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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种期望里,大概掺杂了一些她的喜欢,骨子中揉着她寂寞太久的不可磨灭的因素。尚楚之把自己的心剖析得这般透彻,没有书上和旁人说的当局者迷。她看得清晰极了。她会为自由舍下周宁彧,也会为生死抛弃她。如果这也能说是喜欢,也就太过廉价了。
甚至她也领会了自己素来不相信别人给予的温暖。得到再失去的煎熬,楚之向来承受不起。
她笑得很轻,如果在阳光下,炫得人酒不自醉是必然的。恐怕是把自己由内而外地扒开瞧了一遍,尚楚之意识到丑陋伏在纯良的皮囊之下,压得她大气都不敢喘。如此审视了一番自己,反不由地笑了。
自己多理智,克己复礼终究没能把快活带给她。
没有更鼓的提醒,尚楚之亦晓得更深露重,想得深了,她倍加清醒。
点上一大把安息香,睡得也不赖。
晴好的阳光伴着贺兰月的清脆的呼唤声拉她出幼时姨娘们指责的噩梦。她近来似乎有些弱不禁风,时常醒来便晕晕乎乎的。抚着额,眼前一片黑的时候,阿月已推门而入,楚之摸着一双嫩嫩的手搀着她的手。
终于眼前一片清明,她微微笑着向贺兰月示意自己没有事,在晨光里明艳动人。
阿月当下就看呆了,愣愣地说:“阿姊比我们楼兰最美的公主还要漂亮。”
尚楚之起身,拿着异族服饰驾轻就熟地收拾好了。阿月笑得合不拢嘴,拉着她的手去正厅吃早膳。
嘉兴物食丰盛,连早餐也是花样繁多。因此两个小姑娘吃得很是尽兴。
周宁彧刚想踏进去,但是打在她身上的光线太美好,他不想看见她又没了高兴的样子。悄然后退至门后,背靠着雕刻着南方精致的花纹的木窗,偏头欣赏阿楚可人的脸庞,动人的笑容。
他操着手,情不自已地随着楚之的愉悦也一点一点加深脸上的笑意。昨日的烦闷可不正是眼前的姑娘造成的,但她甜甜一笑,又按平了他皱起的眉。他的心为她跳得快了不少,他只觉得欢愉。
周宁彧食髓知味,还想继续贪恋。子由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蹿到身旁,轻声说:“爷,这是自己演给自己的情深?”
周宁彧低不可闻地叹息了,按着太阳穴迈步跨进正厅。
尚楚之并没有同他表现地拘谨,但恰到好处的距离让他更挫败。阿月的目光流转在三人身上,还是好奇地挠着后脑勺开口问:“你们之间为什么怪怪的?”她不敢那眼睛瞄周宁彧,自然而然得看向子由。
但子由笑得很油腻,却没有回答她。阿月有些尴尬,“都坐下来吃早餐,这个”她不好意思地低头了,太好吃的都被她吃得所剩无几了,没有多少存粮可以缓解此情此景,硬着头皮,“这粥看起很不错,宁彧哥哥多吃些。”
子由大声的嘲笑,得到贺兰月狠狠一瞪。
倒是周宁彧及尚楚之间因阿月强行维继的关系,此刻没了进退有据,不尴不尬的氛围一缕一缕蔓延。像绷紧的弦,谁若特意触碰,便会扯断现下的假意和谐。
无论如何,周宁彧都不希望阿楚同他互相背离,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不想两人之间终究只剩冷漠疏离的客套。他不再在她犹疑时,追寻一个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忽然就懂得了,与其从一个习惯逃离的人口中讨一个承若,不如渗透她的生活,让自己变得不可或缺。
找到靠近的办法,周宁彧笑得熠熠生辉,尚楚之也不由被吸引了目光。
做事永远有条不紊的人找到解决问题的途径后,姿态一如既往地放松。周宁彧不直觉看向尚楚之,但一点儿也不着急了。
尚楚之被瞧得有些许不自在,下意识得东张西望。
四人相对无言得吃完早饭,这一场餐点,大概只剩周宁彧泰然自得,余者无一不小心翼翼地谨防丝毫牵扯起那夫妇二人间不为人知的尴尬余韵。其后便扎进自己的事情堆里忙碌。
说起正事,贺兰月可怜巴巴地看了看楚之,两只手托在下巴,柔声道:“阿姐,我们的游玩根本就是幌子嘛!来了嘉兴这么久,我们哪里都没去过。”鼓起的腮帮子控诉对弄虚作假的不满,坚决遗忘游湖的前尘。
尚楚之顶着阿月热烈的目光有些扛不住,咿咿呀呀地应着没正面回答。
贺兰月缠人的功夫素来不错,笑得甜甜的,挽着楚之的手甩来甩去,眉眼弯弯:“阿姐疼我。”
尚楚之无语地换上男装,“穿成这样还是会被认出来的。”
阿月摆摆手,“没关系,就为了方便翻墙来着。”她笑得神秘兮兮的,瞅到楚之耳畔,“阿姐,昨儿个跟了好久,才看到宁彧哥哥去的地方。我们也偷偷看看。”
不由尚楚之分辩,贺兰月拉着就出门了。哪里有一丝一毫偷偷的模样,尚楚之跑得不快,没一会儿就累极了,扶着腰、喘着气、摆着手:“跑不动了让我歇歇。”
贺兰月小脸红红的,笑容漾得老高,在糖葫芦串旁绕了一圈,袖子里摸了好几遭,终于掏出两文钱买了两串糖葫芦,递了一只给楚之,看着发愣的她,咬了自己的糖葫芦一口:“阿姐,没吃过吧。我听子由说中原贵女很难有机会吃这些好吃的。”
尚楚之接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红艳艳的糖腌的果子,不知从何下口。贺兰月按住她的手,甜甜的味道沾在唇上,诱着人去吃。她还是有些为难,当街吃是不是太不文雅了?她可以做的吗?
