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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碧笙未料到,他会在帐外,更未料想到,他会将那一席话听了去。不过一瞬间后,她又恢复了往常的神色。如此也好,便让他一生恨她,一生与她断的干干净净。
终有一日,北国玄军势必要踏上宁国土地。到那时,兵刃相见,她亦不会向他留一分情面。
萧承轩一步步欺近南碧笙,他原本是后悔了自己方才的决定,想来阻止的。只是,却让他听到了方才那一段话。
他萧承轩的两年刻骨情爱,不过是南碧笙手中的一颗棋子,用废则弃,毫不留情。
穆羽的死,他虽是恨她,却也恨了自己一半。如今,听闻她一言,甫才如醍醐灌顶,一瞬清醒。
他不该留恋的,不该的。
冰冷的手掌,自袖间微抬起。南碧笙隐约还能看见他掌心的薄茧,泛着枯黄的颜色,是行兵之人的标志。倏然间,萧承轩一把狠戾地掐住了她的脖子,黑眸嗜血,疯狂的火光愈燃愈烈。
“南碧笙,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面对南碧笙,萧承轩总是难以自控。他连朕,都忘了说。
她清浅地笑了笑,窒息的脸庞满是狼狈,却是倔强地凝着他:“你……不敢。”萧承轩掌心使力,加大了力道,像是在用行动证明,他敢!他有何不敢!
“南碧笙,我杀你,不过如同捏死一只蝼蚁一般简单!”萧承轩看着南碧笙的脸色泛紫,之后变得有些狰狞。
而此时的南碧笙,竟然觉得有些洒脱。似是一生一世的纠缠都可以在这一刻化作灰烟,不复存在。她有些颓然的闭上了眼,静候着死亡的到来。
萧承轩死死地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当他看到她不再挣扎的眼神时,却倏然放开了手。
南碧笙瘫软地倒下,紧攥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
萧承轩沉黑的眸子中,泛出一丝狠戾:“可惜,我不屑。”
“我要让你南碧笙,看着你的族人一个个含恨死去。如同你杀穆羽,弑我亲子一般,我定要让你尝尝,亲人逝去却不能挽救的滋味。”黑眸的残忍毕现,决绝的嗓音同时响起:“令你——生不如死!”
颓倒在地上的女子,未有任何话语,只是含笑着看着他,像是从未相识的那般。
萧承轩不再去看她,径直朝身后的秦逸之道:“带她出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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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逸之一行人将南碧笙押至营帐内,营帐内将领充盈,本是热闹嘈杂,却因为南碧笙的踏足而陡然宣静。
众人皆因女子绝美的容貌,倒抽了一口冷气,神色间满是惊艳。盈盈水眸倩姿绰约,任谁都妄图采撷。众将领皆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南碧笙。
未有人注意到,案桌尾侧的一名英俊男子,依旧面不改色地喝着酒,一杯接一杯,不断绝。
“诸位……可还满意这宁国端澜?”萧承轩着了一袭明黄缂丝袍,款款而来。身在帐外,声线却已飘入了帐内。
萧承轩径直迈向主座,坦然坐下。唇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意,目光如利剑般刺入南碧笙的眸底:“传闻中端澜公主瑶琴惊世,如此,便请公主为我玄军诸位将领,抚一曲罢。”
他摆了摆手,顷刻间便有军士将瑶琴奉上,他轻蔑道:“公主,请罢。”
南碧笙怎会不懂他的羞辱,让敌军公主为将领抚琴。一能打压了宁国军士的志气,二能激起北国军士的战斗欲。此消彼长,她怎会不懂。
“士可杀不可辱,我宁人绝不会为北人抚琴!”她抬眸,视线坚决。
本是端坐一旁的许瑾明拍案而起,怒道:“宁国蛮子当真不识抬举!”
“父王……”许凝烟轻轻拉扯着许瑾明的衣角,示意他不要那般冲撞。
只是许瑾明气不过,不过是一个战俘,竟敢如此嚣张。别说叫她抚琴,便是让她为奴为婢也是应当。
谁让她,是战俘呢?
