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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路知意抬头却说:“不好意思,明天我要去赶高铁,有个面试,这酒我本来该给个面子喝下去的,但为了不误事,只能先以茶代酒了。”
她从一旁拿过自己的冰红茶,敬了敬武成宇,“敬主席这些年来为大家的付出、对我的照顾,哪怕今天大家就各奔东西了,希望将来的路上,你也能顺顺利利。”
武成宇垂头丧气,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这结果也在预料之中。
他一早知道,路知意和陈声有过那么一段,就算分开了,也不太可能投入他的怀抱。不是他妄自菲薄,实在是
那句诗怎么说的来着?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搁路知意身上,就成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陈声不是人。
他武成宇在她眼里,仿佛根本不是一个男人!
悲痛欲绝的武成宇喝了个酩酊大醉,拿着话筒撕心裂肺唱着:“我知道他不爱我,他的眼神说出他的心。”
路知意扶着额头,“大家玩开心,我明天要早起,这就先回去了。”
可走出ktv,踏着盛夏的燥热的风,她又忍不住笑出声来,笑着笑着,一旁走过一对情侣,女生指着天上对男生说:“你看,今天晚上有好多星星。”
路知意下意识仰头,望着满天星辰,笑意一滞,慢慢地叹了口气。
仿佛自从那一年后,她就再也见不到那么亮的星星了。
哪一天的星星都比不上那一夜的亮。
哪个人都比不上——
她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影子,忽然有些惴惴不安。
终于又要见面了。
*
最近队里有古怪!
众人发现凌书成和陈声老往政治处跑,基本上是凌书成先跑,陈声一见他没影了,眉头一皱就跟了上去。
办公室里,刘主任很无语。
第三支队的凌书成三天两头往他这跑,关键跑来了又不说正事。
“主任,您这窗台脏了,我给您擦擦吧。”
“哟,水凉了,主任,我给您打壶热水去吧?虽然天热,但老喝凉的对身体不好。”
“主任,最近是不是到了招人的时候?简历多吗?有没有什么好苗子?”
刘建波指指大门,“没事别瞎捣乱,赶紧出去,上班时间唠什么磕?”
下一秒,陈声及时出现,拎着凌书成往外走,“不好意思,刘主任,这家伙今天吃错药了。”
可凌书成贼心不死,一有功夫就往办公室跑,终于叫他逮着桌上那几叠简历了,唰唰抽出路知意的,往刘主任面前一摆。
“老刘,走个后门成不成?我这师妹人美歌甜性格好,不招可惜了!”
刘建波扶了扶眼镜,面无表情看着他,“你当我这是艺术团?”
“招个师妹,有利于基地团结,俗话说得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凌书成话没说完,被又一次出现的陈声一把拉出了门。
这一回,陈声压根顾不上和刘建波道歉。
被狠狠拉出门的那一瞬,凌书成有预感,陈声这回是真生气了。
两人插科打诨多年,即便是如今陈声成了队长,两人也没有上下级的尊卑之分——当然,凌书成并不是个傻子,分得清工作与私人生活,工作时,队长就是队长,他绝不会有半句反驳。
可这次,陈声把他一把推到墙上,面色阴沉地问他:“你干什么,凌书成?”
“我跟主任说说,把路知意给顺顺利利弄进来啊。”
“你吃饱了撑的?”
“我怎么就吃饱了撑的?你敢说你不是盼着她来?几年前就开始为她未雨绸缪,现在她要来了,你还装什装啊!”
陈声一脸不耐,只想一拳揍过去。可他忍了。
“她进不进得来,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只能看她自己的本事。”
凌书成眉头一皱,“那她要是又卡在政审那关了呢?”
