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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妖?嘁,你没问他扯淡的本事从哪学的?”我翻着白眼,不以为然道。
“我就是这么问的。”虎妞紧了紧背上的包,嘀咕道,“他说既然有鬼,为什么就不能有妖?”
“等他抓到一个妖放在我跟前的时候,我就信了。”我说道。
“靠,三生,咱俩就是一对蛔虫,我也是这么怼他的。”虎妞说道,“不过老头说你身上就带有妖气,看住你,迟早能见到妖。”
“我日,难道我是妖?”我听了直冒火,说完却感到一股警兆从身后传来。
“夏小子,你不是妖,但是你沾染了妖气。”千层底张馆长悄无声息地出现,老谋深算的说道,“而且,你今天一来,我就发现了,你身上又多出一种妖气,你双喜临门了。”
我和虎妞都被他这神出鬼没吓了一跳。
“老张,我看三生没妖气,你倒是鬼里鬼气的。”虎妞不满的翻着白眼说道。
“嘿,这狐岐山里保不齐也有妖,你们两个小子,说不准这次走运能遇到一两百个。”张馆长做了一个奸笑表情,快步往前走开了。
平心而论,这老头是个老顽童性格,没有架子,诙谐有趣,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时不时对他就会产生惊惧感,不由自主想避开他。
妖气?莫非我真的沾染了妖气?他又是个降妖师,所以本能地远离他,就像老鼠远离猫一样。
可我从来没见过像妖怪的动物啊,最聪明的也就是虎妞家那只大黄狗,最熟悉的是我家屋檐灯下那只壁虎,最结仇的是打死无数只的蚊子,它们如果是妖,我踏马就是上帝。
我狠劲摇了摇头,把注意力集中在考古队人员身上,这个人员组成透着一股子别扭劲,除了黄教授和温水晶,其他人根本不像考古风格啊。
虎妞说,管球呢,只要把钱给了,爱考啥考啥。
正说着,却见前面有一个我避之不及的人在等我们。
第二十一章 两个船窟村()
我和虎妞边走边嘀咕,前面有个人蹲在路边一块石头上,是村里的王大富,看他的架势是在等我们过来。
“这个考古队不大对劲儿,以后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你俩就赶紧到我身边来。”王大富不由分说,把我和虎妞拽到路边,往两边看看,压低声音说,“记住了吗?”
我和虎妞对视一眼,齐齐点头,虎妞问道:“大富叔,能出啥事啊?”
王大富皱了皱眉,说道:“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我的感觉一向很灵,防人之心不可无,别忘了啊。”
说完,就往前走去了,他是考古队招聘的向导,时刻要在头里走。
“王大富这人不赖,我去和其他人套套近乎。”虎妞大咧咧地说了一句,追着那个像初中生的腼腆小伙去了。
我嗯了一声点点头,尽管王大富的越南媳妇小阮一直是我心头阴影,但是不能不承认他自己为人豪爽仗义,在村里有口皆碑。
考古队还招募了其他七八个村里人,扛着大包小包,最费人力的就是十几根条状包裹,大概有三四米长,手腕粗细,外面还裹着油布,有几个村民就专门负责扛着这十几根“棍子”。
令我意外的是,王宝和他那个头上染黄毛的小弟也来了,黄毛看到我后,就紧张地盯了我半天,然后和王宝不停地耳语。
我感觉那黄毛不是在看我,而是看我周围的空气。
然后王宝冲我阴阴地冷笑一下,还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傻逼动作。
要是以前我可能还会担心,但是知道爷爷是武道高手了,像王宝这种小瘪三,一口气能吹死一打,我后台这么硬,还怕他?
即使现在爷爷不在跟前,以虎妞和千层底老头这么好的关系,请张馆长这所谓的降妖师出面,一巴掌还不把王虎拍成肉泥?我怕个逑!
