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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能反抗爸妈,辍了学,不过我像你说的一样好好的爱了我自己,我开始认认真真的把自己弄干净,然后去打工,今年我去上了夜校,很快我也能有自己的文凭了。”
“是吗?真好,你这样我听了也觉得特别开心。”单静秋一直看着那女孩直到那女孩说完了话,而后干净利落的在书的扉页上签了字:“谢谢你珍惜自己,爱着自己!”她直接站了起来,横跨一步,这下总算知道那空隙是用来做什么用的了,她向那女孩伸出手,给对方一个拥抱,然后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好孩子,你真棒。”然后看着那女孩向她重重地点头,保证会继续加油,抱着书蹦蹦哒哒地跑了下去。
这场签售持续了很久很久,可从头到尾,单静秋的脸上始终挂着温柔的笑,她无数次的站起给对方一个拥抱,读者里头有人是受到了她的鼓励,拥有了新的人生来告诉她一生的,也有的是感觉自己生活一片狼藉,想来和敬仰的秋色老师说一声的,她冲着每个人都认真鼓劲,试着提出自己的建议,而有些家里条件困难的,她也假意发礼品的名头让出版社工作人员留了姓名,在核实过后打算给一些匿名的金钱资助,哪怕是她同样不知道要何去何从,给不出建议的,她也会认认真真的对对方说,不管是明天、还是未来,也要继续加油,好像自己是一块永不耗尽的电池,源源不断的向众人亮着灯,挥洒出明亮,却不刺眼的光。
“你会不会嫉妒。”滕香玲和喻言泽正倚在楼上的栏杆往下看,她忍不住好奇地撞了撞喻言泽,“会不会嫉妒这么多人喜欢静秋阿姨,她不是只有你一个。”
“不会。”喻言泽回得很坚定,“她是很多人的秋色老师,也是很多人的老板,可她只是我一个人的妈妈。”哪怕对着香玲他也没有全部坦诚,他只是在栏杆上静静地看着妈妈,妈妈不止照亮了别人,还照亮了他心理的阴霾,他遇到了李警官、徐警官、小吴记者,哪怕事情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也向他伸出了手,还看见妈妈认真的帮着周边的人,也看见了林阿姨重获新生以后的自信快乐。
他明白,不是把黑暗全部消灭才能带领人们走向光明,他也可以往那靠近,一点一点的照亮那些阴霾,拉着别人走向新的生活。
世界以痛吻我,可我也能报之以歌。他低头低笑,没有说什么,而这时候的他,自是没有看到身边的香玲倚在栏杆上,认真地看了他很久,也跟着露出了一个笑容。
而这时候,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在后来的时候,携手改变了无数人的人生,沿着那条路坚定的走了下去,他们也成为他们年代中最出名的一对夫妻,他们不是明星,却不比明星逊色,虽然低调,可身上发出的光辉却足以照亮别人。
读大学的那年,喻言泽读了法律专业,一路读到了博士,他的一生一直站在立法的第一线,呼吁着妇女儿童权益法律的改变,反家暴法的实行只是一个开始,他从未停止他的脚步,同时他还在网上连载普法微,进行多方面普法宣传,让曾经以为自己无路可走的人,跟着他的脚步,找到了自己的道路。
而滕香玲则选择了导演专业,她拍摄的家暴纪录片、家庭教育纪录片等,都在国内产生了非凡的影响,她同时也是作家静水秋色的版权指定改编人,将对方的作品推向荧屏,传入千家万户。
同时,静林服装集团,也在他们的推进下走向了世界,每卖出一件衣服,便捐上同样的款项,在后来静林公益基金会,已经成为了名牌基金会,奔波在慈善的第一线。
他们二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终生都奋斗在帮助他人的第一线,有着共同的信仰和目标的他们,那颗心,比什么都更要闪耀。
而单静秋和林秀芳是前后脚离开人世,年纪大了以后,林秀芳还有了夕阳红,在女儿和女婿的支持下,重新相信婚姻,进入家庭,而单静秋在送走了多年老友后,将身后事安排得清清楚楚,安然没有负担的与世长存,也在历史的长河之下,留下属于她的一笔。
“任务一:带领喻言泽离开喻一浩,已完成。
任务二:让喻言泽的人生幸福,已完成。”
忠犬小秋的一生(一)()
