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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寿宴()
身后的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的脚印。
自从给贺兰雍透了消息后,孔雀城中依旧是一片宁静。所有人都不紧不慢地准备着王上的大寿,却没有过分的手段。
即便是信誓旦旦说着要将尚楚之作为礼物送给王上的贺兰毓也不曾因为“礼物”的脱离掌控,而变得异常焦躁。
总之,每一处都在平和之中,一点也没有阿楚被抓来时的惊心动魄,以至于她再见到贺兰渠时,不由得吓了一跳。
惨白的脸色没有往日的精神,还有些隐隐约约的透明色,同她那一头的银发有些混淆。叫人一眼明白她的身子骨。
被邀来喝茶的阿楚抱着手中的茶盏细瞧了贺兰渠许多眼,终于惹来本尊的注意。
“夫人,很好奇?”她说得云淡风轻,倒与她面上的病弱大相径庭。她甚至一手支着下巴,眉眼吩咐着阿碧出去伺候,才淡淡开口:“多谢周大人的相助。”
狐疑地偏着头去看她身旁的人,阿楚不甚清楚他们二人之间何时有了协议,目光询问得直白,得到的是周宁彧一记安抚的眼神。
摸了摸自己发白的唇瓣,贺兰渠失神地笑了,“夫人先前入狱时,我正好服了假死药,想假借此药离开楼兰,没有遇到了意外,不得不半途而废。本来我以为,宿命将我留在这里,我该放弃了,周大人给了我一个更好的方子,瞧着越发病弱,再过不久,或许我就可以离开了。”
她没有说出,当初的计划是为了救下尚楚之而毁,也料准了阿楚会再问为何要离开。所以视线依旧盯着阿楚。
忍了一会儿,对于莫名施以援手,却又处处保留着神秘的神女还是万分地好奇:“长公主要离开楼兰了?”圣女至死守护楼兰,她可以明白贺兰渠为何诈死,却不明白什么样的力量给予长公主如此的向往。
“是,我该有自己的生活了。”她当年为了活下来、为了挚爱,用自己作为交换留下来,这么多年也该离开了。
从来没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的姑娘感到震撼。阿楚懵懵懂懂,从贺兰渠身上似乎也能看到贺兰清先生的洒脱,似乎楼兰的女子都有自己的追求。即便挟持她、威胁她的明珏,惹她厌恶,却依然有她没有的勇气。比如很懂得人前人后一套的雪奴,也不是非要依附着谁。
闲话一番后,切入了正题,贺兰渠显然有所避忌,眼神晃了好几轮,才周宁彧的询问下说道:“王父的寿宴,我会在坛前祈福,你和三哥要注意二哥的举动。”她咬了咬唇,才让唇色有些颜色,“我听子由说,二哥已经拿到了兵符,正在私底下调兵遣将。而后的事,我已经帮不上了。”
再一次怔住的阿楚,脑筋一转就知道了贺兰毓抓她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分散彧郎的注意力,趁机给后面的路做好准备吧。
点头的周宁彧倒没有什么外显的情绪,依旧喝着茶水,“长公主要顺利出城,必得有人接应,可想好对象了?圣女若死,自然举哀,那么留在身边‘入殓’的人也定要仔细。”
头一次参与这样的逃跑计划,阿楚分外激动。虽然与她没有半分关系,但不影响她意外地知道许多细节,并为之赞叹。
毕竟,原来诈死还有如此多的东西。比如躺入棺椁中三天后才有人来接应,贺兰渠真的不会闷死、饿死在里头吗?
但是,贺兰渠和周宁彧就着逃跑的路线推算了一遍,并没有解答了静默无言的阿楚的疑惑。
“我们趁着长公主金蝉脱壳的时候也离开楼兰吗?”回到屋子的阿楚,一边解开头上的发饰,一边问道。这是一路走回来时,她细细推敲得出最适宜的时间了。
按着他和贺兰渠讨论的,彼时贺兰毓大约不日便要起兵造反,贺兰雍现下也正在抽调人手,只是贺兰雍手底下到底没有聚集那么多的兵力,因此楼兰陷入几日的混战不可避免。他们趁乱离去似乎最合常理。
但顺手为阿楚将盘发散下的周宁彧却摇了摇头。
在铜镜中看得一清二楚的姑娘,不禁转身抬头看着半俯身的男子,皱着鼻子问道:“我们留下还有事?”
