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凌悠扬脸色有瞬间的变化,敛起笑容,面孔沉下色来,嘴中吐出冰冷的话语,“那时你拿到手了?”
弦歌眨眼一笑,自动自发地拿起几颗花生米,扔进嘴里面。她双眸含笑,靠近凌悠扬,轻声道,“悠扬,说真的,比起你整天在我耳边甜言蜜语,我更习惯听你现在这种冷冰冰的说话语气。比起你一直以来装模做样的深情,我更习惯彼此坦诚以对。”顿了顿,她亲昵地拍了拍凌悠扬的面颊,笑道,“在旁人面前粉饰太平我很赞成,不过只剩我们两个时,你不用骗来骗去的,我不会相信的。”
凌悠扬怒极反笑,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对视道,“哦?我觉得我在装?弦歌,或者你在害怕自己会爱上我?”
弦歌拉开他的手,后退道,“我怕?我为什么要怕?”她俏皮地眨眼,深情中带着一丝嘲讽,“我们不是早就彼此深爱吗?”
凌悠扬哈哈大笑,按住她的肩膀,俯身吻上去,如春情潮水一般缓缓流淌,像落花一般娇柔无暇。他渐渐松开手,抱住眼前的娇躯,将双唇贴近她的耳畔,“我对王妃一往情深,你却背着我在偷偷摸摸,未免太伤我的心了。”
弦歌并不惊慌,伸手反抱住他,轻柔地倚靠在他怀中,“悠扬,我把这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彼此彼此。”
究竟是谁在偷偷摸摸?究竟是谁在韬光养晦?她选择嫁到极东国来可不是来谈情说爱的,她的婚姻背负的是整个雀南国的安全,是她歧阳城所有百姓的幸福。这么长的时间里,凌悠扬一直都没有采取行动,她整天在府邸里观察他监视他,还是一无所获。
符弦歌只是孤身一人,她在极东国没有任何可以仰仗的势力,她盯得再怎么紧,凌悠扬也可以瞒天过海。相反,到处都是凌悠扬的眼线,无论她做了什么,凌悠扬都有获知的可能。那么,她索性坦白告诉他,她索性光明正大地行事。
符弦歌分析局势的能力还是很强的,根据事前的调查和这几日的相处,她立即就明白凌悠扬的敌人是太子,是方家,是太后,或许还有其他更多,但这三个是最主要的。既然周围的动作都是无声无息的,既然没人把她算在内。那么,符弦歌就自己跳进这潭泥水之中,看他们究竟还能不能无视。
弦歌知道,若是她什么都不做,若是她乖乖地待在轩王府,那所有的情形都会很太平,至少对她来说不会有危险产生。可是,这样的太平,她不要。
凌悠扬温柔地凝视弦歌,双手抚摩她柔顺的长发,缓缓叹息,“我想把你好好保护在府邸里,你却偏偏不愿意。”
保护?不是监禁吗?掩去嘴角的冷笑,弦歌恳求道,“我希望可以跟你站在同一阵线,希望可以帮上你的忙。”
帮忙?凌悠扬讥笑,“你不是在帮倒忙吗?特地把那封信送到太后那里,你确定不是在给我添麻烦?”
弦歌神情镇定,“如果我不出这么一手,你根本不会让我插手。”顿了顿,她继续坦白,“而且,那封信是假的。”
假的?凌悠扬怔了怔,脑中略一思考,猜测了几分,然后挑眉望着她。
弦歌从怀里掏出七八封信函,笑容可掬地递到凌悠扬手里,“这些全是假的,你要看可以看看,不过,我还没包装过,所以外表看上去不像刚才给太后的那封,简陋了点。”
还包装?你真以为是礼物啊?凌悠扬哭笑不得,“全是临摹的?”
弦歌点头,说话很实在,“这些都给你也无所谓,不过那些真的密函我不可能会给你。”顿了顿,她笑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其实,只要我不把真的拿出来,又有几个人可以确定那些信是假的?”
