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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后面半学期,两个人总坐同桌,关系越来越好,后来她虽然不去学校上课了,但黎莺和许一诺俩人也经常会给她打电话,聊聊学业日常近况之类。
按照这样的情况,若只是邀请去个生日会,黎莺不至于吞吞吐吐。
陆沅晴一门心思都在找视频上,对于女儿平日和什么人交往虽然挂心,但小朋友之间的事情,就不那么重视了,都随着她去。
此时找到视频伸手一点,随意道:“你之前还说人家给你送汤喝奇怪呢,后来不是也没什么?反正你们俩这个关系去也行,但记得凡事多留个心眼……”
后面的话夏之余听着就有点走神了,被她妈一提起,她才想起来之前送汤的事情。黎莺从那次送汤开始主动示好,后来主动找她一起做事,或者送小玩意儿给她,日常慰问,让她渐渐将这种情况当成常态,反倒忘了最开始的起因。
不过她感觉得到,小姑娘没什么恶意就是了,不然她也不能在黎莺身上花这么长时间。
视频音乐开始播放了,她笑了笑答道:“知道啦。”
——
次日上午,陆沅晴将夏之余送到机场,和向正柔会合。
送出门这么多次已经是熟门熟路,最开始还挺舍不得,现在倒是习惯很多。母女俩照例拥抱一下,拍了拍对方的背,而后挥手道别。
距上一次去卓家收妖虽然有一段时间了,但给向正柔的印象却极其深刻,回想起来好像那股兴奋劲没过去,此时不停地问着夏之余这次事情的细节,想多做一些猜想。
“总共两个小时就到了,到了你不就知道了?”
“我好奇嘛,哪怕提前一分钟,我也想知道,更何况这是两个小时呢!”
夏之余无奈看她一眼,说话间笑了,“那前几天怎么没给你憋死,也不知道你这好奇心这么旺盛,什么都憋不住的性子,是怎么把那么多事情装肚子里头,让那些记者凿都凿不开的。”
她四指并拢,拇指在下,伸手上去捏住向正柔的嘴。
“姐,你不要怀疑我的职业素养好嘛?我是有职业操守的!做工作,我是专业的!”
“噗……好好好,你是专业的,”夏之余顺毛捋一把,在座位上调整了下姿势,“要是你能把你那好奇心收一收,你就更专业了。”
向正柔还想再说些什么,忽然间夏之余神色正经很多,言语间也少了方才的笑意,“不过我可提醒你,这次事情不太一样,你得把嘴把严实了。”
两小时后,飞机降落,一出航站楼,就有张家的车过来接。
七座的商务车并不高调,只是前面有一个司机开车,后面还专门下来一个穿正装的男人,一见面就和夏之余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们先生不方便亲自出来,由我来接二位去张家,失礼了。”
夏之余自然笑着说些客气话。
男人帮她们把行李放上车,向正柔趁人不在,悄悄扯着夏之余的袖子,凑近用气声道:“姐,真的不大一样诶……”
夏之余横了她一眼,小姑娘立即收声,乖巧地跟在她身后上车。
司机车开得很稳,让人觉得没过多少时间便到了张家,男人许是提前打过招呼了,等车停下的时候,张先生已经站在门口等了,身边跟着一个年轻男人,不知道是亲戚还是家仆。
夏之余在前下车,他立马上前一步迎上来,伸出右手,“林大师您好,我是张仲邦,没能亲自去接您实在是失礼了。”
“哪里,您客气了。”她伸手与之交握,顺势介绍了跟在自己身边的向正柔,而后被张仲邦引进门,直接到书房坐下。
亲手沏了两杯茶水,两人也没有多话,直奔主题交谈起来。
“说来惭愧,我有一兄弟是马省省长,他人也姓马,叫马志泰,不知道林大师您知不知道。”
张仲邦说到马省的时候,夏之余就隐隐约约想起来些什么事儿了,等到马志泰这名字一出来,前世的记忆瞬间被调动出来。
她对政事不大关心,今生因为进娱乐圈,才对自己接触到的官员有过略微的派系了解,但也没深入。但这马志泰有些不一样,前世她丁点国事都不关心,也听过“115马志泰大案”,当时闹得举国皆知,时间前前后后拖了有两三个月之久,国家还下了一系列政策整改。
