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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上年华-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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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以为十分不赖的贺兰月凭着还不错的记忆摸准方向便来到了花满楼附近徘徊。托福的是,现下的花满楼里清清冷冷的,没什么人在。姑娘们似乎还在休息。翻墙进来的她,一路鬼鬼祟祟地戳洞探看哪间屋子比较像花魁的闺房。

    她的运气一惯的十分不好。来来回回偷瞄了好久,终于找到一个富丽堂皇的屋子,悄没声地溜进去,只瞧见先前招待他们的嫲嫲扭着腰在床上打呵欠。

    失望极的小姑娘撅着嘴又静悄悄地出去了。于是更加睁大眼地卖力去找寻,终于在一间素雅有致地屋子里瞅见了在休息的程楚楚。

    前朝在斗茶上见到程楚楚戴着帷帽,只能瞧着影影绰绰的风姿。如今且能细细赏着,果然是个妙人。小丫头似的阿月摸摸自己的脸颊,啧啧赞叹面前姑娘的丽颜。倒是干干净净的温婉极了,一点也不妖娆。肌肤也甚是娇嫩,眉眼有些倦容,却毫不遮掩她的美丽。

    万分惊喜的贺兰月,还是上手摸了摸对方的脸庞,滑得跟块嫩豆腐一样,叫她十分羡慕。然而流连的动作还是很轻,毕竟她自觉是个做大事的人,怎会轻易忘记要做的事情呢?

    做大事的人抄着手打量楚楚纤细的身段,丝毫没觉察到自己浑然一个耍流氓的色狼。她正思量着是把人拐带出去问话比较好呢?还是就地呢?虽然此地大概人多眼杂,又是胡一天的地盘,但他不至于白天也要沉溺温柔乡吧。关键是她想到自己貌似没啥功夫把人扛出去。

    阿月快速地出手点了程楚楚的穴道,撩撩鞭子绑住那姑娘的腰跃上房梁。

    费力地让程楚楚坐好后,贺兰月抹抹额上的汗也挨着坐好了。

    美人被人一点穴道便醒了,凤眸瞪得大大的,不发一言地盯着阿月。

    贺兰月被瞧得有些许不好意思,打了个招呼,挠着发梢疑惑道:“我没点你哑穴啊。难道不小心点着了。”仔细翻看,确实没有。

    程楚楚眯着眼想起了,眼前的这号姑娘不正是前几日闯进胡一天胡老板的雅座里,随后胡老板还一路随出去的那个。倒是思绪挺单纯的。她略略拧了眉,有些可怜的样子:“姑娘这是作什么?不知楚楚哪里得罪了姑娘?”

    “没有,没有。”答得飞快的姑娘双手都摆了摆,模样很滑稽,“我就是过来打听打听事情。”

    程楚楚有些好笑地点点头,又轻声细语:“能否解开奴家的穴道?”

    “那你不能跑啊。”贺兰月犹豫了一下,“我就问几件事情,真的。”

    “这么高,奴家跑不了。”柔弱的美人眼神往下扫了扫,说得十分有道理。

    贺兰月不加思忖,抻着手解开了,还扶了一把,让人家姑娘调整好了坐姿。继而抓了自己的发丝,四根手指在脸颊上弹动,“唔,你知道胡一天是谁吗?”

    “胡爷?”程楚楚唇角勾了勾,似笑非笑地瞧着贺兰月,只不过两眼,她便看出来了,这个姑娘压根不是什么思慕之情。“姑娘指的是什么?”

    为难的贺兰月晓得自己不能随意透出宁彧哥哥,那应该问什么呢?她皱着眉,思量了不短时间,“花满楼是他的地盘吗?”

    程楚楚怔了一会儿,立即恢复原本的神色,柔柔道:“好像是,嬷嬷没详细同奴家说过。”

    咬着指尖的小丫头面上的表情更多了,似乎要皱成一团,“他说让我来花满楼找他的呀。”自动忽略了前次那句的商行,她才不笨,进了他的纯地盘,逃跑就不容易了。

    程楚楚听了这话脸色依旧淡淡的,语气也很轻:“胡爷倒是和姑娘关系匪浅呢?”她眼睑稍微低垂着,投出些许阴影,让人看不出她眸光里是喜是悲,嘴角上扬地更高,是欢场里常见的皮笑肉不笑的风姿,“姑娘和爷有此等交情,怎么不直问爷,倒来问奴这个妇道人家?”

