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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走他的心-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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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一听,炸毛了,“哪有你这样的?说好送我,那就是我的了,你怎么能给别人?”

    “是你自己不要,为免浪费,我才送人的。”

    陈郡伟怒发冲冠,坐在那喘了好几口气,最终咬牙切齿,“你送谁了?”

    路知意想了想,说:“一个和你一样幼稚冲动,但是心肠很好的人。”

    这么一想,还真有些巧,她饶有兴趣地补充,“他也姓陈。”

    也姓陈?

    陈郡伟狐疑地看着她,忽然想起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补完课后,他和路知意一起出门。

    路知意回学校,他说要去他哥哥家蹭晚饭。

    路知意也没多想,很快和他分道扬镳,临走前,含笑鼓励了一句:“小伟,期末考试加油!”

    陈郡伟切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她站在夜色里冲他笑,“知道你水平高,看不起那种无知的测试题,但拜托你拿出点本事,把作文也给写了,至少让那些看不起你的老师大跌眼镜,知道你的厉害。”

    “啰嗦死了,快走吧你。”他摆摆手,扬长而去。

    出小区后,陈郡伟打个了车,很快抵达陈声家门外,砰砰砰敲起门来。

    来开门的是他大伯伯,陈声的父亲,一见他,有些惊讶,“小伟来了?”

    陈郡伟飞快地叫了声:“大伯伯。”

    脑门往里一探,“我哥呢?”

    陈宇森说:“他要带大一的学生做晚操,已经回学校了,前脚刚走,你这就来了。怎么,你找他有事?”

    陈郡伟想了想,说:“他上回答应借我本书,我进他屋子自己拿,行吗?”

    他在家中排行老幺,个个都宠他,陈宇森自然不会不同意。

    横竖就一本书的事。

    “行,你自个儿拿去吧。”陈宇森往厨房里走,“还没吃饭吧?我跟你大伯母说一声,多添双碗筷。”

    陈郡伟径直往陈声屋子里走,应了一声:“好嘞。”

    推门而入,陈声的屋子很大,有一面墙从头到尾都是书架,内嵌式。

    床头有个陈列架,上面摆放着各种模型,全是型号各异的飞机。

    陈郡伟一眼看见摆在床头柜上的小熊礼盒,二话不说走过去,拿起来就往书包里塞。

    果然在他这里!

    死陈声,夺人所好就算了,还好意思摆在床头柜。他想起上回,上上回,还有上上上回,那家伙三令五申,还隔三差五打电话来查岗,非要他好好对待路知意,不许找茬。

    还敢说心里没鬼?

    人家送盒巧克力罢了,居然这么大张旗鼓摆在枕头边上!

    怎么,还想睹物思人不成?

    随手抽了本书架上的书,看也没看是什么,拎着书包就往外走。

    那边的陈宇森在摆碗筷,“找到书了?”

    “找到了。”

    “找到就好,来吃饭吧,尝尝你大伯母的手艺。”

    陈郡伟心情一好,连着吃了两碗饭。

    *

    陈声开车开到半路上,想起那盒周五带回家的巧克力。

    他不太喜欢那玩意儿,甜得发腻,但碍于是路知意送的,也没想着送人。毕竟高原少女买这么一盒巧克力也算是奢侈,他不愿糟蹋她的心意。

    半路上,忽然想起她周一就要考试了,这几天严重睡眠不足

    干脆拿给她,让她考前吃两颗,长长精神。

    看了眼表,还有时间。

    陈声一打方向盘,掉头往家驶去。

    进门时,饭桌上三人都有些讶异。

    父母几乎异口同声:“怎么回来了?”

    “有个东西没拿。”陈声的视线落在多出来的那个人身上,一顿,“小伟?你怎么来了?”

    陈郡伟张着嘴,一口饭没吞下去,筷子吧嗒一声掉下来。

    他飞快地站起身,去沙发上拿书包,“大伯伯,大伯母,哥,我忽然想起还有点事,赶时间,先走一步!”

    这表情,这反应,明显有鬼。

    陈声下意识抓住他的书包,“什么事这么急?”

