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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鬼悬门-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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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警官,麻烦你看着他吃了好么?”护士拿出一剂药,一杯水,笑容可掬地求我帮忙。

    “没问题,一个渣都不少吃”我向护士承诺。我瞪着眼睛看包子,包子无奈,拿起药片扔进嘴里,护士这才放心地走了。包子瞄着护士走远了,忙把快化了一半儿的药片从嘴里抠出来,扔进草丛里。

    我只是笑了笑,他没有精神病,这点我是坚信的。我问包子“美子不是死了么?你这段时间所见的红衣女鬼是谁呢?”

    包子摇摇头,伤感弥漫着升腾起来,迅速占据了主要情绪“美子死在我的怀里,她魂飞魄散了。”

    接着他又很坚定地说“我会查下去的。”

    包子忽然抬起头问我“对了,花花这两天咋样?”

    我瞥了他一眼“才想起来她?你还有脸提花姐,为了你她天天往分局跑。刘大光帮你不假,可如果不是花姐给分管案子的张副局长的儿子治好了毛病,张副局长欠了花姐的人情,他只要在分局党委会上说你个不字,刘大光也帮不了你。”

    包子沉默不语。

    “咋了,说话!”我很少见着包子在我面前不说话的样子。

    包子抬头,没声搭气地说“没啥”

    “包子哥,不是我说你,从小到大你都是我们的楷模,你小时候懂事早,说话办事儿都利索,就算到高中的时候,你在成绩人缘各方面也都是佼佼者,怎么就能突然擦了高考试题,放弃上大学呢?你看人家花姐,大学毕业回咱大房镇,发展的多好。她从小到大可都是你的跟屁虫。”

    “原因我说过的。”

    “恐怕不止是这样吧?”

    “那还有啥?”包子有些不耐烦了。

    “因为罗兰?”我终于说出了这个名字。

    包子痛苦地抱住了头,十根指头搓挠着脸“走,咱俩喝酒去。”

    我知道包子又要岔开话题,忙说“滚,包哥,看着你这段时间喝了多少顿了,我跟你混工作没长进,倒是酒量渐长。”

    “那你陪我打个传呼吧”包子又提出要求。

    九零后和零零后可能对传呼机比较陌生,如果我的读者都是小孩子们,那还真需要几十个字的笔墨介绍一下这种兴也勃焉亡也忽焉的通讯工具。传呼机是手机还未普及的年代,人们使用的过渡性移动通讯工具,它的前身是固定电话,继任者是手机,传呼机在固定电话和移动电话之间,存活了不到十年时间。这种挂在腰间火柴盒大小的东西,可以接受对方通过声讯台传播的短信一样的简短话语。如果两个人都有传呼机,那就形成了最早的短信联系。

    包子走到一家小卖店,拨通了传呼台的电话

    “你好,很高兴为您服务”

    “呼31629927”

    “请问什么内容”

    “花花,谢谢你”包子犹豫了一下,憋出这么一句话

    传呼员:“花花,谢谢你,对么?”

    包子:“对”

    传呼员:“还有么?”

    包子:“嗯”

    传呼员:“嗯对么?”

    包子:“啊不,嗯不算,花花,我很想你”

    传呼员:“花花,我很想你,对么”

    包子:“对,我很想你”

    传呼员:“还有么”

    包子突然脸红了:“我想抱抱你”

    传呼员:“对不起,我们不能发有违社会公德、淫秽色情语句,敬请谅解。”

    我扑哧笑了,你想抱马路斜对面就是医院,你自己过去抱啊,非要打传呼机。

    包子:“那好,你帮我再呼一个号,57481394”

    传呼员:“内容”

    包子:“罗兰,你在哪里。。。。。。。。”

第二卷 第一章 烛影摇红() 
时间像一头奔跑的野驴,即将带着大房镇从八十年代奔入九十年代。也许时间可以淹没一切,枉死海大战后很多年里,大房镇风平浪静,不仅丝毫没有风水减衰的迹象,甚至刑事案件都减少了许多。今日的纪念或许是明日的忘记,更何况一场极为隐秘的不为人知的仙魔战斗呢。就连参加过战斗的三太子、黄白仙和萧绎等人每每回忆起这次战斗,也觉得像是做梦,枉死海入口铁门是谁关上的、东瀛大巫师的去向、由多少活鬼窜入了世间、美子是否已经灰飞烟灭等许多问题,都随着枉死海的坍塌而永远埋入地下,再没有一张嘴可以解答了,哪怕是跳出来一个对手也行。

