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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清晨,云萝像往常一般沿着剑湖畔练习身法,耳畔却听见一阵诡异的啸叫声,她心中暗觉奇怪,循着那怪声的方向而去,一直追踪到剑湖附近的一座僻静山谷内,脚下突然一滑失重,仿佛跌进无底深渊,她全无防备之下,顿时被摔昏过去。
她悠悠醒来之时,发觉眼前依稀有火折子的微光在闪烁,耳畔隐约传来湖水流淌声,沉闷的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泥土气息和清新的青草气息,睁开眼睛细看,竟是置身在一个乌黑如墨的地洞之内。
她虽然因好奇而误闯山谷,但是她生性温柔胆小,意念中隐隐感觉此地并不安全,心中略有害怕。
“猜猜看,你现在在哪儿?”一个低沉而魅惑的声音轻飘飘地传入耳中,让她暗自心惊,迅速看向声音的来处。
朦胧光影中,一名紫衣少年正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两道眸光肆无忌惮地扫过她的面容和颈部肌肤。他有一张很年轻的脸,年纪绝对不超过二十岁,他的肌肤偏白,眼睛深邃如夜,鼻梁笔直高挺,嘴唇偏薄,弧度却分外诱人,脸上的线条刚劲中带着魅惑,即使是鬼斧神工也不及其完美的万一,脸上那若有若无的笑意中,隐约带着一点点不羁的讥讽和邪佞。
云萝见过众多王侯帝孙,祁舜冷肃自持、燕桐风流倜傥、冷千叶卓尔不群、荀栖凤潇洒高傲,尽管他们对待美丽女子的态度不同,他们身上却都有一种贵族天生的端庄矜持,决不会像眼前的少年一样看她。
在他逼人的目光扫视下,云萝忽然感到一块大石压在心头,沉重得让她难以呼吸,她心头一紧,下意识后退,鼓起勇气问他说:“你是谁?”
。第十五章 别离(二)
那紫衣少年将手中的火折子凑近她,想借着火光将她的面容看得更清晰一些。
云萝的身姿纤细柔弱,苍白的小脸因火光映射漾起了嫣红,一双水光盈盈的眼睛似乎刚刚哭泣过,长长的睫毛微微扑闪着,她红润的嘴唇像成熟的樱桃,让他几乎萌生品尝一口的念头。
他饶有兴味地观察了她半晌,笑着答道:“你先告诉我你是谁,然后我再告诉你我是谁。”
云萝无心与他敷衍,扶着洞壁轻轻站起,抬头张望寻找出洞的方法。凭借她的直觉判断,这里一定是她所站立的山谷谷底,旁边就是剑湖。那少年利用地遁之法才能瞬间将她陷落下来,如果想离开这里,必须设法寻找通道。
那少年见她不肯回答,身法如鬼魅般迅速移动到她面前,以湛湛目神逼视着她说道:“我姓墨,字无尘。我每天清晨都看见你在湖边行走,已经半个月有余了。你的轻功身法虽然精妙,但是底气不足,终究难成气候。”
云萝缓缓抬头,说道:“我自行在剑湖练习身法,与你有什么关系吗?”
墨无尘看着她,微微一笑道:“本来是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我向来喜欢帮助别人,特别是像你这么美丽的姑娘,让人想不帮你都不行。剑湖宫的轻功心法重在一个快字,却忽略了后接之力,你应该先打好根基,再练习心法才是上策。16K…小…说…网”
他言辞平和,却能一言看破其中关键,云萝虽然暗自佩服。但是对他将自己引诱入谷坠落地洞的行为却不以为然,向他说道:“多谢你指点。我修习心法不过是为打发时间,并不想练成绝世武功。你刚才是如何将我放下来的,就请你如何将我送上去。”
墨无尘抬头看了一眼洞顶。似玩笑般喟叹说:“这些地下密道不是我亲手制备的,我能启动机关让你跌下来,一时却难以找到机关送你上去。看来我们必须留在这里几个时辰了,你放心,我的朋友一定会尽快来寻找我。救我们出去。”
云萝见那地道果然东南西北四向勾连,交错连横看不到尽头,墨无尘手中地火折忽明忽暗,心中隐隐觉得害怕。正在此时,那火种突然熄灭了,她吓得倚向洞壁,不料触手处摸到一个凉凉软软的物体,似乎是一个生命活体,急忙缩手惊叫了一声。
黑暗中隐约响起墨无尘的笑声:“火折子燃尽了。你摸到地或许是壁虎。”
她静立了片刻,隐约感觉到另一只软软的物体踩踏过自己地绣鞋鞋面,耳畔随即传来田鼠的吱呀叫唤声。心头恐惧无以复加,身体禁不住轻轻颤抖。几乎晕厥过去。
墨无尘竟然又笑道:“是不是有田鼠踩了你的脚?”
