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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棺诡谈-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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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我不是很讲究个人卫生,但家里还不至于有什么东西会发霉。我拎着罐子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屋,家里的状况就像招过贼了一样,到处一片狼藉。

    墙壁上跟窗户上被摁满了血手印,室内能毁掉的东西都毁的差不多了。不过,让我生疑的是,我的卧室却一直完好无损,尤其是靠近床边的地方。

    忽然,“砰”的一声在身后响起,我连忙回头,却亲眼看见房门被咔咔咔的反锁上了。就如同恐怖电影里面演的一样,我的心脏此时砰砰直跳,仿佛快到了喉头马上冲出嘴巴了。明明是盛夏的大中午,我却感觉浑身阴冷。

    我双手合十,掌心里夹着法让送给我的佛珠。我不敢四处张望,怕看到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不过我仍然感觉,我的后背像是被一只眼睛凝视着,那种感觉非常难受。

    不过,从我进屋开始,最初那种咬噬骨骼的声音就消失不见了,应该说没有任何声音,一切都像是我的幻觉。但我知道,“它”,还在这个屋子里。

    我把陶罐放到我的床头柜上,然后一下子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我能感觉到绷紧的神经连带着让我的太阳穴变得僵硬无比,我从枕头下面抽出那本《百鬼夜谈》,随意的翻了起来。

    应该是潜意识里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捉鬼的办法。不过我这一翻,却恰好看到了让我毛骨悚然的一页。

    根据《百鬼夜谈》记载,这鬼其实也分善恶,早在古时便有魑魅魍魉魈魁魃的说法,不管是冤魂猛鬼,其实都是枉死的人所化。

    所谓人死有灵即为鬼。那么什么叫枉死?阴曹地府崔判官手里有本生死簿。上面记载了所有人畜万物何时生,何时死。俗话说阎王叫你三更死,哪敢留你到五更。而在古代,一些忠臣佞臣,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被斩于刽子手刀下。

    这些人大多都带有怨念或者遗愿未报的执念,这就是灵,而这灵不散,就变化成鬼。而且由于在阳间枉死,虽然已经变成鬼了,但在生死簿上,阳寿差一分差一秒,鬼差都抓不得你,你也下不了阴曹轮不了回。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就好比说你的阳寿有一百年,但是你活了五十年就被人杀了,那么你就有怨念,有怨念就会化为鬼。而这个时候,在生死簿上,你的阳寿则还有五十年。这五十年不过,你就是条孤魂野鬼,注定下不了地府。

    而被这刽子手所杀的人,它们的魂被囚禁在这养魂皿内。经过数百上千年,阳寿已尽但是仍旧下不得地府,它们在这养魂皿里互相厮杀最后存活下来的叫厉,也就是俗话说的厉鬼。

    但其实正确的来说,它们已经不是鬼了。这人有阳寿,鬼亦有阴寿。这人靠天材地宝延寿,鬼则靠吞噬同类延寿。《聊斋志异》有云:“人死为鬼,鬼死为魈,鬼之畏魈,犹人之畏鬼也。”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人死了之后变成鬼,这鬼死后就变成魈,这鬼害怕魈,就像人害怕鬼一样。

    蒲松龄的《聊斋志异》虽然也是半真半假,但这东西信则有,不信未必无。

    而《百鬼夜谈》里关于这魈的,还有几句话是这样说的。

    魈无善,乃大恶。这人死化为鬼其实是身无寸缕的,所谓看见身穿白衣的鬼,其实都是家里人所烧的寿衣,但是不管你烧什么颜色的寿衣,穿在鬼身上,那就都是白色的。而生前做了善事,喝完孟婆汤准备投胎的鬼,身上是穿紫衣的。

    而这大红衣,则是鬼化恶鬼,吞魂****之后所穿的衣服。这种鬼,即为恶鬼,是为魈。

    所谓“紫衣薄,无衣鬼,黄泉奈何等君归。白衣敛,赤衣凶,阴差无常近无踪。”扬扬洒洒二十六个字,是修道探阴抓鬼之人流传了几百年的歌谣。

    我看到这,不由的眼角一阵抽搐,心想这次可真是碰上硬点子了,那养魂皿里跑出来的不就是魈吗。我用力的挠了挠自己发麻的头皮,心想这《百鬼夜谈》里都没提过怎么收服这魈,难不成真是我命该有此劫?

