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个娘娘的眼中钉,她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才是。
明珏郡主咬牙切齿地笑着告退去更换衣物,临走前剜了柔太仪一眼,只换来柔太仪嘲讽的嘴角一勾。握紧了拳头,使劲儿地压住自己的怒气后,明珏郡主才高昂着头颅离去了。
尚楚之呼了一口气,面对这么一场庞大的戏没有被卷入其中。稍加放松后,随着周宁彧回寝殿小憩,今晚还有一场“不必拘礼”的宴会——哪里会“不必拘礼”,她想想都觉得头疼。皇家规矩繁多,快把她沉寂了快二十年的心态逼得无理取闹了。
哀叹一声后,她还是抓紧时间休息吧。
不知道为什么周宁彧自从和裴苼在高处聊完后,都是心事重重的模样,难道永乐县主背后的人物太不简单了?而且骑马而回时,裴大人瞧了她很多次。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头,应景的是,她的右眼皮开始狂跳不止了。
下了床的尚楚之,挨到窗户旁偷偷瞄了外面的境况,既没有剑拔弩张,也没有一丝言语。是一片不自然的沉默,她按着自己的额头,捂住自己轻颤的眼皮,不知道用什么来安抚她这颗突如其来加速的心。
在这样的惴惴不安里,令她本能抗拒的夜宴开始了。比起皇宫里的确实气氛欢快了许多,可是九五之尊坐在座首,又有谁敢放肆呢?是以陛下说完秋猎首日的感怀后,终于说出类似“诸君随意”这样的恩赦后,场上的淑人、座上的朝臣才觥筹交错地执着杯盏,随意走到意欲结交的人身旁,开启了想说的话题。
她的位分不高已经不是淑人、贵女想打击或拉拢的对象了。她们使出浑身解数为的不过是让今日出尽风头的明珏郡主出糗罢了。不管往日里,她们之间是不是有些恩怨、不满,女子们同仇敌忾的缘由简单到令人咋舌。
不过尚楚之没兴趣参加这种戏码。自打无意中听到了明珏郡主的密事,她不仅想离明珏郡主远远的,更是希望不会招惹到这个女子。明珏郡主在她的直觉里,已经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她不会上赶着送死。
拿了一盏清茶,尚楚之挪到了湖边坐着,晃荡着脚丫子,手还托着腮帮子好好地消化着今日自己发现的秘密,顺便理一理有没有被自己落下的信息。
绿意和红袖在亭子外守着,她觉得自己相对还是安全的。只是她近来运气似乎很是不怎么样。这个角落的小亭子确实不起眼,但也不至于无人察觉吧。何况她才低低喟叹了一声,绿意陪着红袖小解去了,她一人躲在这里便有人来了。
欲哭无泪的人缩到了草丛里,捂着自己的口鼻,连呼吸也不敢用力。她睁大眼睛一看,离亭子越走越近的人可不就是裴大人吗?他怎么会陪着一个身形有些眼熟的人走到这个地方来得?思绪有些混沌的姑娘,不禁心中大叹:莫非今晚她还能再听得一个秘密?
不得了,她最近可能真的不适合外出。秘密这种东西,知道的越多,越有生命危险吧。她其实挺爱惜自己的小命的。
最近他们走近到,她足以听清楚声音了。
裴大人一贯儒雅的语调,居然带了些哽咽:“雍王子果真找到舍妹了?”
贺兰雍抚着手中并无撑开的折扇,驻足似笑非笑地道:“裴大人信不过孤?”他有继续朝着亭子走去,面向一汪无波无澜的湖水,踢进了一颗石子,言语还是淡淡的:“说起来,裴大人的生母还是孤的表姑,我们之间还有斩不断的血缘关系呢。”
站在月色里,勾得身形潇洒的裴苼,声音里不再有何情绪,恢复了素日里的寡淡:“王子说得不错。正是因为如此,陛下才派微臣相助王子。”
“呵,那孤是不是应当唤大人一声表哥呢?”贺兰雍懒懒的语气带了几分明显的危险,转瞬又灭了这些不阴不阳的怪强调,明明噙着笑,口中的声音却冷冷的:“孤的这个表妹,裴大人不是也常常见到么?”
尚楚之立时听得分外认真了,原来裴大人是妹妹竟然也养在京中,他却无知无觉吗?