夏之余对上记忆的神色落在张仲邦眼中,那就是知道这个人的意思了。
他满脸愁绪地笑了笑,“林大师知道马省,那一定听说过马省下辖几个城市都是物流重镇,那个地方有几条跑物流的线路,我兄弟的事情,就出在这几条线上。”张仲邦修剪得短而圆润的指甲不过指尖,手指敲在实木桌面上时发出闷响,他犹豫几番狠了狠心直接道:“有人举报他贪污受贿,但上面来人一查,查到这几个物流重镇上,说他……”
吸|毒、制|毒,借职务之便和地理位置走|私|毒|品,让马省成为毒贩窝藏据点,几条物流重线也成为运毒的主力。
夏之余在心里替他接上后面的话。
“和毒|品有牵连。”最后几个字说完,张仲邦舒了一口气,“但我和马志泰相交多年,学生时代就是同窗,当年还一起上山下乡,我了解老马为人,他是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但……说来惭愧,我听他喊我一声大哥,本应该不留余力地帮他,但我也有家庭,有妻儿,很多事情都要顾虑。”
听到这里,夏之余明白了,简单来说就是张仲邦想要帮忙,但又不敢,就找人来算算命,看能不能帮。
“这件事本来和玄学道术搭不上关系,我请大师来,也是想请大师算一下,我兄弟这事情最后结果会怎么样,我这忙,是帮还是不能帮,有没有能力去帮。”
一杯茶从最开始那一口之后就没再动过了,夏之余看着面前逐渐冷却的茶水,没抬头,只是反问道:“马省长作为一省之长,您觉得他管辖的省市里出了这样的事情,马省长是真的毫不知情,又丝毫没有参与吗?”
她举起面前的紫砂茶杯送至唇边,“这杯中水,水中茶,与这壶里的是一般滋味吧。”
“林大师的意思……”
夏之余不愿意掺和政事,这事情太大了,哪怕马志泰真的无辜,后世在这次事件多年后,也的确有些风声说他是被诬陷的,是派系斗争的牺牲品,那这件事她也不敢插手。
张仲邦有句话问得很对,他“有没有能力帮”,这个是今天两人在这里见面的重点,其他都是次要。
“我不知道您有多大的能力,但可以告诉您,您兄弟后面出事的几率会很大,且没有几个月了。”
当年十一月份一夜之间才闹出来的事,没想到在五个月前就已经有了苗头,又或者是更早。像这种大事,不是她这个升斗小民能够参与的,给意见都需要谨慎。
如果真的要描述,那只能说——
各人各命。
220。220 我在追你()
退院手续办得很快,夏母收拾了东西取了药; 便领着夏之余离开医院; 直接带着她去了外婆那里。
看着拎着大包的陆沅晴走在前面进了楼道,夏之余心里有些酸涩。她不知道前世在外婆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结果是,她们只在外婆家待了一天,当晚就匆匆离开了,都没来得及住上一晚。懂事些后的夏之余猜测; 应当是舅舅的缘故。
现在的母亲; 应该还对娘家抱有点希望吧。
“妈; 我带余余回来了。”到了顶楼,陆沅晴敲门,陆家外面铁门常年不关,里面的木门一敲就有布鞋摩擦着地砖的声音; 开门的正是外婆林韶芝。
“诶哟,这是出院了啊!我的小鱼儿过来给外婆亲亲; 现在还难不难受啊?”外婆蹲下来摸了摸夏之余的头,很快便站起来牵着她的手领到屋子里来; “先进来先进来。”
“外婆好。”这么久没见了; 突然见到外婆,还是在如此年轻的时候; 夏之余心里真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你们怎么回来啦?”
陆沅晴去把包放下; 林韶芝随口问道; 许是知道后面事情的发展; 夏之余总觉得外婆的这句话有别的意思在。
“余余说想外婆啦,还说粥好喝呢。”陆沅晴无意现在就说,拉了女儿当借口。
“余余喜欢就好。”林韶芝听了,当下又是搂着夏之余一阵“心肝宝贝”地叫着,问陆沅晴道,“你们过来之前早饭吃没吃啊?”
