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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有为“救”,说明找回镜子,对她来说是个救急的大事,她现在肯定需要拿那一对镜子来做什么要紧事儿,偏偏被人给偷走了,所以才这么着急想拿回来。
而现在“求”字无,也就是没有了下,她确实找不到。
按说这个杜海棠擅长占星术,跟我和陆恒川一样,同属于先生,是算卦的,我之前就有点疑心,她怎么没自己用占星术来找镜子呢?我开始是猜测她这一阵子功德是不是用完了,饭碗被老天爷收走了。
可照着郭洋一说,她的功德是买来的,那按说不应该啊?
我再往下一看,“求”者有人则成“俅”,这个“俅”在古语之中也同“救”,现在“俅”无人,看来这个救急的大事儿,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的事情。
“求”加王则成“球”,王为头领之意,现在“求”无王,也就是这一对镜子,有可能会影响到她做大先生的地位——我明白了,保不齐这西派表面上宁静,也有人跟老茂似得,想从杜海棠这里夺权,而杜海棠把西派镇山之宝弄丢了,就给了西派想夺权的人以把柄,搞不好要对她逼宫,将她从大先生的地位上赶下来。
难怪要尽早找到镜子,来救自己地位的急啊。
而“求”一走,成“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面上说的是配偶,实际意思也有“旗鼓相当的对手”的意思,杜海棠的对手,看来也不弱。
而“求”字本身,是半个“裘”字,于对自己“一衣带水”的人求助,大吉。
跟他们西派一衣带水的,不就是我们北派吗?看来这事儿交给我,成功的几率很大。
求衣成“裘”,是跟人合二为一的意思,这事儿要是做成了,西派果然就会跟我们成为合作的关系,老茂和南派拉拢杜海棠的算盘也就落空了。
杜海棠这边的事情我看清楚了,可是等到寻找镜子方位的时候,我的心却猛地沉了下来——我特么的,竟然看不到关于镜子方位的信息!
这特么的不对啊!一般这种情况,是我功德用完了,饭碗被老天爷收走,可是现在我看杜海棠的事情看的门儿清,绝对不是功德和饭碗方面的事情。
就好像透过玻璃看世界,偏偏有一点被蒙住了,就是看不到。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你娘,我猛然想起来,《窥天神测》之中说过,有一种方术,叫“匿”。
何为匿?藏匿!也就是说,有人把镜子藏起来,是用一种别人无法测探到的方式。
说得通俗点,好比我们先生,占星,测字,相面这些本领,是电波来感应事物的话,那个“匿”就像是个信号干扰器,你本来能测算到的,偏偏他就是能让你测算不到,把你想找的东西,变成一个盲区。
这并不是稀松平常就能做到的,他的能力,必须得比寻找东西的人能力强,这特么的,我毕竟年轻,对方胜过我可能没什么说的,可是他“匿”的本事,竟然让杜海棠都束手无策,就是比杜海棠“天庭盗日”的本事更强,那就很可怕了。
难怪杜海棠找不到,要来找别人帮忙。
我脑门猛地渗出了冷汗,卧槽,那个死银牙老头儿,哪儿来这么大的本事?
如果不是跟他这这么多新仇旧恨,我真不想有这么难缠的对手。
“李千树,你没事吧?”郭洋眼尖,看出来我脸色不好,戳了我两下:“你这模样有点不对劲儿。”
“没事。”我伸手把陆恒川平时出于装逼,随身携带在口袋里的手绢抽了出来,擦了擦脑门,陆恒川竟然也没骂我,瞅着我的眼神还挺关心:“量力而行,尽力而为。”
我定下心神,只好借助了背后东西的力量,凝气上脑仔细测,眼前一片清明之后,我这才测出来,俗话说,求人不如求己,卧槽,我心里一突,意思是找他们那个镜子的线索,竟然我自己就有。
可线索也就这么多了——跟我平时拼尽全力测出来的明确度差的远。
那个藏匿镜子的能力太强了。
“怎么样?”杜海棠的观察力怎么可能比陆恒川和郭洋差,黑沉沉的丹凤眼早波光潋滟的看着我:“李二先生,看出线索来了吧?”
