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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蕊、花蕊的蕊,一九九一年七月十五,十二点五十。”又不用提交证件,夏之余随口胡诌了一个,眼神往前面的名字瞟,见一列列的名字中,有些写了几百到几千不等的数字,有些却没写。
她挑了几个没写数字的一看,果然,都是阳气重的。
“行,我们这个结缘玉八百八十八一件,你看看找一个合眼缘的。”
夏之余点点头,从柜台中挑了一个玉佛坠的项链,选完后,便拿钱包出来付钱,这么一数,却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啊,钱不够,这个……”
她本以为今天买不成了,那工作人员却摆摆手,一副没关系的模样,趴柜台上把头往前够,看她的钱包,“不然怎么说师父送来这玉是结缘的呢,你带了多少钱我看看?”
夏之余在钱包里从红色毛爷爷开始,一张张地数给他看,“六百、七百……”
“行,后面的零钱不用数了,这个东西啊,六百六十六,你请家去吧!”说着,也不看她,在她名字后面写下数额,“就是你要随时带着啊,不然师父的这份心就白费了。”
夏之余连连点头,一连串地道谢,当场把玉坠挂在了脖子上。
这一贴身,立马感觉到里面的活物在玉中疯狂活动了起来,汲取着她身上的阴气。
对着工作人员的笑脸,夏之余也双手合十地淡淡笑了,走出香殿,低着头,垂下了眼睫。
阳光照耀下,睫毛在眼下投了一层阴影,也照射着玉佛。里面的活物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似得,兴奋地聚集在一起,贴着她微凉的肌肤。
可不是嘛,她虽不是七月十五那样的阴气浓重,却也是阴月阴日阴时生人,更别提她半人之身,又是地府灵司,估计没有人比她更阴了。
包中的手机铃声响起,夏之余背对着香殿入口,握着玉佛随意一扯,红绳绷断,掉了一颗圆滚滚的玉珠落在地上。
“喂?”
玉坠握在手心,那些浅白色的丝絮也调转了方向,尽可能地靠近她的心脉。
又发现一条规律,夏之余淡淡一笑,听电话那边杨又又的声音响起。
“余余,你在哪儿?”许是听到电话那头嘈杂的背景音,他补充一句,“在外面?”
“恩,对,在街上。”
“那就好。”杨又又松口气,解释道:“刚刚我发信息你没有回,敲你的门又没有人开门,还以为你出事了,你没事就好。”
夏之余往寺庙外走,闻言轻笑,“抱歉,刚刚周围太吵了,我没听见。况且……我就算不在外面,也好好地在宾馆睡觉,怎么会出事?”
“没有,刚刚卢玮老师拍戏出事了,大家说她那样像中了邪,我就突然想到你了,诶,对了,你要不要去、”
“玮姐出事了?怎么回事?现在怎么样?”夏之余眉头一皱,声音都大了些许,看向手中的玉坠。她那里的东西,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动了手?
这玩意儿还有什么别的招数?
“你别担心,人好好地没什么事儿,就是有点吓到了,现在人还在片场。我刚想跟你说,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呢。不如我们见个面,我当面和你说?”
