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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也不可能平静，蝼蚁尚且偷生，谁不想活下来呢？
可是，她们停下来了，我却陷入了痛苦纠结。
两个人，都是我的冥妻，虽然性格迥异，却都在我有难的时候救过我，而且也都是真心诚意把我当一家人。
虽然是阴阳婚，甚至我还没有机会入洞房品尝一下男女滋味，人和鬼到底能不能做那种事其实我还挺忐忑，不过我已经逐渐接受了这种世俗罕见的关系，只是希望她们都能活下来。不管是人是妖还是鬼，只要活下来就可以。
但是现在却让我选择，选择一个借尸还魂，等于是抛弃另一个让她死，我的胸腔好像塞进了一个千斤秤砣，压得我不由呻吟出声。
人，果然是知道的越多，痛苦也就越多啊。
“夫君，生死，我听你的。”
“老公，生死，我听你的。”
两人不愧是莫名其妙的罗秀梅一体三魂中的两个，连说法都一样，异口同声在我脑中传音。
我的眼前闪过李秀宁在冥婚成礼那晚，踏雨而来，手摸着院门上的红白喜字的场景，显得那么憧憬向往。
还想起她轻轻掀开珠帘让我看到她的脸，那张美丽的绝世容颜就在眼前，还有昨夜我情不自禁主动掀开她珠帘时看到的一丝羞怯。
还有她在黄皮子妖洞里通过阴阳证婚书杀出，受伤后化作一丝鬼气度入胡小婉体内的场景。
而胡小婉在冥婚拜堂那天。浑身冒着青烟从大雨中走来，脚下还打滑，雷电一响吓得抱着耳朵跳起来，萌蠢的不行。
还偷偷去找晓雪认识，给晓雪炫耀她控制蝴蝶的本事，就是想得到我身边朋友的认可，被我一警觉就委屈的不行。
我的眼前又闪过胡小婉在黄皮子妖幻阵中回到她记忆中的家，小小的一间都市居室房，冷清孤单，落寞的影子…；…；
我手足无措，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
“三生，女尸睁眼了，镇尸符起&mdash；&mdash；”鼻涕喝了一声，“快决定谁用！”
只见女尸猛地把眼睛睁开，眼瞳亮晶乌黑已经没有一丝死气，但是却缺乏感情色彩，就如一个精致的玻璃珠子。
行尸走肉！
随即，贴在女尸胸前的黄符也“呼”地燃烧起来，女尸直挺挺地就从棺材里站了起来。
李秀宁和胡小婉一动不动都在看着我，我五内俱焚。
倏地，异变突生，手里的阴阳证婚书一颤，一道白影从里面闪电般掠出，从女尸眉心命宫钻了进去。
“哈哈哈。既然都是谦谦君子，互相谦让，那就让我捡这个便宜好了。”
一声娇笑传出来，听着似乎有点耳熟。
罗秀梅的尸体眼睛闭了一下，又睁开时，已经充满了灵动，还饶有兴趣看了我一眼，说，谢谢你，夏禹的族人！
夏禹？我瞬间想起这个声音来了，可不就是九尾狐涂女娇？
“前辈？”胡小婉的惊讶的声音佐证了我的感觉。
而李秀宁已经化作一团红气卷了过去，却被涂女娇一挥手就击的散开，发出一声痛苦的娇吟，跌倒在炕头。
“涂女娇？你怎么会在这？你踏马是什么意思？”
我咬牙切齿，不明白这大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这不就是辛辛苦苦捉虫施肥，最后却被别人摘了桃子吗？
“呵呵呵，不要叫我涂女娇，请叫我苏妲己。”
“苏尼玛妲己。”旁边鼻涕反应过来喝骂一声，抖手甩过两道黄符，口里念了两声咒，拎起木剑就扎了过去。
涂女娇或者是苏妲己从棺材里跳了出来，迅捷无比闪过鼻涕的木剑，顺手把黄符一捞，一把就撕成了碎片。
“道人。你的道法比起姜子牙来都差得远了，咯咯咯。”
鼻涕脸色变得一片殷红，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一点不漏的沾染在木剑上，口中念叨：
天灵灵，地灵灵，精血一口请神灵，三清祖师如不在，座下童子帮忙来，除妖请宝剑。桃剑化诛仙，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疾&mdash；&mdash；
只见木剑上的鲜血猛地飞速晕开，布满了剑身，剑身上竟然闪过一道青光，活脱脱像是一把精钢长剑。