天上的雨水淅淅沥沥地落着;又细又密;似乎将这片天地连接成了一体;由于几日来的晴空万里;路人大多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的拿包、有的拿书、有的拿手勉强在雨水和身体之间形成间隔;加速奔跑,只想匆匆赶到躲雨的地方。
可吴夏栀却和旁人不同,只是这么静静地在雨中行走;任凭落下的水滴已经将她向来整齐的发型弄得凌乱,甚至已经是一缕一缕地贴在额前,看起来很是狼狈;身上穿着的连衣裙已经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要人觉得发抖;可她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她所居住的小区在b城高房价排行榜里头也排得上号;公摊面积很大;绿化也向来做得挺好;偶尔有不熟悉小区的人进来;甚至还会出现迷路的状况。
吴夏栀自是不会迷路;她盘着手,发着抖,走到了她最喜欢的地方;那地方要往里头深入挺多;越过那座人造的小亭子,在那片小路折过去之后,会见着一排高度不高的台阶,被郁郁葱葱的草丛包裹着,看起来很有些乡野趣味,而那也是吴夏栀的秘密基地。
她蹲坐在那,手紧紧地抱着膝,坐成小小一团,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自己给自己供给一些微薄的能量,也才有那么零星半点的安全感,她的脑袋抵在膝盖上,眼神不知落在何处,脸上的眼泪和雨水混做一团,在雨水的掩护之下,她也终于能肆无忌惮的哭出来。
她在心里反复念叨着那两字,然后又忍不住轻声地喊了出来:“妈妈。”终于眼泪就像是愈演愈烈的大雨般蓬勃而出,她哭得狼狈,只能在喘气之余发出些许掩藏不住的哭声。
打吴夏栀还小的时候,她的家庭就比同龄人要富足一些,父亲作为一个私企老板,虽然不能比肩首富大亨,可也算能提供给一家人安定的生活,童年时她的照片,大多都像是电影中时常出现的小公主,在妈妈的巧手下打扮的光鲜亮丽,穿着好看的公主裙,别着镶了碎钻的发卡,然后抱着个娃娃,笑得单纯。
她有着一个漂亮、善良、擅长烘焙,总是对她温温柔柔的妈妈,有着一个重视家庭,工作认真,温文尔雅的爸爸,而爸妈两人也恩恩爱爱,令人欣羡,在很小的时候,她每年许的生日愿望都只有短短的一句,她希望她们一家人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可这个愿望终究没有实现。
在两年前,吴夏栀的妈妈过世了,那天是台风天,整个b城笼罩在一场蓬勃的大雨之中,而吹来的风和积水的地板几乎让城市里的车辆寸步难行,那天去外地给外公外婆上坟的的妈妈坐着车从高速公路回来,却不想这一场风刮得太大,地上湿润又缺乏摩擦力,在大风中妈妈所开着的车辆受不住风,直接被吹撞到护栏之上,损毁严重,当场死亡。
那天,吴夏栀在家里头和爸爸一起等着妈妈,只是从早等到晚,又从晚等到早,都没能等到人,她不安地看着爸爸,而爸爸只是叫她安心,然后跑到外面打起了电话,她向来相信爸爸,虽然心有不安,可还是安心的坐在那,可爸爸红着眼冲进屋子来,告诉她的却是一个她并不想听到的消息。
爸爸说,妈妈去世了,妈妈在国道上出了一场大车祸,救护车赶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已经不小了,她听得懂爸爸话语的意思,可她接受不了,她只是僵硬着脸,像一抹游魂一样想要逃走,却被悲痛欲绝的父亲拉着一起赶到了医院。
那天,她没有妈妈了。
她们老家素来关于过世的人有些风俗,像是什么停灵、守灵、火化都很有讲究,先是要停灵三天,那三天,吴夏栀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妈妈就躺在自己的面前,身上蒙着布,穿着爸爸叫人买来的寿衣,安详地躺在那草席之上,她那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呢?她想,妈妈会不开心的,妈妈那么爱漂亮,那身寿衣这么丑,怎么配的上妈妈呢?好几次她颤抖着走到那床边,想要伸出手掀开那布看看她,却被爸爸死死按住,可那是她的妈妈啊,怎么让她接受,妈妈一下就消失了呢?