    包子的擎天宝伞被烧得全是窟窿,尽管白菜花用了自己做夹袄用的棉布悉心修补,但真要扛出去办事儿,别说认定为上差,不误判为叫花子就不错了。包子用油布将伞细心包裹了,交于萨满姥姥保管。萨满姥姥又怕自身法力不够,护不住这样的圣物,转交给黄白二仙保管,埋入了白庙塑像下的小型地宫里。自打宝伞入庙,白庙的香火更加鼎盛了,甚至有第一批富起来的伐木场的老板专门掏钱重塑了白媛的金身。这件事又惹得黄仙很不痛快,频频托梦给那老板,连吓唬带利诱,逼迫地老板无可奈何,只好在白媛塑像旁花些钱用石膏塑了个小号的黄仙像,但做工实在不过关。黄仙每次提起此事,都气的咬牙切齿“我不帅么?我的胡子不像佐罗么?我如果不像佐罗白媛为什么喜欢我?他们为什么就不给我描上胡子!”

    那段时间,三太子和朱武成了鹿鼎山的英雄,率小仙怪杀入枉死海大破活鬼军的英雄事迹,足可以编撰出一部小说了。更加可贵的是,他们年轻有为、锐意进取而且开明豁达、开门纳谏,鹿鼎山的仙人们很快忘记了朱武的父亲朱彦,也忘掉了多闻天王钦差包自强。三太子也算有所作为,在文治上,改革了以往举荐制度的贪腐弊端,改为考试制度,甚至模仿人族搞了抽签监考、封卷阅评、笔试面试,据说还要买电脑搞答题卡,得到了上界仙班的一致认可,据说未来要把鹿鼎山作为“争做廉政仙”试点工程,在整个仙族进行推广;在武功上,他迅速组建起了一支小规模的仙军,日常用于搜索打击恶仙灵怪,协助李在渊抓捕在逃厉鬼等等,干得风生水起,称为仙族交口称赞的名人。

    我们的主人公包子却依然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背着军绿书包安静地上学放学,尽管所有知识他都已经烂熟于胸。白菜花依然走在他身边,只是年龄增长,俩人再没法手拉手、肩并肩,之前会找几个没人的地方拉几下手,但现在说心里话要靠写信,是的,那种没有信封的信。八九十年代的年轻人都会做的一件事就是写信,不仅远方的人要互相写信,身边的人也要写信,那信是不带信封的,折成心形、飞鸟,冷不丁地就出现在自己的书包里、文具盒里、衣服兜里。拿到一封陌生人写来的信那一瞬间是惊讶且幸福的,也许写信的人自己并不喜欢,但收信的过程是刺激的。

    俩人虽然各把马路一边走,但步幅节奏很一致,谁也不会甩开谁。虽然当着大家面说的话少了,但白菜花开始悄悄给包子写信了,虽然错别字连篇,但语言日渐细腻,字里行间都剔透着一位怀春少女的小心思。

    包子在大房镇勉强读完了小学、初中。为什么说勉强呢,二破枉死海前,他在派出所被鉴定为精神病的事儿不胫而走。人们当然不知道在1984年那个寒冷的冬天,大方镇的地下发生了多么波诡云谲的斗争,人们只知道,著名物理老师包建国的儿子精神不正常,并传说打晕了派出所的刘大光,并去敛房偷盗尸体等等。于是,包自强的少先队大队长职务被免了,理由是多次上课说话。

    有着成年人睿智的包子自然不会将这些东西放在心上,但父母整日愁眉不展,也让包子感觉颇多歉意。耶稣的母亲圣母玛利亚始孕无玷,而父亲是从未与其母亲圆房的若瑟。包子偶尔在暗地里与耶稣做过对比,自己虽然不如耶稣那般神圣,但父母却如耶稣的父母一样,是真真切切的普通人。既然是普通人就要受视野的局限,如同白纸上爬行的蚂蚁,他们的视角是平面的,不可能跳出白纸,用一个三维立体的高度看待世界。而包子已经遨游在四维世界里,这就给他与多数人的沟通带来了麻烦——我们都不懂,就你懂,那么,你是个精神病。

