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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已经换了,又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名字,又是一个已经过去的时间……
陆沅晴慢慢吐出一口气,好像把胸腹中存的气都尽数吐出了,她才停下,眼圈发红。
心里难受啊……
星星按照原来的印子折好,放回去,她掩去自己来过的痕迹,又静静地把门关上,回到主卧继续画图。
——
澜江市郊区。
一老者和一个约莫三十出头的男人在林中做着准备,准确的说,只有那男人在准备着。老人坐在一木头椅子上,腿上盖着块毛毯,双臂搭在椅子扶手上,两手十指交叉,压着毛毯放在小腹上,阖着眼。
若不是右手食指时不时地抬起,落在另一手的手背上,看起来,真像是睡着了。
旁边有六个女孩子站成一排,不说话也不笑,纷纷木着一张脸直视前方。
夏之余在空中未降下去,心中怒火难以压抑,她们年龄不一般大,其中最小的,看起来才六七岁!
是劫不是命,是命不是劫。
眼下一切都未开始,她什么也做不了!
手中死死捏着冰冷的铁链,硌着有些疼,勾魂链轻轻抖了抖,勾起头,蹭了蹭她的手背。
闭目养神的老者抬了抬眼皮,不露神色地看了眼天空,复又闭上。
这番动作自然逃不过灵司的眼睛,她心中一吓,下意识屏住呼吸,按住蹭她手背的勾魂链,那老头儿发现她了?
那男人手中拿着一团红线,缠在树干上,线中间穿上铃铛,又牵着线去另一棵树,勾勾转转,形成奇怪的图案。缠了半晌才将红线缠好,一团红线刚好用完,他扣好绳结,摆放七支白烛,而后去领那些女孩子。
女孩子们一个个地毫无意识,跟着他走,依次在白烛后盘腿坐下。
领到那个最小的女孩子,老者突然慢悠悠地开了口,“月移。”
男人顿了一下,好像没反应过来,将女孩儿牵到另位置去。
“回去抄书。”
“是,师傅。”男人点头,大声应是,是他学艺不精了。
老人皱了皱眉,抬起的食指停下,不悦道:“那么大声做什么,耗子都被你吓着了。”
话音一落,男人眼神便冷了下来,耳朵动了动,一双眸子似淬了寒光,猛地看向林中的西南方,“师傅,我去处理!”
“不急,先摆阵。”
六个女孩子被安置好,围成一圈。男人依次用匕首给她们指尖放了血,又拿出一团红线,缠在她们被放血的无名指上。六根红线从六个方向牵引到中心的第七根白烛上,一圈圈缠绕、扣好。
“师傅,都准备好了。”
——
林中,西南方。
“诶,哥,你走慢点,你不是要看罗盘嘛,你走那么快我赶不上啊!”拿着罗盘的人东看看西看看,盯着罗盘上的指针,亦步亦趋地跟着走。
魏哥背着手,微微挺着小肚子停下,等跑上来的那个二货,“你脑子里就只有罗盘了是吧?刚刚声音没听见啊?”
“我……没啊……”橙子回忆了一下,刚刚认真看罗盘来着,是没注意有声音啊……
魏哥又大步往前走,橙子在后面用气音小声喊着,“哥,你走慢点,等等伤员!走快了不容易扯着蛋嘛!”
魏哥等他赶上来,从后面踢他一脚膝盖窝,“你蛋还能有事儿?老子信了你的邪!医生不都说你啥事没有嘛,装!装!装!”
橙子被踢得膝盖一弯,差点跪地上,“哥,我没装,当时是真疼!”
“诶你信我啊,哥你知道的,我演技哪有那么好啊?”
“哥?”橙子突然站住脚步,看着手上的罗盘,“我们好像……又转回来了……”
“我发现了!放血啊!”
