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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我来,平时很有教养和涵养地林桑殿下,就显得特别的焦躁。流喧没有整理好衣服,一派闲暇的样子,不像是准备谈正经事地表情。
流喧说:“你刚回来,不用急着到我这里报道,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林桑殿下的脸顿时狼狈起来,他说:“我是过来看看……”
流暄笑笑,继续摇笸箩,我探过头去看,一个个圆圆的东西在里面,裹着白白的面粉。流暄说:“里面是黑芝麻,我还放了一些糖。”
我用手指着里面圆圆的东西,“你怎么会做这个。”一脸期待样。只要听到是甜食,我就控制不住想吃。
流暄说:“街上看别人是这么做的。”
林桑咳嗽了一声。
我和流暄才同时抬起头,今天林桑好像格外地严肃,流暄倒是异常的放松,房间的气氛就变得很不协调。
诶,谁让赶地凑巧。往常流暄最悠闲也就是拎本书看。流暄笑笑,“想吃?可以拿走几个。”
林桑殿下不得已半跪下来,“主上,我是真的有事。”
我瞪大了眼睛。
林桑跪了下来,这下子整个屋子地气氛终于严肃起来了。
流暄笑,“怎么了这是?校场的事?我不是说过不怪罪你了吗?”
林桑殿下铁黑着脸,有点壮士断腕的味道,咬咬牙,“主上这里有没有什么异常?”
“异常?”流暄说:“都很好啊。现在你回来了,我就更轻松了。”
林桑殿下脸上有些难堪,这我就不明白了。流暄明明是在夸他啊。
林桑说:“主上,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看见一些特别的人。或者……”
流暄说:“异常?这些应该是你管地吧!从把金宫的安全交给你以后,我一直都很满意。”流暄微笑着看林桑。笑的很单纯,完全是夸奖下属的意思。“你还要说什么?”
林桑的另一条腿也跪了下来,“主上,这么说吧,您有没有发现江陵城的人在附近。”
流暄说:“江陵城的人?他们进来了?”
林桑急忙说:“没有,没有,”脑袋彻底耷拉下来,“紫苑跑了。”
我本来要戳笸箩里那圆圆东西的手停了下来,流暄正好把我的手拉下来,“还没弄好呢,要摇圆了才行,我也是第一次弄,你别帮倒忙。”
林桑又叫了一声,“主上。”声音低沉,很难过地样子。
流暄仿佛这才想起来,自己还跟林桑说着话,“不着急,可能要结婚了,心情激动,再说不是受罚了吗?出去散散心也没什么。”
林桑说:“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后来水仙来了,让风遥注意他新娘子的安全,我跟风遥都知道水仙喜欢开玩笑,可是风遥突然又不放心了,于是准备把紫苑找回来,我想他当新郎官挺忙地,这件事我去办就行了。”
流暄的嘴角落下来,沉默地看着林桑。
林桑说:“我发现紫苑跟江陵城地人在一起。”
流暄眯起了眼睛。我顿时也僵住了,紫苑她……
流暄说:“这离校场竞技结束才几个时辰,紫苑就认识江陵城地人了?”
林桑把手放在膝盖上,“看样子是早就搭上线了。而且,楚辞也在附近。”
流暄说:“早就搭上线了,早是什么时候。”
林桑接着规矩地回答,“紫苑擒了江陵城的奸细立了功,我想是那个时候。”
流暄说:“噢,是攻打江陵城地时候。”
林桑说:“是,攻打江陵城我是主将,我居然没有察觉到紫苑已经变成了奸细。所以我是来领罪的。”
流暄把长袍放下来,并不说话。林桑说:“等这件事过了,属下任凭主上发落。”
流暄说:“那还不至于,你对我如何,我很清楚,你平时办事素来小心,是我的得力助手。所以你犯了错,我也不会罚的很重,但是你自己要记得。”
林桑点头,“主上,我想楚辞早就有所行动……”
流暄笑笑,“不着急,你去把该做的都做了,今晚不会太乱。”
林桑站起来,低头出去。
我发现我没有带佩剑,准备返回去拿,刚转身,就被扯住了手,流暄笑着,“干什么去?”