    总不能据实以告的贺兰月嘿嘿地尬笑着,脑筋一转弯,不由地敬佩自己的机智,“自然是楚楚姑娘姿色过人,兼而在茗战时点评艳人,让人印象深刻。我更喜欢和既漂亮又聪慧的姐姐说说话。”

    她觉得自己这恭维的话很有高度,不仅夸了程楚楚那副众人皆知的容貌,还认可了姑娘的才智,又趁机套了些近乎,拉近了关系。真是可圈可点的行为,她不禁流露出自豪之情,笑得很灿烂。

    程楚楚打小走的夜路都比旁人多,当然也就不把贺兰月的这番话放在心里掂量了。不过,既然是爷要找的人,不动声色地留下,倒是能讨得爷的欢心。估摸着距离胡一天每天都来的时辰还有一些距离,她便假意十分认同阿月的言辞,脸上还晕起了些潮红,像是听了赞美害羞似的,点着头腼腆说道:“如此,奴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37章 主动出击() 
满心欢喜的贺兰月差点没把嘴笑裂,还觉得窝在闺中的楚楚姑娘真是好哄,当即美滋滋地打听着:“胡一天家里有什么兄弟姐妹吗?”

    程楚楚倒摸不着贺兰月套问这话做什么?总不会是意欲嫁入胡家吧?那不应该问着有无姬妾么?她低眉顺眼地回道:“爷,一向没同奴家说过家中私事。只是也从未听说过胡爷有兄弟姐妹的。”她这话倒是实打实的,没掺和水分。

    贺兰月还以为和宁彧哥哥有些相似,该是堂系的兄长呢。有些可惜的姑娘,不放弃地鼓着嘴继续问:“那有仇家吗?”

    程楚楚摇了摇头,好笑地抿着嘴,眼睛灵动地瞧着贺兰月:“姑娘,爷在商场,自然是能不得罪人,便不得罪人。倘若真有不慎,也不过是些摩擦,怎可能与人结仇呢?何况他八面玲珑。”

    贺兰月越发地惋惜了,这话听起来似乎楚楚姑娘也并不知晓胡一天的事呢。他那天明明说了新仇旧帐,肯定有些缘故。于是又东拉西扯地问了不少无关紧要的问题。程楚楚也都回了,只是好多话琢磨了一下,她才发觉有问题,楚楚姑娘的话大多没有正面回答,似有若无全靠自己的心里偏向。贺兰月磨了磨牙,才知道对方口风紧得很,不容易说出肯定的话来。

    兴致勃勃地来了,此刻却是泄气极了。正欲打退堂鼓的贺兰月客套地开口:“也不耽误姑娘休息了,便先走一步了。”尚未抬脚携程楚楚跳下房梁,底下却不知何时已站了一个人,仰着头笑意盎然地看着她们二人。

    “月姑娘既然来了,怎么不等在下为你解惑呢?”胡一天手握着扇子,一身蓝衣,清俊不凡。

    贺兰月抖了抖,眼睛四处去瞄哪里方便她逃跑。先前被追堵的那次,她就晓得这人的功夫在她自己之上,好汉莫要吃眼前亏,打不过还是趁早脚底抹油溜吧。只是她现在的位置真是太尴尬了,简直无处可逃,跳下去等于自投罗网。于是小姑娘硬着头皮地说:“好巧啊,胡老板。”

    胡一天挑了挑眉,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确实很巧。我每日这时辰都来这里,原以为月姑娘是念着我了,今日方特特来的。”

    贺兰月拍着自己的额头,继续尬笑着找哪个位置好脱身:“胡老板定时来这里和佳人相会,阿月冒昧了。时机挑得不对。”

    “我来守株待兔的。”抱着手的清俊公子说话的声都没变调,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恭候月姑娘一段时间了。”

    贺兰月这下子头都觉得疼了,原来自己是上赶着钻到人家的网里吗?她动了点歪心思,不知道挟持程楚楚能不能助得她脱离困境呢?她闭闭眼,甩了甩头发,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坏了,都想拿别人做要挟了。可眼下这个情景她自保都有问题可怎么办?

    到最后,贺兰月到底没得选择。她面前柔柔弱弱的姑娘,迎上她的苦笑,几分娇柔天真地与她对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她洒了香粉。是软骨散,闻出来的贺兰月直直地向下栽去。

    得有多疼啊,她没敢去想。突然便感受到有人抱住了她,心里还是有几分感动的。眼皮抬了一下,还是胡一天。绝望的贺兰月周身软绵绵的,连说话的力气都小了,软糯的声音拉得长长的:“胡老板,抓我又有什么用处呢?”

    胡一天靠近她的耳畔,说得很轻:“那你一见我就跑什么?”