“这事儿交给我们,杜大先生只管放心。”我抬头对着杜海棠笑:“跟杜大先生说的一样,不管什么时候,西派有了难处,请随时知会我们北派,我们北派不认别的谁,只认您杜大先生一个。”
杜海棠眸子一闪,显然有点吃惊,又有点感动。
吃惊是我竟然把西派内部的事情给看清楚了,感动的是我这话说的很明白,西派如果真的内斗,我们是站在她杜海棠这一边的。
她也真是不容易,现在东西南北不均衡,自己的西派内部又这么乱,还被人偷了镜子拉下水,我都替她为这个复杂如麻花的局势累得慌。
我心里叹口气,其实做这样的大先生有什么好,岌岌可危,高处不胜寒,真是人前显贵,人后受罪。可偏偏还是有那么多人对这种权势趋之若鹜。
“我果然没看错,”杜海棠站起身来,跟我握了一下手:“李二先生,镜子的事情,就全靠你了。”
杜海棠的手虽然纤细,却异常有力——跟其他女人的柔弱不一样,给人感觉果敢又有魄力。
这就是所谓的大人物吧?做她的对手,恐怕要吃亏的,这种人肯定不怕输,因为她不信自己会输。
我也回握了一下:“这是我们北派的荣幸。”
杜海棠嘴角一勾,露出个很有魅力的笑容来,撂下一句:“七月十五之前,等你好消息。”就带着西派的那些先生走了。
黑胡子走的最靠后,临走的时候,他回过了头来,望着我很认真的说道:“只可惜,璐璐和瑶瑶没有听你的话,不然,我倒是很希望,他们能跟你结交。”
我心头一动,果然,这个黑胡子,就是姜璐和小娘炮的老爹,一时有点替他心酸:“您节哀顺变。”
“祝你成功,需要我帮忙,可以找我。”说着,给我留下了一张名片:“不过看你的头脑和身手,未必用的上。”
“您太客气了,”我笑:“阴兵过道的时候,多谢您手下留情。”
这话一出口,郭洋和陆恒川全看向了我,黑胡子更是吃惊,眨了眨眼睛望着我:“你这话什么意思?”
第399章 走岔路 下午4点与晚上7点两更合更五千没有多收钱()
我头皮一下就麻了,真特么的给捅出去了,那干爹不就又得来收拾烂摊子吗?老子可特么不想再给干爹添麻烦了,我手心一紧,这个百爪蜈蚣几次三番对我阴魂不散找麻烦,是该拾掇拾掇他,给他长点记性了。
想到了这里,我刚想招呼百爪蜈蚣,忽然老太太的声音在我背后给响了起来:“实不相瞒,这是我儿媳妇,我的面子,你能不能卖上点?”
对了,老太太是这里的“正式职工”,而百爪蜈蚣属于“合同工”,估摸这个面子得卖。
果然,百爪蜈蚣一听老太太的声音,脸色微微一变,这才接着道:“干娘啊,不是我不卖您面子,只是这事儿是我的职责范围,我横不能欺上瞒下,假装看不见……”
“你放心吧,你想干的事儿,我到时候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老太太吼喽吼喽的咳嗽了两声,接着道:“这行不行?”
百爪蜈蚣显然现在也正有求于老太太,这才喜笑颜开的答应了下来:“哎,干娘开了口,我哪儿有不听的道理。”
他妈的,幸亏老太太面子大,不然这个百爪蜈蚣不定怎么给我添麻烦呢!
“你也得快走,事不宜迟,迟则生变。”老太太低声道:“我在这里牵扯着这子,他保不齐要使坏!你等我咳嗽,拉上我儿就跑,照着咱们的来的路,不见门不许停,还有就是老规矩,绝对不能回头!”
出入底下这么多次,这个规矩我自然记得清楚,立刻答应了下来。
果然,百爪蜈蚣明面上是没对我怎么样,可他背地里,一直在衣服兜里鼓捣着什么——我寻思着,应该是想通过某种方式呼朋引伴,把别的当差的喊来抓我——这下事儿不能赖他,不是他抓的呀!
