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轻轻地吹灭了灯,带着笑,等待到天亮,她便会趁着无人放到后院的那块石头上,六郎家的小厮每天会让人来看看有无信件,这几年来他们都是这般联系,鸿雁传信,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一夜酣睡。
暗十并未潜入容府,他在皇上之前置办的铺子里装成了个新来的跑腿小厮,这家店的东西专供大户人家,所以倒是便宜了他,时常拉着车载着东西满都城送货,四处打量无人怀疑。
他似无所事事地靠在柜台上,盯着容府的后门,前门那边是暗九负责,他只负责盯着这,最近每天从早到晚都只瞅见大门开开合合,容六郎倒是一次都没有出来过,听说只是闭门读书。
容府后门被打开了个一半,钻出了个人又关了门,暗十看了一眼没多大兴趣,要知道容府里同时住了多少人家,每天这进进出出的可不是一个两个,可眼睛刚要撇开又盯了过去。
等等,这刚刚走了出去的这人正是容六的小厮。
这几天来每天进进出出,原本暗十并没有注意,因为在府里少爷们经常使唤小厮跑腿带点笔墨、新书等。
可这几日来,这小厮几乎每天都出门,好一会才回来,大多两手空空,这倒是有些问题,一个闭门读书的少爷哪有这么多东西可买?要知道这个小厮可是专跟在容六后头的。
暗十赶忙从柜台里随意搬了些货物,便乘上了马车小心翼翼地跟在前头那行踪看似大大方方的小厮后头,可那人越走越远,居然还上了东西城交界的牛车?
这是要去何处?暗十没想明白,也就只是跟着。
牛车行驶得并不快,好一会才到了西城,小厮利落地下了车继续往前,左拐右拐停在了一间小茶馆,熟练地找了个座位坐下,点了东西便在那儿等着。
那小厮喝着茶,等来了一个人,看起来有点五大三粗,穿着简单的粗布衣服,应当也是哪家的下人,坐在了小厮对面喝了口茶,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什么塞给了对方,把茶喝完了便离开。
那东西看起来挺薄,远远看像是纸张或者书信。
暗十生怕错过,忙驾车跟在那下人的后头,他倒要看看这下人究竟是要去往何方,可眼看这人走着走着,陆却越来越眼熟。
远远地,暗十便瞥到了昌盛公主府的牌子,这不是昌盛公主府吗?难道这容六还在监视公主不成?
刚兴起的怀疑瞬间便消失,那个仆人只是转了个弯,便进入和公主府前头府邸的后门。
那处正是当今辛相的府邸。
容六同辛相家的下人联系要做什么呢?
深谙阴谋论的他不禁怀疑起莫不是容家和辛家两家背地里想联系起来做什么大事吧?可这手段未免太过粗糙,这样怀疑着他便边往上报,边预备往已经潜入容家的其他暗卫那递消息,让他们注意小厮和容六究竟在做什么。
可惜这潜伏需要的时间可不短,否则必然可以马上一网打尽,此时只是继续暗暗潜伏,生怕打草惊蛇。
这年的冬天异常的冷,忽如其来的暴雪把都城外的民居压倒了一批,随着房屋的倒塌,民众的财物、甚至性命都被埋葬在此。
城内城外哀嚎遍野,从都城附近的乡镇里涌入了不少难民,只得盘旋在城外聚住在一起。
从这场暴雪开始没多久,便有人在城门外没多远处支起了一个规模甚大的粥铺。
发着抖的人们哆哆嗦嗦地排着长队,虽然棚子里热气腾腾,可这过于突然的暴雪袭击一度让民众束手无策,房屋坍塌时只能往外跑,身上身无长物,大多穿着简单的大衣,唯一稍微厚实的衣服要一家人轮流来穿。
老孙头往里头瞅着,旁边牵着小孙子,能看到里头因为正在加热的热滚滚的粥蒸腾而起的热气,他双手合十保佑着这施粥的大善人一定要长命百岁,好人多福,要知道他每天带着孙子来着可以领到一碗粥并一个粗粮馒头,虽然分量不多,可看着连绵不绝的人群,就知道这主家所耗颇多,他懂得惜福。