“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你以为你开口就有用了?”陈声冷冷地说。
凌书成嘲讽地笑了两声,“我他妈真看不懂你,行百里者半九十,都做到这份上了,最后又止步——”
“看不懂就算了,用不着看懂。”
陈声平静地站在那,最后瞥他一眼,“别让我逮到下一次,你再往政治处跑一回,你试试看我会不会写报告说你玩忽职守。”
“我操——”凌书成的脏话才刚出口,堪堪看见陈声离去的背影。
一肚子邪火没处发。
气死个人。
陈声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几步走过转角处,站在三楼的走廊边上,窗外就是一片平静蔚蓝的海。
海风拂来,带着夏日的燥热与南方的湿意,咸得像是要在皮肤上留下一粒粒细碎的盐。
滨城终日沐浴在阳光下,动不动就是湛蓝的天、灿烂的红日。
阳光照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闪耀着健康的光芒。
他静静地站在那,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不会希望她能进来只是因为有人走了后门。
她那么骄傲,骨子里要强至极,哪想看见凌书成在背地里替她说好话?那个人,做什么都想靠自己,半点歪主意都不愿意有。他就没见过比她更拗更蠢的人。
笑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笑。
不,事实上比她更拗更蠢的还有一个,不然也不会一头栽进她的坑里,摔得个头破血流都爬不上来了。
*
周一,滨城又是一个艳阳天。
路知意轻装上阵,就拎了只背包踏出动车站,咬牙打了辆出租车,“去中国南海海上救援基地。”
人生地不熟的,还赶时间,虽说这会儿离约定的下午两点还有三个钟头,她也不愿意走弯路。
不早点找到地点,她心里不安。
上了出租车,路知意才觉得自己是真的到了祖国的最南边。
车窗外苍穹蔚蓝一片,太阳热辣,空气潮湿,明明看不见海,却总觉得鼻端萦绕着咸湿的气味。
窗外走路的人、骑车的人,个个都是深色皮肤,沿海地带的人有自己独特的样貌特征,她说不清到底是什么特征,但一眼就看得出来。
司机操着很有地方特色的普通话,友好地问她:“来旅行吗?”
她一顿,笑了,“我看着不像本地人?我还以为我一只行李都没拿,应该不像外地来的。”
司机咧嘴一笑,被深色皮肤一衬,牙齿白得亮晶晶的。
“你皮肤这么白,哪像本地人?”
路知意一愣。
她皮肤白?
她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朝后视镜里看了看,哑然失笑。
四年了。
从她离开大山、学会防晒那一天起,四年时光匆匆而逝。
高原红不见了。
小雀斑没有了。
就连曾经的小麦色皮肤都养白了不少,虽无法跟土生土长的蓉城姑娘相提并论,但跟这里的本地人一比,确实是白得发亮。
她问司机小哥:“从这到救援队大概要多长时间?”
小哥笑着说:“还早呢,半个多小时。”
“那我先眯一会儿,你开着。”她微微一笑,打算闭目养神,再琢磨琢磨一会儿面试的注意事项。
说来奇怪,其实她并不怎么紧张。
以前大考前,苏洋常说:“你瞎紧张什么啊?学学我啊,逢考就念三遍,老子脑袋灵光,心中不慌。”
那时候她总是笑个不停,笑完继续紧张。因为成绩对她来说很重要,她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
可是如今——
如今的路知意,已经不是曾经的高原少女。
她眯了一会儿,时间在当下仿佛变得格外短暂,半小时一眨眼就过去。
下车后,她惊讶地看见那片偌大的基地,和基地对面一望无垠的海,竟然就在这?就在海边?
那片基地是蓝白色建筑,大门上写着基地名称,往里一瞧,进门处是一大片翠绿的草坪,再往后是无数建筑。
她拎着背包,孤身一人站在太阳底下,脚下是被日光炙烤得滚烫的沙滩。
站了好半天,仿佛也没觉得热。
看着看着,路知意蓦地一笑。
她喜欢这个地方。
既然找着地方了,也不急着进去,毕竟离面试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
路知意在附近走了走,海边的居民建筑是低矮小楼,个个都是乡间小别墅似的,一栋粉色,一栋蓝色,一栋白色,一栋浅绿五彩缤纷,煞是好看。
楼与楼之间是狭窄的小巷,路也不太平坦。
滨城位于祖国最南边,经济不够发达,但旅游业蒸蒸日上。这份野趣配上大海的豪迈,当真有几分味道。
她在附近找了家面馆,坐下吃了碗面。
海鲜面。
面色黝黑的老婆婆操着方言对她说了几句话,她听不太懂,一旁有当地的顾客替她翻译:“阿婆说,这是今天早上天不亮她儿子刚刚捕捞回来的,最新鲜的蛤蜊和章鱼呢!”