“还没呢,一大早就办了出院手续,办完就过来了。”
“那你们怎么不说啊!”林韶芝佯装生气道,说着就站起来去找了围裙穿上,边走边说,“你不要紧,余余刚出院,哪儿能饿着?你爸出去买菜了,我待会出去再买点肉肘子,你们俩中午饭就在这里吃,我先给你们把早上的粥热一下,再给余余打两个蛋。”
“好好,谢谢妈。”
“谢什么谢,你就说说你,来之前也不打个招呼,我也能提前准备……”外婆说着,絮絮叨叨地进了厨房忙活,夏之余把母亲推去帮外婆,说自己要去玩,躲到房间里扣上门,找出外公的扑克牌打开,随意松散在桌上,便开始研究起自己的工具了。
她伸出手臂,手心向上,白光自手心发出,伴着白光,一条黑色铁链出现在手中。铁链一米多长,有婴儿手臂粗,通体乌漆,尾端有弯勾,拎在手里刚好是夏之余能够承受的重量。
这便是勾魂链了。
《灵司工作手册》上有写,若是遇到反抗的灵体,便可用勾魂链束缚。
这算是灵司的武器。
她端详过勾魂链后放在一边,手掌一翻,一张木牌便出现在手里,木牌上刻了人名和时间,夏之余知道这便是她即将要收的灵体的信息。两掌一合,夹住木牌,再拉开时薄薄的木牌现出多个,串成了一串。她仔细看了看面色发苦,不是她没良心盼着人都去死,但她负责的这片区域,今天只有两个人死亡,从第三块木牌开始,便是空白了。
“钱卓新、孙熠。”
这意味着,她可以再多活两天。
灵体可滞留三天,但三个时辰内收取是最好的,时间一长灵体便会发生变化,发生异变变得棘手的可能性极大。
剩下的一些东西便是方便收灵的小法术小道具等,夏之余打算有时间了再慢慢研究,毕竟他们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勾魂链”和“录牌”都已看过,剩下的便是看陈帆陈司掌给她的一堆小册子,诸如《员工手册》、《灵司工作手册》、《工作汇报事要》、《灵司评级判定与申请》等等。
这些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看完,陈帆也说了,这些东西可以慢慢看。熟悉了自己的工作物品,夏之余就放心些了,现在只等有机会,能够让自己出去收灵。
她看看腕表,正是十点十二分,再过八分钟,她的第一天的生命就过去了。
“余余,吃饭啦。”
陆沅晴在门外喊道。这一声让夏之余回过了神,手心向下心念一动,勾魂链和录牌就都收了起来,她随手打乱了桌上的扑克牌便推开椅子站起来,去吃饭。
比较尴尬的是,勾魂链一般情况下凡人看不见,除非是灵司特意使然,但录牌不一样,肉眼凡胎皆可见。
“外婆呢?”出来没见到外婆,桌上只有两碗冒着热气的粥。
“外婆说要给你买肉肘子呢,咱俩先吃。”
“好。”
白粥里打了两个蛋,淋了芝麻香油,旁边放着自家腌的小菜。陆沅晴坐下与夏之余一起吃,但她看着陆沅晴的脸色就知道,刚刚肯定不止做饭这么简单。
十一点左右,外公外婆两人回来了,两人手上拎着一堆菜,夏之余跑过去接过两个老人手里的袋子,又给他们倒了水,两人歇了不大一会便钻进厨房开始做饭了。
“妈妈,我们下午都在外婆家吗?”借着两人做饭,夏之余状似无意地问道。
陆沅晴楞了一下,她也没想好,再找房子一时半会儿的也急不得,本来是想住在母亲家里周转两天的,但刚刚看母亲也没给个明白话……她心里有点吃不准,但现在女儿问了,她也只能安抚道:“是啊,待会咱们等舅舅姐姐回来一起吃过饭,下午你就在这睡个觉好不好?”
“好的!”
说到底夏之余问这么一句也就是想试探一下刚刚她们到底聊得怎么样了,外婆那方面是什么意思。她本以为完全是舅舅的关系,现在看来,外婆……也是不愿意的吗?
心里有些失落,外婆对她着实不错,但这……她垂眸收拾桌子,掩盖掉自己眼中的情绪。
现在正是五月,学校还在上课的时间,表姐比她大两岁,正在镇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