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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着楚之幼时跟着嫡姐学习舞蹈时,跌伤了脚,一声不吭地继续练,直到嫡姐发现她几乎难以走路,才停歇将养了半个多月。
周宁彧哂笑,自己难道不是这样机关算尽的人吗?从前经商,他老谋深算,如今在朝为官就单纯了?既然和自己是一样的人,又为何就觉得尚楚之不堪了呢?
谕旨下来了,还有八天就要到柳州任职了,近来可以闲着了。往常他同莫寒一处待着,哪怕妨碍人家小夫妻,也不觉得什么,可现在居然还推了莫寒的邀约,真是奇了。
年前嫁过来,除夕也未曾同过。这么久,没见过自己的尚楚之也很沉得住气么。他当了不短时间的梁上君子,对于这个姑娘小心翼翼的模样并不少见,偶尔活泼可爱也出现在赏玩花儿之际。
他猜,她原来到底是个小姑娘,信息机敏又如何,也还是爱花、爱娇的小姑娘。他养着她,像是栽种宅子里的花,只不过这是一朵带刺的罢了。这样的花才有趣儿吧。
关注得久了,他有些得意,聪明、沉稳、有心思的姑娘是他的呢。别家贵女或是貌美,或是纯真,亦或是聪慧,可是他的姑娘样样都有,只差太小了。这么七窍玲珑的可人儿,哪里常见了,莫寒居然还笑话他情缘结得莫名。
临行前两天,他入了主院,见她在贵妃榻上睡着了,半圆不尖的小脸抵在薄被上,夕阳洒上,令人动心不已。他将她抱上床,还情不自禁地吻了她的额头,心里念着:两年后,我回来,你就该长大了吧。
此后,周宁彧很长时间没见过她,可是王伯桩桩件件都封在家书里寄来了。
再见她,果然出落得愈发貌美、安静了。只是似乎不大待见他,总是无处不在地想着同自己疏远。他本就是为了她回来的,难道要看着她一退再退吗?
终于将人一起哄到了江南。
可是人,却在他手上丢了。
双拳握紧的男人,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和楚之分开院落居住,以至于现在寻她才发现下三滥的迷魂香。可他发现的时候,也不至于说乱了分寸。他想,看这迷魂燃烧的程度,柔弱又聪明的姑娘应当是下半夜才被掳走的,那么至少还不是很迟,她必不会有什么大事。
于是他叫来子由,让他跟着足印去找出地点。他略略查看了迷香,很普通,并没有什么线索。又翻了被褥,设想那些人来时的动作,却依然没有新的发现。
刚刚出门打算跟上子由的步伐,便撞见阿月哭着跑来问楚之被谁抓走了。急匆匆的他皱皱眉,不想理会她,边上了马匹,边敷衍:“阿月,好好待着。”
终于快马加鞭赶到郊外,就同子由汇合了。他没料到竟然连子由都追踪不到。
进了这片竹林,所有的痕迹全部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阿楚的踪迹在这个地方就殆尽了。
听到子由说:“这一片竹林似乎没有人来过的样子,我进去几趟,发现林子很小,没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但是扛着人的足印确实在一带就没有了。”
周宁彧不可置信地入了林子,只自己的坐骑留下蹄印。他望着这里空荡荡的,突然有些迷惘。现在,该怎么做?楚之究竟会被带到哪里?又会有什么样的遭遇?他竟然不敢再往下去想。
终于,到了正午时分。他看着风向的诡谲变化,猜测这里大概排了八卦阵。
虽然学过易经,但此刻,他还是免不住有些忧心,毕竟太极、两仪、四象到八卦,其中变化多端,他又岂能一击而中。
震卦主动,动则易伤。卯月已过,暮春仍在。
他不得不小心提防,毕竟万一启了阵,却不能破阵,那决不是轻易地拖得了身的。周宁彧暗暗提气聚精会神地扣下了乾位的竹子,中空处响了三声。周宁彧凭着卦位口诀拐进了竹林。
他稍加刺探一番,才发现,这个八卦阵实际上没有什么杀伤力,死、惊、伤门都留了活路,但是的的确确摆得精妙无比,尤其障目之绝,不细细留意,竟连他也骗过了。
