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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跳的砰砰的:“郭洋怎么样了?大胸怎么样了?”
“不知道。”陆恒川很不负责任的说道:“反正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就听天由命吧。”
我抓起了陆恒川的手看他的腕表,发现指针已经过了时间五分钟了,心里有点发沉,我们应该没迟到,可陆茴回来了吗?
小梁看见我们一身狼狈的上来了,才像是松了口气:“我听说停尸房好像出事了,你们没事就好。”
我没顾得上回答,往病床上一看,心里就凉了,陆茴还是双眼紧闭,根本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坏了,到底还是没来得及……这时候,大胸女应该已经回地府去了,陆茴肯定也……
我脑子里面一下就白了,难道她再也醒不了来了?
陆恒川盯着陆茴,面无表情,我忙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他略略沉思了一下,才说道:“只能找人给她把魂喊回来了。”
我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可是已经被带走了,还怎么喊?”
“我想想。”陆恒川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小袋子,里面装这个很像蘑菇干的东西:“你先吃点东西,吃饱了一起想。”
我哪儿还有心情吃东西,不过那个蘑菇干特别香,我确实也饿的头昏眼花了,就打开了在嘴里嚼,小梁瞅着那个蘑菇,却皱起了眉头:“这个怎么这么眼熟啊?”
难道你也吃过?结果我刚咽下去,小梁脸色就变了,忽然抓住我:“我想起来了,那个蘑菇是剧毒的阴鸡冠菌,吃了会死人的,你赶紧吐出来!”
陆恒川,想毒死我?可是那蘑菇干入口即化,根本吐不出来:“陆恒川,你想干什么……”
陆恒川摆了摆手:“喊陆茴的魂回来,就看你的了。”
第64章 糖寿桃()
不用说,我特么又被这个腹黑王八蛋给阴了!我刚想骂他,可是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颠倒了过来,好像电视信号不稳,什么都看不清,与此同时,陆恒川和小梁的脸都扭曲了起来,跟教科书上的抽象画一样。
我心里明白,这是吃毒蘑菇之后产生的幻觉。
耳边还有小梁惊恐的声音:“小刘,小刘!快喊人来,这里有病人需要洗胃!”
接着,就是陆恒川轻轻松松的声音:“见到她,就把她带回来,但是有件事你要记住,就是你一旦听见我喊你的名字,就立刻顺着声音往回走,不能回头,否则的话,你就再也没法醒过来了。”
本来就天旋地转,现在更是感觉大头朝下,一阵恶心,像是有什么活物要从我肚子里跑出来一样,小时候跟济爷上县城的时候晕车都没这么难受!
忽然眼前出现了四个穿红衣服的小人,那几个小人好像也就手掌那么大,蹦蹦跳跳的撒欢,我想起来,蘑菇中毒还有一种别名,叫“见小人”,因为幻觉之中,总会出现颜色鲜艳的小人。
这几个小人在医院穿墙而来,其他的医护人员,却好像都没看见他们。
这种幻觉比做梦还清晰,就是耳边乱糟糟的特别吵,还有“滴滴”的仪器声,身上像是被缠了不少管子,好像很多人都在抢救我,但是这些声音逐渐离我越来越远,因为我眼睁睁的看着那四个小人抬起了一个轿子,把我塞在上面就走。
他们那么小,我这么大,怎么抬起来的?我有点想不通,同时周围的色彩开始发生变化,从明快的大红大绿,变的黑沉沉的,像是到了晚上。
而且那种晕车一样恶心的感觉也开始好转,我有点不明白,自己现在这是在哪里。
探头往外一看,前面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城楼。
那个城楼又高又雄伟,跟三国演义里关羽过五关斩六将的地方差不多,周围被一条黑河绕着,城楼下面开着门,很多人排队往前过吊桥。
我们县城确实还有个清朝遗留下来的老城墙,可破破烂烂的,还贴满了牛皮癣男科小广告,跟这根本没法比,这特么的是哪儿啊?
再一转头,带我过来的四个红衣服小人,已经不见了。
我掐了自己一把,一点也不疼,难不成这是做梦?