“果真是阿楚?”裴苼的声音抖了些,但是咬字还是很清楚的。他与贺兰雍身高相差无几,两人对视无言时,煞是有中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
不过此刻尚楚之,可没有心绪去体会这其中的压迫感,她一心绷在了那句“阿楚”上,世间再没有更巧的事了,京城的贵女里还有谁的闺名里有楚字来着?一向神思敏捷的尚楚之,居然一个人名都浮现不出来,双手抓着自己的衣襟,微张着唇,耳朵轻轻侧着,听得无比认真。
在这样一个听得清楚分明的环境里,她也不知道为何会担心自己没听清楚他们的言辞,会全心全意地侧耳倾听。她只晓得自己那可心快要跳到了胸腔口。
贺兰雍低低地笑了,“孤的表姑到底是有福气的人,自己同女儿被人拐走,倒还能离了贼窝,回到京城,她的女儿大概是得到了她的庇佑,没受什么苦难,还嫁给你的好兄弟周宁彧。裴大人,你说因果报应,天道自有轮回,对不对?”
听到这里,她懵了,一刹那脑海里一片空白,甚至不能再听见他们继续说些什么了。发懵的时间有些并不长,她一贯在外头懂得处理自己的情绪,即便茫然无措,她还是能回神继续听着,她想,她应该没有错过什么对话。
强自镇定下来后,尚楚之琢磨着贺兰雍的意思是,她是裴大人的妹妹,她不是尚王府的姑娘?
不、不,这怎么可能呢?姨娘是楼兰的舞娘,母亲说过,姨娘也是可怜人。父亲也一直没忘记姨娘的忌日。虽然待她清清淡淡的,可是父亲对每个姨娘的孩子都一样。
她有父亲、也有母亲,怎么还会有裴苼这个哥哥呢?裴大人是父亲流落外头的私生子?可是既然母亲在尚王府,他若是哥哥,为何不在?父亲强娶母亲?她同裴苼是异父兄妹?也不对,若是强娶,裴大人又怎么会需要万水千山地找妹妹呢?
尚楚之脑海里一片混沌,理不清他们的言辞。这些话语都入了她的脑子,可她一句也整不明白。
裴苼顿了许久,没能开口。
倒是贺兰雍没打算让裴苼沉默,他眸子里浮起些许暖意,“裴大人,既然安排了胡一天来往在楼兰、中原,他报出来的这些消息,你没细加探查过么?从他随意地从阿月入手查了尚姑娘,你不是也暗中查了许久吗?”
第75章 前尘往事()
裴苼没有否认,他的确在临安时便顺着往日的痕迹查看了,可是依然没找到尚楚之和徽商之间的联系,他看着阿楚那张脸,也不过两三分与母亲相像,甚至没有贺兰月长得像母亲。他几乎放弃了,在胡一天入京告诉他徽商带走的女子与女儿一并抱着坠塘了,他还去瞧了那座碑。他心中终于试着去相信她们不在人世的时候,贺兰雍却出现了。
“呵,裴大人。”贺兰雍语气愈发轻快了,他的言语却像一把利刃,“你可晓得,周宁彧比我更早查到了尚楚之的身世呢?”
裴大人身形一顿,他茫然地抬头望向贺兰雍,不明白周宁彧为何不肯告诉他。他不相信是因为他从来都在暗中探查,没有与他提过的缘故。那么这个缘故便是在阿楚身上,宁彧是不希望他抢走妹妹吗?裴苼叹了口,靠坐在亭子的长椅上:“某,的确不知。”
贺兰雍笑得有些戾气,阴柔的面容上染着邪气,殷红的眉心那颗朱砂痣在波光粼粼的湖水的映照下,透着些阴恻恻的感觉,他又故意粗着嗓音低笑,更是渗人的慌:“裴大人,你说周宁彧是不是不愿意你认回妹妹呢?”
