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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引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在这湖里创造了一个制造怨气的地方,供他滋养。”天初解释道。
第七百章 你是玥儿()
“我懂了,原来是这样,刘大管家和郡王的那几个亲信年纪大了,早已有了家室,对于张小引来说死了也成了废物,所以就丢得远远的。”云飞终于明白了。
显然白月也明白这一点,她吐过之后终于回头跟天初说话了,“天初,他们就交给你了。”
白月说完又继续跑了,天初想追又不能追,这一大堆死尸在这,怨气不断聚集,不能放任不管,天初必须先超度了他们,再把尸体处理掉才行。
天初静坐念咒,将数百的亡魂超度,耗费了他很多的真气,又为了处理尸体用了三昧真火,天初的真气已经被耗尽了,变得疲惫不堪。
湖中的死尸已经被三昧真火化为灰烬了,湖水也干了,成了黑漆漆的一个黑窟窿,十分丑陋。
天初不能休息,他不知道白月要干什么,会不会有危险,就让云飞扶着自己追着白月去了。
没走出多远,洛祯平和云真、虹儿也追上来了,他们的身边多了一个人,就是那个在被洛祯平派了出去,好多天没有出现过的随从了。
洛祯平看到天初疲惫的样子不禁吓了一跳:“天初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不碍事,白月往前去了,咱们先去追她吧。”天初无力地说道。
待众人再次见到白月是在林中的一座小亭子里,郡王正躺在藤椅上闭着眼睛,神态安祥,像是睡着了似的,白月则跪在他的身前,肩膀耸动个不停,似乎是在哭。
众人跑到亭中,天初先是伸手探了一下郡王的鼻息,然后冲大伙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洛祯平一个踉跄上前,扑通一声跪在白月身旁,泪如泉涌“凛叔叔,对不起,你活着的时候我没有把玥儿带到你身边,也没能替玥儿好好孝敬你,我对不起你们。”
洛祯平哭得厉害众人可以理解,但白月为何如此激动,她和郡王素不相识,不应该有这么深厚的感情才对啊。
可能是替金枝哭的吧,天初这样想着,所有人都这样想。
“他……留了一封信给你。”白月抹了把泪抬起头来,递给洛祯平一封信。
洛祯平抖着手撕开,抖开里面的信纸,上面写道:
“祯平,请恕我不分尊卑这样称呼你,玥儿不在的这些年里,你是我唯一的感情寄托,我早把你当成了女婿当成了儿子,二十年了,玥儿杳无音信,我猜她可能已经不在世上了吧?
我明明知道没有希望,却依然坚持找下去,不只是为了我淳于家的一丝血脉,还为了你,如果没有玥儿的话,我们恐怕早无关系了。
这个玥儿是假的我知道,我自私地认了她只想把你留下来,却不知给巴州郡招来了大祸,他们要我把你引来我迟迟不肯,现在他们要对我下手了,我死有余辜,可你怎么办呢?祯平。
愿玥儿在天之灵能够保佑你平安脱险,如果你有机会看到这封信,我就可以含笑九泉了。
我淳于家坐拥巴州百余年,历经数个王朝屹立不倒,到了我这辈气数已尽,只有交到你的手里我才安心,你对玥儿的深情天地可鉴,我已经无法把玥儿给你了,只能把巴州郡交给你了,希望你原谅这个不成器的凛叔叔。”
淳于凛绝笔
“凛叔叔……”洛祯平抱着郡王的绝笔信泣不成声,郡王视他如子,他又何尝不是视郡王为父呢。
“一切都结束了,天初,我们该离开了。”白月起身,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等一下!”白月刚迈出一步,被洛祯平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殿下,你……”天初表情不悦地看着洛祯平紧握白月的手,忿忿道。
“天初师父,能不能让我和白月单独说几句话。”洛祯平不但没有松手,竟然提出了如此过分的要求。
天初自然是不肯答应了,他刚要张嘴回绝,白月却先发话了“天初,你们去前殿等我,我马上过去。”
白月都同意了,天初有什么理由说不,只能灰溜溜地带着众人跟着洛祯平的随从走了,只留下了白月和洛祯平,当然还有已经断气的郡王。