可哪怕她接受不了,一切都发生了。
那时候,吴夏栀几乎以为自己是一具麻木的尸体,被赶尸人赶着从这到那,她没有掉眼泪,因为眼泪已经掉光了,哪怕是抱着妈妈黑白色的照片时,她依旧有些恍惚,她想要抓个人就说,看,妈妈在照片上还笑得这么开心,她只是和我们开个玩笑,其实她还在老家没回来,怎么会就这么不要她的宝贝女儿了呢?
可没人肯听,爸爸只是甩开她的手,对她说,别闹了。
对于吴夏栀而言,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那个场景都在噩梦中出现,也是在那个时候,她好像被人按了停止键的眼泪直接崩溃了般的流出,不受控制。
她亲手捧着妈妈的遗照,送着妈妈进了火葬场,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塑料薄膜紧紧地包裹住她的身体,工作人员用不知叫做什么的铁棍、铁叉子把那棺材里的尸体赶出,包裹在薄膜的尸体在那铁做的通道里滑得很快,一下就撞到了炉子底,然后他们皱着眉便说:“确定一下,没错吧?”像是仪式性的说完,便直接把那具现在是尸体,曾经是鲜活的,她的妈妈的身体推入炉中。
也是在那两声碰撞发出的声音后,吴夏栀终于是嚎啕大哭,如果不是父亲紧紧地压住她的身体,她可能会直接冲上去和那边的工作人员厮打一顿,怎么能这样对她?怎么能这样?那是她的妈妈啊!
她依旧记得,她那天哭得毫无形象,估计是眼泪唾沫横飞,她撕心裂肺地冲着炉子喊着妈,却始终不能靠近。
然后便是火,一场在她噩梦中永无尽头的火,里头长条状的物体被火焰包裹着,一点一点变黑,然后变为粉末,中间那工作人员还要习以为常的拿他们专属的工具进去拨弄几下,生怕那尸体不能烧得干净。
那时候她已经哭不动了,只是半挂在爸爸阻拦着她的手臂之上,冲着那炉子嘴唇反复嗫嚅着,一声一声地叫着妈妈却无人回答。
最后,便是那被倒入盒子中干干净净的白色骨灰,她捧着照片走在前头,抱着骨灰的是家里的堂兄,那条路很长又很短,阳光刺眼的惊人,要她恍恍惚惚。
回到家的她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头,蜷缩在那头,看着天黑到天亮,而摆在前头的是装载着从小到大一家人拍摄照片的相册,相册上头的她、爸爸、妈妈三个人笑得有些傻,站在地标面前摆着标志性的游客动作,那张照片还被人坑了钱,爸爸想要去计较,可妈妈却只是说真好看,最好便把怒气冲冲的爸爸安抚了下来。
可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
她紧紧地抱着自己,由于哭得太多,整个脸都肿了起来,尤其是眼睛,就连眨眨眼都会产生莫名的疼痛,就在她在那恍恍惚惚的时候,房间的门被人一下甩开,房中的灯被一下打开,爸爸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冲着她歇斯底里的叫喊:“你还要在家里头闹脾气到什么时候?你现在该去读书了,该去过日子了。”
她又哭了,泪眼婆娑地她看着父亲,含糊不清又努力扯高嗓子的喊了回去:“我不想过了,我不想过了!我想我妈,我特别想她,我难过!”她一边说着一边抽着鼻子,每喘一口气都挺艰难。
可她这句话似乎激怒了面对着她的父亲,父亲看着她把声音又抬高了,他嘶吼着的说道:“你还要幼稚到什么时候,你妈已经死了!我告诉你,你妈妈已经死了,不会回来了!她死了你就不过日子了吗?”
吴夏栀直到此刻都依旧清楚的记得,那天她坐在床上,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父亲,似乎一瞬间觉得这男人变得陌生又遥远,是,妈妈死了她就是很难过,她就是不想过了,不行吗?那不是别人,那是从小到大把她当做宝贝,捧着她长大的妈妈啊!
也许是她的眼神太过震惊,父亲无力地坐在了她的床头,用力地抹了一把脸,背对着她便说:“我累了,我不想和你吵了,你也不要再闹了,我真的没有功夫陪你玩过家家游戏,我累了。”
父亲的话一声一声地砸进了她的心底:“你妈不在了,我还活着,你也还活着,我们都得继续过下去,这世界上没了谁地球都能照样转的,没了你妈也一样,我们还是能像以前一样,继续好好地过日子,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夏栀,你不要让爸爸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