点着她的鼻头,他轻笑着说:“要留下看到贺兰雍的位置稳固。我们就能回去了。”他站直了看到了窗外的雪景,怅然若失地道:“阿楚还想回去吗?”
他不是没想过,他勾出她的性情,会让她有更多的想法。可是,他的姑娘,值得不是吗?若是,她愿再回去
或许话题开得并不好,总之望着雪纷纷扬扬,却没有了继续的交谈。
寿宴的日子越来越近,照理说,尚楚之的身份远远没有资格能够进得了宫殿来参加。但是,措手不及也是没有办法的。
这一日,刚放晴。
阳光洒在银装素裹的孔雀城上,露出些许的春意。在雪阁里,闲来只能喝茶的阿楚坐在偏僻的一片角落里,撑着下巴走神。
最近,周宁彧和贺兰雍往来甚密,几乎抽不出些许的时间陪伴。而她,正好每日、每日地思索着他遗留的头疼问题——还要不要回去?
生在京城、长在京城,她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离开能做些什么呢?可是,外面的日子好像是与众不同的。她稍稍接触过,大约是自由的吧?
抉择有些两难,身后还意味着她对周宁彧的选择吧!他在朝为官,难道可以轻易放弃吗?若是,她离开,是不是也表明着对放下周宁彧呢?
当她胡思乱想得厉害时,年过半百的锦衣男子身后乌泱泱的一大堆人跟着逛到了此处。
她略起身福了福,在伺候的人口中的介绍引导着认识了王上,便垂首不语,等着这位不相干的“大人物”将她打发出去。
随侍的人群中,阿月笑容满面地奔上前拉住她的手,甜甜地唤道:“阿姐。阿月找了你许久。”
“大人物”大手一挥,眼睛多看了她两眼,若有所思地说:“那就随孤一处逛逛吧。”
就这样神奇地卷入了一场寿宴。
所有的寿宴都大同小异,一场场的活动串下来,社交尤为累人。若说这个累人的活动与南朝有何不同,也就是男女大防明显少了许多。终于,在棚子底下坐定休息的时候,阿楚可以不用再偶尔偷窥着看起来正当壮年的贺兰致。
她想到了贺兰毓想要逼宫,不由得联想到,他该用什么样的借口,才能让一个健康的男子在史笔之下,莫名地寿终正寝呢?
果然是个大工程。
她眉目不动地低头看杯子的茶水,不敢轻易下口,一面又听着阿月叽叽喳喳地将分离的日子里的各种新奇、无聊的事情。当然,也没有错过,一直关注着她的贺兰毓和贺兰雍兄弟俩。
一直到夜宴开席,天空滑过了好几道烟火。
热闹中让她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我格外注意着阿月,因此有几次和贺兰雍目光相撞,尴尬地避开时,瞧见了手握着刀,立在贺兰致身边的子由,同记忆里逗弄阿月的人模样重叠,神情却差了许多。
歌舞将宴会推向高潮,可是作为寿星的贺兰致倒没有特别的兴致,甚至屡屡在席中同他的姬妾们谈起了,不在王室谱中的贺兰渠,以至于那些炫耀着自己儿女的夫人们都噤若寒蝉。
他自己反而轻松地靠在软枕上看完热辣的舞蹈。
借着又兴起地领着浩浩荡荡的人马去孔雀河上看烟火——不过臣下的阻止,只是说着:“子由在孤身旁,哪有刺客能够得手。”他威严地扫过底下的一众人员,哈哈大笑地吩咐开船。
对于船没有好印象的尚楚之摇着头,右眼皮跳个不停。她觉得他大约知道今夜或许将有大变,可是一个王者为什么会允许它发生呢?她想不明白。
小孩心性的阿月,可没有这么心眼,说了许多的吉祥话哄得她的王父开心,又用心备了贺礼,此刻得知能去河上看烟火,兴奋得不得了。
“阿姐,孔雀河上的烟火,你一定要看,我们楼兰难得的胜景!”她笑容灿烂极了,拉着阿楚靠着一处船沿等景色。
此时河面还结着薄薄的一层冰,船头挂了许多的灯笼,旁边的小船上,正有宫人拿着火慢慢融化少许的冰块。好在孔雀河经年不结冰,只是偶尔漂着些许。不过,王上出巡,又岂可为了一点儿的意外而不快呢?是以,宫人才如此小心翼翼。
火光映衬着,波光粼粼的,也煞是美丽。
不一会儿,船缓缓地动了,岸边的烟火也开始了。
诚如阿月所言,楼兰的烟火还是分外别致的。能工巧匠花了巨大的功夫,才有了各种的形状的烟花,甚至还有一片不长的贺寿文得了贺兰致的赞许。草书写得行云流水,阿楚看着也觉得极好。