    书包拉链没拉上,两人这么一拉扯,巧克力礼盒吧嗒一声滑落在地。

    陈郡伟赶忙去捡,小心翼翼抱在怀里,一蹦三尺远。

    陈声眯眼看他,声音低沉,“拿来。”

第二十颗心() 
第二十章

    陈郡伟把巧克力抱在怀里;一脸警惕;“这本来就是我的!”

    “你的?”陈声逼近一步;“你敢说不是在我床头柜拿的?”

    陈郡伟一顿。

    下一刻;不服输地说:“那也是她先送给我的!是我赌气说不要;她才给你的。”

    陈声慢条斯理笑了笑;“那你挺能的啊。当初既然有骨气说不要;这会儿又上赶着来我家偷,这是什么招数?”

    陈郡伟被一个偷字激怒。

    “什么叫偷?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我不要了才是你的。如今我要;你难道不该还给我?”

    陈声说:“那你刚才吃了我家大米,因为我不缺米,所以不跟你计较。现在我觉得缺米缺粮了;诚邀你吐出来还给我。你吐不吐?”

    餐桌上的陈声父母都走了过来;不知两人在闹什么别扭,但这哥俩打小就这样;一个比一个幼稚;动辄斗嘴吵架;感情却不错。

    眼前这事;略一看也就明白了。

    陈郡伟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约莫今天本就不是为了本书来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巧克力。

    陈母看了眼陈郡伟死死护在怀里的那盒东西,劝了句陈声:“行了行了;就一盒巧克力;犯不着跟你弟弟闹。”

    陈父也觉得陈声不大像话,“就一盒巧克力,有什么好吵的?也不嫌丢人。”

    陈郡伟占了上风,拎起书包就开跑。

    没跑上两步,被陈声一把揪住后背的衣服,“不把东西放下,你休想走。”

    陈郡伟翻身就要推开他,被他一巴掌打在后脑勺。

    “你拿不拿来?”陈声眯着眼,攥着他的书包带子,声音难得一见的紧绷。

    陈声父母赶紧上来拦着。

    “你干什么!快松手!这都什么事啊?为了盒巧克力,两兄弟要打一架?”

    陈郡伟气红了眼,狠狠将那盒巧克力往地上一砸。

    “还你!你以为谁他妈稀罕啊!反正是我不要的,你都拿去啊!那穷逼爱给谁给谁,我他妈又不是买不——”

    巧克力散落一地的同时,陈声也一把揪住了陈郡伟的衣领。

    明亮的灯光遍洒一地,屋里看起来温馨至极。

    可陈声前所未有地发怒了,一字一句说:“你有本事再叫一句穷逼?”

    少年人的词汇总是很丰富,别提陈郡伟了,陈声自己也常常在寝室里这样与人说话。傻逼,穷逼,捞逼,牛逼

    可哪怕嘴上这样说,本意却并非如此。

    骂人不是目的,多数人不过是仗着年轻气盛,总要逞一时口舌之快。

    但是眼下,陈郡伟这样称呼路知意,陈声勃然大怒。

    他揪着弟弟的衣领,居高临下盯着他,“她是穷,可她不知道比你好到哪里去了。至少她认认真真、脚踏实地活着,为了养活自己,连你这种自暴自弃的废物都肯教。你呢?要不是有你爸妈养着你,你今天有什么资本穿戴整齐地当个败家子?你有什么资格嘲笑她穷?”

    “陈声!”陈宇森一口喝住儿子。

    废物二字,太过严重。少年人如何承受得起如此具有侮辱性的词语?

    陈郡伟的目光凝固了一刹那。

    他一把推开陈声,“哈,我是废物?”

    他哈哈大笑起来,“你早就想这么说了吧?你觉得我是个废物,你一直都这么看我!是啊,我哪里比得上你呢?中飞院的高材生,家庭和睦,父母相敬如宾。我算哪根葱呢?我连家都没有,那算家吗?我他妈不过丧家之犬罢了!”

    说完,他朝地上那堆抱着锡箔纸的巧克力用力踩去,泄愤一般踩了好多脚。

    他说:“陈声,你他妈今天终于说了真心话了。假惺惺这么多年,我真看不起你!”