——
“晚上凉啊……是吧?”老人没打算让徒弟回话,敲击手背的食指停下,依旧拉着他那不紧不慢地语调,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扳指,“时间到了,阿上啊,开始吧。”
“是,师傅。”
再次确认了一遍师傅和另六个女孩子的阵位,男人按照顺序依次点上蜡烛,最后,点上中心的第七根蜡烛。
十二点整,大阵开始。
阴气聚集,浓浓的阴气汇聚
坐坎位的女子双目猛睁,恢复意识,却动弹不得,一个呼吸的时间不到,身体死亡。身前的白烛火焰高涨,无名指伤口不愈合,鲜血顺着红线爬到阵心第七根白烛上,从根部将白烛寸寸染红。
仿佛呼应着这灼眼的红色,老人闭目,唇角挂笑,深吸一口气,脸色微微好些,逐渐红润起来。
夏之余一下子红了眼,身体死亡,灵魂不灭,她看得见灵魂在躯体里挣扎的模样,听得见声声的痛苦嚎叫。
或许说,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见。
录牌上第一个死去的女孩子,杨璐。
她猛然伸出手,毫不迟疑地甩出勾魂链,隔着夜空勾上杨璐的魂!
“灵司大人,阴司莫问凡尘俗世啊。”
“呵!”夏之余冷哼一声,把杨璐的魂勾出阵法,躲闪中还是被那老者的法术扫到,她毫不退让,冷声喝道:“人既已死,那就是归阴间管!”
“我怎管不得!”
林中又出现两人,正是魏哥和陈梓。阵法前,俩人听这清脆女声,循声抬头看去。
周围阴气浓郁,煞气深重。
阴煞入体,橙子看见天上一个穿黑袍的人,甩着根铁链子,铁链上还吊着一个生魂。
“魏哥魏哥!那是不是勾魂链!”
魏哥已经和那男人交起手来,闻言,腾出点时间来骂人,“勾个屁!救人啊!”
40。040 机要处()
杨璐的生魂被夏之余勾到手边; 她仿佛还未从那种疼痛中缓过来; 表情扭曲而狰狞; 四肢胡乱伸着; 眼泪直流。
直到被夏之余送了一道阴气在身上,她才好受些; 张着嘴;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有所缓和下来。
“灵司大人,那可别怪老头子不敬神灵; 不客气了。”
顾忌有认识的人在; 夏之余压着声音; “你现在也没客气!”挥着勾魂链当鞭子使,链随心走; 一个血符迎面飞来; 被一击即碎。
老者的攻击来的又快又猛,夏之余凝眉;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凡人也有和神灵一拼的力量。不知道那老头哪里来的古怪法术; 对付她这种半吊子灵司; 还真有奇效。
她躲闪着,一时间被打的乱了章法; 毫无招架之力。
老者就安稳地坐在椅子上; 两手手诀指法; 变换不停; 口中念念有词,他咬破舌尖吐出一口血来,那血珠却未落在地上,而是悬浮在空中,随着他的收势变换形态,形成她看不懂的字符。
那被陈梓喊作“哥”中年男人,正和老道身边的人,打得难舍难分,夏之余看在眼里,却也看不出谁更胜一筹。
“哥,这个阵法,怎么解啊!”橙子两手手心都是血,试图去毁坏阵法,却刚一靠近,就被看不见的屏障弹了回来,连连倒退几步。
“放血啊!”
“放了!不好使!”橙子把两只手举给魏哥看,魏哥正与人交手,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哥,教教我啊!不然我和他打,你解阵!”
“你打不过!”魏哥一面拖住那男人,一面迅速看一眼阵法。阵中,一个女孩子已经垂下了头,另外两盏白烛火焰高高燃起,他沉声道:“行七位坤,八不移,九转上行山。”
橙子跟着魏哥说的行步法,口中念咒,几个转身之后,来到一个长发女孩子身边,用血糊糊的手直接去拽她,刚碰上那女孩子的肩膀,就见她身子一挺,硬硬地直在那里。
已然是死了!
夏之余一咬牙,在那女孩儿身死的瞬间,勾去魂魄。果然是命躲不过,可她不能告诉他们谁生谁死,又能先救谁。
“魏哥!”
“雷腾风动,阴阳两向,”魏哥抬头看一眼月色,另一扎马尾的女孩子的脸在他心中闪过,眼中一狠,来不及了!“三七成数,移六,走中!”
橙子跟着魏哥念一句,走一步,在扎马尾的女孩子身边停顿了一下,正要救人,就听他又往下念,行步法掐手诀,他一转身,面前是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儿。
见橙子要出手,那男人不欲与魏哥多战,两人练得都是外家的硬功夫,一身的铜皮铁骨。
趁魏哥教橙子破阵分心时,他抬起腿招呼魏哥面门而去,两手位其下,点他脐下两处死穴,关元、中极穴!
