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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正正的孩子一个,贺兰月抹着眼泪,一边噙着笑:“阿姊不见了许久,可把宁彧哥哥急坏了。”不安分的小丫头又将楚之拉出怀抱,细细瞧了一会儿,盯着腹部的伤口,眼圈又红了,探出手万分小心地摸了摸,“还疼吗?”
尚楚之摇了摇头,嘴角含着笑:“已经没事了。”
事情变化得有些快,大家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忽然楚之的身子悬了空,晕头转向的她抓好面前的衣襟,不解地看向周宁彧,现在抱起她是为哪般呢?但是周宁彧不说话的模样有些深沉,让人招架不住,嗅到危险气息的人都噤了声,尤其是尚楚之。
周宁彧迈步朝屋子走去,头也不回地吩咐目瞪口呆的贺兰月:“去烧热水。”又唤了子由去请大夫。
大夫诊脉细瞧后,开了方子又留了膏药就走了。
洗浴的水也已袅袅轻烟上旋,尚楚之自然想好好梳洗一番,于是偷偷瞄了很多次周宁彧,明明平时那么警觉机敏的一个人,现在却这般装傻充愣,是在等她的逐客令吗?皮薄的她耐着性子坐在床沿不吭声。
周宁彧悠哉悠哉地饮着茶,像是在看她,又似乎在走神,表情很是高深莫测。
贺兰月在外敲了两次门,如今又叩了好一会儿的门,却一个应门的也没有,还算好脾气的小丫头扯着嗓子:“宁彧哥哥,你躲在里头,莫不会要偷看阿姐洗澡吧!”说完又拍起了门,按按喉咙,准备再接再厉的时候,子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捂住她的嘴,假意嫌弃道:“哪里来的这么多口水。”甩了甩手,将不知轻重的且不知死活在老虎脸上拔毛的小丫头拉走了。
如坐针毡的尚楚之听着门外阿月还死命叫唤着:“干嘛扯着我不放,我喜欢的可是裴苼!我很专情的,你这样是非礼啊!”声音慢慢远去,但她的脸却越来越红,周宁彧这是和自己耗上了?
拧着眉头的女孩子手指也开始打结了,时不时抬头望一眼,这幅模样全然落到周宁彧的眼里。还是做不到看她委屈,周宁彧轻轻叹息,走向楚之,手指卷着她的发梢,定定地瞧着她:“阿楚,同我相处,你不必连说话都这么谨慎。”
尚楚之回望过去,看见那一对幽深的眼眸中满是落寞,失了神:“我你能不能先出去。”越来越低的声音嗫嚅:“我想洗漱整理。”
年轻的男子倒是轻轻笑了,似乎让她为难的人不是他一样,轻巧地开口:“当然。”试了一把水温,喜笑颜开:“正好,你别着凉了。”
害羞的姑娘低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垂着头,瞟见周宁彧的鞋子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周宁彧合上门,支着下颌,优雅地坐在石阶上。他摇头叹息自己愈发像个登徒子了,可他再不能让她出事了。
略阴的天下起了蒙蒙细雨,午后不噪了。
百无聊赖的人阖目养神,耳畔滑过不同寻常的声音。周宁彧冷哼一句:“活腻了。”手摸向腰间,一颗珠子夹在两指缝,静待时机。当听见屋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周宁彧扔出了珠子,精准地打中了来人的小腿。
那人从屋顶翻身下来,也没乱了章法,双拳出成掌袭向周宁彧的脑门。
周宁彧一根手指点破掌风,周身戾气加重,掌风更劲,将那灰衣人打得吐血。灰衣人后退几步,正欲卸门而入。周宁彧眯了眯眼,犹如鬼魅般欺身近前,轻轻拂过他的穴道,继而快速地探手折断对方的双臂。
额头直冒冷汗的灰衣人死死地盯着周宁彧,扛着闷哼了一声。
周宁彧倒是褪去一身的低气压,又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双手环抱也不去拆下灰衣人的蒙巾,反操着手冷眼旁观。
不消片刻,子由越墙赶来了。立在周宁彧身侧,道:“爷,是又拿下了一个?”
周宁彧点点头。
子由痞里痞气地笑了笑,上前一个手刀劈昏了灰衣人,扛在肩上迈出了大院。
周宁彧摸摸鼻子,远远唤着:“别把人弄死了。”
子由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尚楚之听到门外的动静,迅速地披上衣服,一边拉扯,一边侧着耳朵摸索信息。周宁彧最后的声音传入后,她稍稍安了心。整理好自己,拉开了房门,散尽雾霭,夕阳映在楚之的脸上,仿佛在发光,她倚着门歪头轻轻扣着下巴问道:“为什么白天就会有人来?这种事,难道不应该发生在月黑风高时吗?”
