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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管好你自己吧。”我还是白了死鱼眼一眼:“傻逼,还特么瞎看,你欠下的功德还了没有?”
本来还想着帮姜璐他们一把,让陆恒川也能积攒一些阴德,可惜姜璐他们命数在这里,我们确实插手不得,无能为力。
郭洋也知道我们的打算,说道:“还惦记着那事儿呢?我劝你们省省心,要是想要功德,别着急,我放贷的鬼借给你们,没几天就收回来。”
“快拉倒吧,我们先生迂腐,不用那一套。”
“哼,到时候饭碗被老天爷收了别来找我。”
想起了西派那几个人的死,虽然确实是他们自己作的,有点活该的意思,但是谁看到认识的人就这么毙命,心里也都会不舒服。
一车人沉默了下来,雷婷婷碰了碰我,跟前面一指,我留意到阿琐竟然靠着唐本初结实的胸口,睡着了。
唐本初有点局促,但是他看上去挺幸福的,嘴角一直上扬却使劲儿压着,像是不愿意让人看出来,可是动作很老实,脱了外套搭在了阿琐身上,还默默伸了手,给阿琐挡风。
这小子还真特么的长大了,也知道喜欢女人了——他是怎么喜欢上阿琐的呢?
去他妈的,喜欢谁这个事儿,找不出原因。
听着我们谈论这个,在驾驶座里一直沉默不语的黑胡子忽然说道:“你们准备一下,快到了。”
快到了?我纳闷:“我记得西派的地盘不是这里……”
这里是属于南派的,离着西派自己的大本营还差很远。
“我们大先生,被请到这里来了。”黑胡子简短的说了这么一句。
被谁请的?当然是被南派请的!这么说,说是去见杜先生,竟然是去南派见,我动了心思,杜海棠来南派,是为了给自己的镜子讨说法,还是南派要联系杜海棠合作?
不管是哪一种,恐怕于我来说,都要费点功夫。
第395章 坟坑房()
他要求人的事情,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一个邻居寡妇。
那个寡妇倒不是什么温柔贤惠的女人,相反,她的彪悍在这个街上是最出名的,平时抽烟喝酒,跳脚骂街,那公鸭嗓子比个男人还雄浑,张嘴闭嘴是奶奶个逼狗逼之类的各种逼。
她还爱占便宜,街上有几颗树,是龙眼,因为在居委会门口,居委会就不让摘,这是公家的东西,可这寡妇不把那帮戴袖章的老头儿老太太放在眼里,只要居委会没啥人,她一准爬上去摘,连枝带果一大把,还把树蹂躏的不像样,居委会的人明里暗里骂她手脚不干净,是个贼偷。
她笑的敞亮,这树你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了?老娘自己凭能耐摘的果,怎么就是偷了?树上写你名字咯?
不算这个,水果摊子摆新果,她得摸几个尝鲜,卖零嘴的支摊子,她得捏两个豆干沾沾嘴,人要脸树要皮,谁拿她也没办法。
有一次她趁着阴天下雨人们不出屋,又跑去偷龙眼,结果天上正大了一个响雷,把她给劈下来了——虽然是奇迹一样的毫发无损,可街上人们都暗暗笑话她,她贪便宜惹天怒,老天都要劈她哩!
寡妇的名声不好,但她照样洒脱的在街上横冲直撞,昂首挺胸——虽然她有点年纪,胸还是挺壮硕的。
而就是这个万人嫌的寡妇,意外的倒是对顾瘸子不错,顾瘸子性格本身比较孤僻,除了一些老朋友,跟街坊四邻都不怎么交往,就只有这个寡妇啥时候买东西,总不声不响的帮着顾瘸子捎带点东西,两个馒头,一块豆腐,几个鸡蛋之类的,甚至顾瘸子房顶子漏水她瞧见了,还亲自给顾瘸子帮忙上手搞苫布。
好些人这死老娘们难不成看上顾瘸子了?
顾瘸子觉得孤男寡女瓜田李下,传这话没意思,就不再收寡妇送来的东西,也不让寡妇上他屋里来,结果寡妇知道原委之后,上街跳脚大骂,光明磊落照顾残疾人都能被嚼吧出蛆来,这些人脑子肚子里装的都是屎,谁要是再传这话,非他妈的把他们连嘴带屁股全缝上不可。
街上的人们嘴上不了,心里却免不得了想——可不是,顾瘸子有钱!而且这个年头,寡妇再嫁,光明正大。
顾瘸子那会儿还真以为寡妇是动了这个意思,还拐弯抹角的他帮啥忙可以,但是老婆他不想娶,寡妇一听,捂着肚子把眼泪都差点给笑出来,顾瘸子也真是觉得自己屌是镀金的?谁他妈的看的上他?
