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姐,你哪里有儿子了。”我无奈的说。
“你胡说!”妞妞红了眼,呵斥我,“这不就是他么。”
妞妞举着给我看,可是她怀里空荡荡的啥都没有啊。她忽然凶狠的说,谁想害姐的孩子,我就跟他拼命。
“婶婶不成,你也不成!”
说完这些,妞妞就突然朝里屋喊我叔叔,杀猪的就冲了进来。
他一把将我揪住,扔进了柴房里。我几乎半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不光是因为杀猪的力气大,而是我给他完全吓坏了。杀猪的那种凶狠的眼神我见过,他揪着婶婶往山里走,杀她的时候就是那样的。
我忽然想,叔叔真要宰了我不成。
我吓的要命,杀猪的出去了。
我只好哭着求柴房外的妞妞姐救命,但妞妞只是恶毒的看了我一眼,又低头去去逗弄她怀里的什么婴儿了。
庭院里的妞妞也不理我哀求,径自拨拉开自己的上衣,露出她的小小的乳房来,竟然毫无顾忌,若无其事的在我面前,给她看不见的孩子喂奶。
我忽然预感到,杀猪的肯定是去拿杀猪刀了。
他一时半刻就会回来。他要杀了我。想到这里我的魂都吓掉了,急的要命,还真有杀劫,可怎么都没想到会是师傅。
干着急,却毫无办法,我都要疯了。
头脑已经失去了冷静,就只是白茫茫的,什么都想不起来。还好有人提醒。忽然就有个声音在我耳边呢喃,问我,你的纸人呢。
是个男孩子在说话,听着就是我自己的声音。
但他轻轻的笑出了声,口气里满满的嘲弄。我愣了一下,四下看了半天,没有人。莫非是我自言自语,或者刚刚只是幻听了。但那时候,一经提醒,我立刻想起来了,就马上跟妞妞说,看没看到我带回来的纸人。
妞妞四下看了看,从庭院里捡起刚刚因为慌乱掉落的纸人。
她朝我扬了扬。
我求她从门缝里塞进来递给我,说自己真没想害她的儿子,而是跟着去镇上采办婶婶殡葬的东西了,纸人就是,问能不能把纸人还给我。
妞妞姐想了想,最后想通了。
妞妞刚把纸人给进柴房里来,杀猪的就怒气冲冲的从里屋冲出来了。他举着杀猪刀,一下子踢开房间的门。
很奇怪的事情是,他四下看了半天,就好像看不到我似的。
终于确定了什么。
他扑上来,抓住我手里的纸人就用杀猪刀一阵乱戳。杀猪的一边戳纸人,一边邪恶的笑,嘴里恶狠狠的念叨。
他说我有亲儿子了,我有亲儿子了,反正留着你也一点儿都没用了。
我吓傻了。
第6章 守灵()
杀猪的仿佛有发泄不完的愤怒,不知为何他现在的气性能有这么大,已经完全不像个人的样子。
他平日虽心黑,手辣,可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叔叔变了,妞妞似乎也变了另外一个人,变得冷漠凶狠。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杀猪的用刀子到将纸人戳了个稀巴烂。然后还不解气,又恶狠狠的用手扼住纸人的头一下子给扯了下来。
他似乎不知道自己杀的只是纸人,像是根本辨识不清。
我就在一边看着,心里很恐惧,大口喘息。
可是我忽然醒了过来,自己必须尽快逃命的,我慌手慌脚的,抓起一边的杀猪刀对着叔叔的小腹给了一下。
杀猪的闷哼一声。
我站起来夺门而出,一溜烟的就跑了。
我只管闷头一直往村长家里跑,跑回了村长家,一边哭,一边哆嗦着说起刚才叔叔要宰了我的事。
我浑身冰冷,不能自抑,筛糠似的发着抖,感觉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好不容易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清楚了。
村长听了我的话,脸色也很不好看。
隔了一会儿,村长叹口气,说,长生啊,你以后就住村长爷爷家里,可千万别再一个偷偷摸摸的溜回去了。
“咱还是先把你婶婶好生安葬了。以后的事情,村长爷爷自然是有计较的。”
我抹掉眼泪,重重的点了点头。
