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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上,那穿着绿裙的女人转过头来,冲着我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她身上的绿色连衣裙和绣着的红色彼岸花异常的显眼。
看到那女人的面容,我只觉得脊背发寒——这不是那女尸又是谁?只是,她不是变成山猴子被烧死了吗?难道这山猴子跟她没有关系?
不可能的,我亲眼见到干婆用手杖敲中了她的前额,那山猴子的前额也是碎了的,那么多线索都表明她就是那只山猴子,可是山猴子被烧死了,她怎么没事?
那女尸扭头笑过之后,一闪身消失在了山林当中,我还想追上去一探究竟,却不小心踩到一个石子,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等我起身,再去看的时候,哪里还有那女尸的身影?
舅舅走了过来,问道:“小藏,你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到底怎么了?”
“舅,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绿裙子的女人?”
舅舅摇了摇头表示没看到:“我知道你心理压力大,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绝对不是眼花。这一定还是那个女尸在作恶。
我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臂,这才发现,那彼岸花印记发生了变化,其中一个花瓣上的带刺锯齿,似乎变长了不少,而且更加的鲜艳了,跟其余几个花瓣比起来,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怎么会这样?是我做错了什么,让印记产生变化了?想起干婆交代的话,我的心就像掉进了冰窟窿,冰凉冰凉的。
舅舅并不知道女尸的事情,他还以为我在担心别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先下山吧,你爸应该酒醒了,吃饭的时候我再好好劝劝他,都是一家人,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我们跟着村民一起下了山,回到外婆家,就看到老爸正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阴沉着脸在抽烟,我顿时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舅舅叹了口气,在我的背后轻轻推了一把。
我走上前去,弱弱的喊了一声:“爸……”
老爸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他的双眼通红,眼球里布满血丝,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说什么别让我喊他爸,只是哼了一声。
我有点不知所措:老爸这态度,到底还要不要我了?
“小藏,去厨房烧水把我做好的几个菜热一下,我陪你爸喝点酒。”舅舅开口吩咐道。
我明白舅舅的用意,去了厨房,把几个菜放在了蒸笼上大火蒸透之后,端到了院子里的桌子上。
舅舅拉我坐下:“小藏,你也是大人了,来陪我跟你爸喝几杯。”
我看了老爸一眼,见他没有反应,这才略有些不安的坐了下来。
舅舅招呼着喝了两圈之后,用脚在桌子下踢了踢我,我立刻会意,拿起酒瓶,起身给老爸倒酒:“爸,不管怎么样,你在我心里都是我爸,您跟我妈,我也会养老送终的。”
老爸的手颤抖起来,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他已是老泪纵横:“小藏啊,爸的心疼啊,疼得很,爸不是嫌弃你,是……是……”
老爸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我明白他的心情,自认为亲生的儿子突然变成了不知来历的陌生人,让谁都受不了。
我放下酒瓶,跪在了地上,对着老爸道:“爸,您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是您和妈的儿子。”
“好……好……你这么说,爸就放心了。”
这一顿饭,我和老爸都喝醉了,醉意朦胧中,我好像跟老爸说了很多话,至于说了什么,却又全然不记得。
不知睡了多久,我忽然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黑暗不见五指的地方,我想挪动身体,却根本无法动弹,四下一摸,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箱子里,身体四周都是粘稠无比的液体,粘得我动弹不得。
这是在哪里?是谁把我弄到了这里?他把我关在这箱子里想要做什么?
我心中大骇,想要张口呼喊,可是嘴巴却根本张不开,更不要提发出声音了。
这是什么情况?就在我惊疑不定的时候,箱子外面忽然传来了低低的声音。
那声音十分苍老,念诵着晦涩难懂的经文,听了那经文,我顿时感觉浑身懒洋洋的,就像冬日午后晒了一个小时的太阳,懒得浑身的骨头都在发酥,不想动弹,只想懒洋洋的睡上一觉。
就在我即将陷入昏睡之际,那念诵经文的苍老声音停了下来,接着是焚烧纸钱的声音——不要问我怎么能够听出来的,我就是能感觉到箱子外面有纸钱在燃烧。
纸钱烧完,又是三柱清香被点燃,那香味弥漫过来,进入我的鼻端,顿时有种幸福的满足感在我心底蔓延。
我这是怎么了?
