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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死了,一郎也不会独活的。”云飞坚定地说道,因为他了解一郎,正如他了解自己一样。
“怎么会这样!都是我的错!”阿白绝望地哭了。
“阿白,我们会尽全力救你的,如果除掉了虫母,那你身体里的虫子自然而然就没了,那个时候你就可以跟一郎长相厮守了,你要做的就是好好活着,等待那一天的到来。”天初鼓励阿白道。
“真的吗?我还有救?”阿白停止哭泣,抬起头惊讶地望着天初。
“嗯,你放心吧,就算我们最后还是没能找到虫母,我们也会回来救你的,大不了把虫子放出来,跟它们拼了!”天初坚定地说道。
阿白整个人都怔住了,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天初,颤抖地说道:“我只是一个卑贱的小妖怪啊,不值得你们这样帮我。”
“说什么呢?不管是人也好,是妖怪也罢,众生平等,谁也不卑贱,都是一条命,既然老天爷给了咱们一条命,那就要活出个样子来!”云真咧嘴一笑说道。
“谢谢谢你们!谢谢”阿白感激得涕泪横流,哽咽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别哭了,你真是个爱哭的小妖怪,这要让一郎看到还以为我们欺负你了呢?一会儿又要发疯了,俩疯子我们可弄不了呀。”云真说完瞟了一眼门外,看到远处两兄弟正在说话,松了一口气。
阿白被云真逗得破涕为笑了,抹了一把还在流的泪水说道:“那我不撵一郎了,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就在这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郎的大喊声:“你不要再劝我了,我是不会变的!”接着一阵奔跑声由远及近,一郎冲了进来。
“你们走吧,我是不会跟你们回去的!”一郎站在阿白身前,情绪激动地跟众人喊道。
第九百二十三章 棒打鸳鸯()
“哥!你听我说!”这时二郎也跟了进来。
“哟,兄弟俩吵架了啊。”云真坏笑一声,抱着膀子看起了热闹。
天初瞪了云真一眼,使劲用指头点了点他,然后转头跟柳家兄弟说道:“都是亲兄弟,有什么说不开的,怎么还吵起来了?”
一郎闷哼了一声坐在床边,背过身去,一副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听的架式,这个倔强劲儿倒是跟二郎口中的一郎很符合。
二郎瞟了一眼阿白,欲言又止。
“说呀,不说出来我们怎么帮你啊?”云真推了二郎一把说道。
“那我可说了!”二郎又快速地瞟了阿白一眼,鼓起勇气说道。
“我哥被疯……不,总镖头抢走之前,我爹在村里给他说了一门亲事,人家姑娘贤惠又漂亮,而且女方家已经同意了,就等着我哥回去跟那姑娘见一面,把事定下来,争取年前把好事办了。”二郎说道。
“你想娶你娶,反正我不娶,我也不回去!”一郎突然回头怒道。
天初看向阿白,她低着头默不作声,但能看得出来,她有些自责。
“你这就是不孝,爹为了你操了多少心,头发都白了,你知道村里人都怎么看你的吗?是爹不厌其烦地跟他们解释,说你的好,爹这么做不就是怕你说不上媳妇吗?跟你同年的阿华哥,福安哥孩子都满地跑了,爹费尽口舌,送了多少礼,那姑娘才答应嫁过来的,你有什么资格说不见就不见?”一郎一吼,二郎顿时就炸了,越说越气。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对不起阿白的。”一郎倔起来,驴都自愧不如。
“她有什么好?!你能把她领回家吗?她能生孩子吗?她甚至都不能跟你一起白头偕老,你醒醒吧!你是人,她是妖!你们就不应该在一起!”二郎一冲动,说了狠话。
阿白一直默默的听着,听到了这里终于忍不住了,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阿白……”一郎见阿白哭了,赶紧也跟着蹲下来,把她搂在怀里安慰着她。
看到阿白哭了,虽然二郎不喜欢她,但毕竟她也是个女孩子模样,顿时觉得有些懊悔,但话已经说出口收不回来了。
天初叹了口气,虽然他不反对一郎和阿白在一起,但毕竟事不关己,若站在柳村长的角度来说,确实难以接受,所以他也没办法说什么,他只是个局外人。
都说人妖殊途,阿白和一郎确实是一段孽缘,他们虽然心中互有对方,可他们注定不能白头偕老,而且阿白是一个低等级的小妖,虽然能化成人形,但还只是人形的石头而已,既不能离开这座山也不能像真正的人一样跟一郎生活在一起。
一郎愿意放弃一切陪在阿白的身旁,可阿白也愿意这样吗?