周宁彧转身面向她怔住了。他料不准自己先前的言辞对楚之来说,是不是显得他格外凶残,便不知如何来回复她的问题,才能在她心里留个好印象。
尚楚之没有走向他,手负到身后,紫色的苗族衣裙衬得她如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她没得到答案,眨了眨眼睛:“果然,你揽下的是个大案子。”
周宁彧全身绷得很紧。他知道那天楚之在外偷听同裴苼的对话,可他也明白,她一定没能听到重要的内容。既然这样,他何必说穿,让她晓得更多,卷入政局里的是非呢!但他一心护得很自以为是,却忘记了眼前看似烂漫纯真的姑娘,其实聪明得很过头。何况她还牵涉在西凉买卖案卷中。
周宁彧摸不清她还了解了什么。
是以,他幽深的眸子不觉黯淡了几分,有些无力:“阿楚都知道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尚楚之摇了摇头,回的很干脆,“正是因为我什么都没找到,而且青天白日居然有人急着来探听,所以我猜这个案子一定不简单。”她此刻倒笑得很是绚丽。
周宁彧叹了一口气,靠近她,拉起她的手却被躲开,神色尴尬又有些失落:“阿楚”
往常一直很安静的尚楚之打断了周宁彧的话:“让我猜一猜,你大概想说这件事很危险,我不应该掺和进来。”
周宁彧这下连头都觉得痛了,按着太阳穴开口:“你这样聪慧,阿楚,我很有挫败感。”
尚楚之手指点着自己的额头,无视周宁彧的话,继续道:“向陛下请旨革职,后又辞官,再同右相私下商议。来到嘉兴却有房产,跟着是许多被拐偷的姑娘,最后是探听消息的江湖人,又或许是那个官身养的底下人。”
尚楚之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自言自语:“换班的黑衣人很有序。”右拳击在左掌上,“啊,看来是官家的人。”她抬起雪亮的眼睛直视周宁彧:“不便朝廷命官卷入的是非一定是不能走正途的制裁。”她发现周宁彧的脸色一点一点难看了起来,于是福至心灵地炸他一炸:“原来是卖国通敌啊!”
周宁彧才听见楚之脱口而出的话语,登时伸手捂住她的嘴巴,东张西望地确定没有多余的人在场,才一把将她拉入屋中,倒了一杯水给自己:“阿楚心细如尘,某倒是小觑了。但有些话挂在口边也的确不安全。”他顿了顿,“阿楚,忽然如此直白,必定还有其他的言辞吧!”
尚楚之红艳艳的唇溢出笑,欣赏的目光游走在某人身边:“奴自然不敢与大人谈条件,只是希望能安身立命,独善其身罢了。”
第16章 刑讯()
周宁彧斟了一杯茶给楚之,抬眼瞄了她,整理清楚思绪,语气冷淡了许多:“阿楚,别提放妻书或是休书。我不愿意!”他说得很肯定,内心却凉了不少,又道:“阿楚但求自保,某无话可说,可为何一心逃离呢?”
尚楚之惊了一下,诚然她晓得和离是一件难事,却也没想到周宁彧会拒绝地如此干脆。更重要的是她本也不指望凭着这点末流的消息能谈成交易。不过,头一次当赌徒的尚楚之莫名有些兴奋,毕竟似乎自己还是猜得差不离的,否则周宁彧又怎么会亮出底线。
一向云淡风轻的周宁彧现下看着楚之带笑的清亮眸子,丝毫不能揣测她的用意,倒开始伤脑筋了。所幸他的涵养一直了得,即便掀开场子说些透亮的话,也能不急不躁等着楚之磨磨石的慢功夫。
未能如愿激出他更多的话语,尚楚之还是略微有些失望。蜻蜓点水得沾了茶水,也不禁对自己的举止感到好笑,其实她压根没思虑自己要求些什么,那么这般莽撞地去掀开又为了什么呢?
