
“住医院吧。”
被打成这样,鼻青脸肿的,凌书成没脸回去。更何况宿舍都是上床下桌,他这腿上打了石膏,哪里爬得上去?
陈声说:“那你先待着,我一会儿买点洗漱用品,再带点吃的喝的给你。”
那头的人立马蹬鼻子上脸,“我受伤了,得补补,医生让我多喝猪蹄汤。你让老板弄个蘸水,别放香菜,多放点蒜和——”
“再见。”
“诶?陈声我话没说完——”
“嘟——”
挂了电话,他带路知意往外走。
路知意被电话内容逗笑了,走出了医院大门,和他一同停在路边上。
夜风很大,吹在脸上像刀子,还呼呼往脖子里钻。
蓉城像个不夜城,路灯排成一线,照亮了头顶的整片夜空。医院附近不少商店,洗漱用品、吃的喝的,应有尽有。
陈声伸手招了辆出租车,把门拉开,“进去。”
夜里九点半,公交车已经收车了。
路知意想省钱也没办法,只得坐了进去,正准备抬头道别,哪知道“你回去吧”还没说完,就见陈声也钻了进来。
“你不是要回去看你室友吗?”
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把手腕上的表凑到她跟前,短暂地停留几秒钟。
路知意摸不着头脑,看了眼表,亮闪闪的表盘上有几个小小的字母,电视广告上倒是见过,好像中文是叫西铁城。
她以为他在展示名牌手表,便客套了一句:“挺好看的。”
陈声:“”
真想扒开她的脑袋看看,这奇怪的脑回路是怎么长出来的。
“太晚了,先送你回去。”他瞥她一眼,算是解释。
路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