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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房的木门半掩,门板上喷溅着星星点点的血污。正随着一阵不知从哪里刮来的阴风,“吱嘎吱嘎”地摇摆着。
“是在这里吗?”
林三水不确定地反问了自己一句,就快步向灶房走去,抬手推开了这扇半掩的木门。
可就在下一秒间,这个自诩胆大的年轻人,神色却陡然一变,如同一阵旋风一样的从灶房里冲了出来……
捞尸匠这段,主要交代了梁晨爷爷那辈的事情,后面的话,会因为这件事情引出一段旧事。这里不做剧透啦,狐狸笔下的人物,出场都会有特定作用的,这里简单一提,亲们不要着急。
(本章完)
第136章 生嚼()
林三水推开了沾满血迹的木门,抬腿进了灶房。灶房里的血腥气味,比院子里浓了不少。林三水才进屋门,就险些呛了个跟斗。
“他奶奶个腿,这胡家是怎么了?”林三水定了定神,转头扫视了灶房一周。
一把沾满血迹的铁锤,被随意扔在了地上。铁锤的木柄上,还缠绕着几缕被血污糊成团状的长发。长发的末端,连着一小片血肉模糊的头皮。头皮上面还挂着几块碎肉,像是被硬生生撕下来的一样。
“这铁锤,估计就是杀人的凶器了!”林三水被恶心的不行,强忍着腹中翻滚地酸液,转头看向别处。
只见灶房的地上,四周的黄泥墙上,到处都喷溅着已经干涸后的黑红色人血。沾满鲜血的手印,凌乱地印满了灶房各处。眼前,就是一个活生生地人间炼狱。
林三水粗扫了一眼,也没发现什么异样的地方,转头就想退出灶房。这个地方,他简直一刻都不想停留。
吧唧,吧唧……
谁知就在这时,一阵咀嚼东西时的轻微咂嘴声,突然从灶房的一个角落里传了过来。
在山村里面,最不缺的就是木柴,不少村民闲来没事的时候,都会去附近的山里捡拾各种干柴,预备着平时烧水、做饭的时候使用。
胡蛮子的家里也攒了几捆,就立在那个角落里。这几捆干柴,几乎跟灶房一般高,把林三水的视线遮挡了个严实,他一时也看不清木柴后面有什么东西。
“那里有人?”林三水被这个声音一惊,也没想到这些干柴后面还藏着东西。
要不怎么说林三水这人胆大,在一个全是人血和碎肉的屋子里,一般人听见这种诡异的声音,不说立即吓尿吓晕,那也是夹着尾巴灰溜溜地撤走。可这林三水倒好,一听见有动静传出,不仅不退,反而是迈着两腿,朝着那堆干柴走了过去。
林三水最先看到的,是一双女孩的小脚。女孩没有穿鞋,白净的小脚丫上沾满了鲜血,红白分明,看起来非常的刺眼。
“是胡师傅吗?”林三水不确定地问了一声,可惜没人回应,只能探去向后面看去。
木柴后面,胡蛮子抱着自己女儿的上半身,垂头坐在那里。背对着林三水的肩膀,一抽一抽地耸动着,像是在低声哭泣着一样。
凝神一看,只见胡蛮子的身上,还没有完全干透的血迹,凝结成了大块大块地血花。鲜血,从他怀中女孩的身上淌了下来,把那小片泥地浇了个通红。
只是由于角度的问题,林三水也没有看清胡蛮子的女儿到底怎么了,一时也没有多想,轻叹一声说道:“胡师傅,你家出什么事了?”
胡蛮子没有答话,低头抱着他的女儿,肩膀一抽一抽地颤抖着。而那阵像是在吸食东西的诡异“吧唧”声,又从胡蛮子的嘴里传了出来。
直到这个时候,神经有些大条的林三水,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他伸手拍了拍胡蛮子的肩膀,语气试探地叫道:“胡师傅?胡师傅?你怎么了?”
林三水的手掌刚一搭上胡蛮子的肩膀,胡蛮子的身体就猛然一僵,无声地定在了原地。紧接着,在林三水狐疑的目光中,缓缓地转过头来。
胡蛮子的脸上喷满了鲜血,两颊像松鼠一样鼓起,嘴里塞满了东西。他呆滞地目光看向林三水的双眼,嘴巴还在“吧唧吧唧”地鼓动着。
“胡师傅……”林三水喉咙一哽,说话也有些结巴起来。
胡蛮子没有说话,微微扬了扬脖子,喉结也随之一滚,像是在竭力吞咽着什么一样。可是,他嘴里塞着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来不及吞咽,大股大股地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淌了出来。
血口之中,一团白花花、血糊糊地东西,从胡蛮子的嘴里滚了出来。此时,林三水的手还搭在他的肩膀上,当时就被这团软乎乎地东西给砸了个正着。
那东西,竟然是一块咀嚼后的人脑!
