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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是这样,钱就是这样!”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那个撒钱的小哥冲着我说道:“什么都是错的,只有钱是对的!”
你特么又在胡说八道个啥,你让邪教洗脑了还是咋?
我就瞅着他:“你为啥撒钱?”
“我为啥撒钱,是城隍爷让我撒的,我为着破财消灾!”说着,他跟孝子送灵撒纸钱一样,又把粉红钞票大把大把的抛了下来。
城隍爷?阿西吧,你是吸毒了还是喝酒了?反正这个精神状态不太正常。
这些吃瓜群众又都呼啦一下围上来,把我给推出了人群,我赶紧站稳了脚跟——也就是我,换个普通人,早让你们推给“五体投地”了。
“城隍爷。”这会儿,我耳边倏然响起了说话的声音,把我给吓了老大一跳,转头一瞅,闹半天是黑痣皂隶,我忙问道:“你打听出来没有,这是咋回事?”
“嗨,这附近也没人认识他,”黑痣皂隶指着那个撒钱的小伙子就说道:“估计是他做了恶事,怕有报应,所以就上这里来撒钱了,盼着破财消灾。”
破财消灾也是有底线的,比方说你要是杀了人,你就得偿命,撒钱没屁用,就算你贿赂了谁,这辈子没遇上报应,下辈子还等着你呢。
“那他哪儿都不去,咋在这里撒钱?”我问道:“跟城隍爷有啥关系?”
“他自称是城隍爷让他撒的。”黑痣皂隶说道:“也没准……”
“哎呀,这不是十里铺子城隍爷吗?您已经来了?”这会儿一个青衣皂隶不知道啥时候出来了,恭恭敬敬的跟我行了个礼:“我们城隍爷等了您老长时间了,没成想您正好今天来,我们庙里赶上有事儿,您别见怪。”
不见怪才是有了鬼。
但我还是说道:“客气了客气了,你等我……”
我本来想回去把披风和仪仗给换上,毕竟上人家家里来,你拾掇好了也是一个礼节。
“我们城隍爷已经等着了,您就别……”青衣皂隶这意思,是让我赶紧去。
我一寻思,也是,别让人等太长时间,显得我故意摆谱似得,只好也就硬着头皮跟着进去了。
第949章 留香火()
青衣皂隶这才松了一口气,把我往城隍庙里面引。
我瞅着院子里面,那个撒钱的闹腾的还那么欢,就忍不住问道:“你们院里的事情……”
“您放心,”青衣皂隶客客气气的说道:“我们城隍爷心里有数。”
这话的意思我明白,我登门造访是个客,各扫自家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吧。
六丈原城隍庙的历史也不短了,脚底下的青石板台阶也算是溜光水滑的,正殿虽然没有九里坡城隍庙那么豪华,可也比我的城隍庙强得多,占地也得有十来亩,扫了一眼墙上的庙志,感情历史还挺久远,明朝就开始建立了。
这不禁让我肃然起敬,里面的肯定是位长者前辈。
跟着青衣皂隶进了门,里面种的是大花蕙兰,特别雅致,里面的墙上还有名人题的字画。
别说,这感觉还真不错,有一种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文化氛围,搞得我也挺胸抬头,想着假装出点书卷气来。
转过了月牙门,就看见了一个偏殿,里头一个大缸,大缸里面游着锦鲤,一个老人正在缸边看鱼。
这位老人的打扮也十分体面,显然就是六丈原城隍了,光看背影,也给人一种特别脱俗的感觉,搞得黑痣皂隶偷着就拍我身上的脚印子。
青衣皂隶赶过去,就跟那个老人低声说了几句话。
那个老人听了,这才微微的转过身来,对我笑了笑,拱了拱手是个同僚礼:“原来是十里铺子城隍来了,有失远迎。”
“您别客气,”我赶紧举手还了还礼:“上次我在您的地方越俎代庖,本来想着先过来负荆请罪,无奈何我还是个活人,一下就病了,这不是,今天醒过来,立马就上您这里来了,跟您正式赔礼道个歉。”
这话说的客气,其实也是谦虚,他自己不管,我才受人之托越界来管事儿的,这事儿他自己肯定也是心知肚明,我这么说也是礼貌,他这个岁数,又是个前辈,肯定能懂。
他微笑的看着我,打量了打量我这一身打扮,笑道:“是个活人……嗯,老夫也明白,活人有活人的不易,不过,你们有件事情,做的是不是不太好?”