“一郎,你走吧,弟弟说的对,我们不应该在一起,你应该有你的生活,感谢你十年的陪伴,已经够了,我已经满足了。”阿白忍痛推开一郎说道。
看到阿白的成全,二郎眼睛有些湿润了,心有点软了。
“如果没有你,就算拥有一切也变得无意义了,阿白,有你的人生才是完整的,我不在乎你是妖怪还是人,我想要一生一世守护的就是你啊!”一郎狠狠地抱住阿白坚定地说道。
“说得好!”云真忍不住叫好,鼓起掌来了。
云飞欣慰地点点头,也跟着鼓起掌来了。
“你们!你们到底是不是来帮我的呀?”见云飞云真站到了一郎的一边,二郎急得直跺脚。
“你们不要吵架,都怪我,如果我能变成真正的人就好了,那样所有的一切都解决了。”阿白很自责地说道。
“当人有什么好的,百年之后什么都没了,还是当妖怪好,只要你不作死,你可以永生,我想当妖怪还当不上呢。”云真对阿白的愿望嗤之以鼻。
“其实也不是办不到的。”阿白说道。
众人一惊,原以为这只是阿白不切实际的幻想,没想到真的有能让妖怪变成人的办法。
“既然有办法,那你就变成真正的女人啊,我也不想拆散你和哥哥啊,但让哥哥成亲生子是爹的心愿,我也没办法啊,能变你就快变啊!”二郎眼睛一亮,急切地说道,其实他心里已经承认了阿白,但碍于父亲的压力没办法支持他们。
“传说曾经有一位狐仙为了报恩,吃了转生丸放弃了千年的修行变成人嫁给了恩人,可她的转生丸从哪来的,却没人知道。”阿白叹了口气说道。
“你这不是白说吗?传说你也信?”二郎啧了一声,翻了个白眼说道。
“虽然传说不一定是真的,但转生丸却是真实存在的,这是一种禁药,想要得到它难比登天,但有一个人,如果他没有的话,别人就更不可能会有了。”阿白说道。
“是谁?”众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老——鸦——神!。”阿白一字一顿地说道。
老鸦神这个名字天初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他下意识地握了握了剑,那颗假的盘龙血玉摆动起来,碰在剑鞘上叮铛作响。
“只是我修为尚浅,离不开这里,老鸦神在北方的大漠深处,就算他真的有,我也去不了,一郎……看来此生我与你有缘无份了,你还是跟二郎回去吧。”阿白看着一郎黯然道。
“我去找他,不管上天入地,我一定把转生丸找到。”一郎竖起三根手指向阿白发誓道。
“没用的,老鸦神不是谁都能见到的,一般人也找不到他,算了吧,一郎,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要去试了,我不希望你有危险。”阿白心酸一笑,按下了一郎的手。
“我们去。”天初静默了许久,终于开口了。
一郎,二郎和阿白全都一惊,不可置信地看向天初。
“等解决了虫母之后,我就去找老鸦神,如果他真的有转生丸的话,我一定帮你带回来。”天初信誓旦旦地说道,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那……那既然这样的话,哥,回家之后你跟爹好好说说吧,我……我也会帮你说话的。”听到天初肯帮忙,二郎也妥协了。
第九百二十四章 回村()
因为天初的到来,让阿白和一郎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此刻他们感觉幸福极了,仿佛空气都变成了粉红色的。
“阿白”
“一郎”
两人含情脉脉地对视着,深情地呼唤着对方,眼看又要腻歪上了。
“行了哥!来日方长,先跟我回家把爹的那关过了再说吧!”二郎也受够了两人腻歪起来没完,直接把一郎给拉走了。
去找总镖头的时候,他已经醒了,一见到云真就大叫儿子,还认出了天初,虽然还疯疯癫癫的,但还算听话。
总镖头也挺可怜的,从自少镖头死了之后,他看到和自己儿子年纪相仿的男孩子就会错认成少镖头,他上次第一眼看到是柳一郎,这回一睁眼看到了云真,那这回云真就是他儿子。