顾瘸子这才稍感心安,同时他也听了,寡妇日子过得困难,她有个八十来岁的婆婆,瘫痪了,只有手能动,长年累月要吃药,寡妇没啥文化,养着很吃力。
顾瘸子就开始让寡妇帮着他干点弄下脚料的零活,给寡妇一些工钱,照着他的意思,就跟寡妇照料他算是做公益一样,他给寡妇个赚钱的路子,也算是做公益,其实那些东西对他来,无可无不可。
寡妇也不推辞,高高兴兴的领活就回去做,顾瘸子给她工钱也高高兴兴拿着,为了搓棉线铜丝,她还跟顾瘸子要了个扒线的机器,机器吱呀呀转起来,她还跟着唱歌——姐儿生的漂亮的,两个奶子翘翘的……她嘴里能有什么好歌。
可就是这个零活,要了命。
寡妇有天听郊区有个地方的瓜农卖不出去瓜,把瓜扔在地里烂着,立马蹬了板车上郊区去拉不要钱的瓜,等她弄了一车瓜回来,进了屋没听她别的,就听见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是瓜被摔碎了的声音。
这种地方你放个屁隔壁都能听见,邻舍八家过去凑脑袋一看,只见寡妇瘫痪的婆婆身子还在床上,脑袋却跟那些摔碎了的瓜在一起,鲜血淋漓,模模糊糊还带着骨头茬子——是齐脖颈子断的。
老太太是怎么死的众纷纭,有人是意外,寡妇出门让老太太干活,结果机器出了毛病,老太太的脖子被线给卷了,脑袋当然就勒断了,还有人是寡妇不乐意养活老太太了,弄成个意外的模样,把老太太害死了。
毕竟老太太早没了娘家人,她们俩婆媳本来就孤苦伶仃的,没谁会追究责任,老太太就这么被埋起来了。
自此以后,寡妇就给疯了。
她呆的好好的,忽然就拿扫帚在门口乱拍,还有的时候,人家进门找她找不到,以为她不在家,结果半晌她从衣柜里面爬出来了,甚至她还会把厨房的门给锁上——像是要藏什么东西似得。
村委会门口的龙眼树得了好处,再也不怕人偷了,长的枝繁叶茂,可人人都叹气,看见寡妇躲着走,这寡妇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保不齐是撞邪了,她婆婆死的不甘心缠磨她呢!
还有的这寡妇是遭了报应,害人自己心虚,是失心疯。
顾瘸子对这事儿倒是有了点内疚——毕竟那活是他给寡妇干的,寡妇这事儿,他也得负责任,顾瘸子在行内是认识不少人,可他不乐意求他们,这一阵子,正在求一个南派的先生,可南派先生对这事儿没啥兴趣——为啥,那个寡妇不让人进屋,根本帮不了她。
顾瘸子在我们来的时候都还在想啥时候再去求那个南派先生一回。
“原来是这事儿,”我连忙道:“你放心,我们也算是吃这口饭的,只管交给我们。”
顾瘸子这才像是来了点希望,点头道:“你们修人这事儿,我也全力以赴,只求咱们,运气都好。”
我看着郭洋,点了点头。
问好了寡妇的住址,我就带着陆恒川出了门,陆恒川瞅着我:“你知道离着七月十五还多长时间吗?”
我当然知道:“三天。”
“你可是答应了,七月十五之前要把这镜子给送到了西派杜海棠那去,咱们在三鬼门那里可没少耽误时间,路上要是再出点幺蛾子,那……”
“这事儿应该不难办,”我道:“郭洋的命在这里,横不能不管,咱们速战速决。”
陆恒川虽然也像是有点疑虑,但还是点了点头:“那就尽快吧。”
等到了地方,那是个很破烂的板房,我一低头傻了眼,门槛台阶上,细细密密的,撒了一层盐。
撒盐是驱邪的法子,因为盐化邪气,能驱鬼,可见寡妇这里,确实不怎么安宁。
我踩在了盐粒子上,敲了敲门:“有人吗?”