凌悠扬若有所思,他并不去接那些信函,淡淡道,“你很诚实。”
弦歌不客气地收下夸奖,“即使我瞒着你,凭你的手段也可以调查出我给太后的是什么。”她从来没打算隐瞒自己的做法,她自信,即使别人知道她要做什么也没足够的计谋去阻止,当然,杀了她又是另一回事。
她把假的密函交给太后,应该可以刺激她做点儿什么。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只要她留着真迹,若最后是太后胜利,她也能反将一军,拿出足够的条件和凌悠扬谈判。总之,别人怎么唱戏都可以,她只要能控制住局势,拿捏好把柄就可以。
凌悠扬笑道,“你对我太有信心了。”
弦歌冷静地分析,“其实我这样做帮了你很大的忙,你想想,我这样引蛇出洞,太后和你的敌人肯定会对我采取动作,而我又一直在你身边,不是方便你观察应对吗?他们若在你身边埋了间谍,那间谍联系我时也方便你去抓,他们若想攻击我,也方便你去抓把柄,到时候参一本……”
凌悠扬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忍不住笑道,“看来,我还要谢谢你?”
弦歌道,“我们是夫妻,谢倒是不必了,反而显得见外。”
凌悠扬大笑,笑声中,马车已经停下,到达轩王府门口。弦歌掀开车帘,便走了下去。凌悠扬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望着那晃晃荡荡的车帘,面色又渐渐沉下来。他在心底长长一叹,莫名的惆怅无边蔓延,不知是苦还是涩。
可惜,这一声叹息,终究只有他自己听得到。
诱敌
一连好几天过去,太后那边什么动静也没有,弦歌有点失了耐心,百般无聊地靠在椅子上,身子向后仰,双脚一晃一晃的。那封信的冲击力不够大吗?看太后那天的表情不像是会保持沉默啊,难道她预计错误?弦歌困惑不解地想,不是吧,这样子都按奈不动,她不是注定掺不进去了?或者太后在防范凌悠扬,所以才什么都不做?她以为太后至少在轩王府埋了探子,应该很快会下令让那些探子接近自己才对。
凌悠扬此时坐在弦歌身旁的另一张椅子上,身上的衣衫都没穿戴整齐,只是随随便便地搭着,看着懒散,偏偏就是有一股风流倜傥的气韵,让人移不开目光。
这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看什么东西,而且看得全神贯注。弦歌憋不住探过眼去,却看不太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书。她忍了又忍,终还是开口道,“看什么呢?”
凌悠扬诡异一笑,“好东西。”
弦歌“啊”了一声,继续道,“什么好东西?”
凌悠扬眨眼,把手上的那本书连连翻了几页,然后捧到弦歌眼前,右手食指指着那张让人血脉喷涨的画面,撩人地问道,“我们试试这个姿势吧?”
春、宫、图!
弦歌一怔,然后脸色迅速涨红,眼前的那副图根本看都没看看清楚,她立刻一把推开,“你还需要看这东西吗?凭着你凌氏七皇子的名声,我还以为你早就看完了。”顿了顿,她平缓呼吸,“需要看吗?做都做了,还看什么?”
凌悠扬摆出一副“这你就不知道了”的样子,“这是夫妻情趣,本来我直接尝试就可以了,但为了表达我对王妃的尊重,所以先问问你的意见。”
弦歌细腻的脖子上全是他的呼吸,身体不禁有些僵硬。那本春宫图又递送到她眼前,不是吧?这个姿势……可能有点难度,她向旁边挪动一点点,清了清嗓子,斜睨他一眼,“我的骨头没那么软,做不到。”
凌悠扬满脸惋惜,“唉,那再换一个……”话说到一半,弦歌一手夺下那本书,没好气地问,“喂,太后为什么什么动静都没有?”
凌悠扬好整以暇,“那你应该进宫去问她,问我有什么用?”
弦歌上上下下看了他好几眼,怀疑道,“你是不是早知道点什么我不了解的内情?”为什么这家伙整天都是稳如泰山的模样?
凌悠扬轻轻挑起她的下颚,调侃道,“即使我知道了,为什么要告诉你?”
弦歌甜甜笑道,“你告诉我实情,我才能想办法帮你嘛。”
“王妃果然善解人意。”凌悠扬赞叹道,顿了顿,他认真地望着弦歌,黑色的瞳孔中像是藏匿着了悟中的明澈。他握住她的手,紧紧地握着,低声道,“其实,只要你想知道,只要你问我,我都会回答。”
弦歌望着他的神情,全身上下似被定住。
凌悠扬凝视,“可是,我也希望你能诚实地回答我。我跟你的婚姻,于我而言,绝对不是一场简单的政治婚姻,即使我爱你,我也不会允许你一次次践踏我的感情。弦歌,我很高兴我娶的人是你,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缺少很多诚实的交流吗?”