阿月又吃了一颗,皱着眉又洒出笑,“酸酸甜甜的,很好吃的。阿姐试试,从前,我也没机会吃得。”边走边说的小姑娘,时不时嘴里含着糖葫芦叫着,“跟紧我,可别丢啦。”没几刻钟又说:“我第一次吃冰糖葫芦是子由买给我的。第二次好容易找到的时候遇到了裴苼。”开心的人掰着手指数自己吃过的次数,然后歪着头,看向身后的楚之:“阿姐,你说它是不是我的幸运神啊!”
尚楚之有些失笑,下定决心似的,咬了第一口,果子有点儿酸,裹着的糖脆且甜,但口感也有些粗糙。她在心里很中肯的评价,其实比起各处宴会的糕点,不止是差了精致。可是她却越吃越喜爱:“我们要去的地方还很远吗?”
把最后一颗叼进嘴里的贺兰月,说话也不利索了,连讲了俩次才能听清她说的是:“再穿过两条巷子,阿姐,宁彧哥哥躲躲藏藏的该不会金屋藏娇吧。”
尚楚之怔了,笑得流于表面,懒懒应付:“嗯,挺好的。”
贺兰月笑容僵在脸上,岔开话题:“宁彧哥哥功夫高我许多,阿姐说他是不是知道我昨天跟着他呀?”
“那我们还要去吗?”尚楚之状似无意地咬了半口糖葫芦,比上一颗略微酸了些。
贺兰月理所当然地接过话儿:“当然了。烦躁也要溜达溜达。”
人烟渐渐稀少,她们蹦到一座很大的别院后门。贺兰月趴在门缝上,什么也没瞧见,右抬了头,这么高的墙,她翻过去倒是容易,阿姐怎么办呢?冥思苦想的小女孩把着眉毛,撅着嘴,一会儿蹬蹬脚尖,一会儿摸着下巴望着墙头发呆。
楚之一眼就晓得她在烦恼什么,却一句话没说。如果不是能解决的办法,多说无益。
贺兰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鞭子,拧着眉头,明显的不好意思:“阿姐,拽上去会疼。你可以吗?”
头一次有这样的经历,尚楚之新奇感涌上心头,没加思考就点头了。惹得面前的阿月抓着鞭子拍手大笑。
贺兰月纵身一跃跳上墙头,倚在身后的大树蹲下,将鞭子伸向尚楚之,安慰道:“阿姐,我力气很大的。别担心。”她微有吃力得拉了上来,将鞭子收回腰间,手去抹额间的韩,转身探出树枝外,瞧见有一人白衣翩翩地坐在亭子里看书。
她看得很认真。不肖想,那如玉的公子,不是裴苼,还能是谁呢!阿月的手透在枝叶缝隙里描摹许久未见的心上人的轮廓。在他投来一瞥时,缩着身子,带动了枝叶沙沙作响。
幸好,他没发现。忆起身旁的人,阿月害羞极了。
尚楚之偏着头将阿月认真的模样收在眼底,扬起笑,坐好了看着这一幕。在阿月赧然地羞红了脸,腼腆地朝着她笑,她回抱以温柔的微笑。
第19章 我守着她()
贺兰月点着自己的脑袋,低声说话,像在自言自语,又犹如在询问楚之:“右相怎么出京南下了?宁彧哥哥和他之间到底什么秘密?”