    于是,在众多肉眼凡胎中,包子成了一个少年精神病,在派出所建立了易肇事肇祸人员档案,接受片警儿的监管。包子就这样在精神病的歧视和非议中浑浑噩噩地过了初中三年。

    1989年,初中毕业后的那个暑假,包子家院里铺满了刚摘的豆角,白菜花正在帮着包子妈摊开曝晒,包子与包建国正在检修一块电路板,一家人其乐融融。忽然沉重的铁门被人推开了,包子抬起半个眼皮,对面的人竟然是一身连衣裙的罗兰,她跑得气喘吁吁,手里拎着一篮子水果。罗兰长高了,而且发育地线条优美、比例适中,相比白菜花略显夸张的胸部和臀部,罗兰的美貌与气质相当匹配。包子一瞬间做了这个对比,然后暗骂自己是流氓,对不起党和国家的培养。

    “兰兰来了”包子还未搭话,白菜花倒是先站了起来,伸出满是泥巴的手要和罗兰握手,包子见状一步抢在白菜花前面,握住了罗兰的手,开玩笑地说“鹿鼎山、枉死海,这次你来又要参与什么任务?”白菜花白了包子一眼,她就看不惯包子对其他女人殷勤,这种殷勤应该是自己的专利。

    罗兰的身后是更显老态的罗修荣。

    “罗教授!”包建国赶忙与这位仰慕的老专家握手,此前他和许多老师一样,长期在报纸上阅读罗老有关长白山考古的连载故事,甚至一张张剪下来贴在笔记本里。如果那个年代有起点网的话,罗老的文章将不会亚于鬼吹灯。

    罗修荣带着罗兰专门来到包子家拜访。枉死海血战之时,罗修荣和罗兰因为行动太慢,被留在白庙与白菜花等守护萨满姥姥,战斗结束后,萨满姥姥回到了位于大方镇的家中,继续以占卜祈祷养家糊口,而罗修荣返回省城后很快摘掉了老右派的帽子,称为师范大学历史学顶级教授,家境也好了起来。

    罗修荣开口便对包建国说“老包,我是接包子去省城读书的。”

第二卷 第二章 天坑话别() 
“喂!罗叔叔”白菜花第一个反映过来,她本能地护住包子,像有人要把他抢走一样“罗叔叔,你家粮票吃不了了么?”

    罗修荣笑了“花花,现在都不用粮票了呀。我是让包子去省城接受更好的教育。”

    “这儿教育挺好的”白菜花反驳说“我们一个年级二百多人,每年有两三个能考上县重点呢,不用说,将来肯定是我和包子呀。”

    “花花,在我们那里,升重点的比例高达百分之四十五,重点升大学的比例有百分之七十多。”

    罗兰也抿着小嘴儿对白菜花说“花花姐,包子哥救过我们全家,现在他在这儿。。。。在这儿也不大舒服,还不如跟我们去省城重新换换环境呢”

    “我明白了”白菜花恍然大悟,指着罗兰说“你们哪是换环境啊,这是要把我换成你呀!”

    包子愣愣地盯了白菜花一眼,心说写了十几封酸信了,原以为你白菜花彻底告别汉子一族,变得成熟内敛了,原来还是那个损样。

    包建国也问罗教授“老教授,这个事儿太突然,我们全家没准备呀。”

    罗修荣笑着说“这有啥。师大附中是我们的附属单位,打个招呼,他过去读就是了。住宿舍住我家都可以,伙食费也很便宜。”

    包子妈刚刚反应过来,原来是大馅饼落在自己头上了,忙在围裙上擦擦手,感谢着说“我们这个镇子都没有能考上附中的,这孩子是托了您的福呀。”

    白菜花忙拉住包子妈说“妈,那地方有啥好的,这小子那么不省心,你不怕包子过去了抽烟喝酒谈恋爱呀。”

    包建国看看包子,又看看众人,转头对罗修荣说“这是给您添麻烦的事儿呀。”

    罗修荣眯着笑眼看着包子“他在很多方面,是我的师傅呀。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包子不解地看着罗修荣“您请讲。”

    “在学习的这几年,帮我研制出联通四维空间的机器。”罗修荣郑重地请求到。

    “可是我只会一点无线电技术”包子感觉任务很难完成。

    罗修荣又笑了,一双大手扶在包子肩膀上“等待你的是一个技术团队,你只需要发挥你的优势。”

    罗兰袅袅婷婷地走到包子面前,双眼闪动着期待的光芒“包子哥哥,欢迎你加入团队,欢迎你到附中学习。”

    包子还想推辞,一眼瞥到了满脸是泪的白菜花,她摘豆角的满手泥巴还没擦干净,竟把小脸抹成了鬼画符。这些年,花花就是自己身边飞舞的彩蝶,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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