林三水头皮轰然一炸,冷汗就顺着后脊梁淌满了后背。就连拍在胡蛮子肩膀上的手,一时也忘了收回,僵硬地搭在他的身上,沾了一手的鲜血。
“嘶……”林三水强忍住心寒,偏了偏脑袋的角度,看向胡蛮子怀中的女孩。
女孩侧躺在胡蛮子的怀里,整个人像是从血水中捞出来的一样。一颗只剩下半截的头颅,被胡蛮子死死地抓在了手里。
这女孩的面骨已经被敲碎,五官的位置都被掏了出来,只剩下一个露出牙龈地血下巴。一颗血淋淋地眼珠连着皮肉,悬吊在脸侧的头骨上,随着胡蛮子的动作,颤巍巍地摇摆着。
女孩的头颅之中,空空如也,只有一滩血水混着脑浆盛在里面。而她被掏出来的大脑,正在她老爹的嘴里咀嚼、吞咽着。
眼前的一幕太过震撼和血腥,林三水直接看傻了眼。他四肢僵硬地如同木偶一样,呆愣愣得站在原地,根本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
一瞬间,一种不知道是害怕还是震惊的奇怪感觉,从他心底蹿了出来。这种感觉,从他十八岁那年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陌生的让人心寒。
“呕……”
林三水喉咙一滚,就再也忍不住腹中的酸液翻滚。他旋风一样的冲出了灶房,扶着院中的大树,吐了个昏天黑地、稀里哗啦。
林三水的异样反应,引起了村民的好奇。几人探头探脑的向院里看了几眼,这个推那个,那个扯这个,可一看到林三水沾了一手的鲜血,就谁也不敢上前一步了。
“哟,林师傅这是咋了?那灶房里头出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啊,要不你过去问问……”
“别,可别介,这一院子血的。瞧上一眼都吓得浑身冰凉,我可不敢进去。要去你去!”
这个时候,才刚缓过神来的村长,哆哆嗦嗦地走过来问:“三小子啊,里头咋啦?”
林三水呕尽了胃里的酸水,正想开口说话,却见眼前的村长突然两眼一翻,就此晕了过去。林三水心底顿生不妙,急忙转身向灶房看去。
只见两眼无神的胡蛮子,一手提着一把沾满鲜血的铁锤,一手拖着一具被开了瓢的血尸,从灶房里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那具被胡蛮子拖在手里的血尸,正是他女儿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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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37章 灭门惨案()
胡蛮子摇摇晃晃地从灶房里走了出来,一双半翻的眼珠木愣地看向远方,好像没有焦距一样。他微微张开地嘴角,一条沾满鲜血的舌头,像蛇一样的伸展出来,在空气中左右摇摆着。
一片死寂中,人群里突然爆出了一声恐怖的尖叫。围在胡家门前的村民,连滚带爬地逃之夭夭,眨眼就没了影子。
如今,胡家小院里面,只剩下一脸戒备的林三水和昏厥过去的村长了。
“他奶奶个腿的,平时个个牛皮吹上天,这一遇着事儿,就他娘的成了缩头王八了,都够有种的!”林三水暗骂一句,目光就死死地锁在了胡蛮子身上。
林三水看着举止诡异地胡蛮子,心底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说他死了吧,可他行动自如,身上还带着一种微弱的生命气息。可要是说他没死,这生嚼人脑的壮举,也不像是活人能办出来的事情啊。
面对各种各样的死尸,林三水可以做到镇定自若、无所畏惧,直接搂着过夜都不成问题。可遇见这样一个是生是死都说不清楚的局面,说实话,林三水心底还真有些发毛,一时也不知该怎样处理才好。
正在纠结之中,胡蛮子却晃荡着身子走了过来,手中铁锤抡得呼呼生风,直奔林三水的脑壳而来。
“他奶奶个腿的,你玩真的啊!”林三水没想到胡蛮子下手毫不留情,出手就是死招。他脖子一缩,匆忙地避开了飞至眼前的铁锤。
胡蛮子一击落空,没等林三水把话说完,铁锤在半空中硬生生地一转,方向竟是直逼林三水左侧的太阳穴而来。其动作速度之快,林三水直觉耳侧急风呼呼,铁锤便在余光之中。
好在多年的捞尸生涯,练就了林三水飞鱼一般的灵活身姿,早在铁锤抡至眼前之时,林三水就已俯身上前,右腿蹲地把持重心,左腿贴地而出,横斩敌方下盘之力。
这胡蛮子整天呆在家中捆扎纸人,力气根本不能同林三水相比。此时,林三水铁腿横扫一过,胡蛮子晃荡不稳地下盘,顷刻便被攻破。
只见眼前,胡蛮子被林三水的铁腿一扫,消瘦的身子就无力地摔倒在地。
行中经验有言,不明之事便是祸患,林三水出手也是利索。一个飞步上前,就以身作山,压在了胡蛮子的背上。膝盖前移,也顺势扣在了他的颈间,卸去了身上的几分挣扎之力。
“他奶奶个腿的,仗着年纪比我大,耍无赖啊!能不能消停点!”