人群动得很快,队伍很长却很整齐,只是熙熙攘攘地凑到了前头,老孙头今天又见着了这位大人物。
给他们施粥的有一位特别不同,她用细棉布裹着脸,穿着厚实的冬衣,乍看起来和周围一起做活的那些人没什么区别,周围的人都隐隐簇拥着她,这人正是昌盛公主,要不是上回听身边的人说起,老孙头还半点不知道。
听说昌盛公主的身体不好,是因为看了他们这些老百姓感觉可怜才和皇上进言主动下来帮他们施粥的,天气这么冷还天天来,别提有多辛苦了。
前天还有人鬼鬼祟祟的在人群里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说公主当年打驸马,最后才和离的,被他们几个打了个半死。
老孙头真搞不懂,哪有人这么坏心眼,公主她身子这么差,哪还能打人?就算打也肯定是闺房情趣、或者是那个狗屁驸马不是人,这肯定不是公主的错,这些黑了心肝、不辨是非的才会在背后说公主坏话。
都说三人成虎,才没几天,公主圣人的言论便在城里城外的老百姓心里头刻下了烙印,要有人试图想反驳只会得到众人匪夷所思的眼神,甚至还上手打。
乱说话,劝不动,打几顿就知道了,于是哪怕是原本亲眼看过公主和驸马争执的人,也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个梦。
事实上单静秋来这施粥并没有抱着澄清谣言的想法,她只是在大雪倾城那天,听仆人们说到城外的惨况,想起了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既然现在身处于公主之位,也颇有一些能力,她便义不容辞,愿意为这些出一份力。
她劝着皇兄,说做些善事是为自己祈福,虽说皇兄很是担心,但也终究是顺了她的心意,让她在城外支起了粥铺,并把慈幼局让她照看,最近大雪之下,弃婴增多,要是慈幼局不管理,怕是那些孩子都只能沉眠在这个冬天。
分明只是做些好事的她,却不知不觉发现这一天天地倒是风向逆转,原本偶尔仆人们会愤愤不平地讨论到的那些流言蜚语似乎消失殆尽。
她忙碌在这些民众之中,却不知道她皇兄的调查已经紧锣密鼓地进展到了何处。
太和殿内。
单阔的桌上摆着一盒的书信,这是刚刚暗一进上的。
“这是何物?”单阔没放在心上。
暗一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低声解释了起来:“之前暗十发现容六的小厮每天同辛丞相家的一名厨房帮工来往,在西城的茶楼处两人碰头,有时会交换些什么物品,我们便让暗卫潜伏到容府内,恰逢容府新招了一批小厮,混了进去”
“容六和辛丞相?”单阔有些懵,要说是容震和辛丞相他心里倒还信一些,“你继续说。”
“我们发现这些被交换的物品正是信件,于是便分别跟了跟容六的小厮和容六,每次这些信件却是是交到容六手中的,他一般都当即拆开,由于容六只有在用饭时离开屋子,暗卫很是摸了一段时间规律,才找到了时机进屋翻找到了这一盒子的信件,暗九善仿字,这些都是他摘录好的版本,原来的盒子我们后头已经放进去了。”
单阔听到这倒是觉得奇怪,暗一平时有一说一,怎么今天就是没说清楚盒子里的信件是什么内容?他从盒子里拿出信,刚开始只是一瞥,可越看脸色越是坏了起来,一封接着一封。
“你上回同我说公主蛮横无理,甚至打了你,我多想问问你痛吗?她打在你身上,痛在我心里,你可知道我有多难过,她怎么能这样做?她得了你为何不好好珍惜你!我原本有多感谢她对你好,此刻便有多替你委屈,你受了太多苦。”
“六郎,有人说你的长子已经出生我心里又是酸楚又是欢喜,难过于我曾和你一同想过未来与你共同抚养儿女的画面,欢喜的是,六郎你有个孩子我的心也安定了许多从今以后你膝下有子,会将他培养成像你一般优秀的男人吗?”
