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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胡一天的表情有些严肃,又像是松了一口气。她狐疑地在二人身上来回打量,发现周宁彧和她做着一样的事。她心中疑惑更重了,胡一天折腾这么大的手笔竟不是为了口中的拓跋将军,那是所为何事?什么样的事情又能牵扯到她这样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弱质女流?
这桩桩件件犹如迷雾,将她锁得紧紧的,尚楚之不明白一团一团的与她是否有所牵连,还是只是因为周宁彧的缘故,才招来这么多的是非。
倍感匪夷所思的姑娘并没有能拥有富余的机会去翻找出结果,座首的人又开口了,“看来,某是果真寻错人了。设了半日局,倒是白费功夫,尚姑娘莫要介怀。”胡一天虽然也还是看着她,但是眼里明明灭灭的光叫她不晓得,他说得是否真心实意。
然则礼数不能废,尚楚之还是欠了欠身以示回应。尽管,按道理她生气其实理所当然。只是,她似乎没有什么兴致去介意他人的冒犯。相反的,她对胡一天要找的人更加有倾向去了解。
一旁的周宁彧语气又淡漠了两分,利索的眼神直逼胡一天,“那么阿月的解药是不是也该交出来了。”
“那药无毒,多休息几日便无碍了。”胡一天转动着拿起的扇子,瞧着胡管家大失所望的面目,锁着眉,又沉声加了两句话回道:“某此番未曾带药,只得委屈月姑娘了。”
扯了扯嘴角,清清冷冷地笑着的周宁彧有些耍鹩猩钜獾厍谱啪谏サ暮芗遥锤惶熳龀隽朔从Γ骸熬晡醇愕氖侄慰蠢赐肆瞬恢挂簧渲啬亍!彼倭硕伲酚仙笫拥哪抗猓罢饷醋玖拥姆ㄗ佣加玫蒙狭恕!
尚楚之离得很近,听得清晰,大约平日里见惯了周宁彧不甚上心的模样,突然意识到他对胡一天的态度有些强硬,这让她觉得相当意外,她留心着二人的话锋走向,不由得联想到当年那么小的周宁彧是如何同他二叔分道扬镳的呢?又因为什么才反目成仇的呢?她很是懊恼,那天晚上怎么就喝醉了呢?这样瞧着他们叔侄,心里的好奇又被勾得蠢蠢欲动,可是她到底没辙了。唉!
胡管家亦不知究竟为什么才使得对话的气氛如此不对劲,但他素来恪守本分,既不与他有干系,又没闹得不可开交,自然守拙不语。
听了这些依旧没有动怒的胡一天,反用戏谑的眼神看着周宁彧,挑着眉说道:“我也未曾料想,你比你爹来得多情。左右逢源,如鱼得水。”他承认,他说这话是故意的。
然而这个顺水推舟的挑拨离间并没有造成影响。胡一天勾起嘴角,也无所谓这话无法一石激起千层浪。
就连尚楚之都能听出他言辞中的刻意,她按了按跳动的眉心,一面希望他们俩有更多的争论,方有不同的线索被牵扯出来,好满足她的窥探欲。一面,她又觉得似乎耗这份时间实在没有必要,毕竟每个人的岁月里都藏着不能言说的、不愿意为人所知的秘密,那她还不如守着阿月醒来。
周宁彧不再说些什么,只是起身拉着她的手缓步出去,背着胡一天,他略仰起头,看着较为刺目的阳光,半眯了眼,叹了一句:“你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
就这样抽身离开,尚楚之不知道自己心里是失落多一些,还是轻松多两分。但是,她没有挣扎,也没有松手,甚至在他止步的时候,她稳稳地定住了身形,偏着头去瞅周宁彧,琢磨着这句话里的失望意味浓烈,还是他单纯地只想陈述一个事实。
显而易见的是,她并没有在驻足的功夫里,等来更多的消息,只闻得背后传来一声轻嘲,语气同周宁彧也有点像,让她不得不叹服血缘之间的那份相似是多么微妙地传递。
尚楚之还是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胡一天,那人在见到她的回眸时,倒是眉目含笑地朝她展开了笑颜。形容亦美,她愣了一下,跟上了周宁彧不快的步伐,在院中步步逼近、又步步保持距离地单方面的僵持下,他们闲庭信步般离开了。
回到客栈的时候,尚楚之上了三楼来瞧瞧阿月的境况。推门而入,子由正抄着手冷冷地逼问贺兰月出门做了什么坏事,又招惹了什么是非。一脸严肃的表情里有许多的无奈,贺兰月却捂着耳朵,对着子由扮鬼脸。
尚楚之瞧着这个滑稽的场景“噗呲”笑了。真好,阿月又活蹦乱跳了。心里谨慎地落下一个判断,子由想来也是常常备着灵丹妙药,阿月也不是普通的楼兰姑娘呢。
周宁彧的脸色和缓了不少,没有在胡府时的冰冷。他看着尚楚之开心的容颜,跟着笑了一下,又望向胡府,心里不知道在谋划什么。
与其说安顿好了他们,倒不如说,周宁彧寻了个借口便脱身出门了。其实不用托辞,阿楚总是十分地守礼制,不轻易问、不轻易说,他不晓得是因为她不在乎,还是只是至于阿月,子由还是锁得住这匹脱缰的野马,何况他一瞪,阿月自然缩着脖子闪到一旁去了。
周宁彧心里滑过一个疑问,若是阿楚想跟着去呢?他又会怎么做呢?