我仰头看他,“江陵城的人不是要来了吗?大家不是都要准备一下。”
流暄微笑,“我说过,要带你去看烟火,然后吃饭。”
我点头,“你是说过,可是今晚不是突然有事了吗?没关系的,我们明天看烟火也一样。”我的脸猛地红了起来。
流暄细长的眼睛眯起来,伸出手,“现在差不多了,我带你过去看。”
我发现我很难拒绝流暄,尤其是他笑着跟我说话,我的心就会突突掉个不停,有点意乱情迷。
我和流暄手拉着手,站在高高的台子上。流暄掏出两块棉花,“放烟花的时候会有很大的声音,就像校场爆炸的时候一样,所以要把耳朵塞起来。”
我说:“那会不会伤到人?”
流暄笑,“不会,我已经把那里的人调开了。”
流暄把棉花塞进我的耳朵,我抬头刚想笑着说:“谢谢。”
嘴唇就被压下来的柔软物体堵住我的心几乎要冲出胸腔,手指都挛缩起来。
唇瓣间的轻轻碰触,带着熟悉却又陌生的清香,辗转侵入,糅合在一起,嘴唇被分开,舌尖小心翼翼地滑进来。
这世上难有比唇舌还有柔软的东西,那份柔软足已让人悸动而难以抑制。十指在探索中纠缠。我终于想起要闭上双眼,耳边忽然响起巨大的爆炸声响。
我在甜蜜中意识不到害怕,只是有更深的激动,仿佛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庆贺,呼应着我的心情。
流暄离开我的嘴唇,在那一瞬间,我睁开眼睛,看见了前面五颜六色的天空。
就好像空挡已久的心房,终于听到了期盼已久的欢呼和祝福,无数人会抬头望,会张大嘴巴,在胸前攥紧双手,陷入这种突然的喜悦中。
我仿佛听到流暄说:“告别过去,这将是我们新的开始。”
我的眼泪违背我的意志,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撒花,撒花,庆祝。
回家吃麻辣烫鸟,终于早回家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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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三人称在叙述校场竞技那天的事。
楚辞在弄一个黑匣子,反反复复从里面摇出一句话:“我会拿到流暄那块玉,然后杀了他,把他的人头带回来。”他觉得这句话真的很好听。
这是那个人说的,唯一一句他爱听的话。从他把病了的金宫扔给流暄,开始了这场游戏,他少有这样的闲暇。
有人推门进来,看见楚辞手里的玩意儿,愣了一下,还是说出口,“主上,这个东西你不是故意让陈云拿走了吗?怎么还在……”
楚辞抬起头,懒洋洋地笑,立即把手下吓得退后几步。挑一下俏皮的眉毛,我最近看起来和蔼可亲?这种话你都敢问。没错,陈云是我的弃子,我知道他早晚会成金宫的俘虏,我给他那东西,是让他用来保命的,他可以把这东西献给流暄,大功一件啊。
流暄那么聪明的人,听到这句话,不会自欺欺人地认为是我造假吧!这可真是金宫说的话啊。
哈哈,这是多么美好的游戏。
可是为什么把那东西交给陈云前,我要仿照它做了一个复制品呢?大概是这里面的声音太好听了,我已经听习惯了,听不到这声音,我就会失眠。
楚辞在拍面前的黑匣子,心底感叹,流暄怎么会做出这么一个东西,会说话的匣子!居然还是用我的暗器里面的芯做的。最重要地是,我打开了盒子,研究了半天。也弄不明白,它能说话的原理是什么,我只能照着原物照猫画虎。楚辞拿起一张纸卷成筒。对着嘴喊了一声,纸张轻轻地震动了一下。他看看手里的纸筒。眨眨眼睛,诶,是不是因为震动?原来流暄也是一个好(请注意,hao四声)玩地人啊,只不过他玩的。跟我玩地不大一样。
楚辞忽然想起了什么,“这么说,那个风遥和林桑已经回来了?”
