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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哪里出了错,敬善总觉得从见到李容夏的第一天就没有看透过这个人,更是从未交心,本以为婚前那一次彼此深叹已经让距离拉近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总是那么深邃,又那么澄澈,让人一看到底,却又看不透,猜不透,距离是近的,心却是极远的。
敬善讨厌被别人看透的感觉,也讨厌看不透别人的感觉,而李容夏恰恰是这两者的结合体,甚至让敬善对这门已经回不去的亲事产生的怀疑。
侍琴房里则传来呜呜的哭声,侍琴满脸眼泪,看起来委屈至极,“姑母让我去等,谁知去了人却被先一步带走。以前少爷回府后的事情都是我服侍的,如今倒是全变了。”
陈妈妈心里也无奈,谁知这少奶奶早就存了防备之心,连个接触少爷的机会都不给,眼看着自己想把侄女扶上姨娘的想法落空,心里真是又急又恨。
“你不必如此的难过,也只能说少爷太过薄情,一夜良宵现在却忘到脑后去了,早说男人不可靠!”陈妈妈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心里是十分气愤。
侍琴抹了抹眼泪想着早晚只是保不住火的,便道“姑母,”侍琴犹犹豫豫还是说了出来“少爷那日根本没有碰过我,只是看了一夜的书,我掌了一夜的灯。”
陈妈妈睁大眼睛,“什么?”然后气得胸口上下起伏,“你这死丫头怎么瞒了我如此久!真是坏我大计。”
好一个少爷,想不到还是这等坐怀不乱之人,怎么看侍琴都是一个美人,可怎么也想不到李容夏是柳下惠。
侍琴带着近似哀求的眼神看着陈妈妈,陈妈妈无奈叹了口气,“算了,都过去了,从长计议吧,为今之计不能让少奶奶与少爷感情越来越好。”
常言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李府的事情还没处理好,徐府的惹祸头子就刑满释放了。
敬敏提前被接回府敬善是造预料到的,量徐嗣安再狠心,也不可能把自己新生女儿关在鸟不拉屎的尼姑庵那么久,不闻不问。何况自从敬昭娶了媳妇儿,敬蕙出嫁,二夫人也重新燃起了斗智,不动点手脚把敬敏弄回府还真不像她性格。
敬敏一回府,二夫人就借口要全家一起热闹热闹,邀敬善跟李容夏一同回娘家,李容夏娶徐府面对的会是与自己志同道合的岳父小舅子,而敬善面对的确实一屋子敌人,当然除了尤氏。
尤氏与敬善也是投缘,几面几次便亲的跟亲姐妹一般,尤氏会做人,更会拉拢人,不仅后宅管得井井有条,连姑奶奶回府也从没让别人挑出半点不是来,让老夫人十分称好。
看你顺眼的人永远待你宽厚,看你不顺的人,时时挑你毛病,尤氏在这府中唯一不称好的就是二夫人,凡尤氏做些什么她总是处处挑理。而尤氏最擅长的招式便是以进为退,不管二夫人出什么奇招尤氏都照单全收,半点不含糊,也让二夫人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两姑嫂是有些日子没见各有各的烦恼,见面便聊了起来。
“这些日子嫂嫂过得如何,哥哥有没有对嫂子不好?”敬善与尤氏接触以来,倒是在心里头偏向尤氏多一些了,同为女子,谁不懂得心里那点事,尤氏相貌普通唯一见长的就是这够用的脑子,和一身管家的本领,昭哥儿不是特别宠,却也从不晾着,只能说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敬善也曾问过昭哥儿,昭哥儿倒是对尤氏十分满意,与二夫人斗法以来,尤氏从未落过下风,又把家管得极好,用昭哥儿的话来说,长得普通没什么,娶个花瓶回来反倒窝火。
只是这天下的男人谁不爱美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不昭哥儿就收了个丫头当通房,不过昭哥儿选通房是有讲究的,长得好,性子弱的,既享了齐人之福又不会给正室带来威胁,两全其美,同时又是有原则的,大半个月都是在正房住,只有几日是歇在通房那里。
所以总得来说昭哥儿对尤氏还算不错。
“你哥哥待我不错,”尤氏脸上一红,不像是装得想来是真的不错,尤氏话锋一转,“只是到现在这肚子都没有动静真是不争气。”看着尤氏有些失望的面容敬善想起了自己,说起来自己在敬昭之前成亲,说起来也有小半年了,可是肚子也没动静,倒是自己一直没放在心上,说不定孙氏与舅父,外祖父,甚至李容夏心里都急着,只是不好说罢。
尤氏见敬善不似刚才那么有兴趣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反倒安慰敬善“妹妹别放在心上,还年轻,总是会有的。”
敬善勉强笑了笑“最近有找你麻烦么?”尤氏自然知道指的还是谁,全家除了她应该没有人看不惯自己,“倒是没少找,都挡了回去,给你哥哥送了两个通房,我全收了,倒是你哥哥亲自退了回去,说是现在正是考取功名关键的时候,哪能因美色耽误了,父亲听了对她一阵发火,倒也是消停了。”
“那就好,嫂子没受委屈就好。”敬善放下心,尤氏问道“嫁来之前听闻敬敏是个泼辣的主儿,只是她回家以来却不像那般,倒是个安安静静的大家闺秀,难不成我听说的有误?”