“凛叔叔如果活着,今天肯定是他最高兴的一天。”洛祯平打破了沉默说道。
白月没说话,只是略惊讶地看了洛祯平一眼,然后避开了他灼灼的目光。
“玥儿,为什么你不早点回来?你知不知道我和凛叔叔这二十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洛祯平强忍着泪,质问白月。
“你……是怎么知道的?”白月依旧没有看他,只是很平静地问他道。
“从我见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是我的玥儿,虽然梅香说你死了,但我不信,我调查了许久,得知当年有两个道姑从巴州郡带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小女孩,于是我派了几个人把周围所有的道观都查遍了。”洛祯平眼中带泪,嘴角却带着笑地说道。
“刚刚那个人,去了三溪观?”白月转头看向洛祯平。
“是,玥儿你知道吗?当我确定你真的是玥儿的时候,我有多高兴吗?我日思夜想的玥儿,就站在我面前!真真实实的在这儿!”洛祯平笑着伸出手去,却在快碰到白月的时候,又把手缩了回来。
“淳于玥已经死了,二十年前就死了,现在活着的人名字叫白月。”白月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父皇已经把你赐婚给了我,你曾说过,长大要做我的新娘,我一刻都不曾忘记过,难道你忘了吗?”洛祯平伤心极了,他不愿意相信他的玥儿已经变了。
“这都是天意,当年那场死里逃生,让我失去了记忆,就是现在我也什么都不记得了,关于淳于玥的一切,对我来说都那么陌生,就像是另一个人的故事,而我的所有记忆都是只属于白月的,殿下,对不起,淳于玥在这世上已经不存在了。”白月虽然不忍心伤洛祯平,但她说的都是实话。
“……是因为他吗?”洛祯平黯然说道,白月知道,他指的是天初。
第七百零一章 再见淳于玥()
“即使没有他,即使有一天我想起了我们的过去,我也不会再是淳于玥了,对不起。”白月充满歉疚地说道。
“如果我以皇子的身份让你回到我身边呢?只要你点头,你就会是巴州郡王,还会是我的皇妃,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回来,玥儿。”洛祯平几乎乞求道,语气是那么卑微,让人不忍再听下去了。
“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我只是一个低到尘埃里的小道姑,你可以强迫我做任何事,但我永远都不会开心,你宁愿要一个淳于玥的躯壳,也不肯面对现实吗?”白月残忍地说道。
洛祯平无奈又伤感的一笑,仰天长叹一声道:“如果你不开心的话,那我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玥儿,如果我放手能让你快乐,我愿意远远地看着你,如果有一天你累了倦了,你就回来,我会在这儿一直等着你。”
“对不起……”洛祯平的柔情可以融化冰雪,白月就是再铁石心肠也硬不下去了,还是忍不住流泪了,这泪是替淳于玥流的,为那份纯真感情的逝去而流,对于洛祯平的痛,白月无法安慰,她能说的只有这三个字。
“你放心,我会好好管理巴州郡的,为了凛叔叔和玥儿。”洛祯平深吸了口气,对白月笑了笑,若无其事地说道:“好了,天初还等着你呢,去吧……白月。”
“你真的肯放我走了?”白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喜道。
“当然是真的了,我刚才是吓唬你的,你说的对,我的玥儿在二十年前就死在那场战争中了,活下来的这个是白月,你不是她,就是这样。”洛祯平笑得很阳光,跟刚才的模样判若两人。
“皇子殿下,你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你这么好的人,一定会遇到一个世上最好的姑娘!那我走了,咱们有缘再见吧!”白月冲洛祯平抱拳一礼,一转身迫不及待地跑了。
转身的风扯起了白月后肩因为剑伤而撕开的衣服,露出了那个暗红色的胎记,那只绝美惊艳,振翅欲飞的凤凰。
“玥儿……”看着渐渐远去的白月背影,洛祯平的视线模糊了。
