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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要是在我没入行以前,这种地方我基本不敢进,据说有最低消费啥的,贵的能洗钱,一般人掏不起。
周飞带着我们往门口里走,正看见那个黑车也开了门,众星捧月似得,真出来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一身貂裘,头发低低的盘起来,只露着一点白皙的后脖颈,偏偏就显得那点后脖颈说不出的勾人。
“说是咱们挡路,还是跟咱们到一个前后脚,他妈的,女人就是矫情。”周飞以好色闻名,却毫不怜香惜玉,嘴下一点不留情:“就看这点脖子,那也是出来卖的,半露不露,欲擒故纵,再说,这刚入秋,大家伙还穿着短的呢,她穿貂裘,怕别人不知道她有点臭钱啊?”
这倒确实是有点奇怪,这个季节早晚都有点凉意了,但是中午还是热气蒸腾,带点秋老虎,这个女人裹着一身貂裘是怎么回事。
我有点好奇。
“这女人有这个排场,要么是靠爹,要么是靠屁股,反正都得靠男人,”周飞看我和陆恒川都没吱声,自顾自咕嘟道:“什么本事,就腆着脸摆这种谱,不怕烧死自己。”
“你当年调戏杜海棠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周飞瞪了瞪眼,想起这一茬,又不吱声了。
“走吧。”
走那个女人走过的路,我闻到了一股子很奇特的香气。
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想不太起来了,可能是无意中闻到的。
也许是丧芝散影响的深远,我脑子平时是很好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
那个女人的姿势也很曼妙,简直是仪态万千,跟雷婷婷的英气,陆茴的活泼,杜海棠的威严都不一样,我从没见过这种女人,估摸一定是天生的尤物。
眼瞅着貂裘女的一群打手围绕着她,把她送进了大酒店的旋转门里,我把墨镜扶的更严实一点,也跟进去了。
酒店里面坐满了人一看那样子,就知道是三教九流,不走正道的,一个比一个邪性,不过我们前面的那个貂裘女人一进去,立马就把那些跑单帮的眼神都给吸引过去了。
跑单帮的男人多,女人少,光棍多,有家室的少,试想整天过这种四处流浪,居无定所的生活,有几个女人乐意跟?
所以跑单帮的要么爱自由喜欢零嫖,要么是没家的鳏夫,平常连点女人味儿都闻不到,难得见到这种尤物,不会不直眼。
趁着他们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貂裘女人的身上,倒是没什么人看我们三个,我们就低调的找了个地方坐下了。
那个貂裘女人则在“万众瞩目”之下,坐在了一个很显眼的位置上。
酒店里面当然有柜台,那个女人的打手上了柜台,送上了一个小盒子:“要最好的。”
“大老板,您看。”周飞立马给我科普道:“这个女人就是在给这里的管事儿的上供呢!”
我扫了一眼那个小盒子,是金沙紫檀的,边角镶嵌着佛家八宝,看得出来木料上乘,雕工精致,那包浆上看,年头也足,光这个盒子,估计就值不少钱了。
跟买椟还珠的成语一样,盒子再值钱,有资格装在这种盒子里的东西,就一定更值钱。
果然,光看着那个盒子,这里那些个跑单帮的,眼睛就更之了,不少人低声议论起来,离着我们比较近的桌子上有两个跑单帮的,正说着呢:“恐怕是大萝卜。”
“味道也应该不错,只是不知道好拔不好拔。”
“哪个劲儿大哪个得。”
这都是跑单帮的行话,萝卜是个“大头”,意思是这女人肯出这么多钱,恐怕是个冤大头,“味道”,则是这个买卖的酬金。
“好拔不好拔”,则是这事儿能不能顺利做出来,哪个劲儿大,自然就是谁的本领大了。
柜台后头站着个伙计,能在这里站台子的,眼力见儿估计也差不了,早看出来这个貂裘来头不小,两手手心朝上,就给接过去了,道了一声告罪,捧着就上柜台后门了,说给相相水头。
也就是看看成色,验验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也有点好奇,里面到底是什么,可没成想,那个伙计刚进了柜台后面,忽然就发出了一声惨叫:“妈呀!”
接着,就是有东西摔碎了的脆响。
第641章 刘歪嘴()
那惨叫,是伙计的声音。
在这种地方生存的伙计,什么东西没见过,能被啥玩意儿给吓住?