    然后转身,摔门离去。

    陈声定定地在原地站了好几秒,不顾父母的焦灼,猛地朝门外追去。

    “陈郡伟!”他叫他的名字。

    可陈郡伟跑得飞快,一眨眼就不知道上哪去了。

    陈声站在路口,盲目地左顾右盼,最后看到一个似像非像的背影,不顾一切追了上去。

    而小区门口的花丛里,衣摆的一角露了出来。

    少年蹲在泥土里,死死攥住拳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是男人就不要哭。

    哭有个屁用!

    不是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也不是不后悔。

    他并没有真的那么看她,即便一开始对她颇为不屑,因为她土里土气,英语发音难听,做事情一板一眼。可到后来,当她在卷子上写下那句话,当她对他讲出未曾对人讲述过的故事,他就再也没有任何不屑了。

    一星半点都没有了。

    他仰起头来,看见夜幕低垂的天际挂着一弯白色的新月,背景是漆黑一片的墨色,那月光也因此显得格外皎洁。

    热泪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月亮的轮廓。

    他蹲在那,带着哭音喃喃念着:“allovertheplacewassixpehelookedupatthemoon。”

    在满地都是六便士的地方,他却抬头看见了月亮。

    他抬头,静静地看着那月亮。

    最后抹了把泪,低声说:“对不起。”

    对不起,路知意。

    而他没看见,在离他几步开外的地方,去而复返的陈声站在他背后,看见少年蹲在花丛里,一个人吹着冷风,傻乎乎抬头看月亮。

    松了口气,心却像是被谁紧紧攥在手里。

    那句呢喃的话被风送到耳边。

    他的手垂在腿边,动了动,慢慢地握成拳头。

    陈声走了过去,站在他身后,不动了。

    陈郡伟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却没回头,直到听见哥哥对他说:“对不起,小伟。”

    他笑了笑,还那么仰着头,眼里亮晶晶的,“对不起什么?你骂得对,我就是个废物。”

    “你不是。”

    “我是,我不只是个废物,我还是个败家子,屁都不懂,就知道挥霍家里的钱。”

    “你不是。”

    “我是。我就是。”他一遍一遍重复。

    陈声把他拉起来,想用衣袖帮他擦把脸,可到底他们都大了,这动作总叫人难为情,做不出来。

    最后他轻轻按住陈郡伟的肩,说:“小伟,你知道她写给你的那句话,出自哪里吗?”

    陈郡伟摇头。

    “出自月亮与六便士。书里还有另一句话:一般人都不是他们想要做的那种人,而是他们不得不做的那种人。”

    陈声望着他,眼神安静又温柔,“可是小伟,别忘了,你也有选择的权利。”

    *

    考试周只有短短七天,九门课程。

    但对于不少人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

    考最后一门课时,路知意靠窗而坐,答完卷正在检查,窗外,有人轻声叩响了玻璃。

    她一惊,扭头一看。

    陈声闲闲地站在那,用眼神问她:“你行不行啊?”

    她翻了个白眼,摆手让他赶紧走。

    他扫了卷子一眼,似笑非笑对着讲台上招招手,转背走了。

    路知意抬头看讲台,监考的是赵书记,看了眼窗外扬长而去的人,鼻子里哼出了声,眯眼点评四个字:“无法无天!”

    可就连她也看得出,那眼神里有不加掩饰的偏爱。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学生们还不能离校,集体参加本学期最后一次年级大会。

    辅导员说,下学期开学有一个高原集训的项目,所有大一学生都必须参与,目的在于强化体能,一练耐力,二练前庭功能,也就是如何克服特殊情况下,因飞机过于颠簸而产生的眩晕呕吐感。

    台下叫苦不迭。

    “天天跑操就够了,居然还有高原集训!”

    “那可是高原啊!”

    “我在平地上锻炼都要死不活了,还要去空气那么稀薄的地方!”

    “妈妈救我!”

    路知意笑出了声。

    苏洋瞥她,“你就好了,天生适应高原,居然在这儿幸灾乐祸!”

    她举双手,“冤枉啊,我明明是被那句妈妈救我给逗笑的!”

    武成宇立马回头,洋洋得意,“怎么样,我很有幽默细菌吧?”

    一旁的李睿立马接口:“你不止有幽默细菌,你还有傻逼病毒。”

    “我去你妈的!”

    男生们打打闹闹,气氛一片祥和。考试一过,假期来临,大家面上都有藏不住的放松。

    中午,室友们在食堂欢聚了一顿,赵泉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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