郡王死了,白月走了,偌大的郡王府只剩下了洛祯平一个人,他的心比这座城还要空。
昏黄的天空,枯萎的草木,盘旋的乌鸦,到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还有无穷无尽的孤寂。
洛祯平嘴角滴着血,心如死灰地一步一挪地向前走去,这时天空飘起了雪花。
洛祯平仰起头,任雪花飘飘洒洒地落在他的脸上,冰冷的触感刺激着洛祯平麻木的神经,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
劫后余生,洛祯平却笑不出来,他觉得自己失去的反而更多了,他宁愿回到过去,苦等着那个永远回不来的玥儿,就算是一辈子,也好过现在的心被掏空。
雪越下越大了,将一切过往掩埋,目力所及之处均是一片苍白,就如同洛祯平的心一样。
滴嗒……滴嗒……
刺目的鲜红落在洁白的雪上,像是寒冬中盛开的梅花,洛祯平轻轻地擦拭着嘴角,抹去血痕,却抹不掉心上滴下的血。
“玥儿,愿你一生安好,与他一世情深……回忆如墓,淡薄如素,你我从此相忘于江湖……”洛祯平轻叹一声,渐渐隐在了茫茫白雪中。
新年迎来瑞雪,巴州城的百姓为此欢欣鼓舞,却不知在那看似平静森严的郡王府中已经翻天覆地了,这一场雪过后,巴州郡就不再姓淳于了,改姓洛了。
巴州郡的未来会怎么样,天初并不关心,他已经在王府大门外来来回回走了一百二十四圈了,他的不自信再一次爆发了,虽然洛祯平口口声声说只等淳于玥一人,可天初在离开之前,明明看到了洛祯平的眼中有了不一样的光彩。
门的里面是皇子,门外的他只是一个漂泊的小道士,白月还会出来吗?
不是天初对白月不信任,天初自己也想过,如果他是白月的话,也绝对会选皇子的,只要脑袋没被门挤过的人,毫无疑问都会选皇子的。
天初越想心越堵,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他停下了脚步,背对府门,想走又不甘心走。
“师叔!”这时身后传来了虹儿兴奋的叫喊声。
天初一回身,看见那个脑袋被门挤过的白月正在雪中飞奔着,奋力地向着自己挥手。
“等急了吧?不过这也不怪我,皇子殿下知道我医术高超,想让我给他切切脉开两付药吃,你们在的话,他不好意思说,这不就耽误了这么久吗?”白月停下来,一边拍打身上的雪,一边胡编乱造道。
“真的?”天初看出白月在说谎了。
“当然!”白月一甩头,大步向前走去,后肩的衣服破口处露出了一小块胎记。
因为好久没见过雪了,其他人一边走一边玩雪,只有天初注意到了这个胎记,虽然只看到了一个角,但那个造型奇特的凤凰红印,天初太深刻了。
天初惊讶之情无以复加,一瞬间他什么都明白了。
“白月……”天初心中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他看着白月欢快的背影,一不留神叫出了声儿来。
“嗯?”白月没有停下脚步,只是一歪头,用眼角的余光看向天初询问道。
“啊……那个……那个……咱们接下来去哪?”天初一窘脸一红,不知所措,好在他反应快,马上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当然是去玄阴观啊,师父的百年冥寿我是肯定要回去的,再说你不是答应白云师姐了吗?这么快就忘了?”白月不高兴地说道。
“没忘,没忘,那咱们就去吧,可是从这到豫章郡,万里之遥,咱们还来得及吗?”天初问道。
“当然来得及,师父的冥寿在五月初,足够了。”白月冲天初一笑道。
“师父,豫章郡在哪啊?”云飞听到天初和白月提到了要去豫章郡的事,凑过来提醒道。
“嗯……在巴州郡的东南方向,问这个干什么?”天初回应云飞,然后又问了缘由。
“那刚好,张小引也往东南方向跑了,正好可以去追他了。”云飞一拍手说道。
第七百零二章 雪困巴州郡()
“张小引!这个祸害不能让他继续活在世上,早晚我要亲手剐了他不可!”白月想到了郡王的死,对张小引恨之入骨。
天初理解白月的心情,虽然她失忆了,但骨肉亲情,血浓于水,没能与郡王相认已经是白月今生一大憾事了,这一切都拜张小引所赐,杀父之仇又怎能不报?
“今天这雪怕是停不了了,咱们得赶紧找个地方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