弦歌似被雷击,半晌都没说话。很多事情不是她不知道,只是她不愿意去想。她从来不排斥这个人的亲近,即使站在对立的局面,她也从来没有真正地讨厌过他恨过他。有多少次机会,这个人毫无防备地睡在自己身旁,以她的国家大义,偷偷杀了他是合理的事情,杀了这个雀南国最大的敌人。可是,一次又一次,她拿无数个理由来说服自己,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
为什么?为什么?弦歌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原因,是因为爱他吗?是因为自己陷进去了吗?在脑中还没得出答案之前,她就已经率先否认。不知不觉间,她时常在想两全的办法,在国家和凌悠扬之间达到平衡的办法。可是,真的会有吗?这种办法……
凌悠扬抚上她的脸庞,嘴角勾起笑容,“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那天从皇宫里偷了什么出来吗?”
弦歌望着他,轻轻颔首。
“其实什么也没偷。”凌悠扬道,“我是找了一下我想要的两张图纸,也的确找到了,不过我并没把它们偷出来。”他的眼睛直直盯在弦歌脸上,伸手指自己的脑袋,“我看了会儿,就把它们记在这里了。”
弦歌的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你嫁给我是为了什么?”凌悠扬继续道,“杀了我?阻止我登上皇位?”
弦歌轻声说话,“凌悠扬,你想要统一天下吧?你想要攻打雀南国吧?你在雀南国的朝廷里,究竟埋下了多少人?”
“呵呵,是想阻止我攻打你的祖国?”凌悠扬笑道,“这样的话,杀了我才有用,只要我还活着,即使不做皇帝不做将军,说不定哪一天心情好,就把手上关于雀南国的那些消息都发放出去,或者直接在京都引起一场混乱……”顿了顿,他抬眸笑道,“那么,你要杀了我吗?”
弦歌看着他,望着他,盯住他,然后缓缓垂下眼眸,“这是挑衅吗?”
凌悠扬哈哈大笑,“王妃说是,那就是。”顿了顿,他敛起笑容,一句一顿,“王妃说不是,那就不是。”
弦歌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凌悠扬笑眯眯地看着她,忽然话题一转,挑起弦歌的一缕发丝,缠在手指上打着转儿玩,语气又变得吊儿郎当,“你一直在府里没等到动静,说不定是因为我府里没太后的人,所以,你可以试着跑出去,或许可以等到自己想要的。”
弦歌对京城并不熟,嫁到这里以后还没出去玩过。凌悠扬话题又转得太快,她愣了愣,不经大脑思考就脱口而出,“跑到哪里去?”
“这也问我?”凌悠扬笑道,“王妃一个人跑出去也不成样子,这样吧,你带些下人,坐着轿子去苦无山,那里有座皇家寺院,皇亲国戚都挺喜欢往那里跑的,尤其是女眷。”
弦歌默默地站起身,临出门前瞥了他一眼。凌悠扬依旧是半躺半睡的模样,迎上她的目光,微微一笑,也不言语。待门关上,听着那脚步声渐行渐远,凌悠扬半垂着眼,低低出声,“皇甫。”
“属下在。”
“跟着她,按计划行事。”
“遵命。”
苦无山上有座皇家寺院,匾额上的字还是当年极东国的开国皇帝亲自题的。普通人家根本没机会上这儿来,能到这儿来还愿的人,基本都和凌氏脱不了关系。
一路前行,弦歌一直等着太后的手段,可愣是平平安安地到达目的地。弦歌对此惋惜不已,脑子里又被凌悠扬说的话搅得乱七八糟。唉,世界上为什么就是有这种人,前一秒钟还在针锋相对,后一秒立刻就嬉皮笑脸,好象什么都没发生。
“七王妃,到了。”
弦歌“嗯”了一声,下轿走进去。四周是富丽堂皇的一片,佛像宏伟高贵,耳中能听到庙里的和尚虔诚念经。弦歌蹙眉,要进去拜吗?她又有什么愿望可以许呢?弦歌站在大殿门口,聆听着朗朗经声,脑中混沌,硬是止住了脚步。
她低叹一声,正想转身离开,忽见一位年愈花甲的大师向她走来,慈祥笑道,“施主,你是来礼佛还是求签?”
弦歌犹豫片刻,叹道,“只是来散心。”
大师瞟了眼旁边丫鬟身上的服饰,“原来是七王妃”大师笑道,“那正巧,今日三王爷和九王爷都在,九王爷正在弹琴,老衲可带您去后院,施主若是能听到九王爷的妙音,定能消散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