云萝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阴森可怕的情景。既不敢动也不敢倚靠墙壁,颤抖着声音问:“你……在哪里说话?”她隐约感觉到一阵温热的气息渐渐贴近过来。恰好右脚又被一只田鼠踩踏,恐惧之间向着他所在地方向扑了过去,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不肯放松。
墨无尘发出一声低笑,反手将她扶住,让她的双足踩踏在他的脚背上,说道:“我做你的地下保护人吧,我至今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能告诉我吗?”
云萝的双手被他紧紧拥住,心中顿时回忆起祁舜温暖的怀抱,吓得好一阵颤抖,说道:“你放开我!”
他的举动虽然令人意外,声音却异常温柔,“你告诉我你地名字,我就放开你。”
云萝沉默了片刻,只得说道:“我叫云萝。”墨无尘似乎点了点头,轻声说:“想必是浮云的云、丝萝的萝了?”他如约放开了她,却又说道:“你是冷千叶地弟子吗?这位银面老兄虽然性情怪癖,收的徒儿倒是个个乖巧能干,可惜我们墨家不能收女弟子,否则我一定将你带回去。”
云萝听见“墨家”二字,隐约只觉熟悉,却想不起究竟几时曾听人说起过,试探着问:“你认识冷大哥吗?”
墨无尘闻言,淡淡笑道:“你叫他冷大哥,看来是他地同辈了。冷千叶与我岂止认识?每年武林大会,我们都要好好打上一架才行,只不过他与我交手,总是输多赢少罢了。”
云萝更加讶异,她在东陵驿馆内曾亲眼见到冷千叶徒手力敌数名黑衣刺客,他地武功精绝不容置疑,而眼前年龄不及弱冠的紫衣少年竟然大言不惭地告诉她冷千叶是他地手下败将,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他的话究竟是真还是假?
墨无尘仿佛看出了她的猜疑,认真说道:“你一定在想,我是不是一个骗子?故意编造故事来骗你?”
云萝咬了咬唇,回答说:“我没有必要猜测这些。如果你的武功真的远远胜过冷大哥的话,为什么还要在这地洞里等待别人救我们出去?”
墨无尘哈哈一笑道:“看来你是不信我了,不过你用激将法也没有用,因为我从来不骗人。不如我讲一个故事给你听吧,反正我们两人孤男寡女一起呆在这黑压压的地洞里,暂时也不能做什么!”
云萝自从在花溪与祁舜体验过几次鱼水之欢后,对男人的欲望已有了解,毕竟在一个黑暗阴森的角落里,一个男人愿意讲故事给她听,总比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好得多。眼前的墨无尘尚且不能定论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听一听他的故事也未尝不可,她没有再表示反对,应道:“请说。”
。第十五章 别离(三)
云萝静静聆听着墨无尘的述说,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与祁舜有七分相似。
墨无尘的故事,是一个江湖上号称最隐秘最强大的门派“墨家”的传奇。墨家的亲信弟子达数千人之多,皆是武林中一流顶尖高手,擅长奇门遁甲、机关营造之术,在战场上可以以一当百,墨家掌门具有绝对权威,所有墨者皆可使赴火蹈刃,死不还踵。墨无尘就是“墨家”新一代的掌门,江湖上最强大的截杀密令“枯木”的执行者,他身为墨家最高领袖,武功自然远胜冷千叶。
云萝听他说完故事,忍不住问:“你这半个月来每天都在湖边,难道剑湖宫与你们墨家之间有关系?”
正在此时,他们头顶处隐约响起两记轻微的叩击声,墨无尘随即回以短暂的一声啸叫,只听“轰隆”一响,几缕刺眼的强光从云萝眼前投射下来,她轻轻举袖遮掩着夺目的光线,向后躲闪。
墨无尘伸手托起她的后腰,纵身一跃出洞口,又将她放落下来。
云萝举目远眺,见不远处一湾碧水清莹,正是剑湖,转头又见救援他们的二人背袱戴笠、布衣芒鞋,应是墨家弟子无疑,这才稍稍安心。
墨无尘抖了抖衣襟上的尘土,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姿态,说道:“我来剑湖宫确实另有目的,不过遇见你倒不在我的计划之内。16K…小…说…网我今天就要离开衣国,所以才会出此下策来认识你,希望你不要见怪。”
云萝只觉不可思议,设计引诱她入谷、发动机关将二人同时陷落地底,竟然只是为了“认识”她,虽然他的行为令人难以接受,但是他坦然承认事实的气度又令人没办法对他厌恶起来。她心中只当这顽皮的少年刚才玩了一场恶作剧,扬起头对他微笑了一下。
墨无尘凝视她片刻,才笑道:“那么我们就此告别了,后会有期!”