魏哥气息一下打乱,防御迎上的手臂失了力气,上面那一腿打的他结结实实,脚背狠狠拍击在他耳上,他一下子耳中嗡鸣,头脑发晕,气滞血瘀。
橙子大惊,安顿好那女孩儿,立马飞身相帮。
夏之余在天上与老头斗法,周身百鬼哭嚎,全都是已经术法炼制,不能再转世投胎的鬼使,她这个灵司,也一时拿这么多鬼使没有办法,只得逐个击破。
那老者坐在椅子上,皱眉,体内气血翻涌。
阵法被破坏,他招招手,一群鬼使飞过来,坐那小女孩阵位,帮他续阵,保白烛不灭。
那阵位到底是空了,鬼使坐阵位,也不过是维持后面的阵法得以进行,越过那白烛,后一阵位身前的白烛火焰涨起,稳固了老者的气息。
老者这么一分心,让夏之余得了空,一手使勾魂链,一手猛摇手中金铃,吸了不少鬼使进去。
这么一调整,她也越打越顺畅起来,夏之余心知,她比老头儿差的,更多的是对战的经验,她还太嫩。
老者见事态不妙,这上下两方人,虽无商量,却有奇怪的默契,他伸手掐算一番,加快了阵法的运行,两女子瞬间殒命,“阿上,我们走。”
收回一部分鬼使,老者背着手慢悠悠往林中深处走去,行上两步,却出现在数十步外,三两下没了身影。
“是!师傅!”
对付那毛头小子,阿上是绰绰有余,听师傅这么一号令,他三两下把人推开,拿上师傅的毛毯,一路狂奔跟上。
余下的鬼使,夏之余很快就解决了,那俩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在空中跺了跺脚,让那四个女孩子站成一排。
挨个儿的抽出她们的生死轴核对身份,夏之余用勾魂链串着她们,方便带领,去看下面的情况。
被救下的两人,一个是六七岁的女童,另一个是约莫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夏之余心知,这应该就是李潇潇和周红了,拿出录牌,上面果然没有了这俩人的名字。
原来,能够救她们的人,在这里。
一大一小俩人,都神情惊恐,女童哭了起来,不敢乱动,一直哭着看妈妈。大一些那个,四下看了看,周围倒了四个女生不省人事,还不知道她们死了。
“橙子……叫、叫这边局里的人,再过来几个。”
“是,哥。”魏哥受了重伤,橙子扶他到一边,靠着树坐下,而后掏出手机打了电话。
似乎是看出,是这两个男人救了她,那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壮着胆子问道:“你们……是警察吗?是你救了我?这里是哪里?我们……怎么会在这儿?”她刚刚听到这男人说局里,能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警察局了。
“是,”魏哥掏出自己的证件给她看了一眼,让女孩子安心,果然,女孩子松了一口气,“你叫什么,家住哪里,我们会尽快通知家属的。”
魏哥说着话,却是看向正悄悄走掉的黑袍子的背影。
宽大的袍子掩盖了身形,他直觉这人他认识,想到她的声音,也觉得耳熟,魏哥眼睛眯了眯,虚虚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去和记忆中,另一个背影相重叠。
“嘶……”不可能!哪有凡人做灵司的……再说身高也不对,魏哥嘲笑自己太异想天开,继续听那女孩儿说话。
“我,我叫李潇潇,家住……”
——
夏之余带着四个女孩子走开了一段,到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双脚才落到地上,打开了鬼门关。
“我们,这是要去投胎吗?”被勾魂链串在最前面的女孩子问道。
“是的,走过鬼门关,行过黄泉路,踏过望乡台,一碗孟婆汤后,前尘往事俱忘,你们会有新的人生的。”同情她们刚刚的遭遇,夏之余领着她们慢慢进去,说话时格外的耐心。
鬼门关里空旷又安静,女声回响在其中,颇有几分引路人的意思。
“哟,女娃娃,现在做的不错啊,有点灵司的意思了。”土地在庙里,依旧坐在桌案前,夏之余一进去,就被他笑呵呵地调侃了一番。
“爷爷!”
土地笑得太开心,夏之余不免瞪了瞪他,施了个眼色,让他收敛一点。
“诶哟,今天不开心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