尚楚之无语极了。本来应该似往日一样手札收集,还愁没有谈判的资本吗?右手撑在下巴处,为难地皱着眉。
这番苦恼落在周宁彧眼里可就一点儿都不是滋味了,他还以为楚之除了离开他竟别无所求。他当真分毫都讨不得她的欢心吗?宁彧看着出神的小姑娘苦笑,喝茶压下心里的烦闷,不动神色地将她的眉目收入眼底。喜欢,好像不够说明她在心里的分量了。可是在他心头剜肉放血的女孩分明不在意。
尚楚之心里没有周宁彧这样多的千曲百转,一心一意地思忖可以要什么。最后皱着眉艰难地开口:“我要这座宅子。”
周宁彧失意地应承:“好。”起身离开不久就差子由送来了地契。
反而看着失魂落魄的周宁彧,尚楚之十分诧异,这个房产显然没有清兰坊有价值,他怎么就难过成这般模样。
特意避开尚楚之的周宁彧早早出了门,约着和子由在烟雨楼碰面。一路谨慎、七拐八娆地来到郊外的竹林。
他有些自嘲地笑了,当初遍寻不得,终于在偶然机会下找到了竹林的秘密,却追着马车亲眼看见尚楚之跳崖。终于把她寻回来了,可是他们俩却已经走到了这样的地步。周宁彧看着竹叶互相摩挲,一阵阵沙沙声也传入耳中,可是他却发现自己不能像竹子一样无心地扎根。是不是自己投入过多的情绪,才逼得她一步步后退?这般死不肯放手的自己是不是太过难堪?
依着八卦绕进了竹林里的小屋,看着那些落在自己手上的人,周宁彧还是收了收自己近来不受控制的心绪。
于是坐在石桌子处,又同往日一样,洗茶、高冲、低斟,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漂亮得不像话儿。然后握着闻香杯,轻轻地嗅了嗅,淡淡然开口:“刑讯逼供,某虽不长,但绝无好手段。”接着,周宁彧缓缓放下杯子,却身形极快地站在了昨天捕到的灰衣人旁边,一把扯下蒙巾。最后食指和大拇指紧紧扣住对方的下颚,微笑着撕下了人皮面具。
指尖掂着面具丢下,嘲讽的脸色一点也不客气,周宁彧扯着嘴角笑得有些无耻:“就这样滥竽充数的本事也好意思混在道上?”看着诧异的子由盯着自己,周宁彧也不打算挽救一下自己往日里清冷的儒雅形象,继而冷冷道:“你上头的贵人没告诉你,被抓了,首先就应该寻死吗?”
那人听到这句话之后,脸瞬间黑沉了许多,眼睛死死扣着周宁彧,似乎要从他身上剜下什么似的。
子由接受到周宁彧瞟过来的一眼,便上前扔了一颗药丸到灰衣人嘴里,“总是要死的,我们送你上路也一样。”
灰衣人铁青着脸,他本以为自己会受一番肉体折磨,没料想对方却想直接解决了自己,于是脑筋一打转,沉着声道:“你们以为这样的手段就能从我这里套出什么话了吗?”
子由扬了扬手,接过须臾回到桌前的周宁彧泡得茶,挑眉笑言:“这样的身手用得着费那么大力气从你们这软硬不吃的人口中找线索?”润润嗓后,他又跟着说:“把你们集齐了,再送到你们主子面前,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好过一些呢?”
灰衣人原本黑沉的脸忽然就白了下去。
周宁彧没错过他突变的脸色,立时就联想到他的上头人手段大抵有多凶残。周宁彧笑得人畜无害,“走你这样的路,活路本就不多。某从来知晓,自然没想依借你们的力量。”
灰衣人知道周宁彧所说的都确然如此,身形略晃了晃后镇定道:“真若如你所说,又何必丢个药给我呢?”
周宁彧笑意更深,昨日的苦闷倒褪去几分,继续摆弄着眼前的茶具,慢条斯理地啜着茶:“没什么用,就是闲来无事,耍你的。”
灰衣人握紧了拳头,把头别到一旁,冷哼:“平白羞辱,哼,算什么好汉。”
“嗯,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般好笑的话。”周宁彧皮笑肉不笑得从容地添了水,又把红泥小火炉架在枣核碳上煨着,“一个混在黑道上的人也挺好意思提好汉二字的。莫不是跟着官家久了,忘了自己的用处吧。”他撒了一把枣碳,加了火,拍拍手,压根没把灰衣人的不屑放在心上,“是不是主人家太蠢了,连带着把脑袋拴在身上的你也不灵光了?”
子由在一侧,默默地偷笑,不禁望着灰衣人深表同情。毕竟爷一向懒得讲究世人的君子理论,虽然一副翩然公子如玉的模样,但确实没怎么在意这些无谓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