我都看出来了,老太太自然也不含糊,她从我身后绕了过去,就挡在了我和百爪蜈蚣中间,接着忽然对着百爪蜈蚣就吼喽吼喽的咳嗽了起来,百爪蜈蚣没想到老太太猛地跟他来了这么一手,登时也给愣住了,我一听这老太太咳嗽,二话没,转过头拉住了寡妇的那一缕残魂就往后跑。
寡妇轻飘飘的,跟没有体重一样,拖着她跟放风筝差不多,我这一跑,就听到了身后有吵吵嚷嚷的身影,像是来了不少人在大喊,别让他跑了别让他跑了之类的,估计是百爪蜈蚣的伙伴被他给喊来了。
我一听这个,跑的更快了,带起来的风把在阴阳路上来回穿梭的那些人残魂都撞飞了不少,跑着跑着,我就觉出来身后的喊声离着我是越来越近了,不仅有人让我停下来,还夹杂着老太太的声音让我快点,我这个时候虽然是个魂魄,可也感觉有点力不从心。
所幸运气还不错,眼瞅着,前面就有个门——没错,就是寡妇他们家那个门!
我正高兴呢,进去就妥了,可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跟我擦肩而过。
穿着白粗布对襟老头衫,手里拿着个眼袋锅子,脸面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可是一对螺旋眉非常醒目……
济爷!
我的脚步一下就给停了。
只要回过头,就能见到济爷,并且跟济爷把一切都给问清楚,如果济爷没死,这次甚至能顺带把济爷的残魂给带回去!
可我这么一停,那些追我的声音倏然就贴到了我的背后,老太太吼喽吼喽风箱似得嗓子大声冲着我就喊:“你子不管看见什么都不能回头,你要是回了头,可就出不去了!”
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济爷……
就在这么一迟疑间,我头皮顿时一麻——因为我觉出来,一只凉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你就是那个生魂当差的?”
坏了……可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话,忽然我背后不知道谁一脚狠狠的揣在了我屁股上,那劲头可真足,我一个踉跄,正好一头就冲进了那扇门里!
那扇门里贼亮贼亮的,我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觉得自己好像绊在了门槛上摔了一跤,接着手上就给松了,好像把寡妇的残魂给放开了。
“李千树!回家吃饭!李千树,回家吃饭!”迷迷糊糊的,我听见有人喊我,可眼皮子挺沉的,我费了很大力气才睁开,这么一睁开,正对上了陆恒川的死鱼眼,那狗日的几乎跟我鼻子贴鼻子,别提离得多近了。
我被那么近距离的死鱼眼给镇住了,一下就清醒过来了,卧槽,这死玩意竟然把我给抱怀里了,跟特么演罗密欧朱丽叶似得,别提多恶心了。
我一咕噜就从他怀里给起来了:“你他妈的抱老子干啥?”
陆恒川死鱼眼一抬,又跟看傻逼似得看着我:“要不是我把你喊回来,你他妈的现在都回不来了。”
净瞎吹牛逼,老子是费尽千辛万苦自己跑回来的,干你蛋事,不过他喊我半天魂也算是给我立了功,保不齐那扇门就是他给喊回来了,我就没继续骂他,转脸去看寡妇。
只见寡妇直挺挺的躺在了炕上,在响亮的打呼噜。
陆恒川像是猜出来我心里是怎么想的了:“你刚一走,她就睡着了。”
那我带回来的人魂回去了没有?
于是我就伸手把寡妇给推醒了:“大姐,大姐,你醒醒!”
那寡妇可能还做着梦,嘴吧唧吧唧直响,被我这么一推显然还有点不情愿,一睁眼看见我,腾一下跟个弹簧似得就挺起来了:“你个逼是哪儿来的,上老娘家来干什么来?”
这话跟公鸡踩蛋似得,特么又响亮又脆快,跟之前那个疯疯癫癫的样子完全是判若两人,把我都给骂蒙圈了:’你不认识我们了?’
“俩白脸子,我一个正派妇道人家哪儿认识?”寡妇的烟嗓震耳发聩:“想占老娘便宜还是想偷老娘家东西,你们这俩逼算是打错算盘了,可着整条街上你打听打听,谁不知道老娘的威名?”
我心是偷龙眼的威名吗?
不过眼瞅着这个寡妇现如今活蹦乱跳的跟个二踢脚似得,我们答应了顾瘸子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我也懒得废话,就带着陆恒川往外走,没成想这个寡妇抓住了我们,非让我们给她个法不可,不然被街坊邻居看见,坏了她的名声可怎么弄。
顾瘸子也过,这里的房子没啥隐私可言,放屁打鼾邻居都一清二楚,更别这寡妇嗷嗷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