路知意咧嘴一笑,伸出大拇指给阿婆比比。
阿婆也笑了,满面皱纹,条条都在说着岁月无限好。
吃完面条,她又在附近晃了晃,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就连地上血红一片的槟榔痕迹都叫她觉得特别好。
小孩对着墙角撒尿,可爱。
瘦瘦的野猫从垃圾桶里一跃而出,跳上房顶,可爱。
天也可爱,地也可爱,人也可爱,总之就是很可爱。
她一路笑着,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掉头往基地走。
总有一种人还没来,心就先安定下来的感觉。
路知意在基地前台登记后,被引着往面试的地点走。她一路走,一路看,走到三楼走廊时,楼下的空地上有一群人跑步而过,个个穿着白色短袖制服,深蓝色长裤,头发都剃成了板寸,看着精神抖擞的。
她一阵热血沸腾,就好像网上的图片活了过来。
引她去政治处的值班男队员笑了笑,介绍说:“这是我们第三支队。”
“这里还分支队吗?”
“当然,第一、二支队负责航海救援,第三支队负责飞行救援,四、五支队是陆地协作。”
他这么一说,路知意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悸动。
朝外一望,那群年轻男生很快跑过了空地,消失在视线里。可她笑容一滞,忽然走到窗口,用力探头望去。
第三支队,海上飞行救援。
飞行支队!
她睁大了眼睛,想在人群里找到那个人的身影,可是没有他。她找来找去,那里都没有他的影子。
那群人很快消失了。
值班队员问她:“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路知意这才回过神来,很快收回视线,“没,没有。就是想看看大家是怎么出任务的。”
队员笑了笑,“放心吧,等你通过面试,这些都会有人一一教你。”
路知意也笑了,“你怎么知道我能通过?”
比她大不了几岁的男子笑了笑,路出一口大白牙,“我们这儿从来没进过女队员,连个投简历的女人都没有,今年知道有个女同行来面试,所有人都准备好拉起横幅迎接你的到来了。你放心,政治处对我们男同胞是有点苛刻,但是对于百年难得一见的姑娘家来说,绝对是温柔体贴多加照顾。”
路知意:“”
又窘又想笑,憋得很艰难。
男队员停在门口,指指办公室,“我们刘主任和另外两个协助面试的支队长都在里面了,进去吧,别紧张。”
路知意点点头,冲他感激一笑,“谢谢。”
男队员对她照顾有加,还好心替她敲了敲门,听见里面那句“进来”后,推开门,用嘴型比了比:“加油!”
路知意唇角带笑,昂首挺胸踏进办公室。
下一秒,腿一软,险些跪下。
海边空间大,地方不要钱,办公室也挺大的,有半个教室那么宽敞了。三个面试官齐刷刷坐在那,目光整齐划一地向她投来。
路知意谁也没看见,就看见了左手边第一个。
只一眼,笑容没了。
再一眼,恨不能拔腿就跑。
成熟强壮版陈声,面无表情坐在那,淡淡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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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颗心()
第六十八章
直到走进门的这一刻;路知意才前所未有地意识到;她与陈声已有两年不见。
在她的脑海里;陈声一直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英俊少年。那时候随口用小白脸形容他并非无中生有;大学时代的他皮肤白、个子高;唇红齿白;总让人想起春日里的青草;挺拔向上,清新雅致。
然而此刻,以面试官身份坐在面前的人;穿着白色制服,短袖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