周宁彧摸清了阵法的厉害之处,就没有往更里面去了。他自然担心那个隐忍的姑娘的安全,可是莽撞未必能如愿救她出来。于是,冲了好几次冷水,才压下心中焦虑,正欲耐到入夜之时探入。
万万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周宁彧也刚刚出来竹林,便听见方去的林子里传来了马蹄、马车的声音。他立即迅速地跃上了树顶,观望着不少的人都身着黑衣,有的骑着马,有的驾着马车,从那一处朝他这边驰来。
这么大的动作怎么出得了八卦阵?他拧着眉头,跳到更靠近竹林的树梢,看见断后的人在艮位三寸高除猛扣了三军各五,而后随上了大部队。
稍有迟疑后,他学着前者,才发现了这个林子居然还有截断障眼法的机关。他笑了笑,呼了鸽子哨,将自己怀中的玉环绑在鸽子羽翼之下,又继续偷偷摸摸地跟着那群人走。
只是,他并不敢大意,这些人身手并不差,靠得太近,只怕他自己也会暴露。于是入了林子,瞧了他们守住了十来个厢房,院子里还留下不少的人手巡逻,防得甚紧。周宁彧不能轻易托大,倒也凭自己良好的功夫刺探了五个房间,奇怪的是都没有人。只有二三个屋子里睡了许多的人,看起来是他们一伙儿的。
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他把这四周的环境也勘察了一番,心中有了计较,方才从林子里退了出去。凭借信鸽带出去的消息,他总是能拿下这个地方的。
果不其然,那人确实就在嘉兴城里。他连同瞒下了子由,才见到乔装打扮的人,如今没有一丝一毫的工资模样。于是放心胆大地和他再次踏足这片林子。
那人是个奇门八卦的好手,在周宁彧依样画葫芦的功夫下很快看出这片林子的症结所在,只是改换罩门还要费点功夫,他自然也不便去催促。好在,阿楚现下应该没有什么危险。而他要得只是阿楚平平安安的。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放心地在青天白日里拐进林子中,想再确认阿楚的具体位置。
同忙活儿的人打个招呼后,他闪身进去了,岂料,林中哪里还需要他小心翼翼地躲藏,竟然已人去楼空了。焦灼的他,立时奔回林中,被托着下巴研究林子奇门术数的人一把扯住,“慌什么?哪里去?”
“他们不在里面了,我得去追。”周宁彧头也不回地说。
同他一起来的人却扬扬手,笑着指了个方向:“挺上心的,人马应该往这条路去了,我看着这地上的痕迹虽然被清理过,不过应该离开的时间不长。”明明容貌看起来平平无奇,还透露出诡谲的不能牵扯皮肉的感觉,可说话的人,眼睛却是极美的。
周宁彧眦目,恼怒眼前的男子,既然早早发觉,却不告之于他,若是阿楚出了意外,该如何是好。当下也不能纠缠于此,随意地抱了拳,不加掩饰眸子中的担忧,“我不能放心,这里于你而言不过时间问题,可是她等不起。”话刚落音,一向湥Ч蠊岬墓痈纾徽蠓缢频淖萆砝肴ァ
第102章 番外(二)不许人间见白头()
贺兰雍长她九岁,这九岁就像不可逾越的鸿沟,把这个小姑娘和他的距离拉得很远。从小见惯了她闯祸、笑得没心没肺,甚至待他与旁人没有任何不同。
可是,她于他却是独一无二的。
那时候,他率领士兵与周边侵犯领土的人交锋。算不上大获全胜,总之是赢得漂亮而凯旋的。加上他的身份尊贵,在楼兰一时之间处于更高的位置,身边的人变得越来越敷衍——倒不是说真得对他冷漠,相反的,趋炎附势地贴上的人多到不行。
可小时候,见着他就张开手要抱的小姑娘,依然玩着自己的秋千,连过府问候的流程都省了。他按着眉头,听着自己养的探子告诉他,贺兰月和从将军位上退下没多久的子由凑在一起,玩得不亦乐乎。
皱着眉想了许久,贺兰雍终于折腾了个不光彩的法子,将子由请离了楼兰。可是没有人相伴的贺兰月依旧没有像小时候一样,粘着他耍赖、游玩。
他不晓得到底哪一步出了错,这个从小抱在怀里,生得玉雪可爱的小姑娘,越大和他相隔越远呢?心烦意乱的他,难得在书房里发了许久的呆,盯着同一页没有翻过去,却不明白自己为何陷得那么深呢?明明他是自己的亲妹妹不是?