“行,你在宾馆等我吧,我顺便回去拿点儿东西,咱们见了面再说。”
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地名,开始往回开。
车上,夏之余想了想,还是先发了条短信过去问了一下她的状态。
信息是助理回的,和杨又又说的差不多,人没什么事儿,就是受到点儿惊吓,因为坚持拍摄,导演便先让她调整状态去了,现在正在保姆车上休息。
夏之余看到她助理都这么说,也算定了定神,合起手机盖,叹了口气。
85。085 一线小花()
回房间的拿了东西; 夏之余和杨又又会合; 去片场的路上; 杨又又给她讲之前发生的事。
实际上; 他也是从别人那儿听来的,并没有亲眼见到。
“当时卢玮老师正在拍下水的戏; 水潭就是咱们棚内人工搭的那个; 根本不深; 以卢玮老师的身高完全能站起来。刚开始还好好地,但她下水后没过几分钟; 整个人突然就栽水里了; 半天没冒头; 本来以为老师在演戏的也都觉得不对了,最先反应过来的; 是和卢玮老师一起在水里拍戏的梁骏呈老师。”
“但你说奇怪不奇怪; 梁老师一米八多一个男的,那么大个儿; 拎不起来卢玮老师,怎么拽都拽不起来; 后来下水两个工作人员和梁老师一起拉; 也没能拉起来,还有人在水下看了; 水底下什么都没有; 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水底下拽卢老师的脚一样; 膝盖‘咣咣’往水底砸。”
夏之余听到这里; 知道肯定是玉镯内的东西作祟无误了。她适时地摆出一点惊疑的表情,听杨又又接着往下讲。
许是知道卢老师现在没事儿,好好地在那儿,杨又又讲的也很轻松,“就在大家觉得卢老师没什么体力快要晕过去的时候,突然一下拽她的那股力道消失了,好像有什么打断了一样。这是下水帮忙的那两个场务说的,本来死活都拽不起来的人,突然一下能扶起来了,轻轻松松的。”
“所以啊,大家就说片场里可能有什么不对的东西,卢玮老师那样儿,不像腿抽筋了,像是……”杨又又看看四周,见来往都是路人,没有注意力放他们身上,便压低了声音说道,“撞邪了。”
“王导不让大家把这事儿往外面传,跟大家说卢玮老师是低血糖,在水里突然抽筋了。但在场亲眼看见的可不少,哪儿有抽筋能三个男人扶不起来的?拎都能从水里拎出去,导演的话根本没人信,现在各种流言、传说都在片场传开了。”
说到这儿,杨又又发觉夏之余一直没出声,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我是不是说多了?你不害怕这些吧?不用担心,其实也就是大家传着好玩儿……”
夏之余微微扬了扬嘴角,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头朝前微微一抬,示意他道:“片场要到了,不说了,这些话你说给我听听就算了,在外还是听导演的,别乱传。”
“那肯定,这我干了这么多年了,有些话不会瞎说的,更别提我现在还是你助理,您放心。”杨又又在和夏之余交往时,很多时候会忘记她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不知不觉用上了敬语。
夏之余不知道的是,一个人就算再怎么装小孩子,哪怕处在一个孩子的身体中,但气质和思想是很难骗人的,而这些在日常与人相处的无形中,难免会流露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都是一群十几岁的小演员,王导和她说话的风格会不自觉地成熟一些,要求方面对她更加严格,除了角色更重要的原因外,也有这一方面的缘由在。
卢玮的保姆车就停在片场,夏之余见过很多次了,虽然没有上去过,但一眼就认了出来。
先下来的是她的助理,隔着半开的车门,夏之余轻声问,“现在玮玮姐怎么样?我想上去看看她,不知道方不方便?”
还未等助理答话,就听车里传来卢玮的声音,“是余余吗?上来吧。”
助理对他们笑了笑,帮她把车门打开。
“那我在外面等你。”杨又又没打算跟进去,和夏之余挥了挥手。
“行,到时候电话联系。”
夏之余上了车,紧随其后的卢玮助理在身后关上了车门,坐到了前面去。
车里没开冷气,却还是比外面凉快很多。撩开黑帘子,卢玮正坐在小塌上,身上披着件薄外套,看起来脸色还行,只是精神有点差,此时正两手捂在面前桌上放着的热饮上。
“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啦。”
“咱俩还说什么这种话,我巴不得你能过来陪我说说话聊聊天呢,快过来坐。”卢玮说着拍了拍榻面,对前面的助理喊道:“苗苗啊,把空调开一下。”
“不用不用,这样刚好。”夏之余没有隔着桌子坐她对面,走去了和她一边,“我坐这边可以吗?”
难得感到小姑娘粘人的亲热劲,卢玮想着她大概是想安慰自己,不由失笑,到底还是个孩子,安慰人的招数可爱极了。“当然可以啊,在我这,你想坐哪儿都行,来姐姐怀里都没关系。”
“这次就算了,下次我可不客气。”夏之余笑着替她把身上搭着的衣服拉好,贴着她身边坐下了,借着肢体上的接触,打了道元气到她身体里,为她安心定神,驱走身体里的阴气。
卢玮对这一切尚且不知,心中却记着小姑娘的好。知道她出事了,第一时间来看了她,而她却觉得真的有被安慰到。
她一在自己身边坐下,自己就安心许多,好像身体里的寒气都因为她的到来而驱散不少。
她从小桌上拿起另一杯没开过的奶茶,插上吸管,“这是原味儿的,还没动过,热的,要喝吗?”