敬善微微一怔,要让自己相信敬敏转性,还不如相信皇上遣了三宫六院,却也没多言“许是在庵里呆的时间久了,性子也淡泊了。”
尤氏点点头,又说起其他的,敬善却没怎么听进去,只是在想,敬敏到底是变成了什么样。
☆、64六十四
敬善与尤氏有说有笑走进正厅;见李容夏徐嗣安,昭哥儿等人也刚走进正厅,道“见过父亲。”
显然徐嗣安喜欢女婿似乎比喜欢女儿还多。徐嗣安点了点头,“都在自己家就没那么多规矩了。”
敬善往里一看,女眷差不多都到了;唯独没有远嫁的敬蕙;说到敬蕙也算好的了;平时性子软;关键时刻主意还真正;在二夫人躺在床上养病不管世事的时候;让老夫人给说了个差不多的亲事就嫁了出去,老夫人选的定是不会错,再不济也会比二夫人选的亲事强上十倍百倍。
敬善的目光移到敬敏身上;敬敏消瘦了许多,原本尖小的下巴显得更明显,多了几分西子之美,倒是让人不愿移了目光。
让敬善更不可思议的是敬敏对敬善笑了笑,满眼全是真诚,曾经敌视自己的那只刺猬像是脱去了全身的刺,说不出的友善,让人惊讶,敬善更多的感受是有些毛骨悚然。
因着都是自家的人便没有在厅里摆屏风,只是放了两张桌子,男眷女眷分坐两桌。敬善不好老是关注着敬敏,只好专心自己碗里的东西。
“三姐姐看起来倒是胖了些。”敬敏脸上带着天真的笑,敬善有些受宠若惊便道“许是这阵子吃的多了,也懒得走动,所以胖了。”
“我想定是姐夫待三姐姐好。”敬敏笑着,眼睛分外明亮,听不出也看不出半点讽刺之意,只是越是这样敬善心里越是害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么浅显的道理恐怕没人不懂。
饭桌上一派和睦气氛反而使着和睦中多了很多诡异。
敬善从未觉得一顿饭要多艰难,只不过今日这尤为艰难,面对着未知,摸不透的无论是谁都会有丝丝恐惧。
饭桌上二夫人还是老样子,恶言相对,不过对象却变了人,不是敬善,是尤氏。
“你多吃一些这个,活气补血,也好快些给我添个孙子。”二夫人夹起一块菜,放在尤氏的盘子里满脸的好心好意,尤氏也一脸笑着接过“谢谢母亲,不过母亲也多吃一些,有助于缓解气色,永葆青春。”
你一言我一语,听着是关怀备至,实则互相讽刺,敬善起初还很担忧尤氏,可是几个回合下来,敬善发觉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似乎是二夫人越发的筋疲力尽,尤氏则游刃有余,敬善不得不佩服尤氏,能披着孝道的外衣,让你挑不出半点错来反击。
整个一顿饭,像是二夫人与尤氏的战场,主角敬敏倒成了陪衬,而她自己却也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表情淡然,换做以前第一个不淡定的就是她。
敬善不相信,静心庵真的能让敬敏静心,无论放在谁身上,这一年在静心庵都不会安心,期待着一年后的卷土重来,何况是敬敏,而敬善心底又何尝不愿意相信敬敏是真的转性,只是愿意相信,与真去相信往往是两回事。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敬善也算结束了被折磨,与尤氏道个别准备去门口找等待自己的李容夏。
尤氏给敬善带上了不少的补品,笑着送敬善出门,不料敬敏等在门口,尤氏向来是个识趣的人,又不知敬敏从前的德行,便让两姐妹叙旧。
“听闻三姐姐要回府了,我便前来相送,与姐姐说几句贴心话。”敬敏笑得一脸无害,无比真诚,任谁都会放下戒心,只是敬善一想重新接受敬敏时就会想到她从前的行径,还有那件被剪破的礼服。
“五妹妹既然已经回府,就不要让父亲再为你操心,寻一门上等的亲事也嫁了。”敬善这话发自真心,半点没有掺假。
敬敏一脸感动,眼窝子里还流出两滴泪珠,敬善连忙递上丝帕,免得好像自己欺人太甚一般,只是明明感情不佳,却要演的姐妹情深着实令敬善难受。