况且,我身边还潜伏着冥妻…;…;
想到冥妻,我又觉得不安,控尸蛊出现的那晚,李秀宁就站在奶奶坟前不来救我,刚才她也在奶奶坟旁,给我的感觉她更像是在守护奶奶的坟,不一定会跟着我进入狐岐山。
而胡小婉,也是神出鬼没的没个谱,不知道她此刻在不在。
我暗忖女鬼都应该会“传音入密”的高级技法,于是傻逼似的在心里喊了几十遍胡小婉的名字,除了听到那个中年人在路边剧烈的咳嗽声,没得到任何回应。
“李师傅,我给您拍几下吧?”我刚好走到中年人跟前,看他咳的快断片似的实在不忍心,之前听张馆长称呼他为“金眼李”。
金眼李弯着腰,身子杵在登山杖上,听到我说话,一边咳嗽一边慢慢抬起头看着我。
我顿时愣住了,他的眼珠子竟然蒙着一层诡异的金黄色,像香烟锡纸那种,令人心里发毛。
金眼李就这么一边咳一边看着我,搞得我很尴尬,幸好片刻后,他点了点头,扭转身体把脊背转向我。
我拿捏着力道在金眼李背上拍了二十几下,直到他咳嗽缓解。
这时,我感到周围气氛异常,抬头扫了一眼,村里人都在往前走,而考古队几个人却或远或近的都停下脚步看过来。
好像在看我表演虎口拔牙,见我抬头,又若无其事的赶路。
“谢谢你小兄弟。”金眼李停止了咳嗽,直起身子,说道,“我的肺脉伤了十几年,肺属金,肺气四溢,眼珠子就变成金黄色的,你别害怕。”
“没关系,举手之劳。”我摇手说道,“常给我爷爷捶背,他也总咳嗽。”
“呵呵,我和你爷爷不一样。”金眼李笑笑,话锋一转,似在叹息地说了一句,“二十多年了,没人像你这样敢捶我的背。”
我听了一愣,没人敢捶你的背?难道你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不对啊,即使是再牛叉的人物,生病咳嗽了让人捶一下脊背,不也很正常?这“敢不敢”从何说起?
“嘿,金眼李,我跟你打个赌,他能捶他爷爷的背,捶你的背没压力,信不信?”千层底张馆长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带着戏谑说了一句。
金眼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上下打量我几眼,右手不停掐算,片刻后脸色微变,说:“打赌就算了,不过,小兄弟,你这个情我承下来了。”
收完,登山杖一点,往前走去,张馆长冲我一笑,也跟了上去。
我有心问问张馆长这到底怎么回事,不过心里对他又暗暗抗拒,就按耐住好奇心,还是让虎妞去打听吧。
没走几步看见黄川果教授和他带的研究生温水晶停在前边歇息,两个人正在喝水。
我向黄教授点点头,不由自主看了看漂亮女生温水晶,却发现温水晶大大方方地看着我,还冲我微微一笑。
温水晶二十多岁,身材苗条,在宽松版型的浅色牛仔裤衬托下腰细臀肥,头上扣着一顶灰色的圆边遮阳帽,肩上斜挎着一个大号棕色布包,既有城市美女的气质,又有专业研究人员的质朴,路过她身边的人,绝对不会错过看她一眼的机会。
还冲我笑,显得特别友善,笑的我心里美滋滋的。
黄教授叫住我,问我累不累,让我把登山包放下来休息一会儿。我说不累,从小就帮着爷爷干活,这点分量不算什么。
也许是错觉,我这么一说,温水晶眼中流露出一种奇怪的神色,像是怜惜和不忍,搞得我很不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又不是什么痛苦的事,不至于被怜悯吧?
我也不能说,可能她没有经历过农村生活,并不知道这是很普通的事。
温水晶从布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递给我,说:“三生,补充点水分,累了就休息一会儿,不要强撑,还要好几天呢。”
“谢谢…;…;水晶姐。”我不好意思地接过水瓶,心中有些诧异,她对我的称呼很亲昵,难道她喜欢我?
刚才的不爽瞬间就抛在了脑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被一个漂亮姐姐喜欢,我走路都有点飘。
“黄教授,你们考古有什么目标吗?”我很愿意和黄教授走在一起,只是不好意思和温水晶搭讪,于是就问黄教授学术问题。
果然,黄教授眼睛一亮,推了推眼镜,说道:“小夏,你知道你们村名叫什么吧?”
嗯?我一愣,这和我们村有什么关系呢?