“事情?”我寻思了一下,哦,八成是说我强行征用了他辖地的死人,就连忙说道:“那也是我一时情急,因为我当时还带着两个活人,横不能让他们死在里面,所以我才……”
“不是这个意思。”六丈原城隍看着我,说道:“是你们,拿走了我的东西。”
“啥?”这我就听不太明白了:“什么东西?”
六丈原城隍一听我这话,脸色顿时就给沉下来了,嘴角一斜,说道:“老夫也知道你是活人,可活人也不能做出鸡鸣狗盗之事啊!老夫话已至此,你还没听明白?”
鸡鸣狗盗?不是,那我可就更不明白了,什么意思啊这是?我顺走他们这里的东西了?还是说……
金矿!我一下就反应过来了,回头就问黑痣皂隶:“你跟我说说,是不是陆恒川他们走的时候,带走了本地的金矿?”
黑痣皂隶眨了眨眼,忙说道:“小的是听说,那些个乾麂子临告别之前,藏了一些金矿在身上,好像是留给那些小孩儿过日子的——您也知道,好些乾麂子压死在里面,矿停了,矿上的老板也就破了产,没钱去赔偿这些乾麂子,所以嘛……”
那要是照着这么说,那些个金矿就算熊孩子们拿走了也没什么,这是卖了他们爷爷,爸爸,叔伯,哥哥的命才拿到的——那些顶梁柱的一辈子,还值不了些金矿?
这点金矿都不能拿,让熊孩子们饿死吗?
我希望自己是想多了,就试探着问道:“不知道我是不是想错了,那些金矿……”
“不错,”六丈原城隍抚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就笑吟吟的说道:“你可算是想起来了。那些东西是属于我们六丈原的,拿走了,我不计较,只要你们,肯物归原主。”
不是吧?你一个城隍,连这个也管?这不是土地和山神的工作吗?
我试探着就问道:“那本地的土地和山神爷……”
“别提他们了,”六丈原城隍优雅的答道:“本地人没有对土地和山神的信仰,这里,已经没有了土地和山神,只剩下老夫自己了。”
那我就明白了,只要失去了信徒的信仰,神也会消失,就跟七里台城隍那样。
“他们的老路,老夫可不想走……”六丈原城隍面色淡定,眼神却有一丝恐惧:“老夫要守着这块地,要守着这些人,只要有这些金子,那他们,还是信奉老夫的……”
啊?我一下就听明白了,六丈原城隍的意思,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要把好东西,都留在本地,给本地人?
“像我们城隍爷这么爱民护民的,可真是不多了!”六丈原的青衣皂隶连忙说道:“所以,本地人才这么爱戴我们城隍爷!”
爱戴……说是这么说,这个地方,要是没有那个撒钱的,不也是门前冷落鞍马稀吗?
我可记得,黑痣皂隶之前说了,这个地方收益也不算特别好,还经常要九里坡接济呢,哪儿爱戴你了?
“你把那些金矿给还回来,”六丈原城隍说道:“送到了我们城隍庙里来,这件事情,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
“放在您城隍庙?”我一下就猜出来了:“您是想着,用金矿,引的本地信徒来瓜分,从而称赞您灵验,保佑他们发财,从而给您敬香火?”
六丈原城隍不屑的看着我:“既然老夫这里有,那为什么不能给老夫的子民?”
我算是开了眼界了,看过人贿赂神的,还真是头一次看见神贿赂人!
“不是,您这话也太清奇了。”我说道:“咱们做城隍的,职责是保佑阴阳两方平安,可没有给他们钱这么一说啊!”
“你说出这种话来,不就是因为你没钱给他们吗?”六丈原城隍一下就不爱听了,望着,居高临下的说道:“现在的凡人最喜欢的是什么?根本就不是平安,而是钱!有了钱,才会有安全感,这种安全感,你能给你的子民吗?”