半晌,一个沙哑的烟嗓响了起来:“没没没没有。”
这就是在家了,我一瞅院子里面都跟雪地似得,就带着陆恒川进来了,陆恒川四下里看了看,皱起了眉头:“这地方风水不好。”
我也看得出来这地方风水不好,在风水上来,这叫坟坑子屋——左右邻居都比她家的房子高,房顶对不齐,凹下去一大块,正跟个要葬人的坟坑子似得,住这种房子的人家,五年之内,必死两人。
我刚把视线从房顶子上落下来,就听到一股子风声往我脸上扑,陆恒川见状立刻要把我给拖回去,我早看见了,是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举着一个大扫帚,要盖到我脸上来,嘴里还胡言乱语的:“我奉天命,立斩不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我一下也给愣了,卧槽,这话谁教给她的,特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是我们同行呢!
“你冷静点,我们是来帮你的……”
“你们滚,你们滚,你们都是脏东西!”
第396章 关起来()
眼瞅着这女人跟扑家雀似得扑我们,我赶紧把她手上的扫帚给撑住了:“有话好好,我们真的是……”
我话还没完,这个女人手上的劲儿猛地就给泄了,倒是把我弄了个措手不及,抬头一看,只见这个女人瞅着我,瞪圆了眼睛,嘴唇就哆嗦了起来,跟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嗷”的一嗓子就喊出来了:“我不来,我不来……”
着转过头,失魂落魄就往屋里跑。
这把我纳闷的,回头一瞅,这青天白日的,我身后确实也没有啥东西,这女人难道真是跟传一样,对婆婆下了毒手,是耐不住良心的谴责得了失心疯了?
对死人我是有法子,对这心理疾病我是没啥办法的,特么到底是什么环节出问题了?
于是我就继续往屋里走,一推门,看到门把手上有磨损的痕迹,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缠过似得——再仔细一看其他地方的痕迹,这就明白了,这应该是用绳子在外面一缠,把屋子“反锁”住,这样的话,里面是无论如何都没法打开的。
瞅着痕迹很旧,应该这寡妇经常是要把老太太给反锁在屋里的——这,算是虐待吗?
这门不怎么结实,里面虽然是给“闩”住了,可我力气大,稍微一动就给震开了,这个屋子里一股子奇怪的甜味——是农村老太太很喜欢的桂花油味儿。
这毕竟是个低矮的老房子,在四邻八家的遮挡下,光线跟顾瘸子那一样暗淡,我眨了眨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看出来这个破屋子跟鬼门关里看见的那个差不离,一个堂屋两间卧室,地上是油亮的萝滴方砖,而那个寡妇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
屋子就这么,她上哪儿去了?
陆恒川也进来了,他眼尖,先指向了一个柜子:“你看。”
我一瞅,那个柜子上面也绑着个绳子,“锁”起来了。
里面难道有啥重要东西?可这种“锁”也太不正常了,她家就自己,你防谁呢?要是防贼,这他妈的不是明摆着告诉贼这里有东西吗。
其他的地方,也有这种奇怪的绳索,米缸,碗橱,都跟门上的差不离。
探头往里看,只见里面还有个躺柜,边角还夹着一角衣服,那寡妇藏这里了。
我只好敲了敲那个躺柜:“大姐,我们真不是脏东西,你出来,咱们好话,对了,你不信我们可以,你信顾瘸子吗?”
“顾瘸子?”那烟嗓从躺柜里面传了出来:“你跟顾瘸子什么关系?”
“我们算是……朋友,是顾瘸子让我们来帮忙的,”我一听顾瘸子这名字管用,心早知道老子刚才就提他了:“你要是不信,可以跟我们去找顾瘸子作证。”
躺柜之中沉寂了一会儿,门就被顶开了,那个女人在躺柜里面瞅着我,一双眼窝深陷的眼睛瞅着特别骇人,神神叨叨的道:“真,真的?顾瘸子是好人,我,我信。”
“那就好,我们也是好人!”我赶忙把这个女人给拉出来了,这个女人的手瘦的吓人,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又松弛又斑点密布,跟个老人的手差不离。
估计这一阵子她也挺够受的。
听着顾瘸子的描述,她之前肯定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悍妇,现如今变成了这样,也是让人心里怪唏嘘的。
安抚了她一下之后,我就心翼翼的问她到底怕什么。一听这个,寡妇又死死的攥住了我的手:“那个东西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