“你们村叫船窟村,对吧?”黄教授也不等我回答,自顾自说道,“船窟,船窟,意思是船舶停靠的地方,数量繁多,甚至以‘窟’称之了。可是,有船必先有江河湖泊,小夏,你们村三面环山,哪来的江河湖泊?村名叫船窟,从何而来?”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一直就叫这个名。”我也懵逼了,平时也没琢磨过这个啊,好奇心顿时被黄教授勾了起来。
黄教授看到我的样子,满意地笑了笑,说道:“因为船窟村原先是在晋阳湖边,是拴船的地方。”
“晋阳湖?不是在省城附近吗?”我问道。
“那是现在,我是指尧舜时代,大禹治水那段时间。”黄教授用一种神思遥想的口吻说道。
我听的蛋疼,感到强烈的不靠谱,这一家伙捅到万年以前的洪荒神话时期了?
边走边说,经过黄教授啰里啰嗦的讲述,我总算明白过来,其实就几句话的事。
相传远古时期,我们县城所在地是一片汪洋大湖,我们村是拴船的一片高地,后来大禹治水,劈开大山,把湖水归置入水道,再汇入黄河奔流到海,获得了一大片肥沃良田供华夏祖先繁衍生息。
沧海桑田,晋阳湖面积缩小了九成,船窟村的名称则流传至今。
我点点头,理解了黄教授所说,不过随即就反应过来,这和我们这次考古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这次去的地方就是船窟村。”黄教授说道。
“嗯…;…;不是我说,黄老师,去船窟村,应该往回走吧?”我疑惑地问道。
“不,你们村那是后建的,最多一百年历史,我们去的是真正的上万年历史的船窟古村,就在这山里。”黄教授指着层峦叠嶂的大山说道。
我注意到他说的是“去”,而不是“找”,说明有明确的方向和位置,搞不好这不是第一次去了。
“船窟古村有什么考古价值吗?”我又问道。
“嗯…;…;船窟自然有船了,而且是一艘可以上穷碧落下黄泉的船。”黄教授诡异地一笑,作出一脸神秘状,说道,“你信吗?”
妈的,什么鬼话?
他诡异的笑容和脸上不自觉地狂热,令我想到了影视剧中那些科学疯子,不由发毛,讪笑着说信信信。
山中树木繁茂,晚上六点的时候,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
恰好走到一处空地,附近还有一条溪流,黄教授招呼大家停下来,准备在这里过夜。
考古队预备了足够多的野营帐篷,他们每人分得一顶,村里人两人一顶也绰绰有余。
捡柴生火烧水吃饭,我和虎妞背的包里都是一些火腿方便面榨菜面包听啤之类的,光看这些食物,还以为坐火车呢。
按部就班完成后,除了黄教授和那个腼腆小伙,考古队其他人都一头扎进自己的帐篷各干各的事,村里人反而围着篝火高谈阔论,抽烟喝酒,黄教授则再次把“船窟古村”的故事讲了一遍,引得一片咋舌。
不过村里人更实际,试探着问能不能把劳务费提高一点,黄教授说会把大家的想法和领导汇报。
“你说这个考古队谁是领导?”虎妞问道。
我和虎妞没有凑在篝火旁,而是坐在属于我俩的帐篷前,各拿一罐啤酒看着。
“难道是张馆长?”我想了想说道。
虎妞“切”了一声说:“不能,老张那性格就不像领导的样子,看这几个人没有一个像,再说领导怎么可能跑进这深山老林呢?”
我说:“那怎么也应该有个说话算数的人吧,队长副队长什么的。”
“那就是黄教授了,老张说黄教授手里有一份地图,有大概的方向,他们都听他的。”虎妞用下巴点了点篝火旁边的黄教授,说,“而且他们几个都是临时凑起来的一支队伍,不是正规的考古队,背后还有一个出资的东家。”
我听得到有点头大,这么复杂,怪不得王大富感觉到异常呢,搞了半天是大杂烩。
不过这些就是闲聊,和我们每天挣三百的梦想无关。
“你和那哥们聊的怎么样?”我指了指坐在黄教授对面,带着羞涩微笑看着其他人扯闲篇的腼腆小伙问道。
“那小子是个闷葫芦,我说一百句话他才能说一句,现在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具体做什么,老张也不知道。”虎妞郁闷地说道,然后一拍我肩膀,正色道,“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