“守孝的日子很累,但每每想到你便觉得日子能往前过下去,不知你和公主过得如何呢?请相信我会一直祝愿你们过得美满,我时常想到,不知道她知晓你不喜饮红茶、不喜吃虾吗?你怕热畏寒,不知她有及时提醒你加衣脱衣吗?我是否管得太多?请谅解这些早就成了我的习惯,我很难这么快改掉。”
“今天是你和昌盛公主的婚礼,听人说外头十里红妆,真好,记得好多年前你便和我谈过倘若有一天我们成婚,要穿怎么样的嫁衣今天公主和你穿的是我们当初选的那些吗?今天你成了别人的夫郎,我似乎不该再去打搅你,可六郎,我很难过”
“我明白的,皇命难为,六郎你如此优秀公主选上你也是正常的,我不能要求你为了我做那么多,也许我们的缘分的确不够,我会永远记得我心里的那个郎君,你也务必要对公主好些,我相信她会像我一样好好照顾你的。”
单阔怒极反笑,这多年间的信件倒是累积不少,这盒子里只有那个字体娟秀的女人一封一封写来的信,每次信的内容并不多,倒不用花太多时间翻看,可看哪怕只有一个字单阔都觉得恶心。
他早就想过也许容六是在外头安置了个外室或者是又有什么二心,却万万没想到这二心并不是最近才有,由来已久倒是源远流长。
看这些信件,估计还不太全,最早的只有当初大概还是被许婚前不久的,单从这些信件,单阔便能看出这容六是什么嘴脸。
什么叫做皇命难为、什么叫做情非得已?
呵呵,这门婚事怎么来的?难道不是容六他自己千求万求求来的?单阔想到自己当初还支持这个所谓的“朋友”就愈发感到厌恶,万万没想到他那时知人知面不知心,竟然帮着妹妹选了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他想起当年父皇对他说,他还没有一颗帝王的心,太软、太相信别人只会一错再错。
父皇说的果然一字没错。
而这位女子?单阔敲了敲桌子:“辛丞相家的?”他知道暗一肯定知道他的意思。
“是辛丞相的次女,叫辛秀娘,现在已是双十年华,尚未出嫁,此前为母守孝三年,才刚出孝。”
单阔眉头紧锁,只觉得连胃里都在折腾地翻涌着,他也见过后宫女人争宠,但无论是他还是父皇都没有广纳后宫的习惯,现在见到这头回见识的“招数”倒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些字里行间哪一个字哪一句话不是满怀情意?
无时不刻地提醒着容六回忆起他们当初花前月下、相约久久,尤其是想到连现在还小的外甥都被这位辛秀娘拿来说,单阔便愈发气得厉害。
这几个人,是当皇家于无物吗?
一个自己求的婚,不认,一个知道别人结了婚,不走,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何苦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窃人之夫就不算窃了?
倒真是天生一对,但倒也别来糟蹋他的宝贝妹妹!
“皇上我还有一事”暗一在心底暗暗叫苦,跟了皇上那么多年,他什么时候气得厉害什么时候情绪和缓他早就看得分明,现在皇上只是面上和缓,心里指不准是怎样地波浪滔天,如果可以他恨不得一句话不说,可哪知道这些事情要嘛那么久一个字都没有调查出来,要嘛就像此刻,一调查便全部拔出了坑。
“何事?”单阔控制了下自己的情绪,看来是还有比这事情更厉害的事情。
暗一只是看着脚下,说了起来:“我们那日发现容震到容六的屋子内谈话,恰好那时容九正在屋子旁边,便寻了个地方,听了听他们里头的话。”
“你说。”
暗一描述起了那天的场景。
容震到了容六的房屋中,没敲门便走了进去。
“六郎,爷爷有些事情要说。”容震早就把容六定为未来的继承人,对于家里发生的这些事情均要同他一起思考对策,这样他未来方才敢把容家传承给他,毕竟哪有哪个继承人对家中的大大小小一无所知的。
“再过段时日,你大伯、二伯他们几个便满了任期,吏部那些考评我这头已经先行吩咐过了,都会点个优,到时候回都城或到江南那去谋一个缺会较好,都城这需要一个人坐镇,江南那边毕竟士子多、钱财也多,虽说是一滩浑水,但你爷爷还是在那边有些经营的。”
“至于你父亲就继续呆在国子监,和那些学子保持好关系,到时候我会同他吩咐,可以拉拢些人来我这做门生。”
容六思索了一会:“祖父,现在让伯父他们归来是否太过于操之过急,我担心当今会因为一时过多容家人涌入产生戒备。”
当时容家众子一口气放弃所有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