尚楚之一向聪慧,自然知道他诸多的行事里一直埋着神神秘秘的,也猜到了他大概要去找胡一天。她看了好几眼,只是坐下窗下,执笔描描摹摹地记录着。
出了客栈的周宁彧,又摸上别人家的屋顶,随了胡一天一路,终于在花满楼里落了脚。
胡一天刚进入程楚楚的屋子,便抬脚坐在桌椅上往外看,手里用着楚楚小姐递上来的茶。微微刮了泡,他目空一切,中气十足地对着一片空气喊话:“既然一路跟着来了,就不用躲躲藏藏了。”
周宁彧倒也没扭捏,纵身从梁上跃下,大大方方地坐在胡一天的对面。楚楚小姐也是一点儿也不见怪,神色如常地替他斟了一杯清香的碧螺春。这香气袅袅显然是上好的新茶。周宁彧看着她的动作行云流水,目光一直粘在她的手上。
待她把杯盏轻轻搁在他的面前,周宁彧两瓣薄唇压在一起,弯起了好看的弧度,眸子却冽得像从冬天的风雪里才出来,冻得厉害。“程姑娘挺厚爱在下的,这么好的茶水里也舍得下药。”
堪堪收回柔若无骨的手,便听到如此直白地嘲讽,手的主人虽然迟疑的目光也敛得很快,终究还是没能逃过周宁彧的审视。仅仅一会儿,她笑得艳若桃李,红唇上扬着吐出婉转的声调:“爷这是取笑奴家茶艺不精?”她歪着头,勾了三四分的清纯,正配得上她自个儿的名字,格外动人。
第40章 画()
“爷尝尝今年新春雨后的碧螺春,色香味俱全。”程楚楚捧着茶盏送到周宁彧眼前,姿态妩媚风流,一袭白衣更衬得娇美万分。
周宁彧瞧着眼波柔得一汪水的姑娘垂目,含羞带怯地奉茶,那模样倒有一二分像阿楚醉酒时讨人欢喜的样儿,只是没有他家姑娘天然的一段风姿。
他伸手接过茶盏,修长的手指抓着茶盖,略沾了些邪气地看着胡一天,杯子举在鼻尖下,嗅了嗅,又放了下去:“姑娘好心思,这药的份量拿捏地不错。”然后看着胡一天轻嗤:“你调教的人确实伶俐,这下药的手法不错,速度也够快,看来没少练习。”
“我早就说过,要么别出手,要出手就该一击而中,没试过深浅就敢作为了,不知道夸你勇气可嘉,还是笑你不自量力。”胡一天掸了掸衣袖,喝一口新茶,像是没瞧见扑通一声跪下去,伏在地面上的程楚楚,又丢下茶碗说:“他被人下毒的次数只怕比你施毒的机会还多。可他还活得好好的,所以你班门弄斧反而叫人笑话了。嗯,还无故带累了我。”
地上跪着的美人听了,身子伏得更低,求饶亦或是认罪的言辞一概全无,旁的只言片语也不敢轻易多说。只是头压在两手背上,不知是为了自己的失手,还是因为无令妄为。
周宁彧也没心疼美人跪在硬梆梆的地面之上,逍遥自在地取了新的茶碗,装了七八分满的茶水,品了品,夸赞了一番,继而皮笑肉不笑地开门见山地问:“你找上阿楚是做什么?”