烟火绚丽多姿,在空中划过许久,河面上也映如白昼,船稳稳得停在了河水中央,大家都以为是有了新的节目,可是有人擦着汗跑上来,面上苍白
第98章 逼宫()
阿楚知道,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临了。她牵紧了阿月的手,下意识地在人群中去看贺兰毓的身影,却没有看到他的人。
紧张的心仿佛一下子跃到了心口,她想她要顾好阿月。
不明所以的阿月瞧了瞧王父那儿,又回头看着阿楚,“阿姐,怎么了?”为什么阿姐的神情变得肃然?她有些害怕地将目光投向贺兰雍那儿,得到安抚的一笑,似乎又变得淡然。
示意着噤声的阿楚,偷偷指了指方才跑上来的人,企图能听见些什么,可是那人附在贺兰致的耳边不知道说了哪些话。只能看到静默的人群中,贺兰致眯着眼,带了些外露的狠戾,一言不发。
游船上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偶尔间可以看到有人面面相觑。
不知道是谁打破了沉默,似乎在船下传来的,“船要沉了!”
瞬间,船上的人都紧张地看着河面,用自己的眼睛去验证着这句话是否属实。结果,船果然隐隐约约有下沉的倾向。死亡,好像近在咫尺。大家变得慌乱不堪。
“怎么办啊?这么冷的天落水,必死无疑。”贵女们报团取暖地哭喊。大胆的一两个人拽住保护王上的侍卫,“大人,你要救救小女啊!”
从前,在达官显贵、王上面前的矜持与彬彬有礼化为乌有,哭声顿时如同惊雷,一阵一阵地荼毒人的耳朵。有些胆小的官员仗着年轻,已然从高船之上跃了下去,本以为迎接的是冰如刺骨的寒水,没想到却发出更大的尖叫声,也无法缓解自己的惶恐。
挨着近的人,已经探出头去看,那位跳下去的大人哪里是因为受不了冰冷的河水呢?此刻他的尸体正挂在明晃晃的枪上,汩汩的血液躺着,火光好像还能映着他死去前不敢相信的惊恐面容。
探出头的人软了腿,涣散的目光聚不了焦,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他死了。”
“有人造反!”不知道谁高喊了一声,船上的男男女女变得愈加慌乱,挤作一团,跌的跌,哭的哭,一不小心被挤下船的人立刻惨死在枪上,声音骇人。
被众人无视的王上,目光冰凉地看着推推搡搡的,他的姬妾、他的臣下,唯有子由和身边的护卫,将他护在安全的一寸天地中,没有人敢挤过来。
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的阿月,幸亏被阿楚牢牢抓住,才没跌下去。而后打起万分的精神,保护着丝毫没有武功的阿姐。
在这里,船沉了也是死,跳下去又有利刃等着。横竖都是死的情况,让所有人不得不露出本心,想将自己护住。
乱了一刻钟后,冷漠的贺兰致终于回神了。
“全部给孤闭嘴。”他的声音没有很大声,但立威已久,十分具有穿透力,压制这些不成才的子民绰绰有余。果然,船上须臾便静默了。
大家诚惶诚恐地看着自己的王上,等待他解救众人的性命。或许是理智稍微回了头,有人开口问道:“王上,我们该怎么做?”
“我楼兰的热血男子,护好老弱妇女,拿出手中的刀剑,将反贼就地格杀。”贺兰致浑厚的嗓音透了出去,稳住了船上大部分的人。
奈何大多待在船上的人手中皆没有武器,此刻热血高涨,但无法开始轰轰烈烈的斗争。好在船上还有一些可替代的。大好男儿们,果然把所有老幼妇女围在了中间,拿着抵御的武器,一致对外。
而船下的人,听闻这突然高涨的士气,又是自己的王上手持长剑地大声鼓舞的话语,不由得胆怯了两分,纷纷看着自己的将军,收起了长枪。
“都干什么?阵前对敌,岂能后退?凡后退者,后者杀前士。所有将士只认兵符,兵符既出,听命将船上所有人全数斩杀!”粗犷的声音响彻黑夜的天空,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