你这话的话风也太清奇了,我刚要说话,六丈原城隍就不屑的说道:“看你这种穿衣打扮,也知道你的子民是怎么待你的,活人就是活人,让活人来当城隍,确实不知道那位大人是怎么想的……你是活人,你只想着人活一世草活一秋,你根本没有作为神的危机。”
是啊……我是活人,我就坦坦荡荡的一边做城隍,一边过我的人生,可是这些普通的城隍,没了信徒,就直接没了。
这个六丈原城隍,是见到了失去信徒而消失的土地和山神,怕了。
所以,才想出这样的主意——恐怕让那个人在松树上撒钱,也正是他的想法,用这种方式引信徒注意,保留香火,让信徒抢到了好处,感激他这个做城隍的。
这样,就有信徒来看他了——好比守株待兔的人,总要去树桩子那里碰运气。
“就好比你吧,”六丈原城隍说道:“如果你不是一个活人,恐怕你早就消失了,还能上这里来跟老夫说话?”
你也太看不起人了。
“总而言之,金矿,你尽快给老夫还回来,”六丈原城隍扫了我一眼,不屑的说道:“如果你硬要盗取我们六丈原人的东西,那老夫,就不跟你客气了。”
第950章 甘贫穷()
一个当城隍的,这么见钱眼开不好吧?我说怎么六丈原的人都他娘要钱不要命的,感情这是你的表率啊!
“穷不可怕,”六丈原城隍藐视的望着我:“自甘贫穷,不思进取,才是真正的可怕。”
不是,我也没自甘贫穷啊!
我一寻思,也罢,这个六丈原一定也是过得不太好,才反应过激,我想起来了黑痣皂隶说了,六丈原跟九里坡关系很好,那肯定是一个鼻孔出气的,跟他也讲不上什么道理——没准还就是九里坡跟他告状,说我如何不好,才让六丈原来找事儿借题发挥的。
才当十里铺子城隍没多长时间,把同僚都给得罪光了也没什么意思——对了,九里坡不是用香火来笼络了六丈原吗?那老子完全也能用经济发展敲开他家大门啊!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笼络人心,老子也能照猫画虎。
于是我就说道:“金矿已经给了那些失去父亲的小孩儿了,我实在也没办法,把他们赖以生存的最后那点钱给拿过来——就算他们不是咱们的子民,也不能眼瞅着为了点金矿,就让他们出门喝风吧?条条大路通罗马,咱们还有别的解决办法。”
“什么骡马?”六丈原城隍是个古人,听不太明白现代词汇,只是狐疑的望着我:“你……是要赔偿给我一些牲畜?”
“不不不。”我抓了抓头皮,说道:“是这样,您看现如今已经到了年底,咱们这赛神会也快到了,赛神会拼的是个香火,不如我引一引流,让我们本地的香客,也给你们六丈原宣传宣传?”
不听我这话还好,一听我这话,六丈原城隍哈哈大笑,笑的是前俯后仰。
黑痣皂隶低声说道:“城隍爷,小的看行,看把这六丈原城隍给高兴的。”
高兴个屁,这你都看不出来?这不是笑,是嘲笑。
果然,六丈原城隍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抬手擦了擦眼泪,忍着笑看着我,这才说道:“引流?从你十里铺子给我六丈原引流?别的不说,你那个城隍庙,好歹也有百十年没翻修过了吧?香客进去上香,不得怕被砸死?还引到了我这里来,你以为你是九里坡城隍呢?别以为做了城隍,你就能随口吹嘘!”
“我们没吹嘘!”黑痣皂隶连忙说道:“我们现在……”
“行了吧,”六丈原城隍冷笑道:“本来我还听说,你们这一阵发展的不错,可到底见面不如闻名,不说别的,就看看你这一身的打扮。要是你过得真那么好,你至于一身披风都没有,一件仪仗都拿不出来?我劝你,真要是有香火,还是自己留着,给自己修修房顶子什么的,这会儿入冬了不显得怎么样,开春一下雨,有你受的……啊,也不是,”
六丈原城隍对着自己身边的青衣皂隶笑道:“也可能,不到开春,只到了赛神会之后,你那个十里铺子城隍庙也就没了吧?你放心,那块地方以后不管是划分给了九里坡还是老夫,都一定帮你好好照料子民!”
“这也太看不起人了……”黑痣皂隶的牙顿时就给咬紧了——但是身份有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