“好啊,谢谢玮玮姐。”接过奶茶,夏之余看着她顺手把桌面上零散的剧本整理到一起,推到一边,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从口袋中掏出块硬币大小的东西来。“玮玮姐,除了来看看你,我还想送个东西给你。这是我妈妈这次出门前给我的,说是保平安的,她一共给了我两块儿,说是遇到喜欢的朋友,可以送给她。”
卢玮一愣,看向她手中的东西。
一张黄纸包着一块石头一样的东西,还能看见黄纸上从另一面透过来的若有若无的红色印记。
事实上,这正是夏之余早上去寺庙之前在玉器店买的玉。听说卢玮出事后,便在里面刻了个更强的法术,而后被她包了一层画了红色鬼画符的黄纸。
那黄纸也不是什么真的符纸。她打草稿、写东西,习惯用黄色毛边纸,放在美术上一般作速写本用的,乍一看很像是黄符。她回宾馆就是撕了这样的一张纸裁成了一般的符纸大小,然后用红颜料随便画了几笔,包在玉上。
此时,她正煞有其事地对着卢玮解释,“这……里面是含有元气的玉,外面是一层符纸,可以保平安、定神、消灾挡难。”
卢玮原本不大相信这些,但今天她确实感觉有些说不出的力量拉扯着她,也因此才惊魂未定到现在。可若有外物能消灾?她不信。
包括她妈送给她的玉镯,说什么得道高僧开过光的能保平安,这回不也没帮她?
但夏之余把那块玉放到她手里的时候,她却明显感觉不一样了。
“这、这太贵重了,余余,这东西你收好,以后也别在外面拿出来,知道吗?”玉温温的,触及皮肤就有一股暖流往她身体里钻,令人熨帖极了,一看就知道这玉不是凡品。
她皱了皱眉尖正色道:“你妈也真是的,这种东西怎么能拿出来让你送人。”
“我既然拿出来了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我家里有玄学大师的关系,这些东西还是不难拿到的,玮玮姐你就放心收着吧,对了,最好贴身带着,不贴身也别离太远。”
见她毫不避讳地说出家里这种关系,现在又一本正经地嘱咐她佩戴方法,卢玮不禁觉得更头疼了。孩子小还不懂,但她不能不懂事,再说,若是收了,这么大个人情她将来要怎么还?
两方推拒良久,夏之余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撒娇耍无赖的方法都用上了,终是让卢玮收下了这块玉。拉扯太久,终于定下的时候,坐在一帘之隔外的苗苗,都不禁松了口气。
两人坐在车里又说了会儿话,卢玮的精神状态也好多了,除了凭借夏之余外力能做的,为她驱散阴气,补齐体内元气,送的玉符也给她心理上添了不少安慰。
不知不觉,夏之余已经在车里待了近一个小时。
看自己也休息了挺久,卢玮也该回去工作了,她放下空了的热巧克力纸杯,直了直腰背道:“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谢谢你啊余余,不仅来陪我,还送了我这么贵重的东西。以后你玮玮姐就是你亲姐了!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来找你姐,姐能帮你办到的一定不含糊!”
“姐这说的什么话,我送的是情意,可不是为了找你帮忙哦。”夏之余眯了眯眼,卖了个萌,嘻嘻笑道。“好啦,不耽误你时间了,正好我也跟你一起回去,休息这么久,我也该干活儿了。”
“你现在就回去?伤怎么样了?能上妆吗?”
“没问题的,放心吧。”将自己手上的纸杯找了个垃圾桶扔了,夏之余和卢玮一起往外走去。
下车时,只听她道:“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柴畅,这部剧的女一,她今天回来了,现在人就在片场,你要是跟我去的话应该会见到。”
夏之余恍惚了一下,她马上就要见到十年后红遍大江南北的小花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