这个时候,我身后来了几个人,像是挺着急的,推着我就往前走,嘴里还嫌我磨蹭挡路,我怎么说话他们也不听,很快我也被他们推到了那个城墙前面,跟着这些人往里挤。
这人们一个个都跟赶集的似得,有的挺高兴,有的愁眉不展,我稀里糊涂完全不知道出了啥事,旁边几个人还絮絮叨叨的,说有话还没跟家里人说完,身边人则劝他,不行往上面交点贿赂,谋个托梦的机会。
托梦?我更糊涂了,再仔细看身边的人,普遍是些老人,年轻人极少,全穿着特别古典的衣服,男的一水穿着马褂袍子配黑靴子,女的则普遍齐腰夹袄百褶裙绣花鞋,都跟演古装剧的似得,岁数越大穿的越鲜艳,大红配大绿捯饬的都跟萝卜似得,一个个特别喜庆,就是料子一看都挺廉价。
难道这是演出服,他们要穿着去里面跳广场舞?
正这个迷迷瞪瞪的时候,有个人拍了我一下:“哎呀,这不是千树吗?没想到你也来了?”
我一回头很吃惊:“马老板?”
马老板是在商店街开绸缎庄的,专给人定制复古唐装啥的,他拉了我身上的褂子,有点惋惜似得说:“你咋来的这么急,也没上我那定身衣裳?你瞅那些人身上的,大部分都是从我那拿的,多体面。”
我心说我定那个干啥,我又不结婚,但是好歹碰上熟人好说话,我赶紧拉住了问他:“这是啥地方?这些人都去干啥?”
马老板很淡定的说:“哦,这些都是走亲戚刚回来的,我也是刚从家里来,别提了,瞅见我这么一走,我那王八蛋孙子就把我的玉枕头给摔了,说什么老头的东西晦气。得,嫌我晦气好,我也不告诉他们我那张银行卡的密码了,爱咋咋地。”
走亲戚?我还想问,马老板就拉住我的手:“你刚来,还不熟悉吧?走,我带你转转,这不回去一趟拿了点钱,手头宽敞,请你吃点东西。”
马老板平时就特别大方,有他的饭局别人抢不了买单,我则平时连买单的资格都没有,也在他那挺理亏的蹭吃蹭喝过几次,古玩店老板老管马老板叫马思聪。
那黑水河边有个小饭店,好几个人在那吃饭,马老板坐下来点了东西,一会跑堂的就送来了一大盘子寿桃,马老板掰开一个,是红糖馅儿的,直往外边流糖汁,一看就特别好吃。
就是说来奇怪,我鼻子平时特别灵,可这寿桃虽然热气腾腾的,却一点香气也没有。
马老板挺热情的给我一个,我没多想,拿起来就想吃,没成想胳膊被人一拉,那寿桃我一个没拿住,糖汁淅淅沥沥的洒了我一身,我当时就不乐意了,刚想回头看看是谁跟我搞事情,却听到一个声音从我耳边响了起来:“这里的东西不能吃,吃了你就走不了了。”
啊?这声音是个男人的声音,说不出来在哪里听过,咋有点耳熟?
我想回头看,可是那人却按住了我的脖子不让我看,只继续说道:“你看看,城墙上面写的什么字?还有,你看这些人身上穿的到底是什么?”
谁啊这么神神秘秘的,但是人都有好奇心,听这个人这么说,我条件反射就去看那些人身上的“演出服”,果然,听了那人说话之后,我迷迷瞪瞪的脑子似乎就清醒了不少,那些款式越看越熟悉,仔细一想,心里咯噔一下,卧槽,这玩意我本来很熟悉啊,那不都是寿衣的款式吗?
一抬头,瞅见城楼上挂着一个大匾,我浑身汗毛眼都炸开了,才知道害怕。
那个大匾上,写着的是个“忘”字。
体如鸦立亡无疑,头吊上天尾分离,这个字绝对不是活人写的!
而这种字势,倒是跟我在死人车上看见的一模一样。
死人车上当然都是死人,我头上沁出了冷汗,难道这个地方,就是传说之中的……
看字相,亡者为上,心者留下,就是说能上这里来的人已经死了,对阳间的心念也可以抛下了,说明这里正是生界跟死界的交点。
王八蛋陆恒川,是想着用毒蘑菇把我逼到了这个生死的交界处,好把陆茴的魂从这里给带回来!
那条黑河,不用说,就是传说之中的忘川河了!
我浑身筛糠似得哆嗦了起来:“我死了?”