    我把书放下,直愣愣的望着天花板,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忽然,我发现天花板上脱落了几块墙皮,我下意识的盯着那个位置看了过去。一丝暗红色的液体慢慢顺着墙角流了下来,我瞪大了眼睛。那液体从一丝变成一缕,然后竟然如河水般从墙角流了下来。哗啦铺满了整个地板。

    我嗅到了那股让人作呕的浓重血腥味,一地鲜血。我来不及多想,拿起床头的《百鬼夜谈》就往外跑。踩着那一地粘稠的暗红色鲜血,我的心跳砰砰作响,那种剧烈的跳动感让我感觉心脏会透过胸口蹦出来了一样。

    我发疯一样的砸着防盗门,那门锁却像生锈了一样动也不动。这时候我的耳边传来了一阵“咯咯”的怪笑,笑声中透着一股沙哑。我不敢回头,只是拼命的扣着门锁,希望它能像平时一样打开。

    我想大喊,但不管怎么用力,喉咙里都没有一点声音。我心里苦涩的想,林悲啊林悲,你还真应了你的名字,一生就是个悲剧。

    那“咯咯”的笑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

    我的手指在发颤,那是一种让我感觉到无力的颤抖。

    粘稠的暗红色血液顺着我的脚慢慢逆流到我的腿上,我甚至能感觉到那种温凉的触感。我放弃了,颓然的把手从那门锁上收了回来。

    正当那血液逆流到我脖子上的时候,一个悦耳到诡异的笑声出现在我耳边:“你要去哪啊?”

    我猛地转头,一个穿着大红色衣服、有着一头长发的美丽女子站在我的旁边。

    我猛地咽了口唾沫,想要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的脸极其苍白,长得也极其美艳,左脸隐藏在她那漆黑的秀发之下。

    她把嘴唇贴在我的耳朵上,纤细的双手不断地在我的身体上游走。我的眼角一阵抽搐,心想这鬼不会是寂寞了吧。不过此时的情况却也由不得我乱想,结果就在我一转头的瞬间,那张本来极美的脸孔却突然如墙皮般一块块剥落,露出里面腐烂狰狞的脸孔,我甚至能看到她眼球下面蠕动的那一条条米粒大小的蛆虫。

    我猛地张大了嘴巴,想要大叫,但就在这时。那粘稠的暗红色鲜血猛地涌入到了我的嘴里……

    “啊!”我怪叫一声,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满头是汗的坐了起来,不断的喘息着。那场梦太真实了,也太惊悚了。我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心想还好是个梦。

    我抹了把脸,掏出衣服里的电话。原来我这一觉直睡到了晚上七点。

    我拨了个号码。

    “喂,六爷吗,我是林悲。”我心里仍有点害怕,心脏砰砰有力的在我的胸腔里跳动。

    电话那头,马六指问我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我抿了抿嘴,说我现在打车过去,要不估计明早我就得让家里这东西给吓得从这五楼跳下去。

    马六指说了句好,就挂了电话。

    我没敢再在家里停留,抄起床头的《百鬼夜谈》跟我爷爷的笔记放在怀里就出了门。我甚至都没确定拿没拿钥匙。对于我来说,现在这个家,能少回来一次,就尽量少回来一次。

第1卷 第六章 黑袍人() 
我很快就到了马六指的住处,一进屋,那狗又呲着牙冲着我低声的呜咽。这次,我一进屋就看见了马六指,他扫了我一眼说:“行啊兄弟,你这都能活着出自己家门,佩服。”说着他还冲我比了个大拇指。

    我没空跟他扯淡,摆了摆手就把我刚才做梦那事跟他说了一遍。马六指摸了摸下巴,半天才说道:“兄弟,恕老哥直言,得亏你刚醒就跑我这来了,不然你要是还敢在你那屋住一宿,估计我第二天真得去你家楼下给你收尸去。”

    我点了点头,那种真实感让我现在都分不清那个梦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我现在感觉喉咙里确实有股血腥味,咽不下去吐不出来。马六指告诉我,那是心理作用,那个梦要是真的,我现在就已经死了。

    我抹了把脸,拍了拍马六指的肩膀说:“六爷,兄弟我啥也不说了。正好晚上没吃饭,咱哥俩去‘金和顺';喝点?”