“苏妲己”脸色一顿，略显惊讶：“你是哪派的道人，竟然请来诛仙剑虚影？”
“老子是唐朝袁天罡一派，斩&mdash；&mdash；”鼻涕面红耳赤，显然是用尽全力向九尾狐斩去。
眼前的苏妲己被一剑斩个正着，却是一团虚影缓缓消散，苏妲己的身影从另一边冒了出来，娇笑道：“道人，挺厉害啊，不过你法力不足。打不着我的。”
鼻涕一剑过去已经乏力，郁闷地晃晃头，我赶紧把他扶住，说，别着急，别把罗秀梅的身体打坏了。
鼻涕虎视眈眈看着苏妲己，恨恨地说，三生，妈的我怎么没察觉到阴阳证婚书里有妖魂藏着呢。
“咯咯，小道人。我九尾狐族最擅迷惑人，怎么能轻易被你识破呢？”苏妲己笑着说，还摸了摸脸。
这时候，一直傻傻旁观的胡小婉看着苏妲己，眼神里满是失望，说道：“前辈，你不是为了传给我传承，是利用我藏在阴阳证婚书里是吗？我以为我找到了一个前辈族人，就不再是‘世上最后一只九尾狐’了，没想到你竟然骗我。”
我赶紧凑前几步，一拉胡小婉的胳膊，手从她的身体穿过去，拉了一个空。
以往一拉她都是接触实体的，没想到这次胡小婉刻意没有让我拉到她。
胡小婉扭脸看看在炕头挣扎的李秀宁，凄然说道：“李秀宁，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害了你，我不该和你争的，希望以后你能和老公在一起。”
然后又扭脸看着我，眼睛里渗出大滴大滴的泪水，说：“老公，我不知道前辈…；…；我就是接受传承后，把阴阳证婚书塞到你怀里了，我不知道她会藏进来…；…；”
我伸手抓也抓不住，急道，小婉，这和你没关系，都是怪这妖精太狡猾，咱们谁也没察觉，你想干什么啊？
李秀宁站了起来，整个身子飘在半空，似是做猛烈一击，还难得说了一句话，与你无关。
“咯咯，小婉，我没骗你的，你别着急，我这样做其实都是为了你们好。”
九尾狐笑着说道，“夏三生，你不知道她俩是特殊的存在，即便借尸还魂成功了，也活不过一年两年，还不如另找一个更长远的办法呢。”
第六十六章 没有身份证的妖和鬼（）
“你放屁，她们还魂活不过一两年，你就能活过一两年，你分明是抢夺这具养的好好的尸体。”
我是一个从来不骂女人的人，今天头一遭，不过她也不叫女人，应该叫女妖。
“我有补天石，随缺随补，还魂后活个一百年没问题啊。”苏妲己说道。
“你放屁，补天石在妖狱。你还能随进随出跟你家似的？”我继续极其败坏地喝骂。
“妖狱上方的八卦尸阵阵灵，那个夹谷一族最后的族人已经偷偷跑出去了，那地方现在就跟我家似的，只是本地不能出来，怕遭天劫而已。”
“你放屁，…；…；”我刚要继续怼回去，苏妲己眉头一皱，我感到咽喉处一紧，光张嘴却发不出声来。
“夏禹的族人，怎么忽然失去了礼仪？”苏妲己不悦地说。大妖气息骤然迸发。
我心里这个气，狗屁夏禹的族人，还失去了礼仪，我恨不得一脚踹死你个狗日的，看到胡小婉还在满怀愧疚地看着我。我一阵心痛，打着手势给胡小婉说不关你的事，一定能解决的。
我打手势就是瞎比划，也不知道胡小婉怎么就看明白了，流着眼泪使劲儿点头。然后又一抹眼泪，凶巴巴地瞪着苏妲己。
李秀宁在半空中凤冠霞帔无风自动，没等她有所行动，苏妲己看了她一眼，李秀宁就一动不能动弹。
真心无力，这尼玛大妖的一个小分魂也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鼻涕拽了我一下，说，三生别急，听她说说，好像她有话要说。
我张了张嘴，想到自己也说不出话，只好也回头瞪着苏妲己，示意她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是看中了这具尸体，作为分魂的寄身，以往我的分魂只能寄托在同类身上修炼，人类躯体和我们九尾狐相克，不能长期占据，但是小婉和我说过此事后，我有所直觉。才瞒过小婉藏身来此，果然是一具罕见的可以和我相容的尸体，世间再无第二具令我试试借尸还魂之法。”
说完，苏妲己顿了一下，问道：“夏三生，你知道小婉和这个冥鬼有强烈的警兆和生死危机感吧？”