这一下,整个酒馆都安静了下来。
而貂裘女人分毫不动,仿佛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所有人的视线,全落在了那个貂裘女人身上,周飞也微微有点发愣。
而这会儿,柜台后面的门已经重新打开了,出来个伙计却不是刚才那个。
这个伙计也穿着跟刚才那个一模一样的制服,脸色特别苍白,嘴角僵硬的露出了一个笑容来,对着那个女人,规恭恭敬敬的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我眼见,早看见了,这个新伙计的西裤上,沾着一抹暗红像是有什么带着血的东西,在他身上滚落下去过。
貂裘女人也没什么话,站起来就进去了。
极度的安静,让她高跟鞋的声音,像是加了特效一样。
那个高跟鞋的声音一消失,周围跟炸了马蜂窝一样,“嗡”的一下就议论起来了。
无外乎是三个字“凭什么”。
“这……”连周飞眨巴了半天眼:“她上了什么供,能上后头去?”
我就问他,后头有什么讲究吗?
周飞低声告诉我,这得从头说,你要买消息,就是把上的供交给柜台,柜台照着你的供品,给你安排买卖,油水视供品而定,比如你送一个金砖,那柜台就会给你介绍富豪高官之类的客户,钱能大大诈。
你送一个几千块钱的宝石啥的,那可能会给你介绍个普通人家,价格中规中矩。
你要是给盒火柴(当然,是举个例子,没人敢在这里这么干),那柜台给你介绍的买卖,不仅难做,而且赚不到啥钱,最要紧的是,你自己保不齐还得吃点亏。
说到了这里他啐了一口,跟这话晦气嘴一样,直摇头。
我心说他一定是想起来了他害了祖孙俩那买卖?
而周飞接着说道,但这里的规矩,你不管上了什么供,都是在柜台上买卖消息,能进柜台后门的,也只有这里的管事儿人一个。
我来了兴趣:“难道,她现在成了这里的管事儿人,接了这里的买卖了?”
“那不可能啊!那不可能!”周飞舌头都像是打了结:“这里的管事人是死了几个了,现在这个,是赫赫有名的刘歪嘴,为人狠的厉害,怎么可能就把地盘让给这么个女人?”
刘歪嘴?
周飞就给我讲,说这个刘歪嘴其实本来嘴不是歪的,是拼出来的。
跑单帮的因为无组织无纪律,有时候会互相抢油水大的买卖,谁都不让步的时候,就得比狠。
当时刘歪嘴还没有成名,只是个瘦弱的单帮武先生。
那会儿他好几个月没接到买卖,后腿还长了疥疮没钱治疗,愁的不行,寻思要不跳井吧,就在他跳井的路上,就看见一个大宅里从里到外的冒煞气,眼瞅着像是闹了诈尸了。
刘歪嘴眼睛一亮,心说压诈尸我是强项啊,拖着疥疮腿就赶过去了,这一瞅,还真来着了,那个大宅是本地头一号富户,祖上是晋商,家底子厚的可以。
而诈尸是怎么回事呢?是这家女主人一直没怀孕,男主人就跟女主人的闺中密友好上了,闺中密友也认钱不认人,怀了男主人的孩子,亲自上前逼宫,说自己跟男主人是真爱,你们俩别再有名无实了,这对大家都不公平啥的。
小三一般都是这个腔调,女主人知书达理骂不出什么来,只不咸不淡说“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之类的,小三不放在心上,她自己气不过,上了吊。
男主人心里挺高兴,这下能顺利抱上孩子了,加上小三怀孕了着急,让他赶紧办完了丧事办喜事,冲一冲晦气。
日子也定好了,结果要下葬的时候,他们家坟山正好被泥石流给冲了,原配的棺材没地方放,只能停在家里,小三早急了,说她活着我都不怕,死了更不怕,赶紧给我正名分。
于是男主人就答应了,结果洞房花烛夜,就听见有人趴窗户,他们俩还以为闹洞房的,开窗户要说话,谁知道原配诈尸了,拖着大舌头就往上扑,把这俩人给吓的啊,男主人躲小三后边了,行尸劲儿大,一手把小三肚子穿了五个窟窿。
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这把男主人给气的,就喊人来收拾那个原配。
结果原配怨气太重,谁来了都压不住,主人正上愁呢!张榜许给了谁看了都能流哈喇子的钱。
没人敢应,都说这他娘的是卖命钱啊!