说来能够脱身活命,要多亏在道观的时候遇到了那个姐姐,看她那么年轻,本事却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村长也说,在道观是遇到了真正的高人了。别看是个女娃娃,估摸着比隔壁村的殷大仙道行还高。
村长说咱村正逢危难,当时要是能请回村里来就好了。
村长追悔莫及,嘴里一直念叨着,可惜,可惜,说等眼前的事情过去,要村民们再去访一访。
晚上的时候,我婶婶又跑来村长家里来闹。她看到我也在,有些惊讶。我就把叔叔要杀我的事情跟她说。
说着,我就又抹了眼泪。
婶婶看着我,失神之后,又说,我叔叔不是人,让我快跑。
村长说,长生他婶,我和村民们对不住你了,不该把你浸到井里去,挑个好日子,我们准备给你出大殡。
“我们风风光光的把你安葬,你就别跟叔闹了可成。”村长恳求婶婶。
婶婶嘴里不答应,就只是看着村长冷笑。
我也劝婶婶,让她听村长的话,我说你心里的冤屈儿子知道,可与人为难,也是和自己为难,何苦让自己遭罪。
婶婶瞥了我一眼,冷冷的说,也罢,就让我看看你们的孝心如何。
我叔叔肯定不会来参加殡葬,村长倒是也让人去请了,妞妞姐也不愿意来,我就有些替婶婶不值得。
婶婶以前对妞妞也很好。
我气呼呼的想去问妞妞。村长就说,强扭的瓜不甜,要我作罢。
殡葬的孝子就我一个人。
不过村长还是决定把白事尽量往热闹了办。村里一般殡葬都会搭建灵棚,也会请了戏子来吹吹打打。
前一天晚上需要守灵,第二天才算是真正出殡。但整个殡葬的过程,其实在办白事的前一天晚上就开始了。
晚上并没有多少村民出来瞧热闹。在我们村子,这么办白事还是头一遭,这么冷清也是头一遭。
大晚上的,估计也都是心里害怕。
除了村长,晚上必须出来参与办白事的几个村民,以及主持殡葬的殷大仙之外,现场就只剩下我了。
我们周边那些村子,但凡有白事也都是殷大仙来操持的。但因为之前他跟人一起对付过婶婶,我不喜欢他,碰到他也难免都觉得尴尬。
晚上我就一个人守灵。
我朝棺材里瞅了一眼,婶婶故作其事的往棺材里一躺,装的和一般死人一般无二,可是嘴角却微微的泛着一股子邪性的冷笑。
这笑让我心里不禁有些发毛。
我跪在棺材边儿上给她守灵。越到凌晨的时候,我心里越没有底,总感觉四周的空气开始变得阴森起来。
灵棚外,有村长,殷大仙,还有几个村民,能听到他们在悄悄的说话。
幸好外面还有人陪着。
时间越来越晚,渐渐的,我的情绪放松了起来。
这灵棚的搭建,除了了骨架,顶子,都是布围建起来的。那布上的绘画却是活灵活现,是传说中人死之后,所要经历的种种。
我靠在棺材上,看那灵棚上的画。画是画在布上的,里外透亮,只不过方向正好和外面看起来相反。
那画一共七个主题。
有一段路,叫黄泉。
有一条河,叫忘川。
有一座桥,叫奈何。
有一方台,叫望乡。
有一妇人,叫孟婆。
有一块石,叫三生。
有一朵花,叫彼岸。
以前别家出殡,就听过人家指着上面的那些画如数家珍。
据说人死之后,要过七关。那画也是依次而成。
先是鬼门关,过了鬼门关便是黄泉路,黄泉路上画着火红的彼岸花,看上去就像鲜血铺成的红毯。
然后是三生石,石上的字鲜红如血,写着早登彼岸。
再往下是望乡台,望乡台后面是忘川河。那河水呈血黄色,画的恐怖,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个个面目狰狞,虫蛇满布,腥风扑面。
第六关就到了孟婆汤,孟婆站在奈何桥头,喝了那汤,将前世忘尽,你就到了第七关奈何桥,过了奈何桥,便一去不回头了。
我看着那画半天,渐渐困意袭来。正迷糊之际,忽然惊醒了。那画上押解鬼魂的几个阴差,没来由的似乎动了一下。
特别是在奈何桥的那个位置,画着一个阴差。他拿着铁链,锁住了一个鬼,正拉扯着那鬼魂赶路。
我给那情形弄的一下炸毛了,恐惧蔓延全身。我的心砰砰乱跳,简直一下就困意全无,揉揉眼睛再看。
灵棚之内,静悄悄,孤零零,只有昏黄的灯光。
好像突然真的有了个影子,在灵棚的外面晃。
我不能确定,这影子是不是从那画上走下来的,看起来好像就是那个样子,那人好像还拖着一跳铁链子。
他就在棚外转来转去,似乎在寻找什么。