    “嘿我说兄弟,这肩膀可不能乱拍,你现在死气重的时候,真要把我肩膀上的火拍灭了可不好收拾。”马六指突然正色的看着我,沉声说了一句。

    我听了微微一愣,这拍肩膀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跟这火有什么关系。

    见我不懂,马六指便说了。原来这人精气神三把火,那一把在头顶,两把在双肩。小时候,家里大人都告诉小孩不让别人摸头,怕长不高。其实这就是敷衍,真正怕的是把小孩头上那团火给拍灭咯。

    双肩同理,一般人拍肩膀就只摸一下或者轻拍一下就够。但要是用力拍或者连拍数下那就容易把肩膀上的火给拍灭咯。再者是死气重的人,就是说遭鬼的或者是马上要死的人,也不能让他们拍,摸一下都不行。

    因为容易把那人身上的死气传到自己身上。

    马六指说话的语速很快,不到一分钟就跟我解释清楚了。我有些尴尬,连忙拱了拱手:“六爷,我是真不懂这个,您别往心里去。”

    马六指豪爽一笑,冲着我摆了摆手说:“嗨兄弟,不知者不怪嘛,再说你六哥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这肩上的火,旺着呢。”

    “成,那六爷,咱金和顺?”

    “走着啊。”马六指赶紧穿上衣服,跟我出了门。

    “金和顺”是天台市一家口碑还不错的火锅店。说来也惭愧,在这地方也待了几年,可我还就只去过“金和顺”这么一家像模像样的饭店。

    可能是赶上饭点儿了,我跟马六指到的时候,整个金和顺满屋子的水雾,大笑声、吆五喝六之声不绝于耳。我跟马六指找了个角落的位置,点了几盘羊肉跟青菜,要了一打啤酒。

    刚一落座,我就把今天早上跟法让见面还有《百鬼夜谈》里关于魈的事简要的说了一遍,意思是让马六指听听,那里不对。

    马六指点了根烟,缓缓的喷吐出一口烟雾,说:“兄弟,你家里爷爷辈也是吃这口饭的,甭管是盗墓的还是算命的。这鬼神之说总得信,鬼是什么?老哥哥我没上过几年学。但书却没少看。有本叫《尸子》的书里说,鬼者,归也。这鬼,说白了,就是死人没活够。”

    马六指敲了敲桌子,然后看着我说:“老弟你知不知道摸棺的是干什么的?”

    我点了点头,摸棺的就是盗墓的。这行话是叫摸棺,意思就是说你盗墓得去把棺材里面的东西摸出来。棺外的一样不能动。要是棺材里啥也没有,才能从冥殿里取出两样,这是规矩。

    “我跟你说,这不懂的,都以为摸棺的就是盗墓的,但我告诉你,摸棺的还有一个别名,叫赶阴人。”马六指用他只剩一根大拇指的残手在桌子上写了一个人字,然后一脸肃穆的看着我。

    “赶阴人是啥?”我眨了眨眼睛,这事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就是老管家活着的时候也没跟我提过,我还真当这摸棺的就是盗墓的呢。

    “这事说来可长了,先不提,先说说你的事。”

    马六指冲我摆了摆手,然后咬开一瓶啤酒灌了一口,看着我说道:“老弟啊,你不能怪老哥心狠,是老哥道行真不够,没法给你看,整不好还得给我自己搭进去。你说的这个魈,我也听说过。但这玩意儿比首都城墙根地下的明器还少,没想到还让你碰见了。”

    我听马六指这么说,也不由的苦笑两声。心想这么巧的事都能让我碰着,早知道去买两张彩票好了,活着的时候没钱,这下好了,死了也没钱。

    “不过老弟你别慌,按你这么说,你既然今天没事。那就是老和尚的佛珠有效果。今天你来找我的时候,我也发现你肩膀上的火又起来点儿了,不过我有一个疑惑,到现在我都没弄明白。”马六指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啥问题?”我凑过去问了一句。

    这时候刚好服务员过来送菜,待到菜上齐了,那服务员走了,马六指把那一盘子肉哗啦全倒到锅里的时候,他才小声的跟我说道:“老弟啊,你惹得这东西,明显是从你收那养魂皿里带出来的东西,这点我没疑问。但你身上这附魂蛊是什么时候被人家种下的,你知道吗?”

    一听这话,我脑袋嗡的一下。这两天光琢磨那穿大红衣服的女鬼,都忘了附魂蛊这茬了。我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然后摇了摇头,这事其实我还真不知道。

    不过我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就是那黑袍人。但是只有一瞬间,我就把他排除了,毕竟我俩没什么交集。

    “咱俩上次见面的时候,你身上三把火旺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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