他不能沉沦过去,因为她在小时候,傻乎乎地靠近他,握着他受伤的手轻呼,在冷漠无情的帝王家中,仅仅由于一丝一毫的温暖,就想不择手段地折断她的双翼,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
明白自己对她的心思并不单纯后,贺兰雍终于觉得自己应该放手了,他再一次请调,前往边疆守护国土。往来征战,荣誉愈发多了,只是心并没有填满。
他拒绝所有的赐婚,也知道他这一辈子也无法光明正大地拥有她。可是,转念一想,只有他在腐朽。又庆幸,她是他的妹妹,这样,他永远不会失去她。
没有任何人,比他们拥有更亲密的关系。
望着边疆的圆月,他常常想起这个爱笑、爱闹的姑娘,把孔雀城的阴霾从他心中扫开,让他冷硬的心肠变得有一些温暖。
一会儿让他舒坦,又时时刺痛着他。
终于,再回到这里的时候,瞧着她变得一副很有仪礼的模样,他觉得新奇,又有些难过。直到,他的王父让他给阿月物色一个好人家,他一言不发地应下,却砸了自己的书房,手指意外划破,他也不过藏在了袖口中。
当晚的宴会上,吃了许多的酒,在河边吹风时,贪玩跑出来抓萤火虫的姑娘,瞧见他正想逃跑时,也不知道眼睛怎么如此精细地看到他的手指受伤了。
打算逃跑的姑娘又折了回来,握着他的手,“哥哥,你的手怎么了?”她看得很认真,在他皱眉时又讨好地改了口:“雍哥哥。”
他就想,那就这样。既然放不下,那就不要放手。
严防死守地派了更多的人护着她,在得罪明珏郡主和邸懿将军后,他的人费了不少气力才摆平,消息传给他时,他摇头叹笑于她惹祸的本事。
王父让他留意了给她寻个镇得住的人,要求的信息越来越密集,他青筋暴起得厉害。明明,她还小。
最后,还是忍不住,他进了宫,为她争取一点儿自由吧。哪怕,她此生不嫁,难道他还怕养不起她吗?还会担心填不住她惹得祸儿吗?
他终将会这片疆土上的王!
跪着的时候,王父撑着下巴,好像闭着眼,又似乎在打量他,开了一个无关的话题:“那你呢?回回拒绝孤的赐婚又为了什么?你已经不小了。”
问得他心惊胆战,但是他不预备委屈自己,娶一个贵女,过着互相算计的婚姻生活。
“你以为孤不明白你的心思吗?你喜欢你的妹妹,对吗?”最后一个疑问句说得那么肯定,他的王父甚至蹲下来,在他的耳边说得极轻。
猛地抬头的贺兰雍,终究晓得,他的王父不是昏聩无能的,他其实默默地知道很多事。被戳穿的那一刻,他的内心很平静,还有些许的高兴。
“对,她是我喜欢的人。所以,我不想她嫁给别人。我不会阻止她活得自由,也会凭着自己的实力,让她过得好好的。除了,我不会答应让她嫁给所谓的心上人以外。”他说得肯定。他不是不晓得,他的妹妹,他的这个妹妹,不知道在哪里看上一个汉人,总是念着嫁给这个汉人。
贺兰雍私下调查过,这个裴苼和楼兰渊源不浅,和他的另外一个妹妹之间似乎也很有牵扯。
但无论裴苼和贺兰渠之间有什么的关系,都不会有后文了。他不能让阿月也陷进去。也许管的太多了,阿月在他面前乖巧地像只猫儿似的。
听到贺兰雍的话,已经不再年轻的贺兰致仿佛想到了什么,变得异常沉默。良久也没有站起来,看着跪着的儿子发呆,嘴巴张了又合,无力地抹着脸庞,“也好。我允了。”
万万没想到,他的王父会这样轻易地答应了。这当中一定别有隐情!
“她本来就不是你的亲妹妹。阿月,是我捡回来的。她小时候,那一双骨碌碌的黑眼睛,像极了我的妹妹,我就留下来了。”贺兰致想到遥远的过去,说得时候没有太多的情绪。
但是,贺兰雍还是觉察到他的王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
他意外地知道这个消息后,异常地高兴。阿月不是他的妹妹,他可以像王父一样,给她造一个身份,让她光明正大地留在他身边。虽然,比起一个婴儿,长大了,并且在众人面前活跃度太高的阿月,很难再拥有新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