属下规规矩矩地回答,“是。”
那太好了,那只苍蝇终于不会在我眼前出现了。楚辞指着床上放着的新衣服,是那个叫紫苑的女人做好送来的,“去把这些东西扔掉。”皱皱眉,原本只想在无聊的时候,找一个玩具玩玩。顺便给那个人带封信进去。
为了这个玩具,我甚至还牺牲了一个手下,我那可怜地手下。没有当我的肉盾,被人当奸细抓了。楚辞摇头晃脑。头发飞扬。懒洋洋,懒洋洋。
流暄不待见紫苑。虽然她是风遥的女人。不然流暄不会放纵紫苑来接近我,甚至还让她做后勤,能随便出入金宫,给她提供跟我见面的机会。
他知道我会玩死她。不对,我会玩疯她。他早就知道那个女人的下场,我不知不觉竟然成了他利用的工具。楚辞摇摇头,对还是不对,谁利用谁那又怎么样,顶多不爽一下罢了,因为把人弄疯确实是一件很好玩的游戏,而且我真的很讨厌那个女人,讨厌她自以为是,搔首弄姿的样子,尤其讨厌她嘴里说出地那些话。
抱走床上衣服的属下,看了一眼楚辞嘴角的笑容,忽然打了一个冷战。族里地长老让我在适当的时候劝主上回江陵城,我看永远都不会有那个“适当地时候。”他扔了东西,又站回来,默默地站着,数着自己地心跳。
校场上会发生什么事?金宫上场以后,陈平就会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人在面对死亡地时候只有少数人会大义凛然,多数人会给自己的背叛找理由。
陈平看到金宫,他会觉得金宫才是江陵城能够安然无恙的砝码,他觉得愤怒,为什么别人活着,而我就要去死,我偏偏就不能死,即便是死,我也要拉着别人一起死。
陈平在竞技场上会干出什么来,楚辞能想象的到。可是流暄会当着金宫的面杀人么?金宫不是一直都说,希望他会跟别人不同吗?至少要给别人一个可以活下来的机会,流暄会怎么给这个机会呢?楚辞叹气,可惜我不能现场看到。
转悠了几圈,楚辞觉得累了,他干脆爬到床上准备睡一会儿。
金宫的校场上。
流暄坐在高高的椅子上,他看起来很轻松,他手腕轻轻转动,手心里有两块红色的石头。
陈平站在场上,面对金宫,手心里全是汗,金宫说出那样的话,流暄没有道理还护着她,如果现在杀了她,不管是从竞技上来说,还是流暄个人感情上来说,我都是大功一件。
更何况,同样是江陵城的人,他实在是看不得别人活着,而自己要死去。
他偷听到楚辞说,金宫丧失了记忆。丧失了记忆,武功一定也基本忘记了,所以他才敢走这条挑战金宫的路。可是没想到自己伤的太严重,挥刀时手臂软弱,根本挡不住金宫的剑锋。没有人想自己死。金宫的招式不多,甚至还不娴熟,但是她每一招都用的恰到好处,看起来普通的一剑,却异常的凌厉。
陈平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之火渐渐微弱,他害怕,愤怒,酝酿最后一招。
面对死亡,他用到自己生平所学,那是什么呢?是在江陵城学到的无耻和狡诈,“金宫殿下,”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你还能记起那天晚上的事吗?”说出这句话以后,他忽然觉得很冷,是一道让人战栗的视线。
流暄觉得自己笑了。他是真的想留陈平一命的,就像金宫以前说过的,江陵城的人其实都很可怜,那样的环境使他们变成了野兽,如果给他们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们还会变成野兽吗?
成了野兽就没有机会悔改了,他们不会相信任何人。
流暄手里的石子,本来是想在陈平遭受金宫致命一剑的时候,救他下来的。也就是说,这场竞技的确有生门。金宫的剑技还不能收发自如,最后一刻不一定能掌握的很好,流暄是想把她掌握这一剑,为别人留一线生机,是她的本意。包括流暄会设竞技场,也是因为金宫说过,“野兽都有牙齿,但是不一定要咬死对方。虽然所有人都遵循这种残忍的做事方式,但是我们也有办法不去效仿,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走这个轨迹,变得麻木不仁。生老病死是每个人必须要经历的过程,但是其他的不是,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做。”
流暄看着场上金宫的身影,我做这些只想告诉你,我给他们机会,我没有变成楚辞那样的人。
陈平你错了,你想杀的,你是唯一可以存活的机会。
陈平使出最后一招前,白砚一直都没发觉,流暄弹出石子,白砚才隐隐觉察,白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