怎么也想不到,我特么是被蘑菇毒死的!
“还没有。”我身后那个声音说道:“只要你记着,一,不能吃喝,二,一旦听见有人喊你的名字,就立刻冲着那个方向跑,千万不能回头,三,离着这条河远一点,绝对不能掉进河里。”
这第二条跟陆恒川说的倒是差不多,只是这个声音绝对不是陆恒川的声音。
我赶紧说道:“我记住了,请问你是……”
这个时候,卡在我脖子上的力道就消失了,我赶忙回头想看看那人是谁,可是我身后已经空了,根本没有人。
他显然是在帮我,可他为啥不让我见他?
我转头问马老板:“你看见我身后的人了没有?”
第65章 牛头钱()
马老板光顾着大口吃寿桃,糖汁顺着他嘴角往下流都没顾得上擦擦,只跟我摆了摆手,含糊不清的说道:“你做梦了吧?你身后哪儿有人?快吃寿桃吧。”
这寿桃谁还敢吃?我特么是不敢了!
我一边假装吃寿桃,一边看着那个城门,陆茴是不是也跟大胸女,一起到这个地方来了?
来也来了,一定得进去找找,以前在村里,也听说过哪个老太太是走阴的,整天穿梭阴阳两界,我还一直觉的挺邪乎的,不太敢相信,真没成想,我自己一不留神变成个走阴的了。
想到这里我就问:“那个城里都有啥人?我想找人,就是老跟我在一起那个女的,腿挺长的,平时穿的挺短。”
马老板愣了愣,才说道:“哦,自从上这里来了记性都不太好了,跟你一起那个女的……我记不清了。”
我心里有点暗暗着急:“那一般新来的人,都会上哪里去?”
马老板指着那个吊桥:“都得让人家领着去里面报道啊!完后先在里面住着,什么时候有机会让你回家探亲,就再从城里出来,这不,我吃完了寿桃,也就回去等安排了。”
我后背有点发凉,人死七天之后按规矩是能回去的,但是回灵之后,就该等着投胎了。
陆茴没死,魂也不是生魂,而是死魂,应该轮不到安排她投胎吧?
所幸马老板还挺够意思:“你一会不也是得回城里去吗?咱们就结伴走吧,我领着你熟悉熟悉环境。”
我顺口又问道:“在等安排之前,就一直在城里住着是吧?一般多久能给安排上?”
“没错,是先住着,”马老板答道:“不过多久安排这个,没人说得好,有的住个三五十年也等不上安排,有的没几天就安排走了,再说上头都有生死簿,也不用咱们这些个屁民操心。”
等吃完了寿桃,马老板带着我就往城墙里面走,等挤上了吊桥,有俩穿着一身黑的人在门口跟检票员似得站着,对每个进城的人挨个检查,跟地铁站安检的似得。
只是检查的方式有点奇怪,是摸脑袋!我寻思寻思明白了,该是检查命灯灭没灭!
我不禁心头一跳,我还没死,不是一摸就摸出来了么!连忙问马老板:“这是检查啥?”
马老板低声说道:“当然是检查有没有没资格的东西混进来了。”
麻痹,我这种算是“没资格的东西”吗?
眼瞅着排队到我这里了,我心里也紧张了起来,果然,到了我这头,那个穿黑衣服的人往我头顶一摸,脸色就变了,一只冰冷的手瞬时就扣住我,跟另一个穿黑衣服的人嘀咕了一句,另一个黑衣人看了我一眼,一舔自己的笔尖儿,开始在本子上记东西。
马老板挺纳闷,赶忙往那黑衣服人手里塞钱:“我可以担保,这小子根正苗红,老实巴交……”
那穿黑衣服的人甩开了马老板:“今天不行,最近查的严!这小子来路不明,一定得扣下……”
“等一下。”我拉住了那个写字的黑衣人想说话,可是一下卡了壳,因为想不出跟他称呼个啥,憋了半天憋出来句:“长官,我有话想着跟您说。”
那个黑衣人似乎从没听人跟他叫过长官,一下也愣了,随即竟然有点沾沾自喜:“你小子嘴挺甜啊,有屁就快放。”
我指着黑衣人笔下的那个字说道:“你最近是不是为了女人,需要大笔的钱周转,结果抱着侥幸心理去赌,谁知道不光没赢钱,蚀光本还欠下了不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