刘歪嘴心说这是老天厚待我,命不该绝,我来着了,赶紧毛遂自荐,说他能管。
这种吊死鬼其实好治理她怕梁上土。
但凡你把她上吊的时候那根大梁上的土扫下来,靠近行尸撒她七窍,立等扑街。
男主人高兴啊,可正这个时候,又一个武先生不请自来,瞅着刘歪嘴又瘦又穷酸,毫不客气的就说他这打扮都不行,绝对成不了事儿,还得我来这个后来的武先生也内行,知道梁上土的事情,已经预先把梁上土给扫下来了。
这把刘歪嘴给气的,你说我跑了半天,合着还得跳井还是咋?
他心想,怎么也是得死,不如死在买卖上,还能落个爱岗敬业呢!于是他横了心,就跟这个后来的武先生争。
后来的这个武先生也是看不起他,说你要跟我争可以啊,咱们俩跟行尸一起站一晚上,谁先走,谁输。
刘歪嘴一口就答应了死都不怕,还怕个屁。
于是那个武先生就跟他一起守灵。
到了半夜,吊死鬼真起来了,那后来的武先生仗着自己有梁上土,一把就撒吊死鬼脸上了。
可怪事儿发生了,吊死鬼根本不怕,奔着那个后来的武先生就扑。
那个后来的武先生一下也傻了,说这哪儿出了问题还是咋?
而刘歪嘴站在原地,就安安静静的看着行尸闹刘歪嘴脑子快,已经猜测出来了,这个行尸为啥不怕梁上土?除非因为她根本不是吊死的是被人勒死挂梁上,假冒自杀的谋杀。
既然不是上吊死的,怕个屁的梁上土。
那个后来的看刘歪嘴岿然不动,心里也是十分佩服,虽然眼馋赏钱,可他到底还是惜命,跑了。
临走跟刘歪嘴来了一句,我服。
刘歪嘴没说啥,等后来的跑了,自己就去抱那个行尸既然是被勒死的,死的时候看不到后背,她的后背是软肋。
刘歪嘴把她一捆,本来打算用黑驴蹄子塞了嘴,蜡油封七窍,买卖就成了,没成想,那个行尸最后一口怨气没散,趁着刘歪嘴一吹,那股子又臭又辣的黑气正扑在了刘歪嘴的嘴上。
行尸是个镇下去了,可刘歪嘴的嘴跟中风了一样,就给歪了,再也没正过来。
得了钱,刘歪嘴也就不用跳井了。
没成想,逃走的武先生为了顾全自己的面子,不把自己形容的太怂,反倒是把刘歪嘴形容的特别狠,非说刘歪嘴那嘴,是跟行尸亲嘴才歪的,这下人们可都说刘歪嘴狠,没人说他怂了。
打这事儿之后,刘歪嘴的事情算是出了名了,刘歪嘴自己的胆子也一下就大了,他的口头禅就是,妈妈的,老子那天差点就跳了井,剩下每一天,都是白赚,老子怕个锤子。
从此以后,谁斗狠,都斗不过刘歪嘴他不要命啊!
后来刘歪嘴步步高升,成了这里的管事儿人,虽然之前的管事儿人死了不少,可到了刘歪嘴这,一下就安定下来了,没人敢再闹事了。
这么说,那个女人,能让刘歪嘴服?
第642章 胖子饼()
“所以,要动刘歪嘴不容易,”周飞很严肃的说道:“要不是管事儿的是他,我亲自把这里的旗拔了,自己管事儿,主要,他树大根深,我也斗不过他,这个一身皮的骚狐狸,难不成比我本事还大?我不信。”
周飞服别人,也不容易。
所以,那个盒子里装的东西,铁定有什么猫腻。
这会儿刚才那个裤子上粘血的伙计冲着我们这一桌就过来了,打量了打量我们三个,看出来我是头儿,就恭恭敬敬的跟我问道:“爷,请什么供?”
周飞有点紧张的看着我。
既然来了就得上供,那就入乡随俗,我在衣服里一掏,掏出了一个翡翠镯子。
这个按着古玩店老板的意思,叫“帝王绿”。水头通透,触手润泽,很值钱,是我出来的时候,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