胡一天眉头挑得很高,啜着茶,笑道:“你大可以安心,我并没有投靠了大凉,自不会为他们做事。找上尚姑娘不过是线索出了岔子,寻错人罢了。”
周宁彧点着头,“我没有失忆,多少还记得你当年的事,当不会天真地以为你潜入拓拔毓的人里是为了琐事,也自然知道你不会拎不清是非。”他并没有留予时间待胡一天废话,便问道:“找谁?”
“你倒问得直接,我没说清楚分明,不就证明这件事不好说么?何况你我现今的情分。”胡一天添水直视周宁彧不再有笑意的眸子。
“彼此都不愿意再有牵连,那就别有隐瞒。”周宁彧声音没有起伏,脸色也无变化。“若是暗里访查再挂三勾四,你可能也不会自在。那还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若你犹豫,我们可以谈谈条件。”
“呵,你拿什么做交易呢?”
“若有我帮你一同查找,该比你快上不少吧。”周宁彧亮出自己的筹码,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别再靠近阿楚。”
“你对她倒是满满当当的情谊,只是不晓得我的主顾是不是愿意有这样的身份搀和进来找人呢?”桃花眼笑起来,味道更是不一般。
周宁彧最会看人表情,这样的察言观色在官场里都是最基本的,于是他挑了挑眉,倒是笑了,只是笑得很轻:“呵,你的主顾还是我认识的?”
胡一天原本扯开的嘴角微微僵住了,他刚开始接手任务的时候没想过世界这么小,可是抽丝剥茧的过程里就碰到了从小聪明过人的周宁彧,虽然他犹豫过,可是找的人毕竟和周宁彧无甚瓜葛,那么他又何必推了这么好的合作伙伴。
他也疑惑过,不过很多话没有说,就是一个结果。
无论什么样的好奇心,都不能随意打破平衡。比起程楚楚,他面色恢复得更快,半真半假道:“那倒也不是,只是”他抻着手向上指了指,“他找得是流落江南的妹妹。”他似笑非笑地说:“你还想多招惹几个小姑娘么?哪怕你愿意,我的主顾却未必愿意同官家有些牵连。”
“流落江南的妹妹。”周宁彧不置可否,唇角向左提了两分,“呵,倒是依着话折子的圈子,江南一带确实是我鞭长莫及的地方。只是凭你做事的风格,会没探清底细便来惹上我?”
“马有失蹄,何况你不是说了我做事比从前差了不少。”胡一天无所谓地顺着周宁彧先前的话来说,气气自己这个做事一向有条不紊的侄子没什么不好,而且,还有什么能比自己说过的话更噎人呢?
不过周宁彧显然没在意胡一天的刻意。他一点没受胡一天说得这些话的影响,只是面上露出些许不耐烦:“没别的借口就不要浪费时间,趁早解决,就不用牵扯了。”
胡一天笑了,明明他已经过了三十了,可是笑起来还是有少年的痕迹浮上面容,没有了平日的斯文微笑,少了许多的老成气。“周宁彧,软肋搂在怀里是什么感觉?”
不待见胡一天的周宁彧终于懒得废话了,抬脚正意欲离开:“那就把你的线索藏好了,我自己动手绝不会让你闲着没事情做。”
贴在地面上的程楚楚听到周宁彧这句不重不轻的话,身子抖了抖,那是害怕的姿态。
迅速地翻身、点桌,纵跃来到周宁彧的身侧,胡一天动作连贯,功夫看来也不弱,他撑开折扇拦住了此时真要离开的他的侄子,神情肃杀,明显认真了不少,语气也回到一贯的彬彬有礼:“你真想知道,我们可以再谈谈。”
周宁彧高了胡一天几分,面无异常,虽然驻了足,却没有开口,也没有多余的动作。若不是了解他,还真以为戴了一张人皮面具,表情总是这样寡寡淡淡的,现下两指夹着折扇的扇骨,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好好谈谈的模样。
胡一天露出两三分的懊恼,都快要放弃的时候,终于周宁彧开口了:“说吧。”然后他潇洒地转身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双手交叉抻在桌上,冷漠的气息弥漫在屋子里。
程楚楚似乎感受到这样的氛围,伏得更低了。
“其实我拥有的消息也不多,只有一幅画。”胡一天跟着踏入屋子,沉着声对匍匐在地上的程楚楚说道:“去取来。”
画收纳在楚楚临床的墙阁里,她掀开挂在那面墙上的山水画,拿出戴在项上的钥匙启开檀木制的柜门,双手捧出那幅画。慢步行至桌前,纤如白玉的手缓缓展开画卷。
这幅画是拓印版的,不过描摹地很用心,看得出来也收了不短的时间,却也保存得很好,能分辨得十分清晰。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