这时,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季泽明,快快放下心中执念,转世投胎去吧。这都是你的命数,不是我不愿救你,你莫要怪我。”
季泽明?!这不是我改名前的名字吗?我这是死了吗?不对,我是季藏,不是季泽明。季泽明早死了。
只是,为什么我突然变成了季泽明?难道我要已经死了吗?还是说,我就是季泽明,这是我以前遗忘掉的记忆?
我心中突然一道闪电划过,终于明白过来,我躺的这个哪里是什么箱子,应该是口棺材,身下的那些粘稠液体,就是那些黑色污泥,这个苍老声音的主人肯定是干婆,这说不定是她祭拜季泽明灵牌时的情形。
只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经历季泽明的遭遇?
胡思乱想间,干婆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又是一段晦涩难懂的经文,我却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那是让鬼魂安息沉睡的经文。
随着经文的念诵,我的意识开始不受控制的陷入黑暗,灵魂沉睡之后,会发生什么?彻底死去吗?
不,我不要沉睡过去,不要死掉。我在心底呐喊,拼了命的挣扎。
疯狂中,我好像推到了什么,那是一扇厚厚的木门,把它推开之后,我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在黑暗中往前狂奔着。
不知跑了多久,我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了下来,这是乡间的泥土小路,十字路口的中央蹲着一个小孩,在那里玩泥巴,他的旁边放着一盏马灯。
马灯这东西在农村已经绝迹二十多年了,我顿时好奇心大起:“小朋友,你在做什么呢?”
“我在等你啊!”那小孩回过头来,他长着一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冲我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第26章 季藏,你很开心嘛()
说一模一样并不完全正确,这小孩的长相的确跟我一样,但是却是一张小孩子的脸,那感觉,就像是我见到了孩童时代的自己一般。
“你是谁?”我颤声问道。
“季藏,你不认识我了?”
“你到底是谁?我怎么会认识你?”我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心里似乎有什么念头闪过,可是仔细去想,却又一点都想不起来。
小孩看着我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个天真的笑容:“你不记得我没关系,来陪我玩吧!我准备了好多泥巴,咱们比赛看看谁做的泥炮摔的响。”
摔泥炮是我们这边农村小孩常玩的一个游戏,就是用泥巴做成碗状,往地上摔,看谁的泥炮更响,崩出的泥巴更多,我小时候也没少玩。
可是在黑夜的乡间小路上,被一个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小孩拉着玩泥巴,这总让我感觉有些不对,面对小孩伸过来的手,我再次退后一步:“你玩吧,我还要有事,先走了。”
“那你想去哪里?”小孩转过身,指向了十字路口的其他几条岔路。
我看着通向黑暗中的三条小路,又转过头看了看自己身后黑漆漆的来路,脑子里空白一片,怎么都想不起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更不知道自己准备赶往何处。
小孩似乎看出了我的迷茫,再次露出了笑容:“既然你不知道要去哪里,不如先陪我玩一会儿,等想起来再说。”
说着,那小孩伸出手来拽住了我的左手臂,刚一接触,我的手臂上就燃起了一团火焰。说也奇怪,那火焰在我手臂上燃烧,我竟然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居然还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那小孩也同样毫无知觉,火焰烧着他的右手,他的手像是石蜡遇到火焰一般,居然慢慢的融化了,融化的液体流淌在我的皮肤上,很快就被我的手臂给吸收了。
这是什么情况?