林三水见身下的胡蛮子还在大力挣扎,气得破口大骂,右手也摸向了自己腰间。
对于捞尸匠来说,用作捆尸的狗毛绳,就是他们下水出活时的生死索。按照行规,只要出活下水,狗毛绳就必须带在身边。其实,这狗毛绳就如同寻龙匠手中的血糯米一般,也是一件用作镇尸驱邪的难得宝物,轻易不能离手。
今天早上,林三水正要出活的时候,便被人叫了过来,这吃饭的家伙也自然带在身上,此时正当急用。
林三水见胡蛮子挣扎不已,索性抽出了狗毛绳把胡蛮子给困了个结实。
说也奇怪,胡蛮子被这狗毛绳一捆,倒是安静了不少,僵直着手臂躺在地上,身子一动不动。如果不是他的舌头伸出嘴巴,像蛇一样的左右摆动着,林三水都以为自己捆住的只是一具死尸。
林三水抹了把额头溢出的汗珠,还没等喘口气,就见钱小胆他爹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抱着胡家的大门,嘴里嗷嗷地大叫道:“哎呀,不得了了,小林师傅,你快去看看吧!钢弹他家也出事了!”
“什么!”林三水惊呼一声,顿时挺身而起。“出什么事了!”
钱小胆他爹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嘴里颠三倒四地说不清楚。“这……我哪敢看啊,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嘛,我就是来报信的!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林三水也知道钱小胆他爹的性子,狠瞪了他一眼,就快步冲出了胡家小院。临走之时,还不忘嘱咐他说:“你在这里看着村长和胡师傅!有事找我!”
钱小胆他爹本想就此开溜,可一想到村长还躺在里面,也怕他醒来责怪。可瞄了眼院中的血迹和尸体,也不敢直接进去,就哆哆嗦嗦地坐在了大门口,浑身抖成了筛子。
林三水知道事态紧急,脚下步子更是飞快,不过片刻,就到了钢弹爹的家门口。只见他家院门四敞大亮,几个村民躲在远处,探头探脑地向这边张望,并没有一人敢靠近这里。
“他奶奶的都是龟孙子!”林三水嗤笑一声,就直接跨门而入。
院子里面,钢弹爹的媳妇浑身是血的趴在井口,死状跟刘翠儿一样,后脑勺被开了瓢,脑壳里的脑子挖了个干净。鲜血混着脑浆淌了一地,死状非常凄惨恐怖。
林三水粗扫了一眼,心底大概有了盘算,一想到钢弹爹还有个小儿子,心底顿生不妙。眼光四扫,就开始搜索着院中的所有角落。
最后,林三水的视线锁定在了南边的堂屋里。一进屋中,林三水浑身便是一凉。纵使他紧赶慢赶,可终是晚了一步。
钢弹爹只有四岁的小儿子,被铁斧削去了半截脑壳。只剩下半边的脸上,一只水眸大睁,脑壳上方溢出的鲜血填满了他的眼眶,就如同一行血泪一样,顺着他的眼角淌了下来。
而钢弹爹正死死地抓着他的小儿子,贪婪地舔食着尸体脑壳中的脑浆,口中发出阵阵“嘶溜嘶溜”地吸食声。
“你他奶奶的还是人吗!这么小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