“他不会是这样的人。”裴苼声音虽然有些萎靡,其中的坚定倒是一点没少,面对这个亦正亦邪的雍王子,他更相信和他出生入死的周宁彧,因此他回了些底气,抱拳道:“王子不便出现在猎宫,某亦不能久离宫宴,便先辞过了。”
贺兰雍笑得轻快爽朗,一扫先前的阴沉,目光却扫向了发出声响的地方,红袖、绿意登时跪下:“公子恕罪,奴婢只是出来行个方便的,并不是有意打扰您的清静。”不一会儿又瞧了一眼阿楚所在的方向,不知何时蹿出的猫,对着尚楚之“喵”了一声,吓得脑中混沌不堪的阿楚差点松开了捂住口鼻的手。
那只通体雪白的猫跳进了亭子里,对着贺兰雍也是一声“喵”。贺兰雍这才确定此处的确无人,也就无视了两个丫鬟,径直向更黑暗的地方去了。
红袖和绿意东张西望没看见自己姑娘,匆匆找了一回,依旧没寻到,便只当姑娘回筵中了。她们二人便也赶了进去。谁知,在有些乱的宴会里也没看见自家姑娘。两个丫鬟登时慌了,连忙又原路返回,急切地找着。
尚楚之被夜露浸湿了衣裳,却依然匍匐在丛中没起身。今夜的消息于她而言,太过震撼了。她现下动也不想动一下。整个维持着发僵的动作,看着面前湿漉漉的草丛,尚楚之整个人都不知道身在何处,自己是谁,来此作何。
她只晓得,她似乎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姑娘。枉她自诩,活得清楚明白。
红袖、绿意在湖边找了大半夜,甚至探着头仔细看湖里有没有掉落了什么人。只是大半时辰过去了,他们依然还是没能找到姑娘,红袖急得快哭了,绿意握着红袖的手,镇定说出向姑爷求助的话,让红袖再细细地找一遍,她便沉着地回了宴会,在周宁彧耳畔说了这件事。
他心中自然是大吃一惊,又不能惊动他人,便寻了醒酒的由头悄无声息地出来了。
他在亭子附近瞧了又瞧,就是没能发现阿楚。慌了手脚后,他发现自己也不禁想着,阿楚会不会落入了冰凉的湖水之中,越是胡思乱想,他越没法子找人。
最后周宁逼着自己镇定下来,才在无人的寂夜里听到了阿楚低低的呻吟声。他立刻循着声响跳入了草丛之中,终于在亭子椅靠的下方,找到了浑身冰凉的阿楚。
谢天谢地,阿楚活生生的,还在他的眼前。
可目光呆滞的尚楚之,匍匐在那里,一动不动,低低的呻吟是由于身体承受不住地发麻,本能地呼喊。周宁彧有些着急,伸出手借着月华摸着并查看她的周身,除了被蚊虫叮了几个红包外,并没有受伤的痕迹。
然而阿楚在他的怀里,却像与他隔绝了一个银河。
他感觉不到她的生气,她像一个被抛弃的玩偶,无知无觉地躺在他的怀里,任他揉搓一言不发。察觉她的体温越来越低了,他立刻纵身回到偏殿,才进入屋子,有些狼狈的男子把她裹入被中,吩咐了底下人将温着的热水提进屋子里。全数热水倒入浴桶之中,他取了热水倒入汤婆子后,才加些凉水调整了水温。
从被窝里将依然目光无神的、浑无知觉的阿楚抱在了怀里,周宁彧周身的血液随着阿楚的冰凉也一点点凝结。他从床边走向浴桶,犹如走了几个春秋,不能自己地滴落一滴英雄泪在她的脸颊,却只换来她眸子轻轻眨了一下。
周宁彧垂头吻着阿楚的小小的耳朵,低低的发出不自信的语调:“阿楚,别吓我。”
他一遍一遍地吻着,却没有得到更多的回应。霎那间,他的脑海中涌过一个念头,若是粗暴些待她,能不能将她游离的意识唤醒。
可他怎么舍得?
终于恢复了理智,周宁彧将身子一片冰凉的阿楚放入温热的浴水之中,一点一点、不带任何情欲地剥开她的衣裳,解开的肚兜在汤浴之中漂浮着,原本香艳的场景也没能吸引他的注意。他拿着手巾将手脚发凉的姑娘擦拭干净,也慢慢地摩擦着让她的体温上升。
他只要阿楚好好的。
泡在和暖的水中,被护着的姑娘的身体慢慢地不再僵硬,手脚也逐渐有了温度。周宁彧这才把姑娘擦干了,亲手为她将亵衣、亵裤穿戴好。被子里还有整理汤浴时存放的汤婆子,此刻被子也煨得暖暖的。
收拾好这一切,他方把人焐在被窝之中,一下一下拍着她是手背,安抚着她的情绪,阿楚睁得的大大的眼睛才点着点着,眯了过去。
周宁彧确信她只是累得睡了过去,这才歇了一口气。被他遗忘在外的红袖、绿意也算聪明,在跑回来的路上,顺便拐去请来了御医瞧瞧。
御医捻着胡子说阿楚是受了刺激,多加休息便无大碍,又留了安神的以及预防风寒的药方子。他的一颗心才安定了。
在阿楚迷蒙之中喂了她喝下安神药后又喝了一碗预防风寒的苦药,他把姑娘照顾得妥妥帖帖的,自己才快速地冲了一个澡,着着薄薄的亵衣爬上床把姑娘带在怀里用着,用自己浑身的热气去包围着她。他生怕她的体温再次跌了下去,是以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