敬敏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满脸受教,“妹妹这一年里也想了很多,当初是猪油蒙了心,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被送去寺庙反省,姐姐放心,以后妹妹绝不让父亲再为妹妹操心。”
敬善笑了笑,看了一眼门外的李容夏,似乎等了好长时间,不免着急道“改日再聊,妹妹回罢。”
敬善转身要走,却被敬敏拉住手,敬敏笑着上前,在敬善耳边道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当初是妹妹傻,年轻气盛,才着了姐姐那宽容大度的道,如今妹妹明白了,也想通了何必跟父亲作对让他老人家操心,以后还要烦劳姐姐多为妹妹操些心了。”敬敏手上一用力,敬善感到丝丝疼痛,脸上没有不可置信的表情,敬善早就想到,哪有那么多浪子回头,敬善挑了挑眉,勾起嘴角,“我倒是愿意为妹妹担忧。”说完头也不回的出去。
敬敏脸上一闪而过的憎恨消失,身影消失在回廊之中。
马车一路平稳,敬善心中却是浪涛翻滚,始终平静不下来,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腕,轻揉着,白皙手腕上出现一片微红,李容夏问道“这是怎么了?”
敬善笑着“没什么,不过是碰了一下,没那么娇贵。”李容夏狐疑的看了敬善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反而讲到敬敏“倒是敏姐儿像是转了性一般。”
敬善看了看李容夏那双澄澈却看不到底的眼,没有理解他的话,说是讽刺,却看不出丝毫不对,说是夸奖又不像,敬善只好淡淡地“嗯。”了一句。
李容夏见敬善不感兴趣,便讲起别的“这次见敬昭,他似乎比上次更艰难了。”
敬善微微一怔,起初没反应过来李容夏的话,后才想到敬昭是要参加殿试了,这时候李容夏说这话恐怕十有□是失败,敬善抓住李容夏的手问道“这怎么说?”要知道敬昭身边的人除了徐嗣安没有任何人比李容夏更了解这科举上的事情,李容夏握住敬善的手,似有安抚之意“敬昭在这方面确实天分不足,后天努力有余,跟你大哥徐敬礼比起来要差很多,恐怕与头甲三名无缘,也就是中等而已。”
敬善有些泄气,问道“这话可对哥哥说过?”李容夏轻轻摇头“这话是我与岳父大人说的,岳父大人也有同感,但却没透露给敬昭,若是说了恐怕会更糟糕,人各有命,并不是只有读书才有出路,要知道有多少头名三甲都像你大哥现在这样默默无闻。”
说到徐敬礼不得不说是屈才,空有一肚子墨水,却没有地方可用,单看着徐嗣宜曾经是太子党的人皇帝也不会复用,再有才也不能犯了皇帝的忌讳。
敬善叹气“只怕哥哥是承受不了罢。”
李容夏却不赞同敬善的话,继续道“这便是你的短浅了,读书不过是谋个出路,但会那死文章在朝堂上是没有用的,要我说敬昭将来必有大成。”
敬善皱眉,似有不解,李容夏耐心道“如今多得是酸臭的读书人,满嘴的仁义道德,有时很难派上用场,敬昭为人心思如何恐怕只有你最清楚,并不是个痴笨任人宰割的,有时候需要的便是他那股子狠劲,忍耐,与狡黠。”
敬善恍然大悟,敬昭如何没人比自己更清楚,但看他在二夫人手下那几年,不过十岁,忍耐力超乎一般成人,再看他处理事情,素娘等事情,倒是有几分心狠手辣,下手麻利的模样,要知道朝堂上老狐狸可不少,敬昭这样的人反而比那些太过正直的书呆子好打混的多。
敬善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李容夏,那他是什么样的人呢?朝堂上的事李容夏从来都是只字不提,反而更愿意与敬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