云真也许是内心对总镖头有愧疚,对总镖头格外的关心,一口一个爹地哄着总镖头,总镖头拉着云真的手,一路上眼睛都没移开过,好久没笑得那么开心了。
看总镖头的样子,天初心里不是滋味,少镖头和孙镖头的死他有责任,可他却什么也没做,甚至不如云真,还能给总镖头带来点安慰。
想到这里,天初叹了口气,有些愧疚地跟云真说道:“云真,师父早上骂你是太心急了,师父很多时候做的不如你,不该对你发脾气,你别怪师父。”
“嗨呀,师父你说啥呢?我该骂,我的坏毛病太多了总惹事,你可别不骂我,你不骂我我就更完了,我要再做错事,您该骂就骂,不行您就打我两下,这样我心里也舒服,也能长记性是不?”云真哪受得起师父给自己道歉,当即脸一红,赶紧解释,差点没给天初跪下。
“行吧,谁让我是你师父呢,我就是不讲理,你也拿我没办法。”看云真真是懂事了,还知道给师父找台阶下,天初满意地点了点头,冲云真挑了挑嘴角,学着云真的样子露出了个坏笑,大步向前走去。
“哎呀,师父你越来越不像话了,为老不尊啊!”云真叫唤着也往前冲,无奈总镖头一直粘在他身上,他是想跑都跑不了。
听到天初道歉,云飞倒没什么表示,多玲反而一脸惊讶地看着天初,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师父给徒弟道歉的,感觉发现了件好玩儿的事,本来之前打架没打过瘾,她心里有点不爽,现在又有了精神。
总镖头别人说什么他像听不到一样,就一直盯着云真,满脸慈祥,柳家俩兄弟跟在人群后面,一直小声地说着什么,似乎在商量回家怎么对付老爹。
一行人再次回到村里时,天已经大亮了。
老远就看到村口的磨盘上坐着一个人,瘦弱的身躯,老旧的衣服,一缕缕青烟从他的身上飘出,与村里三三两两的炊烟一起给小村带来了一丝朝气。
看到众人远远地出现了,那人坐直了身子,把烟袋锅在磨盘快速地嗑了嗑,然后跳下来急切地向众人跑了过来。
“爹!我们回来了!”晨曦中柳二郎的声音洪亮有力,撕破晨雾在山中回荡着。
柳村长跑几步就跑不动了,喘着粗气站在原地伸着脖子等着。
不管是柳村长也好,总镖头也罢,天下的父亲都是一样爱子如命,天初现在能理解为什么总镖头会疯了。
众人走到近前,柳村长上去一把抓住了柳一郎的胳膊,上上下一地打量着他,红着眼问道:“儿啊,你还好吧?”
一郎看着柳村长似乎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疲惫得布满血丝的双眼,思绪飞回了十年前,那次他失踪回来之后,他爹也是这样问他的。
只是那时柳一郎年少无知,根本理解不了柳村长的心情,甚至会觉得他烦,可这次经历他懂了许多,尤其是知道总镖头的遭遇之后,他更懂得了亲人对自己是多么的重要。
“爹!儿子不孝,让您老担心了!”一郎鼻子一酸,眼泪就流出来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儿啊,这是干嘛呀,快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娘做了你最爱吃的菜,饿坏了吧?赶紧回家吧。”柳村长看一郎懂事了,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一手拉着一个儿子,乐得合不拢嘴。
“来,咱爷仨跪谢道长们的救命之恩,之前对道长无礼,还望道长原谅我这个不懂事的老东西!”柳村长拉着两个儿子一起给众人跪下了。
“哎哟使不得!使不得!快起来!”天初赶紧招呼徒弟们,一起上前扶起了柳村长爷仨,可柳村长固执得很,就是不起来,于是天初给柳家兄弟使了个眼色说道:“快把你爹拉起来,这是干什么呀?”
“爹,你就别搞这一套了,人家道长人可好了,根本不跟咱们一般见识。”二郎使劲拉起了柳村长,嘿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