他的影子投射到搭建的灵棚布上,我却瑟缩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出,就这么紧张的盯着外面那影子看。
他终于离开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我这是怎么了,竟然害怕个人的影子,想大概不知是哪个村民在那乱晃。
可我正这么安慰自己,忽然就听到外面炸了锅,大家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吓得尖叫,跟杀猪似的。
我蜷缩在棺材边儿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我却能预感到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了,而且那东西就在四周。我警惕的四下瞧,缩着脖子,浑身瑟瑟,不能自已的抖个不停。
忽然,灵棚的一角给掀开了,不是从门帘,而是从后面直接扯开的。
我忍不住叫了起来,捂着头,想自己完了。
却忽然听到村长说话,他让我别乱喊。原来是村长从外面探进头来,他的神情很慌乱,紧着招呼我赶快跟了他走。
“快别守灵了,长生,赶紧跟我离开这里。”村长也十分恐惧,说话也不利落。
我站起来要走,想到婶婶,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她的嘴角仍旧一抹邪恶诡异的笑。
我管不了她,就跟着村长跑了。
村长拉我躲进柴草堆里去,他也搞不懂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还问我,我婶婶是不是一直都躺在棺材里面。
我肯定了,他就很困惑,说既然不是我婶儿,那会是什么东西作恶呢。
我说,好像是从画上下来的。
村长盯着我,眼神变得异常恐惧,愣愣的,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我们在柴草里躲了一夜。村长似乎非常的恐惧,吓得一直都不敢出去,他也不让我探头,直到天亮。
早上的时候,村里死了四个人。
都是晚上陪我守灵的,其中有仨是村民,而且殷大仙也一起死了。他们看起来都是给勒死的,脖子上有那种铁链子的勒痕。
从我记事起,村里还从来都没有一下死这么多人的。
村里死了人,立刻就有村民的家属来闹,要村长给说法。村长就干脆把昨晚的事情一说,大家都吓得闭嘴了。
第7章 看不见的孩子()
有村民问还要不要继续给婶婶出殡,他们仍旧怀疑这事情和出殡有什么关系,除此之外找不到任何可以怀疑的理由。
村长也没了主意。
不过到最后他还是乾纲独断,说就算是我婶儿搞的,也只能顺她的意了,活人怎么和死人斗,殷大仙都斗不过,就只能恳求婶婶的原谅。村长的话戳进了大家的心窝,他们这是要对婶婶妥协了。
我婶儿出殡的当天,也还是有村民出来看热闹的,然而更多的人并不太敢出门。
不过灵棚里倒是热闹了,除了殷大仙给家里抬走了,多了三具尸体不说,还有这些人家的孝子贤孙们。
灵棚里,婶婶的棺材后面摆着仨死人,因为没有棺椁就只是光秃秃的摆着,婶婶看着却是个活的。
她端坐在自己的大红棺材之上,冷眼旁观,不过她那样子看起来倒是非常的开心。
棺材前摆着桌子几案,桌子上面是点心烧鸡和白酒,几案上是香烛。婶婶丝毫不客气,抓起烧鸡来坐在棺材上就啃。
这还不是最诡异的,让人惊恐的是那些香烛燃烧起来的时候。
出殡的时候,香是不能断的,这是我们的规矩。
可那香火呼啦啦的燃烧,很快就见底了。香火一燃婶婶的那双眼就兴奋的冒光,整个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前倾。
她仍旧坐在棺材之上,后来就可尽量靠前坐了,将她那涨的红彤彤的脸一直往香火炉边儿上伸。那情形吓得一些胆大来围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