我指了指的嘴，示意我没法说话，苏妲己嫣然一笑，我的声音就自然而然发了出来：“我知道又怎么样？”
“那你问过她们具体的感觉是什么吗？”
具体的感觉？我一下愣住了，这当然没问过，问题是怎么个具体法呢？
“小婉和我说过，她的感觉是好像四面八方都无穷的压力，像是一个牢笼四壁不断地向内挤压，无论她往哪个方向都有一种寸步难行的感觉，到处是阻碍，无处不拦挡。”
苏妲己问小婉，“对吗？小婉。”
胡小婉本来气鼓鼓地瞪着苏妲己，听苏妲己问就不由自主点了点头，郁闷地说，“是啊。迟早有一天就被挤死啦。”
“这个小冥鬼，你的感觉是不是也这样呢？”苏妲己眼波流传，李秀宁从半空掉落下来，稳稳站住，却也没有再动手，闻言点了点头。
“夏三生，还有那个小道人，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苏妲己问道。
我和鼻涕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不知道”三个字。
这九尾狐此时占据的罗秀梅身体，生前就是一个明星，而且出自罗家这样的高门大阀，本就是白富美的典型，加上被补天石，鼻涕所说的“生命之源”滋补，更是娇艳无双，虽然不如我见到九尾狐涂女娇时的震人心脾，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女。
此时被九尾狐控制，叫涂女娇也好，苏妲己也罢，更显妩媚，娓娓道来，我总觉得被她牵着鼻子走。
“这叫‘天地不容’，和我们妖族修炼到一定程度渡劫时的感觉一样。”苏妲己解释道，“我妖族渡劫成功，天地就承认我们的存在。不会为难我们，等下一次渡劫时重复这一过程，说白了，就是两个字，‘身份’，没有身份你寸步难行。”
“你们人类社会，如果你没有身份证，是不是寸步难行？到处是阻碍？甚至连生存都很难？”
不得不说，这个比喻更加形象！
我慢慢咂摸着苏妲己说的话，怀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她们在天地间没有身份？”
苏妲己点点头，说：“是的，如果有身份，小婉还没有修炼到渡劫的时候而且她本身很奇特同时也是冥鬼，而冥鬼本身就是天地的一份子，甚至在冥府有登记造册生死薄，无非就是从一个地方转到另一个地方，阴间阳间就是天地的左右手，怎么会有天地不容的感觉呢？”
鼻涕若有所思地说，那就是说黑户，没有身份证。
我倒是能听明白，不过讨论一个妖和一个鬼有没有身份证，是不是黑户，这太违和了，画风扯淡的诡异。
“如果被天地不容，即使她们借尸还魂。也活不了一年两年，这具尸体原来的魂魄已经转世投胎，等于是注销了身份，她俩自己本身就没身份，借助一个同样没身份的尸体还魂，你们觉得能变的合乎天地规则的吗？”
“你让她们任意一个借尸还魂都是让她们死，即使可以，你会选择哪个呢？夏三生，看你的样子选择哪个都会痛不欲生，嗯。起码比夏禹要有情有义。”苏妲己的眼神忽然变得讥诮，“还不如便宜了我这分魂。”
苏妲己说完，一屋子人鬼妖都静悄悄的。
我脑子里有点乱，这九尾狐的话我能明白，不过一方面还没消化，一方面也存着疑虑，她说的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而本能得我不觉得她在说假话，主要是她没必要说假话，这具尸体抢都抢了，我们这几个货都不是她对手，撒丫子跑就行，没必要扯假话啊。
“那按照你的意思，有什么办法呢？”鼻涕清了清嗓子，问道。
我眼睛一亮。对啊，面前这大妖活了好几千年，见多识广，我们一筹莫展的难题对她来说也许就是小菜一碟呢。
苏妲己又是一笑，百媚横生，说道：“解决一个身份问题，还是冥鬼的话，你们不是认识下面的人吗？”
说着，指了指地下。
我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鼻涕却反应了过来。悄声说道，你奶奶。
我略作思忖，明白了过来，冥鬼是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