案桌上的诸位将士,亦是有些按耐不住,跃跃欲试地想请君王处罚南碧笙。
而立在营帐中心的南碧笙却是不卑不亢,神情坚定,仿若便是让她即刻死了,亦不会有一声含冤。
“哦?公主倒是一身傲骨。”萧承轩抚腮,状似无意地望向她,而后直直朝外道:“来人!上指刑!”
众人皆是一惊,自是从未想过,君王会以这样的方式,惩罚战俘。况且,她还是一个女子。指刑残酷,十指连心,便是铮铮铁骨的汉子,也难以忍受。
案桌尾侧的男子,得闻指刑二字,埋头饮酒的动作倏然停顿了下来。而后,直直地盯着营帐中心的女子,目光含情。
五年之前,她曾是桑青山间绝色少女,而他,只是一介莽汉。
五年之后,她是北国战俘,戴罪之身。而他,是北国猛将。
似乎,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条难以逾越的长河。可是,无论如何改变,他都忘不了她。忘不了女子清澈的嗓音,一如春水悠长“我名碧笙,碧绿的碧,笙箫的笙”。
君王威严的声线缓缓响起:“端澜公主,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这瑶琴,你到底是抚还是不抚?”
“不抚。”声音冷静。
萧承轩笑了笑,执起酒盏轻抿了一口,澄澈的酒液酝酿着波澜。倏然间,他将白瓷酒盏狠戾地掷地,碰的一声,碎裂成细小的瓷片,在昏黄的烛火下,开出妖艳的白花。
他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南碧笙,道:“既然公主如此不识抬举,那便行刑罢。”
将士们眼中的君王,一直是平静与冷漠的。他们鲜少看见君王这般盛怒的神情,自然是不敢言语的。
毕竟,君威浩荡,他们不敢拂逆。
军士们将刑具抬上,箍住南碧笙的一截截指节。纤白的玉指和艳红的木色形成鲜明的对比,红的妖艳,白的可怖。
南碧笙依旧是视死如归的神情,静静地等待着疼痛的降临。
萧承轩原本是笑着的,只是当刑具箍上南碧笙指节的那一瞬间,他却笑不出了。不自觉地,将余光偏向案桌尾侧的英俊男子,男子已然按耐不住,蠢蠢欲动。
一切,如他所料。他依旧,未对她忘情。
“陛下,且听臣一言!”在众人目光下,那名男子自案桌旁迅速起身,而后走至南碧笙身旁。
萧承轩挑眉:“邵将军有何高见?”
那名英俊男子正是桑青镇中的猎户邵风,经年不见,他早已成了北国赫赫有名的强弩将军。
南碧笙震惊地望着他,自是未有料想到,桑青镇下一别,三人已成霄壤。
彼时,那个憨厚淳朴的邵风成了将军。而她,成了战俘。他,成了君王。
时光令人寰转改变,亦不过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男配是个好人,芸生你别伤害他。哈哈
我又要给女主说好话了。女主答应过穆羽,死都不会说出来。一是为了保守承诺,二也是为了萧承轩能够放开她去做一切想做的。
在女主的心里,她始终就是萧承轩的一个牵绊,害他数次受伤,害他不能自如。
哎。。长叹一声,其实女主也是可怜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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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聿琛是个自闭症患者。
因此,自从江黎夕走近他的心里,就再也没出来过。
13岁的江黎夕说:她喜欢拉小提琴,穿法式衬衫的男人。
于是,江聿琛花了整整5年,变成了她喜欢的样子。
结果,18岁的江黎夕,却爱上了无恶不作的小混混许豫旬。
其实,他姓江,她也姓江。
这个姓氏,早就决定了。
他们,不能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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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四载重逢(五)