云萝眼看他们三人的背影穿越山峦而去,并没有将清晨与墨无尘的这一场邂逅放在心上,继续沿着来时的小径返回剑湖之畔。
夏去秋来,光阴恍若弹指之间,云萝在剑湖居住了整整三个月,直到剑湖岸边的梧桐树叶变黄渐渐飘落,祁舜依然没有来剑湖看望过她一次。
云萝虽然按捺着对祁舜的思念,每次都尽量安慰自己祁舜是因为国事繁忙才忽略了她,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她觉得这件事似乎并没有她所想象的那么简单,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冷千叶对她的异常关心背后必定有缘故,虽然他不肯明说,凭借她的直觉,她隐隐觉得或许是临安京城情况有变。
冷千叶接到汶瑶的报信,匆匆赶来云萝的居所时,见她已将行装收拾进一个小小的锦缎包袱内,仿佛是一副即将远行的模样,心中顿觉不妙,他假装若无其事迈步走进她的房间,问道:“你这是打算去哪里?”
云萝放下手中包袱,和和气气回答说:“冷大哥,我想回临安一趟。”她的语气虽然一如既往的温柔,眼眸中却透出坚决的神色,示意这一次远行必定要去,没有人可以阻挡。
冷千叶轻轻注视着她,道:“你皇兄曾对我说他会来剑湖接你,你如今若是走了,他命人前来迎接的时候找不着你,我如何对他交代?况且你从来没有单独出过门,又不认识前往临安的路,还是留下来等他比较好。”
云萝摇了摇头,坚定了语气说:“我回到临安去,他见到了我,自然不会再让人来接我了。虽然我不认识前往临安的路,”她抬眸淡淡一笑,对他说:“但是冷大哥一定会派一个人认识路的人陪我一起回去的,对不对?”
冷千叶凝眸看着眼前的少女,虽然她只在剑湖居住了短短三个月,容颜之间依然透着娇柔高贵的公主气息,思考和说话行事的方式却已经类似剑湖宫的其他女弟子,不再像以前那样如同一张白纸般单纯得可以任人随意勾画。
他不禁微笑起来,说道:“你说得没错。不过最近几日剑湖宫都在筹备武林大会,我暂时抽不出人手送你回临安,请你等待三日如何?”
云萝并无异议,开心应道:“多谢冷大哥。”
祁国皇宫,中宫殿内。
两盏暗淡宫灯映照着低垂的一片青色帷幔,御榻隐约侧卧着一个头发散乱的黑衣男子,榻旁矮几上搁置着精美的酒壶和几夜光玉杯,殿内酒气弥漫,夹杂着男子常用的熏香味道,萦绕出一片压抑而深沉的气氛,令人几乎窒息。
“嚯啷”一声脆响,那男子将手中玉杯猛地摔落,发出一声狂笑,众多侍女都不敢出声,谨慎地退出殿外。一名胆大的小内侍诚惶诚恐地一步步挪移着,将地面上四散的夜光玉杯碎片轻轻捡拾起来,一点一点放入宽大的衣袖内,小心地关闭殿门。
和祥听见帷幔内传来玉器落地的声响,暗自叹息了一声,自从三个月前祁舜返回临安之时起,每当独自一人的时候,他就会在中宫殿内关闭门户肆意酗酒,除了坐在麒麟宝座上面见群臣的时候是清醒的,他就常常处于这种迷醉和混乱的状态中。然而,除了他近身的内侍,任何人都不敢将他的这一面告诉任何人,包括祁皇后和永妃。
。第十五章 别离(四)
和祥隐约猜到这件事必定与寄居在剑湖宫的庆安长公主有关,却无法猜到二人之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祁舜明明安排好金屋藏娇之计,正当两情相悦、花前月下时,他居然没有与云萝同返花溪,反而牛郎织女天各一方起来,看起来似乎并不是恋人之间互相闹闹小脾气这么简单。
他壮着胆子走近御榻,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