很快,尚楚之就心细地看到了不同。她轻轻拍了阿月的手背,示意阿月瞧长廊底下的人影。虽然隔得很远,但是还是勉强能瞅出熟悉的身形。
是宁彧哥哥。唇形无声地发问。
尚楚之点点头。原本还有几分无趣,现下她倒觉得有意思了。两个官这般大的都出现在嘉兴。难怪她上次那句话会让周宁彧担忧。她还是得小心点。望着长廊里影影绰绰的身影,楚之摸摸鼻尖,思量着那些同自己一样被抓的姑娘,到底是谁想买卖她们?又为了什么?
或者那里的姑娘甚至有周宁彧的人?只是一根逮捕大鱼的线头?
尚楚之觉得自己把人想得够坏的了,可是毫末没有拉回自己危险的思绪。
事实上,天意不曾给她继续骋驰幻想。
另一侧的院墙,忽然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她和阿月吃了一惊。来人看到亭子里的公子时明显驻了脚步,不过刹那的迟疑,又提刀上前。
贺兰月来不及顾到尚楚之,飞身入亭,长鞭舞得飞快,也不过堪堪拦住第一把刀。才一瞬间,亭子已被黑衣人一团围住。贺兰月将裴苼护在身后,想同宁彧呼救的功夫也腾不出。她左支右绌,对付得格外吃力。
懊恼自己的武艺不精。平日全仗着宁彧哥哥和子由,才无所畏惧。可她自保有余,护得不动刀剑的裴苼全身而退实在太有难度。还好阿姐躲得在树后,不用她分神再守一个。
双手撑开鞭子,扛住落下的三把刀,背后一道劲风袭来,耳畔除了拳脚声等打斗声不绝,便仅有裴苼一句一句的“小心、小心!”、“左边。”、“后面”!
渐渐手忙脚乱的姑娘,没有看见躲得很有技巧的裴苼一点儿也不狼狈,至少比起她的模样,可谓潇洒极了。
一步一步被逼出亭子,贺兰月还算清醒,拐带着裴苼向长廊挪去。
为什么宁彧哥哥没有出手帮忙?她一个分神,一把刀对准她的脑门狠戾得落下。
裴苼一把拉她入怀,免了她挨一刀。她瞟了眼裴苼,他毫发无损。靠在他肩头的角度,恰恰能见到明晃晃的刀过来了。贺兰月不假思索地握着裴苼的手,将他拥着,拿自己的背肩去抵。
小小的嘤咛,贺兰月笑着安抚裴苼:“我没事。”疼痛从肩胛处蔓延到骨子里,从小娇生惯养的姑娘,感受到呼吸一下都疼。她吸了吸鼻子,泛着泪花,左手歪歪扭扭地挥着鞭子迎战。
但是一对五,明显处于下风的状态,如今更加糟糕了。远观的尚楚之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贺兰月咬着牙伸手去遮过头,没有更多的痛意砸在身上,她觉得没有更加难过。手中的鞭子也不明白何时被宁彧哥哥拿走。又像小时候被宁彧哥哥保护得好好的,贺兰月满心满意的安全感。
扯着没了血色的唇,苍白地笑着,希望自己在裴苼前头总是漂亮动人的,能待在裴苼怀里,贺兰月总算感到没白挨这一刀。她的眼前一片模糊,身子越来越重,左手抚着裴苼的眉眼,低低唤着:“裴郎、裴郎。”
周宁彧用鞭子捆住了俩人,他郁结了,明明才离开不久,阿月就能把自己折腾成这幅鬼样子,听见她的呻吟,皱眉看向裴苼。裴苼似乎没有动容,那么他喜欢的不是小丫头了。小丫头哪个时候瞧上了右相,他居然不清楚。
因关注着贺兰月同裴苼,周宁彧手上的动作就没那么有分寸,三下五除二,撂倒了剩下的三人。意犹未尽地看着俩人,他想挖出一点儿端倪,跟前的裴苼却是十足十的老狐狸。
裴苼淡淡开口:“把她抱回屋里吧。”
周宁彧挑了眉,抱着手:“她的伤看起来吓人罢了,你这避哪门子的嫌?”
尚楚之抱着树枝,纠结万分,还是闭上眼,视死如归般稍稍提高了音量:“周宁彧我下不去。”
周宁彧掉头看见他的夫人,在墙头挥着手,放柔了表情,边说边走:“你顾着点小丫头,她挺金贵的。当然我家阿楚更金贵。”
人畜无害的少爷抱着美娇妻跳下墙,心中很是畅快。虽然小丫头受了伤,给他添了乱。但是貌似给了他靠近阿楚的机会。
尽管落地了,阿楚一副彬彬有礼的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