邵风依稀记得,当年他们二人离开后。朝廷应征兵役,他孤家寡人,便毫不犹豫地随从入了兵。
战事连年,他侥幸逃生,得了军功,成了千夫长。而后,顺理成章地见到了萧承轩,那个位极荣耀的男子。
他起初,还不以为他是桑青镇里的那个顾承轩。毕竟,他记得,碧笙的兄长是温文亲善的,而非眼前冷漠如霜之人。
直到,他凭借一手弓弩,射杀了月厥国主,顺理成章地成了北国的强弩将军。他才知晓,原来,顾承轩便是萧承轩,萧承轩亦是顾承轩。凌王母家姓顾,原不过如此。
自此之后,邵风一直跟随着他。看着他一步步登上更高的位置,只是,眼底的冰霜却是结的愈发冷。
后来,玄军烽火朝向宁国,他终是忍不住问了他碧笙的去向。
那年,是北国最冷的冬日。连长胥江上都结起了十丈厚的寒冰,冷到极致,却也不及君王眸底的炎凉。
——她,是宁国端澜长公主。
他是这么回答他的,只消一句,他便了然。
宁国端澜早年假死,而后复生嫁于北国太子萧承锦。之后,萧承轩起兵叛乱,北国慌乱,宁国端澜不知所踪。
南碧笙的名字,似乎从未与萧承轩关联在一起。但邵风却知道,桑青镇下的绝世男子只会对碧笙一人,温柔浅笑。
邵风站于她的身侧,朝主座上的君王抱拳:“陛下,两国之争端祸不及妇孺。况且,端澜公主她不过一介弱女,若是严惩于她,甚是有损我北国国威。”
主座上的萧承轩纹丝未动,邵风只得单膝跪地,恳切道:“恳请陛下三思!”
“邵将军为战俘求情,朕是否能认为你——已有异心!”君王不怒自威。
异心一词,等同于通敌叛国,乃是天大的死罪。霎时间篝火营帐内空气凝滞,宛若冻成了一块玄冰。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激怒了盛怒中的君王。
邵风未有辩解,低头静候着君王的发落。半晌之后,甫才有清泉般的女声响起:“陛下,邵将军许是怜香惜玉罢了。这公主长得委实绝色,也怪不得邵将军要求情呢……”
少女掩唇,丝毫不惧怕君王的怒火,调笑道:“凝烟觉着,邵将军许是色迷了心窍罢。”
方才坐在邵风身旁的那名壮硕将士,也不禁求情道:“对对对!陛下明鉴!邵将军他只是一时糊涂啊!”
许凝烟向着秦逸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也帮忙说些好话,糊弄过去。秦逸之本就欣赏邵风平日里的为人,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终是忍不住开口:“陛下,邵将军平日里忠心为国,皆是有目共睹。”
“是啊是啊……”众口纷纭。
趁众人皆在为邵风求情之际,南碧笙漾起艰难的笑容,碰了一下邵风。她只是轻微的动了动,却被箍住的刑具绞地生疼。
她低低道:“邵风,别这般固执……我不会有事的。”
熟稔的嗓音缓缓响起,邵风忍不住回头。南碧笙的模样倒影在他漆黑的眼底,化成了点点星光。他没有话语,只是笑了笑,依旧静静地跪在地上。
如若不能助她逃脱刑罚,那他便与她共受。
他不懂自己为何要这样执拗,他只是陡然回想起桑青镇中,他推着那辆半旧不新的驮车,身后传来女子温柔的担忧……路上小心些。像是,给予了他一生的阳光。
“朕看着……邵将军不像是有悔过之心。”萧承轩蹙眉,清冽的声线传遍营帐的每一个角落。
众人都听懂了君王口中的意思,若是邵风愿意悔过,君王还是愿意给他一线机会的。
可惜,邵风不领情,依旧无声无息地跪坐在地上。
许凝烟不懂邵风为何如此固执,旧日里,他总是能为君王忖度好每一处细节,上战场杀敌,亦是不畏生死。
若是他殒命在此,连她,都不甘。
思索间,她终是禁不住走出了案桌,朝萧承轩缓缓跪下:“陛下,邵将军他尽忠职守,只是为人愚钝些罢了。况且,今日您与凝烟得喜,还是莫要开了杀戒可好?”许凝烟声音和柔,满是恳切。
众人闻得她一言,皆向她投来赞许的目光,得许凝烟母仪天下,必定是天下之福,苍生之喜。
许瑾明见女儿这般为国着想,不禁也动容,洪厚的声线缓缓响起:“陛下,邵将军不过是一时糊涂,罪不至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