我心中大骇,想要惊呼,却发现身体根本不受控制,被小孩牵着来到了那个马灯跟前,跟他一起蹲下了身子,面对着那一大堆泥巴。
“还是不做泥炮了,我们拿泥巴做个大蛋糕,做好了之后,比赛谁先把它吃完。”小孩仰起脸笑着冲我说道。
用泥巴做蛋糕,把它吃掉?我心里顿时一阵恶寒,想要拒绝,可是双手却不受控制的拿着那些泥巴揉捏起来,很快,一个惟妙惟肖的泥巴蛋糕就做成了。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灵巧手艺,连上面的奶油花朵都捏的惟妙惟肖。
更让我恐惧的是,那泥巴蛋糕捏成之后,居然真的有一股无比诱人的香味儿,我的肚子居然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小孩冲着我露吃一笑,拿起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刀叉,切下了一块泥巴蛋糕,塞进了嘴巴里,大口大口的吞了下去。
“你也别愣着啊,赶紧吃啊,很好吃的。”小孩冲着我招呼道。
我的双手不受控制的拿起了刀叉,切下了一块泥巴蛋糕,朝着口中送去。
眼看着泥巴蛋糕就要塞进嘴里的时候,我的脑海中灵光一闪,终于想起了眼前这个小孩的身份——他就是季泽明,是那个吃泥巴死掉的孩子,那个老爸老妈的亲生儿子。
他是怎么找到我的?到底想对我做什么?这是想让我也吃泥巴撑死,然后当他的替死鬼吗?
不,我才不要吃泥巴,更不想死。
我在心里狂吼,可是双手却根本不受控制,在继续往嘴巴上塞泥巴蛋糕,我只能紧紧闭着嘴巴,不让那泥巴蛋糕塞进嘴巴里来。
更诡异的是,那泥巴蛋糕贴在我的嘴唇上,我感觉到的竟然是酥软的奶油触感,鼻尖传来的也是蛋糕的香味儿,让我忍不住想要张嘴咬上一口。
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用意识告诉自己,不能吃,那是泥巴,那是索命的毒药。
在我用意志对抗身体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看到那小孩抓在我手臂上的右手,已经融化了一小半的样子,手指都已经不见了,只有融化了一半的手掌还在。
而我左手臂上的那个彼岸花印记,花瓣也像活过来了一样,似乎在贪婪的吸收着融化到我皮肤上的那些液体。
我心里一惊,想起了干婆说过,这印记是会吸收灵魂的,如果吸收得太多,要出事的。
这怎么办?泥巴蛋糕我能闭着嘴抵抗,可手臂上这个我根本控制不了,要怎么才能摆脱?
更可怕的是,我虽然闭着嘴,可是那泥巴蛋糕已经塞到了我的鼻子上,正在顺着鼻孔往里进,搞得我只能屏住呼吸,憋得满脸通红。
完蛋了,我真的要死了。我在心里哀叹道。
就在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憋死的时候,我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咳嗽,接着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念起了晦涩难懂的经文。
小男孩尖叫起来,转过头去,嘴巴整个裂到了耳朵边上,露出了里面尖利的牙齿,冲着路口处出现的人影大吼道:“又是你这个死老婆子!又是你坏我的好事!”
我转过头看去,站在路口处的人影不是干婆又是谁?她低垂着眼帘,也不看我,右手向前虚伸着,好像在攥着什么一样。
面对小孩的怒骂,干婆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默默的念诵着经文,随着诵读声,已经堵在我鼻孔的泥巴蛋糕像是沙漠上的积雪遇到烈阳一样,飞快的消散了。
我原本已经被泥巴淤积的鼻孔通透了,赶紧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被憋的要死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我还没喘两口气,就发现,虽然泥巴蛋糕的危机解决了,可是小孩的右手几乎已经融化殆尽,要被我手臂上的印记彻底吸收掉了。
小孩大笑起来,用尖利的声音道:“老婆子,你来晚了,就算你把他救下来,他也逃不掉了,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步步陷入深渊……”
这一次,干婆的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她猛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全都喷在了小孩的身上,那些鲜血落在小孩的身上,就像硫酸泼在铁器上一样,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还不停冒着白烟。
“你这个疯婆子,居然舍得心头精血,既然你不怕折损寿元,就尽管来吧,我倒是要看看,等你死了之后,又有谁能庇护得了他。”那小孩已经变成了一个浑身腐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