    从程楚楚的位置来看,二人的举止很是暧昧。她咬着唇,见她纹丝不动地晕在了胡一天的怀里才镇定自若地从梁上跃下,那利落的身手,显然功夫不错。朝着胡一天福了福身子,楚楚像婢子一般低头说话:“爷,奴家来吧。”声音依然讨人欢心,却没赚得胡一天的一点关注。

    他径直出了门去,背对着程楚楚回了一句:“不用,以后不准再把这些药下在她身上。”昏过去的贺兰月也就无法知晓抱着她出门的胡一天究竟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翌日,尚楚之到底还是先醒了。只是现在情况特殊,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出了一回神,她往梁上瞧了瞧,好像不拖累周宁彧就算不错了。想到这里,她心里生出一种自己很是没用的念头,两边她都帮不上。于是,抱着膝坐在床上呆呆的。

    听到低低的叹息,依然转醒的周宁彧居高临下,自然看得清楚,只不知晓阿楚缘何这副表情,望着她愁眉苦脸的,他也不由得锁紧了眉头。

    尚楚之回神瞧着周宁彧的神情有些肃穆,她便也跟着紧张起来了,心也跳得格外地快,果然那个胡一天其实是个相当棘手的人物吧。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床上的两个姑娘,舒展了一夜睡乏的筋骨,跳下来后,坐在桌椅上不假思索地打发尚楚之去洗漱。然后在窗户边叫着信鸽给子由留了消息,自己也整理收拾一番,携同阿楚出门了。

    她一向安安静静的,只是这一遭莫名地被带出来,又没说为了什么事情,阿月还无知无觉的,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客栈里,尚楚之很是担心。是以,她时不时抬头去瞧周宁彧。只不过身形颀长的人似乎在盘算着,无暇理会她吧。

    周宁彧行事一向敏锐,又岂会错过尚楚之欲言又止的模样。待转过临安城的主街,在一处不大起眼的茶铺窗底,他压了压楚之微翘的头发,半眯着眼,正色道:“阿楚,不必担心。我们只是去看看胡一天玩什么把戏罢了。”

    是他那个奇怪的二叔。尚楚之皱了眉,抿着嘴,心里更加担心了。那人,总觉得不是善茬。

    打量着她的周宁彧忽然脸色轻松了许多,倒叫她恍惚地移不开眼。他怎么就突然好像没事人了一样?琢磨着周宁彧说变就变的脸色,尚楚之心里默默想起那句话,女人心,海底针她跟前的仁兄,貌似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周宁彧瞧着尚楚之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自然而然联想到她是在担心他,这样的念头一起,他的心便不自觉地松快了许多。虽然他也还没理透胡一天究竟做什么。追着阿月并无伤及,又总是借故若有所思地研究阿楚。当年又是得罪了谁?总之,他不得不提高警惕,防一防这多年未见的二叔了。

    尚楚之咽了咽口水,拇指夹着食指晃动着周宁彧的衣袖,微微仰着头,声音细细低低的,“那我们去哪里?阿月一个人留在客栈,真的没关系吗?”说到这里,她声音又闷了两分:“我跟着,是不是会妨碍你?”

    男子自然地牵起了阿楚的手,认真地对上她的眼眸,“阿楚,你在我身旁,我更放心。”他顿了顿,神色又开始凝重,稍微犹疑了片刻,继续道:“我觉得二叔可能冲你来的。你,要当心。”

    这番话委实把楚之弄糊涂了,胡一天的架势像是找上门来干嘛的?她吸了吸鼻子,没能想明白,有些错愕地指着他的手背问道:“可是,我不认得他呀?”

    “我也只是猜测。”周宁彧略略交代了偶遇的那次,他发现的线索——胡一天不断地用眼睛在她身上探索。他握了握阿楚有些发凉的指尖,轻轻安抚:“别怕。”

    呆若木鸡的尚楚之被周宁彧公主抱地翻过高墙。她有些哀伤,自出行以来不知做了多少回这样的勾当,她甚至会怀疑,其实自己也是个入室土匪吧。

    听到阿楚长长的一声“唉”,平日里清清冷冷的周宁彧无声地勾了勾唇角,明明已经落地了,他却还没松手。只是觉得这份量抱在怀里叫他安心。不过,不待他感念这温香软玉在怀的欣喜,便有人打扰他的思绪了。

    毕竟也不是谁,特特不走正门就为了遇上家丁的棍拐。

    尚楚之死死搂住周宁彧的脖子,把头埋得很深,眼睛也闭得十分紧。耳畔呼啸的声响还是能令她抖个不停。万一招呼在她身上,她不知道她是否可以受得住。好在,周宁彧的身手还是比阿月靠谱的,为此尚楚之略略宽了两分心。

    他踢了几脚,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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